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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3 翻译:Lala、不圆的珍珠、子夜、pksunking、GA_Frank 校对:pksunking、不圆的珍珠 电子书制作:Variola 免责声明: 本书版权系原作者苏珊娜?克拉克(Susanna Clarke)所有;译者为英 文翻译爱好者,本书仅供英语翻译研究、内部交流之用,严禁用于任何牟 取商业利益的行为;对于传播本书中文章所引起的任何法律问题,译者及 电子书制作者概不负责。 奥德赛公会TIF 工作室出品 目 录 序言. 1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 3 贪婪山. 25 梅布夫人. 43 惠灵顿公爵遗失了他的马. 67 西摩拿利先生,或曰精灵鳏夫. 77 汤姆?明风或曰怎样在
2、托尔斯比修仙桥. 109 睚眦与经纬绣. 139 约翰?乌斯克格拉斯与坎布里亚的烧炭人. 149 序言 序言 詹姆斯?萨特兰教授 阿伯丁大学,精灵学研究主任 我怀着两个小小的心愿编辑了这个短篇集。首先,为研究不同时 期魔法在英伦三岛的发展提供一些线索。其次,向读者展示仙境可能 会通过怎样的方式影响我们所处的凡间,换言之,架起一座通往仙境 的桥梁。 标题故事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就属于第一类,它辛 酸地描绘了十九世纪早期女性魔法师所面临的种种困境在那个时 代她们的男性同行完全无视她们的成就(吉尔伯特?诺莱尔和乔纳 森?斯特兰奇就是典型的代表)。这个故事所描述的事件曾在几年前出 版的一部小说中
3、约略提到过。假如读者恰好读过乔纳森?斯特兰奇 和诺莱尔先生这本书(布鲁姆伯利出版社,伦敦,2004 ),那么请注 意第43 章的脚注,其中讲到乔纳森?斯特兰奇怎样竭尽全力劝说他那 个做牧师的舅兄离开格洛斯特郡,并帮他在北安普敦郡开始了新生活。 1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及其他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为斯特兰奇这种令人费解的行为作 出了完整的解释。 贪婪山和睚眦与经纬绣这两篇显示,我们的英格兰和苏 格兰先人在与精灵和魔法打交道时并不是那么困难。 西摩拿利先生,或曰精灵鳏夫是从亚历桑卓?西摩拿利的日 记中摘录的。显然,西摩拿利是个极其令人厌恶的作家;他一有机会 就将其血统中的傲慢自负表现得
4、淋漓尽致(我这里指的是他的英格兰 血统,而非其他)。任何编者都应该小心谨慎地对待他的日记。西摩拿 利在 19 世纪 20 年代中叶第一次发表了这些日记。二十年后他重新修 订了它们再次出版。到了 19 世纪 60 年代晚期他又一次故技重施。事 实上,在整个 19 世纪和 20 世纪早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自己的 日记和回忆录;每一次西摩拿利都通过重写自己的过去来宣扬他一时 心血来潮的兴趣闪族人的历史、妇女的教育、提高精灵的道德水 准、向异教徒分发圣经或是某种新肥皂的功效。为了解决这一问题, 我决定从第一版的日记中摘录一段,这一段描述了西摩拿利不同寻常 的职业生涯的开端。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其中的故
5、事不全是空穴来风。 滑铁卢之战以后,精灵与英国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英国的政客们 为“精灵问题”争论不休,但他们一致同意这是事关国家利益的大事。 即便下面的故事不能说明别的问题,它起码证明了一个普通的十九世 纪绅士在误入仙境时是多么的缺乏准备。而这个故事的主角恰恰是惠 灵顿公爵。相比之下,女士们在面对这种令人困惑的局面时就要从容 一些:梅布夫人的女主角,维妮希亚?摩尔,从始至终显示出她领 悟仙境法则的直觉,这恰是更年长也更有经验的公爵所不具备的。 汤姆?明风或曰怎样在托尔斯比修仙桥对于仙境学者来说依 旧是一篇充满趣味的故事。不过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在这里复述我 早在 1999 年做出的评论(当然,
