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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长安住宅的形制与布局 2008年9月 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Sep.,2008ofSanmenxia第7卷第3期 Journal V01.7,N03Polytechnic古都名城研究唐 长 安 住 宅 的 形 制 与 布 局张永帅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上海200433摘要:唐长安城的住宅,继承了传统的院落形制,廊院式依然盛行,合院式已经出现,并成为以后中国院落式住宅的发展方向。住宅虽有等级、规模的不同,但主体院子的基本格局则大致相同,即采用有明显中轴线和左右对称的平面布局。像马厩、球场之类的附属设施一般都置于主院之侧。由于受严格的坊里和等级制度的限制,一般住宅都体现出极大的封闭性。且房屋
2、立面不高。和宫殿内依据地势和空间随意设置园林一样,外郭城中的许多住宅置有园林。从住宅的前堂后室到宫室的前朝后寝的院落增加扣变化,体现了住宅与宫室的相通性。关键词:唐代;长安;住宅;布局中圈分类号:K928 .7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123200803_0038?04收稿日期:2008-05-16作者简 介:张永帅198 ,男,甘 肃天水人, 复旦大学历 史地理研究 中心在读博 士。不仅唐长安城。甚至整个唐代都没有住宅实物内为庭院,上方为堂,即为生活起居之用,又是会见遗存,因此我们对唐长安住宅建筑形式的论述只能 宾客、举行仪式的地方;堂左右为厢;堂后为寝。已依靠相关文献的记述以
3、及仅有的考古资料,从建筑 经初具后世“前堂后室”的院落形制。汉代住宅形史的角度.在把握唐代住宅形制总体特征的基础 制,一种是继承传统的的庭院式,另一种是创建新上。结合长安作为都城的特殊性,对与地理相关的 制?坞壁 即平地建坞。围墙环绕,前后开门,坞内建望楼,四隅建角楼,略如城制。这主要是由于东住宅的形制、布局等做一研究与描述。汉末年。社会动荡,豪强地主为适应加强防御,组织一、中国古代住宅形制的发展私家武装而发展起来的一种住宅形式 。汉代建筑在我国.庭院很早就被作为单体建筑组合的一的巨大成就之一是解决了多层木架建筑的技术问种组织形式。被认为是夏时期文化遗存的二里头遗题.在甘肃武威和江苏句容的东汉
4、陶屋上.则可看址。发现了大型宫殿和小型建筑数十座。其中一号到高达五层的建筑形象.至于三四层陶屋的建筑明宫殿最大,在残高约80厘米,东西约108米,南北器,则在各地汉墓中有更多地发现11。根据河南洛约100米的夯土台上有面阔8间的殿堂一座.周围阳宁懋石室石刻和河南沁阳造像碑石所示,北魏和有回廊环绕。南面有门的遗址。反映了我国早期封东魏时期贵族住宅的大门.用庑殿式顶和鸱尾,围墙闭庭院 廊院 的面貌。在随后发现的二里头另一座上还有成排的直棂窗。内侧建有围绕着庭院的走廊,宫殿遗址中,可以看到更为规整的廊院式建筑群。当时有不少贵族舍宅为寺,从洛阳伽蓝记的描述这些例子说明,在夏代至商代早期,中国传统的院中
