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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人才观管子学刊2008年第2期齐史研究论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人才观张杰,徐加富(山东理工大学齐文化研究院,山东淄博255049)摘要春秋战国时期随着周王室的衰微,齐国也逐渐摆脱了西周传统的亲亲尊尊,明德慎罚等治国理念,开始寻求一种既能纵欲享乐,又能建立中原霸业,称雄天下的新的治国方式.齐国的人才观也随之发生变化,主要表现为:其一,从能力方面看,大至宰相,小至各行各业,凡有一技之长的人物都是人才;其二,从品德修养方面看,无论社会地位高低,凡品德修养者也是人才;其三,春秋战国时期齐国人才观经历了重德到重才的过程.春秋战国时期齐国人才观的得失与齐国的盛衰紧密相连,虽距今两千多年,但
2、其中的某些人才思想,如重视人才的治国理念,重用德才兼备的上层统治者的治国实践以及对什么是人才的深层思考,等等,仍对当今社会有种种借鉴意义.关键词春秋战国;齐国;人才观;能力;品德修养中图分类号K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828(2008)O2一OO45一O5春秋战国时期,王室衰微,齐国统治者在摆脱了周天子控制的同时,也抛弃了西周王朝确立的亲亲尊尊(礼记?丧服小记),明德慎罚(尚书?康诰)的治国理念,开始寻求一种既能纵欲享乐,又能称霸中原,争雄天下的新的治国方式.齐国的人才观也随之发生变化.大多学者在研究齐国的人才观时,或注重研究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才思想1,或注重研究齐国个别人物的人才思
3、想,或注重研究齐国某个特殊时期的人才思想口,从春秋战国时期的角度来整体论述齐国成熟人才的观念则比较少.本文欲从这一角度出发,从德,才以及春秋战国时期齐国人才观的变化三方面来进行论述,以期对当今社会有所启迪.一,从能力方面看,大至宰相,小至各行各业,凡有一技之长者都是人才在齐国发展历史进程中,齐桓公,齐景公,齐威王,齐宣王都称得上是贤明之君.然而这些君主无不纵欲享乐.春秋霸主齐桓公自认有三大毛病,即不幸而好田,晦夜而至禽侧,田莫不见禽而后返,不幸而好酒,日夜相继,寡人有污行,不幸而好色,而姑姊有不嫁者(管子?小匡).其他有所作为的国君也大都如此:齐景公同齐桓公一样,嗜酒,贪猎,好乐,恋色,并且喜
4、好奇装异服,为满足其奢侈的生活,他厚赋重刑,使百姓怨声载道;齐威王最初即位时也是好长夜之饮,齐宣王更不例外,他继位后广建楼台宫室,致使百姓疲惫,他嗜好美酒,夜以续朝,终日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新序?杂事二).齐国有所作为的国君尚且如此,其他的昏君,庸君更不例外.可见在思想道德方面,齐国君王很难成为臣民的楷模.齐国历代统治者虽然本身道德水平不高,但他们无论从思想意识方面,还是从治国实践中都对人才非常重视.管子?五辅说:古之圣王,所以取明名广誉,厚功大业,显于天下,不忘于后世,非得人者,未之尝闻.暴王之所以失国家,危社稷,覆宗庙,灭于天下,非失人者,未之尝闻.今有土之君,皆处欲安,动欲威,战欲胜,守
5、欲固,大者欲王天下,小者欲霸诸侯,而不务得人,是以小者兵挫而地削,大者身死而国亡.故日:人,不可不务也,此天下之极也.管子一书不但从历史中总结出君王得人则兴,失人则亡的道理,更从当时的现实生活中加以证明.凡大国之君尊,小国之君卑.大国之君所以尊者,何也?日:为之用者众也.小国之君所以卑者,何也?日:为之用者寡也.(管子?法法)在齐国各级官吏之中,地位最高,权力最重的莫过于宰相.齐国的宰相论其能者莫过于管仲,晏婴和邹忌.他们都曾辅佐各自的君王建立了辉煌的功业.管仲辅佐齐桓公首先称霸中原: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论语?宪问)晏婴辅佐齐景公几近复霸.晏
