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论文民族审美心理的回归与超越——论哈萨克族作家叶尔克西的文学创作.doc》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语言文学论文民族审美心理的回归与超越——论哈萨克族作家叶尔克西的文学创作.doc(4页珍藏版)》请在三一办公上搜索。
1、民族审美心理的回归与超越论哈萨克族作家叶尔克西的文学创作 民族审美心理的回归与超越论哈萨克族作家叶尔克西的文学创作范学新,曹晓丽(伊犁师范学院教务处,新疆伊宁835000)摘要:随着社会生活的日趋繁富和文化的逐渐发达,各民族审美心理也在逐渐发生变化。我们从叶尔克西胡尔曼别克的散文与小说创作中可以看到,她对本民族审美心理既有认同与回归,也有批判与超越。当代哈萨克族作家的创作价值在多元文化的差异与冲突中得到了充分体现:由困惑走向比较,并最终选择回归以及试图超越自我,这是他们精神“寻根”的痛苦而艰辛的心路历程,也是多元共存、多元冲突、多元一体的文化建构中所必然采取的文化策略。关键词:民族审美心理;回
2、归;超越;哈萨克族;作家;叶尔克西;文学创作中图分类号:I207.93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1076(2011)01004103 随着世界各国民族现代化进程的加速,对我国众多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重新认识的需要显得越发迫切。从近年来在读者中产生了较大影响的哈萨克族女作家叶尔克西的创作中,我们看到,当代哈萨克族作家的创作价值在多元文化的差异与冲突中得到了充分体现:由困惑、反思到借鉴、比较,并最终选择回归以及试图超越与突破,这可以说是少数民族作家在其精神“寻根”的心路历程中所经历的痛苦与艰辛的写照,也是多元共存、多元冲突、多元一体的文化建构中所必然采取的文化策略。 一、惶惑的枸杞子 作为一
3、名双语作家,叶尔克西受过良好的汉语教育,同时也传承着本民族传统的文化。她从边陲来到都市,在传统与现代、族群文化与主流文化乃至更加遥远的西方文明之间写作,在两种文化甚至多种文化的差异与冲突中,不可避免地感到矛盾与困惑。因此,叶尔克西的创作一开始就带有浓郁的文化反思意味,以汉文化为背景,反观哈萨克族文化传统,思考着民族传统的利弊得失。一方面,在她笔下充满了对古老又单纯的草原牧歌生活的留恋与赞美,另一方面,她又对民族文化在现代社会的前景表现出深深的忧虑。 在民族传统的现代化进程中,民族传统文化中往往有一些曾经对其成员审美趣味产生重大影响的因素,不可避免地即将退出历史舞台。一个民族成员在反观其民族的文
4、化传统的时候,如果既看到这种趋势的不可避免,又对其有一种怜惜不舍的情怀,那么在创作中表现出一种矛盾、一种困惑就是在所难免的了。额尔齐斯河小调借奶奶对盲孙去留的复杂情感与对额尔齐斯河的眷恋,表达了一种犹豫和矛盾:奶奶“离不开白色的乳汁,离不开奔腾的额尔齐斯河。她需要的是古老、自信、舒展、豪放的放牧生活”,可是老伴那句“给猎鹰戴上蒙眼罩,它永远也飞不上蓝天”来得也很有分量。在古老舒缓的牧歌生活与喧嚣热闹的都市生活之间,儿子已经选择了后者,而孙子的离去看来也如奔腾的额尔齐斯河水,不可阻遏。但是,作者仍借奶奶之口,表达了一种不安与疑惑:“那里没有草原,没有乳汁,没有古老的传说,听不到委婉的小调,那里尽
5、是你看不见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在金河中我们看到传统的价值观念正在受到淘金潮流的冲击,在商品经济的冲击下牧民心态的失衡和骚动跃然纸上:虽然听说洪水冲走了哈萨克族的淘金汉,可是只有九岁的叶尔麦克还在向往。尽管新的谋生方式和新的生活观念的萌生不可逆转,可作者却借哈丽亚之口讲了流金的传说要想凝住流金,非要有血的代价,表达了一种深深的疑虑之情。 是执着地坚守民族传统文化,还是走出传统寻求民族文化的新生?从叶尔克西的散文与小说中,我们感到,在都市与牧场之间,作者表现出了一种焦虑与惶惑。叶尔克西曾说过:“传统中一些无奈甚至糟糕的东西,我将之比成夹脚的鞋”(P261),所以她写了三篇一双夹脚的鞋,其一写“可怜
6、的人”哈萨克族老人为了不拂女儿女婿的心意而穿着夹脚的新鞋走山路,当他“脱下那双漂亮的新靴子,露出了一双血迹斑斑的脚”时,作者借老人之口说:“让一个人穿着一双挤脚的鞋,天下再大,与这个人没什么相干哟!”其二写“我”为了虚荣宁愿忍受那漂亮的方口红皮鞋“带给我难以言状的焦虑”去上体育课,所表达的她对自己民族文化的复杂的批判之情是显而易见的。枸杞子的惶惑通过描写主人公拜克尔个人生活方式的改变、生活处境的艰难、思想观念的更迭、谋求幸福的努力,表达了作者对本民族在现代境遇中的前途的深层忧虑。“让叶尔克西惶惑的并不是生活方式的转型,而是伴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而发生的思想观念、道德形态的转变,是民族本体身份认同