6、除非是为了让它更广为人知)。读者 可以在这篇故事的前面找到这段评论。 我选择用一位伟大的作家,波提斯海德勋爵约翰?沃特伯里的一 个故事作为结束。除了1808-1816 年受制于吉尔伯特?诺莱尔的这段时 期,沃特伯里的作品特别是那些重述渡鸦王古老传说的作品一直令人 击节赞赏。约翰?乌斯克格拉斯与坎布里亚的烧炭人便是这一类故 事的代表(这是中世纪最爱的题材),在这些故事中,有钱有势的人们 总是被下等人所愚弄。(这让我想起了罗宾汉的传说,以及那首“约翰 国王与坎特伯雷修道院”的民谣)。在中世纪英格兰的北部,没有人比 约翰?乌斯克格拉斯更富有更有权势,因此在北英格兰的民谣中就充 斥着这一类故事:说乌斯
7、克格拉斯怎样掉进了兔子洞,怎样爱上了一 2 序言 个、完全不般配的女子,或者出于一些一言难尽、匪夷所思的理由, 不得不为神经兮兮的客栈老板娘煮麦片粥。 如今一个令人悲哀的事实是就像历史上每一个时代一样 对于仙境的种种误解无时无刻不在伤害着我们。只有通过这样的故事 集,一位严肃的精灵文化研究者才能为自己打开一扇通往仙境的窗户, 一瞥其复杂、矛盾和充满危险的魅力。 詹姆斯?萨特兰 2006 年4 月于阿伯丁 3 1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 首先,记住这点:魔法来自于头脑,同样也来自于心灵,我 们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必须出于爱、快乐和正当的愤怒。 我们如能铭记此原则就会发
8、现:我们的魔法比古往今来一切 被讲授的咒语之总和都要强大。那样,魔法之于我们将如飞行之 于禽鸟,因为到那时我们的魔法源自深沉善思的心灵,正如鸟儿 的飞行本领也源自心灵。因此我们在施展魔法时便能感受到像鸟 儿飞向高空时一般的快乐,而且亦将领悟到魔法乃是人之为人的 一要素,一如飞行是鸟之为鸟的要素。 这一思想是乌衣王留给我们的遗赠,这位可敬的法师之王永 远站立在英格兰与仙境之间,站立在一切野蛮生物和人类世界之 间。 摘自凯瑟琳 ?温切斯特女士(1209-67)之书 简?托比亚斯译自拉丁文。 在菲尔德夫人去世后,她那伤心欲绝的鳏夫环顾身侧,忽然发现 世界仍像他年轻时那样充满了美丽的姑娘们。这一发现提
9、醒了他:他 依旧富有,尽管在他府中已经有了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士(他的侄女、 被监护人、卡桑德拉 ?帕布林格),但再来一位他也不认为有什么错。 3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及其他 他不觉得自己和过去相比有什么变化,卡桑德拉对此完全赞同,因为 (她暗想道)我敢肯定,先生,您二十一岁的时候也绝对和四十九岁 一样沉闷无聊。于是菲尔德先生再度结婚。新夫人聪明漂亮,只比卡 桑德拉大一岁。不过我们得替她说句话,她没钱,只能嫁给菲尔德先 生,要么就得去学校里教书。新菲尔德夫人和卡桑德拉彼此十分友好, 而且很快就变得亲亲热热了。但悲哀的事实是:她们实在太亲热了, 对菲尔德先生反而没什么兴趣。另有一位女士也是她们
10、的朋友(即托 比亚斯小姐),她们三个经常一起在格洛斯特郡葛雷斯?厄迪尔庄园附 近的乡间散步。 卡桑德拉 ?帕布林格今年二十岁,是许多男士们特别赞赏的那种 美人。雪白的皮肤上透出迷人的红晕,淡蓝的眼眸和白金色的发卷十 分相称,她整个人是女人味与孩子气的完美结合。菲尔德先生,作为 一个并非以观察力见长的绅士,很自信地认为在她脸上有着稚气的天 真愉快以及女性的温柔之态。 眼下她的前程似乎比菲尔德夫人要光明许多。葛雷斯 ?厄迪尔的 人们长久以来一直坚信,卡桑德拉应当与教区长亨利 ?伍德霍普先生 结婚,而伍德霍普先生本人看样子也不反对这个意见。 “卡桑德拉,我觉得伍德霍普先生喜欢你。”菲尔德夫人说。 “