6、婴因治阿县富有成效而被任以国政,三年而齐大兴,后因谗言辞相,公自治国,身弱于高国,百姓大乱.收稿日期20080110作者简介张杰(1971一),男,汉族,山东理工大学齐文化研究院副编审,主要从事先秦思想史及先秦地域文化研究;徐加富,男,沂源县教育中心学校教师.45公恐,复召晏子.诸侯忌其威,而高国服其政,田畴垦辟,蚕桑豢牧之处不足,丝蚕于燕,牧马于鲁,共贡入朝(晏子春秋?内篇杂上).景公有晏婴相佐,齐国大兴,没有晏婴自身难保,更谈不上治理国家;晏婴复佐景公后,内安百姓,外解诸侯之患,重建霸业,几乎复霸诸侯.邹忌曾为稷下先生,他谈琴论政,齐威王任之为相.邹忌为相期间,劝谏齐威王虚心纳谏,广开言路
7、,奖励进谏,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战国策?齐策一).后来他又为齐宣王推荐了众多人才,他说:忌举田居子为西河而秦梁弱,忌举田解子为南城,而楚人抱罗绮而朝,忌举黔涿子为冥州,而燕人给牲,赵人给盛,忌举田种首子为即墨,而于齐足究,忌举北郭刁勃子为大士,而九族益亲,民益富,举此数良人者,王枕而卧耳,何患国之贫哉?(说苑?臣术)齐宣王正是依靠这些人才,内安百姓,外附诸侯,称雄天下.齐国名相才能突出,齐国的社会基层也莫不有重才之风.社会上的基层莫过于士,农,工,商四大基层阶层.我们可从齐国统治者对于士,农,工,商的政策看出其对基层人才的培养与奖赏,这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齐桓公在位时期确立的四民分业定
8、居政策.国语?齐语说:令夫士,群萃而州处,闲燕则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幼者言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士之恒为士.让士聚闲时住在一起,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其子孙,既要学习义,孝,敬,弟(即悌)等统治阶段的道德,又要学习军事技术,惟其如此,才能在作战时勇猛善战,视死如归.其他三者,即农,工,商也莫不如此.齐国统治者还对于农,商等方面的突出人才给予特殊的奖赏.管子?山权数说:民之能明于农事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蕃育六畜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艺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树瓜瓠荤菜百果
9、使蕃裒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能已民疾病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知时:曰岁且呃,曰某谷不登,曰某谷丰者,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民之通于蚕桑,使蚕不疾病者,皆置之黄金一斤,直食八石.谨听其言而藏之官,使师旅之事无所与,此国策之大者也.此段非常清楚地记载了齐国统治者对于百姓中精通农业的不同人才予以一定的奖赏,并且免除他们的兵役.管子?轻重乙则说:请以令为诸侯之商贾立客舍,一乘者有食,三乘者有刍菽,五乘者有伍养.天下之商贾归齐若流水.齐国统治者认为即使其他诸侯国中的良贾也要给予一定的优待,使他们为齐国服务.我们由此可以看出齐国统治者对于具有一技之长的人才的重视.齐国统治者为何如此重
10、视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才呢?管子?七法载:欲正天下,财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财盖天下,而工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工盖天下,而器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器盖天下,而士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士盖天下,而教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教盖天下,而习不盖天下,不能正天下;习盖天下,而不遍知天下,不能正天下;遍知天下,而不明于机数,不能正天下.齐国要称霸诸46侯,称雄天下,需要在八个方面无敌天下即财盖天下,工盖天下,器盖天下,士盖天下,教盖天下,习盖天下,遍知天下,明于机数.其中的后四个即在将士的管理教育,军事训练,调查各国情况,明察战机和策略属于如何选择良将方面,而前者即在财,工,器,士等方面无敌天下,则需要士,
