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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冷峻的笔调，发聩的议论：怎样读鲁迅之用心记念刘和珍君解读教学援夯冷峻的笔调,发聩的议论:怎样读鲁迅之用心-记念刘和珍君解读南开大学文学院徐江有人说,记念刘和珍君是一篇传统课文,具有永久的价值和魅力.要引导学生接受鲁迅的思想感情的熏陶,感受鲁迅刚正的性格,澎湃的激情,高度的正义感和嫉恶如仇的精神,还要学习过去那个年代的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勇敢精神.这些评价和引导无疑都是对的.但是,怎样把这些精神与解读这样一篇课文切实地联系起来,显然是不能直接地把这些话语讲给学生听.这样直白的讲解我们讲得太多了,所以,我们的语文课似乎不是语文课,而是一种精神,意识的宣讲课,和政治课,思想品德课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这是
2、我们要改革的.基于此,我们解读记念刘和珍君一文要紧紧扣住文本,以之为本,不但要认识鲁迅在文本中讲了什么,而且还要研究他在表达自己思想情感的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冷静,理性,敏锐和睿智,透过他的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理解他的文章,学习他的精神.讲读记念刘和珍君一文,非但要知刘和珍君,而且要知鲁迅先生之心,知鲁迅先生写此文之用心.审智教学应该从三个方面来体现:文本历曼毫查馇鹜;煮写鸯;熬煮鲣逮之鲤.解读记念刘和珍君,事件本体无智可谈,但让学生知鲁迅先生之心,知鲁迅先生作文之用心,这个解读过程就是审智过程,尤其是知鲁迅先生之用心,更是确确实实的智的教育.一,记念文章为什么写于事后十多天从文本中看,此文写作时
3、间是离三月十八日已有两个星期.鲁迅先生为什么没有在三月十九日就写这样的记念文章呢?这里有智的因素.很显然,这需要看,需要观察.任何事件发生后其影响或作用是由时间来评判,来检验的.人们在时间中思索,人们在时间中行动,人们需要时间.对事件发表意见,也需要选择时机.鲁迅先生没有在事件发生后立即表态,这里有理性的考量.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这句话说得十分清楚,痛定,就是指情绪由激烈的痛而冷静下来.总不能简单地抗议当局的暴行吧?而对事件意义的认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从事件发生到写记念文章,这其间有哪些情况值得思索呢?中华民国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死难者的头七,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为刘和珍和杨
4、德群两君开追悼会.会后程君要求鲁迅先生为刘和珍写点儿文章.还有几个所谓学者文人发表了一些指责青年学生的文章,说他们没有审判力,被盲目地引入死地.同时,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面对这些现实的情况:学生们渴望听到鲁迅先生的声音,有恶意的闲人需要回击,无恶意的闲人还得教育.鲁迅先生感到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他的写作,有了针对性的话题.回击这些有恶意的闲人与告诫无恶意的闲人是联系在一起的,不让前者的流言混淆视听,阻拦忘却的救主的来临,鲁迅先生是把疗治庸人的麻木与冷漠视为自己的使命与责任的.所以,经过一定时间的观察和思索之后,便有了自己的主张,写作