11、是吗?” 托比亚斯小姐(彼时她也在屋里)说:“帕布林格小姐很聪明,她 对伍德霍普先生有自己的看法。” “哦!”卡桑德拉叫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伍德霍普 先生不过是略为瘦高点儿的菲尔德先生。他年轻些,所以比较容易说 话,思想也算敏锐。不过要是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他就完完 全全成了菲尔德先生。” “那为什么你没有拒绝他?”菲尔德夫人问。 “因为我想要是我必须和某人结婚的话,伍德霍普先生至少有一 个好处,他住在葛雷斯 ?厄迪尔,就算结了婚我也不用离开亲爱的菲 尔德夫人。” “和另一版本的菲尔德先生结婚真是个可怜巴巴的小心愿。”菲尔 德夫人叹气道,“你就没别的愿望了吗?” 卡桑德拉想了
12、想。“我一直非常想去约克郡,”她说,“我猜想那里 一定和雷德克里夫太太的小说里描写的一样。” “那儿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托比亚斯小姐说。 “唉,托比亚斯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约克郡都没有魔 法了,我们还能在哪儿找到它? 荒野之上,星空之下,吾王的统治 4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 之中,这才是我想象中的约克郡。” “但是,”托比亚斯小姐说,“乌衣王的统治已经过去很久了,而 且在此期间约克郡的人们搞起了收费站、报纸、公共马车、巡回图书 馆以及其他所有和别处一样的时髦事物。” 卡桑德拉哼了一声。“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说。 托比亚斯小姐在当地一所大宅里给两个小女孩当家庭教师,那座 宅子叫
13、做冬之馆。孩子们的父母已经去世,葛雷斯 ?厄迪尔的人都说 那里不宜儿童居住,它太大太暗,尽是奇形怪状的房间和阴阳怪气的 雕像。而且小点儿的那个孩子确实很害怕,还常常生病做噩梦。可怜 的小姑娘总觉得屋里有猫头鹰出没。她最害怕就是猫头鹰了。倒没有 别的人见过猫头鹰,不过这宅子太古老了,有很多洞和裂缝供它们出 入,况且还有不少肥肥的老鼠,所以也许真有猫头鹰。村里人不大喜 欢这个家庭教师:她个儿太高、太爱看书、太严肃,而且最奇怪的是, 除非真有特别好笑的事,否则她从来不笑。然而乌苏拉小姐和芙罗拉 小姐这两个特别乖巧的小姑娘却非常依赖托比亚斯小姐。 除却她们将来成为继承人的福分以外,在亲戚们中这两个孩子
14、穷 得和教堂老鼠一样。她们唯一的保护人是亡母的堂兄。自她们成为孤 儿的这么些年来,这位先生只看望过她们两次,外加一次圣诞节时写 了一张小纸条。但是由于温布莱特上校是个穿红外套的政府官员,他 不来也好,不说话也好,都可以原谅,乌苏拉小姐和芙罗拉小姐(一 个八岁一个四岁)已经知道在他面前要比在其他亲戚面前需更加倍地 撒娇示弱了。 据说孩子们的祖父很了不起,他一生都在研习魔法,死后留下一 座图书馆。托比亚斯小姐经常待在里面,谁也不知道她在那儿做什么。 她的两个朋友,菲尔德夫人和帕布林格小姐也常去老宅。不过别人觉 得她们只是去看看孩子们而已。因为众所周知,女士们是不学习魔法 的,而法师根本就是另一种事
15、物,所以女士们见到法师才如此着迷。 不然还能怎么解释诺莱尔先生在伦敦各大沙龙大受欢迎的原因呢?诺 莱尔先生那张乏善可陈的脸、那沉默寡言的态度同他那无与伦比的魔 法一道广为人知。而他的学生,斯特兰奇先生,凭着一副颇英俊的相 貌和活跃的谈吐,所到之处无不倍受礼遇。那么到此为止,我们也许 应该解释一个问题,卡桑德拉 ?帕布林格曾在九月的一天向托比亚斯 小姐提出的那个问题,那时正是夏秋之交时节非常美好的一天。 “你读了斯特兰奇先生在评论报上的文章没有?你觉得怎么 样?” “我认为斯特兰奇先生以他自己的风格把观点阐述得很清楚。任 5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及其他 何人,无论他是否了解这一理论,也不管