11、农,工,商四大基层协同努力才行.二,从品德修养看,无论社会地位高低,只要有高尚品德修养也是人才品德修养在远古乃至西周时期首先是约束国家最高统治者即君主的.尚书?泰誓所载的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即是当时统治者重视品德修养的生动写照.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原先周天子约束诸侯国君的那些规章制度已经破坏,虽然当时也有人乃至某些学派提倡统治者应具有良好的道德修养,成为国家的典范,但包括齐国国君在内的各诸侯国国君,即使是贤君也是享乐,治国两不误.某些人乃至某些学派的建议只能成为无法实现的空谈.这可从管子一书中得到良好体现.管子?五辅说:凡人君之所以内失百姓,外失诸侯,兵挫而地削名卑而国亏,社稷灭覆,身
12、体危殆,非生于淫韬者,未之尝闻也.何以知其然也?曰:淫声韬耳,淫观韬目.耳目之所好谄心.心之所好,伤民.民伤而身不危者,未之尝闻也.管子一书的作者认为国君身败名裂的根本原因在于其纵情享乐而不顾百姓的死活.他主张国家要兴盛应该从君主做起.管子?牧民说:御民之辔,在上之所贵;道民之门,在上之所先;召民之路,在上之所好恶.故君求之则臣得之,君嗜之则臣食之,君好之则臣服之,君恶之则臣匿之.毋蔽汝恶,毋异汝度,贤者将不汝助.管子?七臣七主也说:人之治乱在其心,一国之存亡在其主.天下得失,道一人出.主好本则民好垦草莱,主好货则人贾市,主好宫室则工匠巧,主好文采则女工靡.夫楚王好小腰而美人省食,吴王好剑而国
13、土轻死.死与不食者,天下之所共恶也,然而为之者何也?从主之所欲也.而况愉乐音声之化乎?管子的作者非常明白齐国君主品德修养的好坏对于国家兴衰的重要作用,甚至认为君主有德是国家兴盛的第一要素.这与孔子所讲的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论语?颜渊)的治国理念相同.管子甚至主张贤人政治:古者未有君臣上下之别,未有夫妇妃匹之合,兽处群居,以力相征,于是智者诈愚,强者凌弱,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故智者假众力以禁强虐,而暴人止.为民兴利除害,正民之德,而民师之.(管子?君臣下)管子从国家产生的根源来说明国家最高统治者应是有德有才者,为百官万民表率.管子的这种思想在晏子春秋,孟子,苟子等齐国典籍中都有明显的体
14、现.然而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历史可以证明,齐国君主并非百官万民的师表.管子中的大匡,中匡,小匡以及其他相关篇章和国语?齐语都详细记载了管仲及其同僚如何劝谏齐桓公守德及桓公的所作所为;晏子春秋详细记载了晏婴自执政后不遗余力地劝谏齐景公守礼尊德和景公的所作所为;史记中的田敬仲完世家,孟子苟卿列传,滑稽列传等篇章及战国策?齐策及其他篇章和说苑,新序等有关典籍则记载了齐威王,齐宣王的种种失德作为以及邹忌,淳于髡等明相良臣如何劝谏他们尊德.从总体来看,这四位国君即使有明相良臣日日劝谏,他们虽然能够在危急之时暂时收敛自己的欲望,但嗜酒,好色,贪猎等共同的欲望却陪伴他们一生.可见贤人政治在齐国只是一种空想.齐
15、国的统治者当然明白这一道理,因此他们转而求其次,即提倡文武百官及齐国百姓,尤其是宰相的重德.论宰相之德不得不提贤相管仲,晏婴.我们先看管仲.管仲的为人在历史上是有一定有争议的人物.管仲的个人品德在小的方面也的确有些问题.史记?管晏列传记载:管仲日: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受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然而综合管仲一生所作所为来看是否有德,孔子的评价最为中肯.子路日: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日:未仁乎?子日: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
