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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析当代女性诗歌中的母亲形象以舒婷、翟永明、尹丽川等诗人的创作为例曩文化研究浅析当代女性诗歌中的母亲形象以舒婷,翟永明,尹丽川等诗人的创作为例王兰英(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0)中圈分类号:1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7894(2009)16226-01摘要在传统文学氛围中,母亲这一形象一般都被定义为“爱与包容”的天使.但随着上世纪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对中国文化的浸润,中国女诗人笔下的母亲形象开始发生变化.本文将以舒婷,翟永明和尹丽川等诗人的部分作品为例来分析这种变化,并探讨由此生发的母女关系的变异和女性意识的觉醒.关键词女性诗歌母亲形象母女关系女性意识“母亲”一
2、词经过上千年的使用.渐渐被符号化了.在传统文学作品中,母亲往往被塑造成拥有勤劳,善良等美德的理想形象,然而正是这种理想的形象遮蔽了母亲作为女人的本身意义.从上世纪8O年代起,这种被隐藏的女性意识开始在一部分女诗人的诗作中苏醒过来.由”爱”到”痛”的颠覆,对母女关系的质疑和拒绝,现代女性意识开始觉醒,这使我们看到了女性为了作为独立个体而存在所做的抗争和经历的痛苦过程.1”爱”的化身一”痛”的使者一”陌生的老妇”1.1传统笔调下”温柔”的母亲舒婷是朦胧诗的代表人物,她笔下的母亲形象多是”母亲一国家一人民”三位一体的象征物,同时也有一批只是单纯生命实体的母亲形象,如呵,母亲,读给妈妈听的诗,献给母亲
3、的方尖碑等.在这些作品中,作者给我们塑造的都是柔弱却不失坚韧,伟大而叉慈爱的传统母亲形象.”我还不敢这样陈列爱的礼品,虽然我写了很多支歌/给花,给海,给黎明/呵,母亲/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不是激流,不是瀑布/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的枯井”(呵,母亲).从这首诗我们可以看出女儿对逝去的母亲的深切怀念,在舒婷的心中,母亲是爱的化身,母亲带来爱的礼品,母亲给女儿爱的力量.作为跨出政治语境宏大叙事模式的朦胧诗人,舒婷的起点是被人们视为”反传统”的,但她在那个特定时代环境中又跳不出男权文化的包围,她塑造的母亲形象依然是男权社会的母亲典范.母亲仍然只是一个符号化的阶层,孕育生命是天性,母亲与爱密不可分.1.
4、2冷酷笔调下”黑色”的母亲翟永明被定位为女性诗歌创作的领头羊,她的女性意识突出地表现在对于”母亲”形象的怀疑和颠覆上.”你是我的母亲/我甚至是你的血液在黎明流出的,血泊使你惊讶地看到你自己,你使我醒来,听到这世界的声音,你让我生下来,你让我与不幸构成这世界可怕的双胞胎”(母亲).从这首着名的诗中我们看见了诗人面对母亲时另类的姿态和爱恨交加的眼神.母亲赋予她生命,却又让她”与不幸构成这世界可怕的双胞胎”.诗人是母亲的另一个自己,但母亲看见她自己是惊讶的,难道母亲也知道她开启了下一个痛苦的生命?母亲制造了不幸的女儿,而女儿又将成为母亲继续制造不幸.诗人对于”母亲”这一形象的描述是黑色且冷漠的,诗人
5、试图解构男权文化中对母性存在的规定性生育!她彻底颠覆了现代中国对母亲形象的文化想象.将被精神化和崇高化的母亲生育体验还原成充满身体疼痛的个体体验:生育不再充满希望和幸福感,而是交织着怀疑,痛苦和绝望的一种不幸的降生.1.3暗讽笔调下”陌生”的母亲作为崛起于9O年代末的年轻女诗人,尹丽川以其充满肉感与智性的诗歌风格闻名诗坛.而她塑造的母亲形象,既有”空虚的老太太”,又有”挎菜篮的老年妇女”.这些日常化接近生存真相的母亲意象,是我们所熟知的中国传统家庭中的妇女形象.”你的手常年在一筐白菜中,找出最值的那个/你的手忙来忙去/扯住丈夫的衣角/丈夫最终没走/比以前更瞧你不起/你伸手想摸摸儿子的脸/空了/