16、他是否研习魔法,都能理解。 他一贯都这么聪明狡猾。总的来说这是篇值得称道的文章。他是个聪 明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你的口气非常地家庭教师。” “有什么奇怪吗?” “但我并不想听这么家庭教师的意见,我希望你说说算了。 你觉得他的观点如何?” “我完全不赞同。” “啊!这才是我想听的。” “当代法师们,”菲尔德夫人说,“除了集中精力贬低魔法以外什 么也不干。我们常听说某某魔法太过危险,人类不应尝试,但所有的 古代传说都提到它们。或者因为手稿丢失,魔法失传了。又或者它从 未存在过。而且关于精灵,诺莱尔和斯特兰奇二位先生根本就不知道 世界上是否有精灵。不过反正他们对此也毫不关心,因为就算精灵真 的
17、存在,我们也不用和他们打交道。至于说我们所知的乌衣王,他只 是满脑子魔法的中世纪人们发高烧时做的梦而已。” “斯特兰奇先生和诺莱尔先生就想把魔法搞得和他们本人一样无 聊,”卡桑德拉接口道,“他们说乌衣王不存在,无非是担心他那伟大 的法力会使得他们相形见绌。” 菲尔德夫人笑起来。“卡桑德拉,”她笑道,“你没法不说斯特兰奇 先生的坏话。” 随后她们从了不起的斯特兰奇先生及更为了不起的诺莱尔先生二 人之过错一直谈到日常生活中男人们的不道德行为,然后又从这点出 发,自然而然地开始讨论卡桑德拉是否应当与伍德霍普先生结婚。 正当葛雷斯 ?厄迪尔的女士们谈天说地的时候,乔纳森?斯特兰 奇先生(当代第二大奇才
18、)正坐在吉尔伯特 ?诺莱尔先生(当代第一 大奇才)的图书室里。斯特兰奇先生告诉诺莱尔先生说他要离开伦敦 几周。“我希望,这不会对先生您造成不便。给爱丁堡杂志的下一 篇文章业已完成。除非,先生您想改动一二。” 诺莱尔先生皱了皱眉,问斯特兰奇先生到底要去哪儿。在伦敦人 人皆知这少言无趣的小个子老法师非常不愿他的徒弟离开,哪怕一天 半天也不行。他甚至不愿斯特兰奇先生和旁人说话。 “我去格洛斯特郡,先生。我答应带内人去拜访她的兄弟。内弟 是当地的教区长。我想您也许听我提起过亨利?伍德霍普先生?” 6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 次日,葛雷斯?厄迪尔下着雨。托比亚斯小姐没法离开冬之馆。 她整天都和孩子们
19、在一起,教她们拉丁文。“我不认为女孩子就可以不 学拉丁文。你们将来会用上它的。”她叮嘱孩子们。之后还给她们讲了 丹达尔的托马斯被囚禁在仙境的故事,以及他是如何成为乌衣王的第 一个人类仆从的。 第三天天气晴好,托比亚斯小姐趁日抽出半个小时去拜访菲尔德 夫人,孩子们则交给保姆照看。事有凑巧,菲尔德先生此时正好去了 切尔特汉(据菲尔德夫人说这实属罕事。因为再没有哪个男人像他这 么恋家。“恐怕是我们在家把他伺候得太周全了。”她说。)于是托比亚 斯小姐便比平时待得更久一些。 回冬之馆时,她从天使小径上方路过,小径旁边就是教堂,教堂 旁边是教区长的房子。一辆相当漂亮的四轮马车正好离开大路转上小 径。这事本
20、身就很新奇,托比亚斯小姐压根儿就没认出这辆车和车里 的乘客。但更为不同寻常的是,这辆车竟然由一位夫人自信而娴熟地 驾驭着。她旁边还有一位男士也在车厢上,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跷着 腿,看样子很是放松。他的发型很引人注目。“这人长相一般,”托比 亚斯小姐心想,“他鼻子太长了。不过他倒是很有那种目中无人的架子, 好像自己真是个美男子似的。” 这天似乎很宜出行。在冬之馆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轻便马车和两匹 神采奕奕的骏马,由车夫大卫和马僮照料着。另有一个又黑又瘦邋里 邋遢的人(也许是谁的仆人)一边看着他俩干活,一边背靠着厨房后 院的墙晒太阳抽烟斗。他的衬衣没扣好,托比亚斯小姐经过的时候, 他正用脏兮兮的长手指