16、!如其仁!(论语?宪问)仁是孔子思想中一种很高的道德修养境界.他所认为的仁人在古代有微子,箕子,比干三人,在近代只有管仲一人,在当代只有颜渊三月不违仁.可见仁人难得.孔子许管仲以仁就说明管仲是一位不拘小节的品德修养极高的人物.管仲不但自己重德,而且也特别提醒齐桓公不要亲近德行不良之臣.管子?小称载:管仲有病,桓公往问之管仲摄衣冠起,对日:臣愿君之远易牙,竖刁,堂巫,公子开方.夫易牙以调味事公,公日:惟蒸婴儿之未尝.于是其首子而献之公.人情非不爱其子也,于子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喜内而妒,竖刁自刑而为公治内.人情非不爱其身也,于身之不爱,将何有于公?公子开方事公,十五年不归视其亲,齐卫之间,不容
17、数日之行.人情非不爱其亲,于亲之不爱,焉能有于公?臣闻之,务为不久,盖虚不长.其生不良者,其死必不终.桓公日:善.管仲死,已葬.公憎四子者废之官.逐堂巫而苛病起,逐易牙而味不至,逐竖刁而宫中乱,逐公子开方而朝不治.桓公日:嗟!圣人固有悖乎!乃复四子者.管仲在世之时,齐桓公曾对管仲言听计从,在用人方面不会有大的失误.管仲病重自知无力再辅佐齐桓公治国,于是劝谏齐桓公远离易牙,竖刁,堂巫,卫公子开方四位大臣.这四位大臣就其能力而言是出类拔萃的,齐国再也没有别人可以代替他们的位置,这也是齐桓公后来再复四人职位的原因所在.然而管仲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原因就是这四位大臣无德.易牙蒸其首子,没有亲情,行如禽兽
18、;竖刁有极强的工作能力但为达目的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根本是野心勃勃,另有所图;卫公子开方十五年不回家探望双亲,根本无亲情可言,可称得上无情无义之人.这三位大臣缺德到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他们怎能诚心诚意侍奉齐桓公,怎能一心一意为齐国百姓谋福利?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管仲在推选大臣时非常重德.在齐国宰相中最为重德的莫过于晏婴.晏婴生于姜齐衰弱之时,所侍奉的国君大多无德,齐灵公行为昏乱,齐庄公怯儒,齐景公奢侈无度.晏婴针对各个君主的缺陷,表现出不同的行为,即以周正齐整来服事齐灵公,以威武侍奉齐庄公,以节俭侍奉齐景公.晏婴虽然行为多变,目的只有一个:对上劝谏,纠正齐君的恶行,对下以身作则,成为百官及万民效
19、法的楷模.有关他的德行及事迹,刘向在叙录中记载得较为详细.他说:晏婴事齐灵公,庄公,景公,以节俭力行,尽忠极谏道齐.国君得以正行,百姓得以附亲.不用则退耕于野,用则必不诎义.不可胁以邪,白刃虽交胸,终不受崔杼之劫.谏齐君悬而至,顺而刻.及使诸侯,莫能诎其辞.其博通如此,盖次管仲.内能亲亲,外能厚贤,居相国之位,受万钟之禄,故亲戚待其禄而衣食五百余家,处土待而举火者亦甚众.晏婴的德行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不贪恋高官厚禄.当合理建议被齐庄公,齐景公拒绝之时,他毫不犹豫地辞去大夫乃至宰相之位,退耕于野.当齐景公有悔意重聘晏婴为相时,他仍不遗余力地劝谏齐景公的种种失德行为.晏婴的不恋权位的行为与齐
20、国历史上那些处心积虑地谋取相位,千方百计地保留相位的行为形成鲜明的对比.其二,节俭,谦虚.晏婴有节俭,谦虚的美德.晏婴身居相位,有万钟之禄,但他的生活与相位比较,却非常节俭.他食脱粟之食,炙三弋,五卵,苔菜耳矣,乘敝车,驾驽马(晏子春秋?内篇杂下),布衣鹿裘以朝(晏子春秋?外篇第七).晏婴将节省下来的俸禄用来周济其父,母,妻三族及国内的闲处之士,这样既解决了宗党及寒土的衣食之忧,又不像田氏那样违背礼法四处施惠收买人心.晏婴的谦虚美德则表现为他虽然处处为国君打算,为民着想,但却不居功自傲,反而常有以自下者(晏子春秋?内篇杂上).因此孔子评价晏婴救民之姓而不夸,行补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晏子春