5、有了明确的目的.我们在这里的解读之智是从文本提供的时间因素而看出鲁迅先生的沉稳,冷静,也可以看到他的敏锐和洞察力.二,追忆刘和珍君的过去:从这一个去看成百成千的请愿学生在人教社教材后面的研讨与练习中,有一2009年第12期个很幼稚的问题,它不是提给高中学生的思考题一文章叙述了刘和珍的哪些事,从中可以看出刘和珍是怎样一个人?人教社的教师教学用书还认认真真地作出了如下的回答:写刘和珍的行事,按文章顺序有:1.生前爱看鲁迅文章;2.毅然预定了全年的莽原;3.成为学生自治会成员;4.常常微笑着,态度很温和;5.虑及母校前途,黯然至于泣下;6.欣然前往参加请愿运动;7.中弹牺牲.总之,刘和珍是一个进步的
6、学生,是一个站在时代前列的新女性.文章对刘和珍的描写不多,可以看出她热心政治运动,追求进步;有组织能力,在同学中有威信;本性善良,为人谦和;勇赴国难,不惜殒命.研讨与练习的设问不应该是写了哪些事,刘和珍是怎样一个人.这就是典型的造书麓教育,教材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文中除参加请愿活动外,记述刘和珍那些往昔行事在文中有何意味?这才是值得研讨的,才是有思维价值的.这样的问题自然引导学生在梳理上述有关往昔行事过程中去思考这些追忆有何意味,特别是对于以刘和珍行事为线索来评断三?一八惨案有何作用.应该说鲁迅先生的用意并不仅仅在于说出刘和珍是一个多么多么进步的新青年,而是以这一个的新青年形象去解释那成百成千的
7、请愿学生都和刘和珍一样是为中国而呐喊,而呼号,而奔走的可爱的青年.特别是以这样可爱可敬的形象去回击暴徒之说,所以文中重复提及刘和珍的微笑.刘和珍是成百成千可爱青年的代表,是这一群人中的一个.应该看到记念刘和珍君记念的不只是刘和珍一个人,而是那一群人.有人说,一个不能带动别的零件与它一起转动的齿轮不是机器的一部分.因此,被包含在整个叙事中的任何要素都是个齿轮,我们想要了解的是它的转动,或者如何带动别的齿轮转动.以三?一八惨案为主要事件的记念文字追忆了刘和珍君的往昔行事,这一部分作为全文当中的一个齿轮,它2009年第12期的意义是彰显或者说寓示请愿学生群体都是这样的热血青年.人教社教材设问及教参的
8、答案对这篇记念文字却没有点到要穴上.所以,我们说人教社的教材及教参本身就规定了语文教育的愚化性,这是不应该出现的问题.三,上午下午府门前:从时间和空间元素看执政当局的残忍在文章的第四部分,文章写道:上午有群众向执政府请愿下午便得到噩耗在府门前喋血.这些话语交代了三?一八惨案的时间和地点,然而这些时间和空间元素的交代有何独特的意味呢?简单说,上午,这个大概的模糊时间概念作为事件的组成元素,有其独有的社会性.它表明事件发生的时间是在大白天,执政府在光天化日之下枪杀学生,由此可见反动政府屠杀爱国青年时是无所顾忌的.下午便得到噩耗,从上午到下午,这就构成了一个时间跨度,是一个过程.而鲁迅先生在文中又用
9、了一个便字来连接,这个字背后的意味是游行请愿的情势陡转之迅速,过程之短暂.好像游行的学生与当局没有多少时间对峙,没有什么回旋.便字的语感是轻,快,短生命之轻,殒命之快,消逝过程之短.它表现出作者对执政府果断坚决镇压学生的行为的惊愕.转瞬间活泼的生命便与人间阴阳两隔,但这是真的,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而府门前喋血中府门前这个空间概念,也有其独特的社会内涵.这是事件构成的一个焦点.可以设想,如果请愿队伍不去府门前,比如他们去八里桥,百万庄,未必发生惨案.但是,请愿只能到府门前才有震撼力量,它表现出请愿者爱国情怀之激切.同时,也表现出爱国青年勇气之豪迈.而从当局这一面看,执政者在自己办公的大门口开
10、枪杀人,表现出他们对民众意愿置若罔闻而且残无人性.在这里以时间和空间为切人点,同时又对便字语感内涵作解释,为学生示范一种读的智慧.四,无遮蔽的呈现:首先是一种目光对象鲁迅先生描述刘和珍等人被害的情景,他独特的写作方式没有引起多数人的注意,这是不智的.也就是说,许多人讲解这篇课文没有从鲁迅的写作方式看他的情感,看他的理性,没有看他的写作方式与情感表达之间的辩证关系.人教社教材的设问把教师引向了岐途,它的研讨话题是作者一方面说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另一方面又说可我实在无话可说,类似的话还有一些,请找出来,结合全文认真体会,可以看出作者怎样的感情发展脉络?这种探究其实就是打造两脚书橱的教育