21、抠着胸口,一面还冲着她笑。 在托比亚斯小姐的记忆中,这座老宅始终一个样:空无一物,唯 有寂静、阴影和扭曲了光线的尘埃,可是今天,屋里居然回荡着说话 声、音乐声和兴高采烈的笑声。她打开餐厅门,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 最精美的玻璃器、银器及最漂亮的餐桌陈设。食物也都端上桌,但却 被人们完全遗忘。大小旅行箱都被搬进屋里,男装女装一并都被抓出 来,乱七八糟扔了一地。一个身穿红制服的人正抱着乌苏拉小姐坐在 椅子上。他把手中的酒杯凑到小姑娘嘴边,每次她想去喝的时候又马 上拿开。然后他俩就一起大笑。托比亚斯小姐觉得,从那红扑扑的小 脸蛋和吵吵闹闹的气氛来看,她实在不敢保证乌苏拉小姐真的滴酒未 沾。屋子正中间还有
22、一个人(非常英俊),他同样身穿制服,站在一大 堆衣服和杂什物件之间跟他们一起发笑,芙罗拉小姐站在他旁边,睁 7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及其他 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托比亚斯小姐立刻上前拉她走开了。餐厅 后方较阴暗处一个年轻女子坐在钢琴旁笨手笨脚地弹一支意大利曲子。 她本人似乎也自知技拙,很不愿再弹下去,整支曲子尽是长长的停顿。 她叹着气,大概心情非常不好。随后她干脆就不弹了。 中间那个相貌堂堂的人立刻对她大声说道:“继续,继续。我们都 听着呢,我保证。这曲子,”说到这儿他冲着另一个人挤挤眼睛,“很 动听。我们要教我这两个小侄女跳土风舞呢。弗雷德是世界上最棒的 舞蹈家,所以你必须弹,知道吗
23、?” 那年轻女人只好不情不愿地接着弹。 看样子坐着的那位叫弗雷德,他正好看见了托比亚斯小姐,于是 礼貌地微微一笑,并请她原谅此番突然到访。 “啊,”相貌堂堂的人叫道,“托比亚斯小姐当然会原谅我们,弗 雷德。我和她是老朋友了。” “下午好,温布莱特上尉。”托比亚斯小姐说。 与此同时,斯特兰奇夫妇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伍德霍普先生那间漂 亮的客厅里。斯特兰奇夫人已经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整座房子,并和管 家、厨师、挤奶工、女仆、马夫、园丁及园丁儿子一一进行了谈话。 伍德霍普先生好像特别急于听取来自女士的意见,在斯特兰奇夫人最 终称赞了房子、仆人及家政状况之前,他甚至都没请她坐下喝茶。于 是,就像所有温柔亲切的
24、姐姐一样,她面带微笑地检查了家中事务, 又面带微笑地捡了几个最简单的问题考问了仆人,最后表示她非常满 意。 “亨利,我相信,”她面带微笑地说,“帕布林格小姐也会同样满 意的。” “他脸红了。”乔纳森 ?斯特兰奇从报纸中抬起头,“亨利,我们 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拜见一下帕布林格小姐,你提到她无数次了, 我们只要见见她就马上离开。” “是这样吗?那我便尽早请菲尔德夫人和她侄女过来和你们见个 面吧。” “啊,你不用这么麻烦。”斯特兰奇说,“我们带了望远镜。只消 在她散步路过的时候从卧室窗户里偷偷看看就好了。” “斯特兰奇,”亨利?伍德霍普说,“你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 “别管他,亨利,”斯特兰奇夫人
25、说,“他那是法师的想法。法师 都有点儿疯。” 8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 “斯特兰奇,”亨利说,“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别在这里 使魔法。我们这儿是个平静的小地方。” “亲爱的亨利,”斯特兰奇答道,“我又不是挂黄帘子摆货摊的江 湖骗子。我不会在教堂院子角落里招揽生意的。这些日子海军上将、 中将、少将以及陛下的总理大臣都写信请我去为他们效劳,而且(最 重要的是)他们给我很高的报酬。我想在葛雷斯 ?厄迪尔没人付得起。” “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温布莱特上尉问。 “是已故的恩德维尔德先生的房间,先生。”托比亚斯小姐回答。 “那位法师?” “对,他是法师。” “那么他把财宝藏哪儿了呢,托比亚