5、可知较大的住宅一般都由若干大型厅堂和庭院落式建筑群组合已经开始走向定型【”。西周时,其回廊所组 成,以供不同 用途。代表性建筑?岐山风雏遗址是一座相当严整的隋唐五代时期。住宅仍常用直棂窗回廊绕成庭四合院式建筑.由两进院落组成,院落四周有檐廊院,也有以廊屋代替回廊而成的合院形式。这说明。环绕。不过。这些例子都说明院落还一般只是用于这一时期正处于中国院落住宅由廊院向合院的过渡宫殿上。至于一般的住宅,则还是以单体的茅屋、土阶段。宅第大门多采用乌头门形式,庭院有对称的,木房子为主.甚至奴隶们大多还处于穴居和半穴居也有不对称的。可见,这一时期还没有形成一套整齐的居住状态。划一的院落组合形式。但自奴隶社会
6、至封建社会中根 仪礼记载,春秋时期士大夫住宅由庭院期的唐代。城市住宅在形制上的严格脉络是清晰的,组成,人口有屋三间,明间为门,左右次间为塾;门38唐长安住宅的形制与布局它和宫室的门阙制、由前堂后室到前朝后寝的院落 院住宅的布局。这说明直至晚唐时期,廊院式的住增加和变化及一些细部做法密切相关,规制虽不如 宅依然十分盛行,合院式的住宅至少在盛唐之前就宫室严格规范,但对宫室模仿或翻版的痕迹很浓。这 已出现,并成为中国古代住宅形制发展的新方向。与种住宅和宫室的互通性,多少与它们物质和精神需 以后典型的清代北京四合院不同.从敦煌壁画和出求的功能和在里坊制度下的城市布局有关。 土明器来看,唐代宅院的大门一
7、般都置于南部居中宋代,随着里坊制的解体,城市结构和布局起 的位置,而清代四合院由于受风水之说,除王府外,宅门大都开在左前角而不居中【3】:也与所谓的“关中了根本变化,城市住宅形制亦呈多样化。以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汴梁为例,平面十分自由,有院子闭 房子半边盖”不同,唐代的宅屋很少有单坡屋顶的。合、院前设门的.有沿街开门、后屋为宅的,有两座 可见,这些观念大概都是在唐以后才逐渐形成的。或三座横列的房屋中间联以穿堂呈工字形的,等很显然,以上也应该是长安官僚、贵族住宅的等。宋代院落周围为了增加居住面积,多以廊屋代 基本形式。但以长安城作为都城的特殊性.城市规替回廊。前大门进入后以照壁相隔。形成标准的合
8、模广阔,城市居民成份复杂.集聚了大量的官僚、贵院【l 】。廊院已渐为合院所代替。北方住宅从唐代以 族,也有不少的城市贫民。经济条件相差悬殊,同时前。承魏晋以来崇尚山水的习气。贵族、名士往往在 又都受严格的坊里制度和封建等级制度的约束,因宅院中营建人工园林。南方由于有多水的便利条而尽管要么是廊院,要么是合院,或廊院、合院的组合等,有共同的一面,但其院内的具体布局却是复件,此风比北方为盛,而至宋代,尤其是南宋时期,很多南方的住宅庭院园林化,依山就水建宅筑院, 杂多样的。不能一概论之。有的仅有围墙和几间茅对后世江南城市住宅和私家园林的建造有很大的 屋而已。如百姓田通的柴门瓮牖就应该属于这种样子:一般
9、市民的住宅大概也都是围合成一进的廊院影响。元代在宋代的基础上发展缓慢。明清两代。合 或合院的形式;但豪富、官吏和贵族的住宅一般都院的发展渐趋定型。北方住宅以北京四合院为代 规模巨大,由几进院落组成,如亲仁坊安禄山宅“堂表,一般按南北纵轴线对称地布置房屋和院落;江 皇三重。皆象宫中小殿”14】而房廊回绕。在西安西郊中堡村出土的一组盛唐时期的三彩南地区的住宅,则以封闭式院落为单位,也是沿纵陶宅院明器。则更为直观地反映出长安贵族、官吏住轴线布置,但方向并非一定的南北向。宅中某一位置一般也会建造花园。 宅院内布局的一般格式。出土有八座陶屋、两座陶亭和一个附有陶山的陶池.据各件在墓中散布的位置二、唐长安