11、.让学生循章摘句,然后按照老师的提醍去复述在三?一八惨案后面对被害的学生,面对执政当局的诬蔑,面对有恶意闲人的流言,面对无恶意闲人的麻木,鲁迅的情感是如何变化的.这就是低效或无效的教学.我们探究鲁迅的情感,应该把学生带进思想的世界,少搞一些不用思想的教学活动.不要在文本中已经明明白白坦露情感的字句上寻来找去,而是要体验鲁迅先生的特定情感以什么样的特定方式表达出来的.在这篇课文中最令人震颤的是关于刘和珍等人惨死情景的摹状: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刘和珍君在执政府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张静淑君中了四弹,其一是手枪,立仆杨德群君也被击,弹从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这是一种法医式的尸检报告语
12、言,没有任何渲染,没有形容.文本的语言文字非常干净,透明地把这些青年学生遇难的情景呈现出来,作为一种目光对象,即视觉直现,清清楚楚展示出来.这种冷峻的笔调,俗称白描,或者说白色写作.鲁迅先生这种写作手法实际上构成一种视觉暗示,他让读者在澄明的视觉描述中形成一幅具体,明白的图像罹难者罹难现状,这幅图像具有极其明确的启发性价值,由此去思索在与此图像中同空间统一的实体之间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是不能在图像中共存,不能表达的要素,那就是制造这些罪恶的执政当局的残忍性.在这样的写作中,作者以语言形式代替自己情感的介入,以这种看似无情感的语言把死难者的死直接地陈述出来,把伤者的痛直接地陈述出来,实际上就是以事
13、实在说话.鲁迅先生把自己的情感对执政府的愤怒,对无耻文人的愤怒都隐藏在这样的直陈当中,读者感到一种冷静的克制,面对这些事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所以,在这种沉静的白描中,蕴蓄着火山一样的愤慨,而这一切要从事情本身的状态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寓情感于客观的情状里.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刘和珍君确实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沉勇而友爱的杨德群君也死掉了,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张静淑君还在医院里呻吟.很显然,作为揭露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的证据出现在文本中,就像出现在审判这些刽子手的证据出现在法庭上一样,它愈是客观愈有力量.在陈述证据的文字里,情感的
14、介入愈少,作者愈是沉默,那么,这种文势内敛的写作就跟攥紧的拳头一样,对敌方的打击更有力量.这样的文本里边有强大的怒气积蓄,给读者更为宽阔的思维空间.反之,如果作情感渲染,这样写的话会怎么样:子弹发出尖厉的啸声,飞向人群.刘和珍君中弹了,一颗罪恶的子弹从背部射进了她柔弱的身体,斜穿心肺.刹那间,殷红的血汩汩涌出,她倒在了地上.张静淑君惊呼着奔向她,想扶起她,但中了四弹,也立即倒在血泊中.杨德群君又奔向她,也想扶起她,无情的子弹击中了她的左肩,穿胸偏右而出,她也立即倒下去.但她顽强地挣扎着坐起来,一个大兵在她头部及胸部狠狠地击打了两棍,于是死掉了.这样写也未尝不可.显然,文中有了强烈的情感浸入.比
15、如,罪恶的子弹中的定语罪恶的表明了对开枪者的愤怒,柔弱的身体中柔弱的表达了对死者的爱怜及同情,殷红的血汩汩涌出渲染了死难者令人震惊的惨状,张静淑的惊呼加强现场的恐怖氛围,杨德群君的顽强挣扎描述表现了作者对死者的敬意.这一切对于揭露执政当局的残忍是有很大作用的.但是与前者相比就有些遮蔽了,不如前者简洁,澄明.主要事实突出得不够,它们被掩蔽了.应该承认,作者给出的关于死难者死难非常明了的真实陈述是此文表达意旨的先决条件,无论是揭露当局,赞颂请愿者还是提醒各种庸人.五,历史中的意义与历史的意义:看鲁迅如何看三?-)k惨案的意义这里所说的意义是指某一事件对社会的影2009年第12期响,它有何价值,这是
