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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乞克察克”老师 弗朗兹在学校里已经坐了四个星期了，可到现在老师还不教写字！一上课他就让大家画小圆球、波浪线、直线什么的，这让弗朗兹特别烦，实在是无聊透顶！再说，那老师对弗朗兹的画从来没说过一句表扬的话。他只要一瞧弗朗兹的本子就会说：“马虎！邋遢！”还不忘补上一句：“手指离开鼻孔！” 弗朗兹确实喜欢用左手食指去挖右鼻孔。 弗朗兹实在是不喜欢这位老师。 “这个老师吧，一句像样的话都不会说。”他有时找爸爸诉苦，“他说话如同吐豆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坐！” “站！” “闭嘴！” “打开本子！” “拿书！” 这样的说话腔调，委实让弗朗兹不习惯。“请坐，亲爱的孩子们”听起来不是让人舒服一点
2、吗？“孩子们，请站起来”听上去不是礼貌一些吗？“请同学们保持安静”不是让人感到友好一些吗？“让我们在本子上画几幅小画”听起来不是更有人情味一点吗？还有，“有没有兴趣跟我念几句”听上去不是更顺耳一点吗？ “这个老师吧，属于乞克察克型。”爸爸这样评价。 “乞克察克”是粗鲁、直筒子、不讲究方式的意思。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特别好记。打这以后，每当提到这位老师的时候，弗朗兹就管他叫“乞克察克”老师。 这一天弗朗兹去看望奶奶。奶奶住在养老院里，每逢星期日，弗朗兹都会去看望她。这天艳阳高照，奶奶对弗朗兹说：“走，咱们到小花园去，那里有一个咖啡屋，咱们去吃上一点喝上一点。” 弗朗兹喝着草莓汽水，嚼着朱古力蛋糕
3、，给奶奶讲着这一周来的新鲜事儿。说到学校，说到那位不友好的“乞克察克”老师，正当他学着老师的腔调说话的时候，身旁突然响起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请问，这两张椅子是空着的吗？”“空着的。”奶奶应声答道。 弗朗兹转过身去，天啊，身旁站着“乞克察克”，还有一位鬓发如雪的老妇人！弗朗兹惊得差点儿没被蛋糕噎住。 “是你啊，弗朗兹。”老师边说边坐了下来。 “您认识我的孙子？”奶奶问。 “我是他的老师。” “认识您我感到荣幸，乞克察克先生！”奶奶说。 奶奶哪里知道，老师的真正名字是施沃宝达，可是弗朗兹一直跟她说的是“乞克察克”！ “巧得很，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奶奶只管往下说道，“您知道吗，乞克察克先生，您的
4、学生” 弗朗兹再也不敢往下听了。他抓起碟子里余下的蛋糕，一溜烟地跑开了。他沿着鹅卵石小径跑下去，藏身在一大丛丁香花后面，从这里他可以观察到咖啡桌旁的情景。他看到奶奶在神情专注地说着话，嘴巴一开一合。老师站起身来，一同来的那位老妇人也站了起来，他们跟奶奶握手道别，然后顺着鹅卵石小道，往弗朗兹所在的方向走来。 “她是对的！”弗朗兹听那老妇人说道，“你确实有一种君临一切的指挥欲！”就在丁香花丛另一侧，那老妇人立住脚高声说道：“就是在我面前，我的儿子，你也常常颐指气使！” 老妇人说完，径自朝前走，老师跟在她后面嗫嚅着：“可是，可是妈妈”再往下就听不清了，因为这时附近有一只狗大声吠叫起来，再往后，老师和