10、住宅的院落布局和中国住宅的一般习惯。可能是一座附有后院的两唐代的住宅布局正处于由廊院向合院的过渡进院落的住宅模型51:中轴线上布置大门、前堂、后阶段.虽然廊院式还在延续。但已明显地趋向合院室;大门与前堂间的前院,置一四角攒尖方亭;前堂式发展。廊院和合院都是由门、院、屋等单体建筑群与后室间的后院.左右对称地布置三彩山池和八角组成闭合空间的住宅形式,只是廊院式的院落四周亭;两边院墙分别布置6座厢房;堂屋和厢房都是两由回廊环绕而不建房屋。合院则以廊屋代替回廊。坡悬山顶三间;三彩山池中,假山与水池相连接,假敦煌莫高窟第85窟壁画反映的是晚唐时期的住山山石 奇峭,树 木苍翠,间 缀花草小 鸟【2】。宅,
11、为前后两 进院落,前院横扁,主院方 阔,前廊、中从布局看.这组明器已经成熟地利用了以中轴廊正中分设大门、中门,大门高两层,中门高一层,线突出主要建筑的规划技法.每一进中轴线上的建主院正中间为两层高的主屋。大门、中门与主屋构筑即前为堂,后为室,两边是厢房,全宅以高墙围护成主轴线。形成主轴院落左右对称的规整格局。主形成院落,院子中空旷的地方则置亭、造山、莳花树院右侧附有版筑围合的厩院。真切地反映出盛行畜木,使得秩序井然,错落有致。符合长安规整住宅的马的唐代官僚地主的宅院格局闼。山西长治王休泰典型布局。下 面我们就以这一模型,结合 当时的社会、墓出土一组三进院的陶院落,第一进为主院,有门、历史背景,
12、对长安住宅及其各组成建筑物的形制与二堂、照壁和东西厢,院子较大;第二进有正屋和朝所反映的社会特征稍作论述。南方向的东西厢,院内有灶;第三进仅有一后房。很以陶屋都是悬山顶来看.屋顶的运用也应该已显然,前院是一典型的合院式,由东西厢代替了原经有了较为严格的等级制度:庑殿为最高级的屋顶来的回廊,而中院和后院或为回廊连接.或直接以式样,一般只用于皇宫、庙宇中最主要的大殿;歇土墙围合。生动地显示出盛唐时期还很不完整的合39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架建筑把相邻两品屋架之间的的空间称为“间”,房山仅次于庑殿,常用于宫殿中的次要建筑,也有用于地位显赫的贵族或官吏住宅的:悬山是两坡顶 屋的进深则以 “架”数或椽数
13、表示。唐代 惯以“架”数的一种,则较为普遍的用在住宅上。由于砖还没有 即檩数,而宋营造法式则 以椽数计进深,如“四架大量普遍地用于住宅,作为后来我国南、北方住宅 椽屋”也就是五檩之屋 。而对逾制者则采取相应的中运用极为广泛的硬山屋顶 两坡屋顶的一种。但 惩治措施,唐律疏议卷26 杂律?舍宅车服器物违屋面不悬出山墙之外 还没有出现:攒尖最早见于 令条:“诸营造宅舍、车服、器物及坟苗、石兽之属,北魏石窟的石塔雕刻,实物则有北魏嵩岳寺塔、隋 于令有违者,杖一百。虽会赦,皆令改之,坟则不神通寺四门塔等,看来在唐代已经用于宅内亭榭 改。”尽管从浩瀚的史籍中我们不难找出制度没有上。应该说,这都是唐长安城住
14、宅屋顶一般情况的 得到彻底执行的种种例子。一方面是由于唐朝的法真切反映。 律有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房屋的高度。还都没有两层以上的.这不是偶 的规定,造成当时本身就存在一批特权阶层;另一然。而是反映了长安住宅高度较为普遍的情况:按 方面。也是由于皇权逐渐衰落,法度松弛所致。但对理说。木构架多层建筑的技术问题至迟在东汉时期 于大多数官吏、士庶百姓而言,法令制度毕竟对他已得到解决。发展到唐代已经较为成熟.但为了加 们有极强的约束力。因而依照制度建造的为数众多强统治,唐朝政府严格规定,坊里居民不得登高临 的规格不一、等级有差的住宅。就成为长安住宅的视宫中,若“登高临视宫中者,