26、斯小姐?您在这儿待了这么 久,肯定已经知道了吧。我确信,一定有大宗财宝藏在那些个隐秘的 犄角旮旯里。” “我从没听说过,先生。” “得了吧,托比亚斯小姐,老头子们学魔法干什么?无非就是找 人家在哪儿藏了金子。不然魔法还有啥好处?”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他没把魔法传授给晚辈吧?我是说那两个孩子。肯定不会吧,谁听 说过女人学魔法呢?” “曾有过两位倍受尊崇的女法师,先生。一位是温切斯特的凯瑟 琳女士,她是马丁 ?帕尔的老师。另一位是佐治亚?阿布萨罗姆的女 儿,玛丽亚,在过去长达百年的时间里她都是暗影屋的女主人。” 上尉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只说 “带我看看别的房间”。他们沿回音 憧憧的走廊前行,很快
27、就进入了老鼠和蜘蛛的地盘,又大又黑的屋子 总是这样。 “我的侄女们身体好吗?” “很好,先生。” 他沉默片刻又说:“哦,当然了,不过这很难保持。小孩子很容易 害病。我自己在六七岁的时候就差点死于猩红热。她们得过猩红热了 吗?” “没有,先生。” “是吗?我想,还是我们的祖辈更了解这些事情。在小孩完全度 过童年期的重重考验和疾病之前,他们都不会过分关心孩子们。这是 条很好的规则。不要过分关心孩子们。” 他发现托比亚斯小姐眼神不大对劲,于是笑着说:“怎么了?我只 9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及其他 是开个玩笑。您太认真了。哦,托比亚斯小姐,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长久以来,您对这座大房子和我这两个
28、小侄女,我这两个富有的小侄 女,产生了强烈的责任感。但是女士们娇嫩可爱的小肩膀不适合承担 太多责任。所以,您看,我现在来帮您了。还有弗雷德。弗雷德本人 也有意做她们的表兄。他特别喜欢小孩。” “那位女士怎么办,温布莱特上尉?她会住在这儿给您和另一位 先生当表妹吗?” 他没听懂,只是笑了。他那双眼睛明亮、碧蓝,充满笑意且富于 感染力,托比亚斯小姐颇费了点力气才没跟他一起笑起来。 “这话只在我们之间说说,她被一个在政府工作的兄弟送去搞那 个。而我实在是个心肠软的人,为了女人的眼泪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温布莱特上尉在走廊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但他们回到餐厅之后, 女性的泪水(那位年轻姑娘那会儿正在哭)却
29、让他更暴躁了。其实她 只是怯生生地轻轻叫了他的名字而已,他就冲着她吼道:“啊!你怎么 不滚回布莱顿去?你马上就能回去,你很清楚。这对你倒会是件大好 事。” “雷盖特。”她轻声纠正。 他极不耐烦地盯着她。“啊对,雷盖特。”他说。 那姑娘长着一张甜甜的小脸,神情羞怯,眼睛又黑又大,玫瑰花 蕾般的小嘴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颤抖着。可惜这种美貌一当任何 痛苦来临时就会立刻无影无踪,而此刻她正好非常难过。她使托比亚 斯小姐想起孩子们的破烂布娃娃,刚开始的时候十分可爱,但是当衣 服和装饰破了之后就变得寒酸可怜。她看着托比亚斯小姐。“我没想 到”她刚一开口就扑簌簌地掉眼泪。 托比亚斯小姐沉默片刻。“呃,”最