7、的困惑,因为个体生活的变换总是带来心灵的动荡,需要心理重组。”(P15)从这些作品中,我们不难寻绎出作者的心迹:田园牧歌式的传统生活只能在额尔齐斯河水的冲刷中逝向遥远的记忆,在现代化进程中,墨守传统的态度只能如同那双好看而不中用的鞋。然而走出传统、进入现代生活却又面临着新环境、旧观念双重的困扰,拜克尔的境遇表达了在时代更迭的夹缝中一个民族的尴尬处境“惶惑”的命名其寓意大约正在于此。 二、永远的北塔山 亨廷顿曾指出,随着本土的、植根于历史的习俗、语言、信仰及体制的文化自我伸张,“本土化和宗教的复兴是全球现象”3(P102)。全球化、市场化导致民族文化的物质边界逐步弱化,而民族文化的深层结构精神文
8、化,尤其是心理积淀中较深层的一部分,作为民族文化的象征边界,非但没有弱化,反而得到了加强。 正如大多数少数民族作家一样,在对本民族文化进行有意识的反思后,叶尔克西选择了回归。这是一种基于民族文化心理基础之上的必然。这种回归首先表现在对故土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的执着回望。在少数民族作家的创作中,我们不难看到他们对故乡的生活场景、风土人情的诗意歌唱这些作品绝对不能视作简单的风俗民情画,而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诗意解读与诗美再现。 叶尔克西1961年出生于新疆北塔山牧场,在牧场度过了短暂的童年时光,此后的求学与工作大都是在城市中度过的。然而童年的这段经历却成为她人生中一笔与众不同的宝贵财富,在她的散文中
9、,童年的故乡似乎从不曾在记忆中走远。叶尔克西说:“我不是为写哈萨克而写哈萨克的。文字间的民族色彩应该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不是刻意的,毕竟哈萨克生活是我的根基、给养,它对我的影响是主动的,我在它的里边。”(P260)对于叶尔克西来说,对于本民族审美的认同与回归是非常自然的,于是,我们在叶尔克西笔下看到了一个浸透了浓浓诗意的北塔山。 在叶尔克西笔下,北塔山就是草原牧歌生活的代名词,正如夏牧场中那一段段充满诗情画意的描述,然而叶尔克西对草原牧场的怀念不仅仅是对草原风情的诗意描述,而是更多地关注于哈萨克人简单而又丰富的思想情感她渴望回归的不仅仅是哈萨克人天人合一的生活方式,更是哈萨克人从容而又深刻的生活
10、态度。 在叶尔克西的笔下,北塔山的一切都体现出传统游牧民族与大自然的亲和力,她用游牧民族特有的视角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我们不曾了解的动物的情感世界。她用行云流水般的文字描写了两只告别时“缠绵悱恻”的狗、从“小羊精灵”变成“大羊精灵”的山羊、生存艰难的鸡,充满孩童的天真,又不乏成人的睿智。她甚至试图通过永生羊萨尔巴斯告诉我们,人类“总是天生缺乏悟性”、“每一次降生都以无知开始,又以懊恼告终”。在这里,我们看到叶尔克西在对遥远的北塔山牧场的精神回归中,获得了一种观察和理解自然的方式,那就是在人与大自然万物的和谐中体会到真善美,把握牧场生活和自然界里最真实也最具稳定性的精神内核。 北塔山之所以保有对叶尔
11、克西长久的吸引力,甚至使她觉得自己是“苍白的”,觉得自己的生活“荒芜了”的根本原因则是哈萨克人从容而又充满哲理的生活态度。 她这样写母亲面对死亡的“从容”:“这份从容绝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要得到它,就需要先得到一种忍耐,一种默认,一种平和,一种宁静,一种能够容纳一切磨难的常人心态,且能含笑于世。就像一棵冬天里的树,在寒风吹来的时候,弯下腰去,寒风吹走,把腰再直起来。”(帷幔两边)她这样写父亲对待生命的坦然:“羊生不为罪过,人生不为挨饿。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简单。”(永生羊)她甚至认为没能够“在牲口的屁股后边跟上两三年,挑水、挤奶、打柴、转场、接羔,多经历几次寒冷,多经受几次饥饿,多过几天寂寞的日