5、他的妈妈转了一个弯，消失在树丛花草深处。 弗朗兹立马站起身来向奶奶跑去，奶奶神态安详地看着他。“您跟他说了些什么呀？”弗朗兹一着急，嗓门立刻变得又尖又细。“我对他实话实说。”奶奶颇为得意地大声说道。“说了些什么实话呀？”弗朗兹的嗓门尖得如同鸟叫。 “我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他不应该对孩子们那么乞克察克，那么粗鲁。我对他讲，小学生不是士兵，老师不是五星上将。” 奶奶盯着弗朗兹的眼睛问道：“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你的内心话？” “是倒是，”弗朗兹犹豫地说道，“可是对老师不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 “为什么不可以？”奶奶问。 “算了算了。”弗朗兹不想和奶奶争执下去。他也无法说清这个道理。 “你听着！”奶
6、奶高声说道，“这位乞克察克是个毛头小伙子，而我是一个经历丰富的老人，他应当对我感激不尽，因为我对他实话实说。” “对是对，奶奶。”弗朗兹嘟囔道。他知道奶奶身患高血压，不能惹她激动，那样对她的健康没有好处。 星期一早晨，弗朗兹觉得肚子痛，肠子仿佛绞在一起似的，心里也是空落落、慌乱乱的。 “妈妈，我的肚子不对劲，好难受哟！”弗朗兹对妈妈说。 “是忧虑性的腹痛吧？”妈妈一眼就看穿了，“是奶奶和乞克察克的事情引起的？” 弗朗兹点点头。 “让我送你去学校，我跟乞克察克老师当面谈谈。” 弗朗兹赶忙摇头。一来这样妈妈上班会迟到，二来妈妈也主张“说实话”的，弗朗兹担心，妈妈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哪怕她是出于好心
7、。 “没事的！去吧！你是我勇敢的儿子！”爸爸走了过来，边说边在弗朗兹肩上拍了一掌，这一学差点没把他拍趴下。 “要是他对你粗暴的话，”哥哥约瑟夫出点子道，“你就提醒他注意，你对老糊涂了的奶奶是无能为力的。” “奶奶才不是老糊涂呢！”弗朗兹恼火地高声叫道，边叫还边揉着自己的肩膀。 “当然不是！”约瑟夫笑道，“这是用来应付乞克察克的嘛。” “你们说得都很轻巧。”弗朗兹嘟囔道。他把书包背到背上就离开了家。课间休息时吃的面包放在厨房的桌子上，他连瞧也没瞧，患“忧虑性腹痛”的人，谁有胃口去啃那面包！ 佳碧正在楼道上等着他呢。“有麻烦？”佳碧问。“麻烦大着呢！”弗朗兹答。两个人闷声不响地走在上学的路上，她的
8、手牵着他的手。 对于弗朗兹来说，这是些许安慰。在一年级（2）班的门口，佳碧轻轻地在弗朗兹耳边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弗朗兹点了点头，走进了教室。他坐到课桌旁，边整理书籍文具，边偷眼望望讲台，望望“乞克察克”。老师正在埋头看报纸，看到八点整，他把报纸往下一放，孩子们“刷”地一声，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乞克察克”对全班同学点了点头，看了弗朗兹一眼，然后说：“请坐下吧，亲爱的孩子们！” “他说亲爱的孩子们！”菲尔迪悄悄地对伊琳娜说道。“今天老师怎么这么客气？”伊琳娜轻轻地问古斯特尔。“也许他买彩票中了大奖。”古斯特尔与康拉德耳语。 这时“乞克察克”大声说：“请同学们保持安静，好不好？”教室里静下来以后，“乞克察克”问：“大伙儿这会儿是有兴趣朗读呢，还是想画上几笔？”孩子们想朗读，老师让大家拿出书，只有弗朗兹一动也不动。他坐在那里，傻张着嘴巴，盯着老师。 “弗朗兹，请代我向尊敬的奶奶问好！”“乞克察克”对弗朗兹说。 弗朗兹站起身来答道：“请代我向您亲爱的母亲问好！”说完，弗朗兹如释重负，轻轻地笑了。“乞克察克”也窃笑了几声。 课间休息的时候，孩子们向弗朗兹打听那些问候和窃笑究竟是什么含意，弗朗兹笑而不答。 推荐阅读：亲近母语 弗朗兹非常担心星期一与“乞克察克”老师的碰面，故事是怎么表现他的担忧和害怕的？这样的描写是否启发了你？我们在写作时该如何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