30、终她说,“也许您还不太习惯。” 那天晚上,菲尔德先生又一次在大厅里睡着了。最近他老是这样。 这次呢,是一个仆人把一张便条交给菲尔德夫人。就在她看便条 的时候,菲尔德先生觉得像被蜘蛛网缠住了似的犯困(他自己说的)。 他自觉只瞌睡了片刻就醒了,随后晚间的生活还是老样子,卡桑德拉 和菲尔德夫人坐在房间另一头的火炉边。实际上,菲尔德先生整个晚 上过得非常愉快,他喜欢由这两位女士陪伴着度过晚间的时光可惜 这只是个梦而已,因为这老可怜完全睡着了。不过这完全没有破坏他 享受生活的兴致。 他睡着后,菲尔德夫人和卡桑德拉马上来到冬之馆。 10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 在教区长家,亨利 ?伍德霍普和他姐姐互道
31、晚安,斯特兰奇先生 则表示还要继续看看书。他看的是瑟迪尔 ?西克曼所著的马丁 ?帕 尔生平记。他已经读到了第 26 章,西克曼在此章节讨论了某些由马 丁 ?帕尔提出的理论,如:在极端必要时,法师们能施展出他们从未 研习过的法术,这些法术远强于他们自身的力量,甚至是他们闻所未 闻的。 “唉,”斯特兰奇很不满地说,“纯粹胡说八道。” “晚安,乔纳森。”他的夫人说罢在他眉间亲了一下。 “好的,好的。”他嘀咕了一声,眼睛都没从书上挪开。 “那个年轻女人,”菲尔德夫人悄声问,“她是谁?” 托比亚斯小姐扬起眉毛回答:“她自称温布莱特夫人。但是温布莱 特上尉说她不是。我觉得这个问题无须多言。” “如果孩子们
32、出了什么事我是说如果,”菲尔德夫人依然很小 声,“那么温布莱特上尉会因此受益吧?” “嗯,他会就此变成非常有钱的人。不管他来这儿是为了避什么 风头也好,欠债也好,丑闻也罢,他都不用怕了。” 三位女士齐聚儿童卧室。托比亚斯小姐裹着披肩坐在暗处。宽敞 却阴暗的屋子里点着两支蜡烛,一支在孩子们的床边,另一只放在门 边的小边桌上,这样有人进屋的话她就能马上看见。在这座宅子的另 一处,那众多长而黑的走廊尽头,似乎有人在唱歌大笑。 芙罗拉小姐躺在床上,很忧虑地问屋里有没有猫头鹰。 托比亚斯小姐向她保证说没有。 “但是我想它们会进来的,”芙罗拉小姐害怕地说,“如果您走开 的话。” 托比亚斯小姐说她们会在这儿
33、坐上好一阵子。“别说话了,”她说, “让帕布林格小姐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你们想听什么故事呢?”卡桑德拉问。 “讲个乌衣王的故事吧。”乌苏拉小姐说。 “好吧。”卡桑德拉答应道。 于是她给孩子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当乌衣王还不是国王的时候,人家叫他小渡鸦,他和他的叔叔婶 婶住在一座非常美丽的房子里。(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关系,只不过是 一对善良的贵族夫妇收养了他而已。)有一天,他的叔叔在图书室看魔 法书的时候忽然把小渡鸦叫来问他学习得怎么样。小渡鸦说他学得非 11 葛雷斯?厄迪尔庄园的女士们及其他 常好。 “唔,好,”奥伯龙叔叔说,“不过作为你的抚养人和保护人,人 类小孩,我还是要确定一下。给我
34、看看你昨夜做的梦吧。”于是他在书 桌上腾出一块地方,小渡鸦就把他的梦拿出来看。桌上放了上百个稀 奇古怪的物件:关于非自然历史的书;描绘男性之奸诈与女性之谦和 间相对位置的地图;一套放在桃花心木盒子里的精美黄铜乐器;巧妙 的测量用具,用于计量野心与嫉妒、爱与牺牲、忠诚与大逆等等诸多 恶行与美德。奥伯龙叔叔把这些东西都放在地上,他并不是个爱整洁 的人,常常因此受人批评。然后他又把这些拿到桌上用一只圆形显微 镜仔细观察。 “怎么回事,”奥伯龙叔叔大声说,“这个梦里有座黑色的高塔矗 立在阴暗森林里的雪地上。这塔是生铁铸成的,像颗蛀牙。全身乌黑、 羽毛凌乱的鸟绕着它飞行,而你就被关在这座塔里。人类的孩子,当 你做这个梦时,竟不觉得害怕吗?” “不,叔叔,”小渡鸦回答,“昨夜我梦见了我出生的这座塔,当 我还不会爬的时候这些渡鸦为我带来了水。我为什么要害怕?” 于是奥伯龙叔叔又看下一个梦,当他细看的时候他惊诧地叫起来, “这个梦里有眼睛闪耀着残忍的光芒,有利齿想要撕咬吞噬。人类的 小孩,当你做这个可怕的梦时,竟不觉得害怕吗?” “不,叔叔,”小渡鸦回答,“昨夜我梦见这狼群,它们在我还不 会爬行时舔舐我、环抱我不让我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