16、人们对它的认识.对一件事情之意义的看法,一般来说是根据它对社会某种后续运动的作用来判断的.在事件发生之前人们是不知道它的意义如何,尽管人们可能预估它会如何如何.我们应该明确,只有在对事件的回朔中才有权判断其意义,这是真正的意义.脚印存在于脚步之后而不是之前.鲁迅先生在记念刘和珍君一文中两次说到了三一八惨案的意义.其一,在文章的第六部分,鲁迅先生说: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
17、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这是一种实在的脚印.鲁迅先生这番话,说的就是三?一八惨案的历史中的意义.所谓历史中的意义就是指事件在历史的现实进展过程中上下文之间的作用和影响,以这种思维方法看事件的意义是合理的.鲁迅先生写此文是在三?一八惨案发生十几天后,群众的请愿没有给执政当局处理相关与八国联军的关系带来什么影响.随着时间的流驶,死难者的血色渐渐淡去.三?一八惨案只是成为无恶意的闲人的饭后谈资,甚至成为有恶意的闲人的流言种子.所以,其意义是寥寥的.鲁迅先生的看法是悲观的,他对请愿,特别是徒手的请愿表达了批评的意见,是不赞成的.他希望人们注意斗争的方式.大概正是看到了这一点
18、,尤其是死难者的死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所以,这才激起了鲁迅先生写这篇记念文字的欲望.他要疗救现实生活中人们麻木了的心,这是他对自己文章之意义的期许.其二,鲁迅先生在文章中第二次提到三?一八惨案的意义是在第七部分:它使人们认识到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由此三点,文章再次说到:苟活者在淡红色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2OO9年第12期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这就是历史的意义.所谓历史的意义就是指事件对整个社会运动前进所具有的影响或作用,它是人们从社会历史整体运动对事件作
19、出的评价.这种评价思维既着眼于当下,又着眼于过去和将来.尤其是注重从将来的视野下看现在和过去,根据已经掌握了的片断去推求对整个历史发展的趋向起什么作用.它是参照后来发生的事情,即在时间上处于所描述的事件的将来给出阐述.事实上,这种看问题的方式是在发生之前写所发生的事情,并且基于这样的未来的解说给出关于已发生事件的解释.正如鲁迅在文中所说,是对事件之后的事件,即将来的意义.我们看,鲁迅先生就是这样看待三?一八惨案的.尽管他在前边关于意义的看法是悲观的,但是,他不是说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一样吗?把三?一八惨案放在中国社会前进的历史当中,三?一八惨案死难者不同样是形成中国前进革命之火的木
20、材吗?人们不是举办了刘和珍和杨德群两君的追悼会吗?程君不是希望鲁迅先生写文章吗?所以,这才有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在这里,我们应该注意鲁迅先生对人们将要前行之摹状词奋然加了一个程度修饰词更字,其意味是深远的,它体现死者的激励作用,这就是三?一八惨案死难者历史的意义之所在.死难者的血是不会白白地随时间流逝而流逝.所以说,鲁迅先生既看到历史现实进程中的残酷,同时又从历史的发展观上看到了希望.鲁迅先生对三?一八惨案的所谓历史中的意义和历史的意义的分析,评断,它不仅仅是现实与发展,片断与整体,微观与宏观之间的差异,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还与某种关于未来的主张有关,比如就与鲁迅先生对中国当时社会之黑暗的不满以及要革命的追求有关.他渴望掀翻那人吃人的旧社会,他要打破这旧社会的铁桶,他要出离这非人间的社会.鲁迅先生自己的政治主张,决定了他的眼睛的视能(请注意,这个视能说是很生动的表述).所以,他这才与这些为中国而死的中国的青年同呼吸,共呐喊.要记念他们,并从他们的身上汲取力量.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