12、子”,是一种生命的巨大缺憾,是“一种丧失”(脐母)。 尽管远离人群的游牧生活方式给哈萨克人带来无尽的孤寂和忧伤,这在叶尔克西的小说中也有所描述,但是这些似乎都不影响叶尔克西把故乡、把草原牧场作为最后能给她(哈萨克人)带来慰藉的精神家园,北塔山于是成为叶尔克西钟情民族精神、民族审美的一个符号。因此她的充满质感的散文更像是一首首美丽的小诗,而她的精神回归之路似乎更像是一种悠闲而孤独的漫步,在今天这样一个全球都在奔赴“现代”的人类生存大背景中,既显得卓而不群,又显得别有意味。“这个少小离开毡房牧场的哈萨克牧羊女,在外面世界转了一大圈又终于回到了她的出生地北塔山牧场。她回得那么彻底,完全忘掉了城市、忘
13、掉了她的汉文化熏陶,甚至忘掉了时光,一下就回归到了生活的最根本处。”4(P1)这个“最根本处”,就是久已沉潜在民族深层结构中的那些基本特征,那些积淀于深层文化结构中的原始意象、民族精神。 三、黑马归向何方 事实上,任何一种回归都不是回到原来的起点,都不是拘泥于形式的复古,而是否定之否定的辩证扬弃,是在困惑与比较中完成的对本民族文化凤凰涅槃般的超越。叶尔克西曾表述了她对传统与现代关系的认识:“我想,当社会的发展,让古典主义的东西,在工业和后工业时代的作家文人们那里没有足够的空间的时候(不能呼吸),那现代和后现代的东西就要从他们的生命里长出来了。也许,那就是文化的基因变异,只是这种变异,更适应于现
14、代人的口吻,不是一种太可怕的东西,所以,具有现代性的东西便有了生命力。”5(P3)这是作者的一种理性自觉,也表现了一种超越的主观。寻求一种“不太可怕”的方式实现文化的“基因变异”这意味着超越传统,但又并非完全否定或背叛传统6。 如何最终实现对民族传统的超越,这个问题依然在困扰着像叶尔克西一样的民族作家。 黑马归去中,一明一暗两条线索交织出一首引人深思的沉重乐章。明线是围绕如何处置那匹黑马而展开的新旧两种观念冲突的命运,暗线则是作品主人公“我”与曾经的恋人内心的情感冲突。“我”这些年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我”为了走出草原与大山而放弃的恋人,此时却又不时触发着“我”内心的情愫与冲动,这似乎是一种命
15、运的嘲讽,更似乎是“我”在皈依传统还是走出传统之间的一种惶惑与质疑。“黑马”形象更是充满了象征意味,它或许是叶尔克西对某些民族传统在现代化路途中前景的暗示。那匹“漂亮得像黑獭”的烈马,却即将被作为婚礼上的美味宰掉,尽管人人都觉得“实在有些可惜”,却又无可奈何。黑马最终为了避免挨那一刀而奋蹄跃下山崖,当场毙命。作者对黑马的这个结局似乎内心充满矛盾:一方面她借人物之口,称赞它“干得漂亮”,另一方面,又认为它“死得一塌糊涂”、“死得窝囊”。是一种美对自尊的捍卫?还是一种对逝去的传统无奈的哀歌?黑马究竟该归向何处呢,这个问题似乎作者还没有想好答案。我们在叶尔克西2005年发表的新作骑兵八十八和无痛中,
16、会感受到更多现代性的元素,然而,这两篇小说所产生的影响却似乎不及作品集永生羊中那些充满灵性的文字,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让我们体会到寻求超越的艰难。 在当今世界,各民族文化都在经历着种种不得已的转变,这也是民族文化自我求生存、求发展的必然,包括哈萨克族在内的各民族文化转型就是使各民族的文化通过自身的持续变革与发展的要求相适应,与时代的要求相合拍,实现各民族文化的现代化。改革开放的时代,每一个民族都会面临向现代化迈进的过程中所产生的种种迷惘与困惑、思考与求索。因此,叶尔克西笔下所揭示的这一困惑已超越了哈萨克民族本身,而具有了更为普遍的意义。其作品往往根植于民族文化土壤,有着浓厚的“寻根”意识,然而,又
17、受到汉文化和西方文化艺术思维的启示,积极借鉴外来技巧,努力寻求中西文学的结合点:立足于本民族的优质文化,批判其中的劣质因子,致力于寻求民族形式的继承与创新,执着地寻求一种简约平易、朴素无华而又富有哲理意味的风格意蕴。尽管也许有时对旧传统的回归或简单重复,表达了一种惶惑无助的情绪,但就某种意义而言,这仍是全球化语境下的民族文化寻求突破与超越的一种表现。 参考文献: 王敏,欧阳可惺,主编.新疆改革开放文学三十年M.新疆大学出版社,2008. 王志萍.民族前路的忧思浅议叶尔克西中篇小说枸杞子的惶惑J.昌吉学院学报,2005(4). 3美塞缪尔享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M.新华出版社,2002. 4刘亮程.住居者的声音A.叶尔克西.永生羊M.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 5王志萍.诗意眷想直面人生荒诞感受评叶尔克西小说创作的浪漫、写实、现代之旅J.昌吉学院学报,2007(4). 6陶思莉.回归自然与逃避都市叶尔克西与刘亮程散文创作的相似性研究J.伊犁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