6、你拿起毛线,女儿却说:关掉电视,我在做作业,你张开十指,你都忘了,这些年怎么能这样,从指缝中流走,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应该做些什么,直到天黑”(手).这双手.为了家庭,丈夫.子女,在这些年逐渐变得粗糙而生硬.然而得到的只是丈夫的更瞧不起,儿子躲开的脸上不耐的神情和女儿命令226q叙毛似的”关掉电视”.作为女儿的诗人反思着命运:作为女人,她也会成为下一个陌生的背影吗?这使她感到恐惧进而拒绝.对母亲无为付出的暗讽,描写母女之间的隔阂和冷漠,借此反衬出母亲一生付出的荒谬与无意义.尹丽川通过她对传统母亲奉献精神的否定及对男权文化推崇的”母亲”形象的暗讽,达到了解构传统家庭伦理关系的目的.2”我爱你”一
7、”我爱且恨着你”一”我几乎不认识你”1)舒婷能在诸多朦胧诗人中脱颖而出,与她的写作风格有着密切的关系.她特有的清新细腻,婉丽纤柔的诗风使她能独树一帜.但她对自然母性的过分推崇使她难逃男权文化的禁钢,她所建构的母女关系是传统的母慈女爱的和谐关系.”让我在人心靠近泉源的地方/为母亲们,立一块朴素的方尖碑,她照料过的香橙树已经长大”(献给母亲的方尖碑).舒婷笔下的母亲充分体现了女人的自然母性,她代表了爱的守护和成长的依托.2)对于孕育和抚养生命的母亲,舒婷是肯定和接受的,而翟永明则是否定和拒绝的.对于母爱的奉献和牺牲,舒婷是满怀感激的,而翟永明是无动于衷的.她认为母亲的生育制造了不幸的女儿,而女儿叉
8、将继续制造不幸.”你是我的母亲/我甚至是你的血液在黎明流出的/血泊中使你惊讶地看到你自己,你使我醒来,昕到这世界的声音,你让我生下来,你让我与不幸构成这世界可怕的双胞胎”(母亲).翟永明对于原始意义上的”母性”与”母爱”是认同的,她知道自己来自母亲身体的一部分:”没有人知道我怎样不着痕迹的爱你/这秘密来自你的一部分/我的眼睛像两个伤口痛苦的望着你”(母亲).历史与现实中的”母亲”早已被传统文化深深的浸染,无力自拔.所以,翟永明对”母亲”的情感不是单纯的”爱”或者“恨”,而是复杂矛盾的既爱且恨.在男权文化传统的包围下,她通过质疑和反叛这种母女关系来达到回归女性本身个体存在的目的.3)如果一个女儿
9、对着母亲发出”妈妈,还有谁比你更陌生”这样的质疑时,lvz,这对母女问的关系只能用”冷漠的疏离”来定位了.尹丽川对”母亲”的感情既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一种旁观的审视和悲悯的同情.不再依恋母亲,也不再质疑母亲的身份,却不知不觉地疏远了生养自己的那个老女人.”一个大妈在骂另一个大妈/很有女人昧儿的,用着男性术语,这是女人骂街/一个女孩需要多少年的泪水和经验,才能长成一个大妈/在下一个上午”(今天上午).这骂街的大妈是我们司空见惯的,中国绝大多数的女人成了无所事事的老人之后,都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了这低俗的事情上来.传统伦理中的理想”母亲”,却让诗人感到陌生得不认识.既然一个女孩在身份的归宿上是一个让
10、自己女儿都感到陌生的老女人,fJl/z_,生育的痛苦和幸福都是没有意义的,依附丈夫,操心儿女的生存意义也就更加渺小了.这种微含暗讽的抒写,使诗人笔下的母女关系只能是”冷漠的疏离,悲悯的同情”.3”女人即是母亲”一”女人就是女人”传统文学作品中的”母亲”是符号化的象征.舒婷塑造了一系列温柔坚贞的母亲形象,在她追求女性独立人格的同时,也承认了男人和女人的地位等级.翟永明却用种近乎颠覆性的感知世界的方法,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从个体生命体验出发,对”母亲”和母亲习以为常的伦理规范进行质疑与颠覆,以嘲讽式的笔调揭示出:一个母亲的存在,是人化而不是神化的,是女人化的而不是人类化的,是世俗化的而不是崇高化的.尹丽川,作为个”先锋”作家,用她独特的诗句告诉我们:如果人生的结局不愿是被人厌恶或遗忘,那么在年轻时便不能是别人的附庸.独立的人格和生存信念是女人们应该为自己争取的权利.直至今天,女性还在为自己的”独立”,而不断地向男权文化发起挑战.女性意识觉醒在诗歌作品中的线性发展,是值得关注和认可的展现女性思考的表现.责任编辑杨星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