15、徙一年;殿中,加二 一种普遍现象。唐统治者对封建等级制度维护的不遗余力、无孔不入之功由此可见一斑。等”161,并且规定“其士庶公私第宅。皆不能造楼阁临视人家”171等等。这就从制度层面规定了一般住宅的 唐长安城内的里坊.均为封闭式建筑,坊内及的房屋不会太高。而单层就显得尤为普遍。当然,尽 市的四周都筑有围墙,坊与坊之间以街相隔,众多管有种种禁令,往往也由逾制者,有的则被朝廷下 的住宅就都位于各个坊里。为了保持坊里街道的规令毁之,如郐宁节度使马磷在长兴坊造宅第,“重价 整,唐政府严禁侵街造舍,开元二十八年740年 ,都畿采访使张倚“请整齐都城侵街墙宇”171,大历二募天下巧工营缮,屋宇宏丽, 冠
16、绝当时”,因其逾制,大历四年779年 代宗命“撤毁之”。“自是京师楼 年676年 五月,代宗诏令:“诸坊市街曲,有侵街打榭之逾制者皆毁之”【4】。有的则凭借权势,逾制兴造, 墙,接檐造舍等,先处分一切不许,并令拆毁”71,尽管越到唐后期,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严格的坊市恣意妄为.如玄宗时虢国夫人在宣阳坊“大治第宅,制已不能适应城市社会生活的需要,“侵街”事件屡栋宇之盛.世无与其比”181,郭子仪在亲仁坊的宅第也是“堂高凭上望。宅广乘车行”191,但这都毕竟还不 屡发生.而唐政府却依然加大打击力度,驸马都尉是普遍现象。如此一来,若从空中俯瞰长安城,则是 韦让在怀真坊侵街造舍九间,被有司举劾,宣宗下
17、除了零星的楼亭、塔榭外,只见高大巍峨的宫殿在 旨:“韦让侵街造舍,颇越旧章,宜令毁拆”71。可见,尽管有侵街造舍者,但毕竟为极少数,长安城整齐那一大片规模各异而高低略同的建筑中拔地而起,屹立在城市正中居北、东北的位置.真正起到了凸 划一的里坊基本 得到保持,可谓“畦分棋 布”,“街衢现宫城,突出 皇权的作用。 绳直.自古帝京未之比也”四。成为城市一道靓丽的从堂屋和厢房开间都是三间来看.这可能是一 风景。住宅的大门,一般位于住宅南部居中,像上述出土的陶明器就是这种样子.门前往往有照壁,也有个中下级官员的住宅,也反映出唐王朝在宅第制度开后门的。由于受严格的坊里制度限制,一般都只上的严格等级性。唐六
18、典卷23左校署条载:“凡宫室之制。白天子至于士 庶,各有等差。”大和六 能向坊内开门,而坊内三绝,即三面受到阻隔无法年832年 六月,唐文宗颁布的营缮令则明文规 向坊内开门的住户,才允许向街开门,除此之外,经过特许的三品以上官员也可享有此种待遇,因而有定:天子之宫殿皆施重拱、藻井:王公以下。舍屋不些巨宅甲第也就有开三门甚至四门者,如汾阳郡王得施重拱、藻井;三品以上堂舍,不得过五间九架,厅厦两头门屋,不得过五间五架;五品以上堂舍,不 郭子仪宅“荡荡无间,四门洞开”Sl 。如此以来,每坊得过五间七架,厅厦两头门屋,不得过三间四架;六 就如一个封闭式居住小区.坊内、外俨然两个不同品七品以下堂舍,不得过三间五架,门屋不得过一 的世界,这种坊里制度的封闭性也就从根本上决定间两架;而庶民百姓所造堂舍,不得过三间四架。门 了唐长安住宅的封闭性特征。屋一间两架;五品以上才得制乌头f-j 中国古代木 住宅里除门、堂、厢、寝、厨等必要设施之外,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