21、秋?外篇第七).其三,晏婴有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孟子?滕文公下)的大丈夫美德.其富贵不能淫既表现为晏婴长久保持节俭的美德,又表现为他不抛弃结发之妻并谢辞景公嫁爱女为妻行为,更表现为晏婴以工女自请为其妾为耻.其威武不能屈则表现为他面对崔杼利刃相胁始终丝毫不改自己的初衷.晏婴的每一种美德都可以成为后人效法的楷模,更不用说他三种美德全有.齐景公之所以能不时以民为重并几近复霸中原,这与晏婴处处以德影响,以言劝谏有密切关系.晏子春秋?外篇第八载:景公游于蕾,闻晏子死,公乘侈舆服繁驵驱之.而因为迟,下车而趋;知不若车之邀,则又乘.比至于国者,四下而趋.行哭而往,伏尸而号,曰:子大夫日夜责寡人,不遗尺寸,
22、寡人犹且淫佚而不收,怨罪重积于百姓.今天降祸于齐,不加于寡人,而加于夫子,齐国之社稷危矣,百姓将谁告夫!齐景公好猎如同其先祖齐桓公一样,然而一旦听到晏婴病死的消息,则急乘骏马快车前往,有如天蹋下来一样.因为他知道,即使有贤相晏婴日夜进谏规劝他,他仍然沉溺47于纵欲享乐之中.没有晏婴这样的贤相,恐怕往后没有人时时提醒他以国以民为重,约束自己的欲望了.晏婴死后齐景公的失德及齐国的衰弱也验证了齐景公所说的话是正确的.三,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人才观经历了重德到重才的过程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人才观经历了重德到重才的变化,这可从百官的代表宰相的人才观的变化,也可从基层用人观念中得到证明.宰相是百官的代表,
23、宰相是否重品德直接关系到他用何种人才治理国家.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宰相品德的修养发展历程证明了齐国的人才观在春秋,战国时期发生了重道德到重才能的变化.春秋时期宰相一职犹重道德,这可从管仲,晏婴这两位贤相的上述所言所行中得到证明.战国时期即使明相,也是以能力为重,不注意品德的修养.这在邹忌身上表现得特别明显.邹忌是战国时期齐国能相的代表.就治国才能而言,邹忌无疑是良相,这在上文已经讲过;就个人品德而言,邹忌的品德修养大大逊于管仲和晏婴.首先邹忌非常贪图个人享受.说苑?臣术载:齐威王游于瑶台,成侯卿来奏事,从车罗绮甚众,王望之谓左右日:来者何为者也?左右日:成侯卿也.王日:国至贫也,何出之盛也?.成
24、侯卿至,上谒日:忌也.王不应.又日:忌也.王不应.又日:忌也.王日:国至贫也,何出之盛也?齐相邹忌生活奢侈豪华,以至于常常沉湎于纵欲享乐之中的齐威王都看不下去,所以邹忌三次上前拜见,齐威王都不予理睬.通过上文邹忌的解释来看,邹忌认为他向齐王推荐了众多治国良才,认真履行了宰相的职责,理应纵欲享乐.邹忌的这种奢侈观念既与管仲向齐桓公要三权有别,又与晏婴为民节俭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表现形式上看,邹忌生活奢侈好像与管仲生活奢侈没有什么两样.然而其实有本质区别.说苑?尊贤记载:管仲曾向齐桓公要贵,要富,要亲.齐桓公使管仲贵为上卿,富有三归,亲为仲父,遂辅佐桓公称霸中原.管仲生活于春秋初期,虽然礼坏乐崩,但
25、由于其时间尚短,贱人不能统治贵人,贫者不能号令富者,寒士不能统治宗族等传统观念仍然根深蒂固,所以管仲才向齐桓公要贵,要富,要亲,可以说管仲此举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非此不足以治齐国,霸诸侯,所以管仲此举并非为了个人享受,而是为了齐国民富国强,称霸诸侯.邹忌生活在战国时期,当时礼贤下士,布衣将相已经蔚然成风.即使没有过分的奢侈豪华他仍日能够治理好国家.这说明邹忌奢侈完全为了个人的享受.他的思想境界比晏婴相差则更远.晏子朝,乘敝车,驾驽马,景公见之日:嘻!夫子之禄寡耶!何乘不任之甚也!,.晏子出,公使梁丘据遗之辂车乘马,三返不受,公不悦,趣召晏子,晏子至,公日:夫子不受,寡人亦不乘.晏子对日:君使臣临
26、百官之吏,节其衣服饮食之养,以先齐国之人,然犹恐其侈靡而不顾其行也;今辂车乘马,君乘之上,臣亦乘之下,民之无义,侈其衣食而不顾其行者,臣无以禁之.遂让不受也.(说苑?臣术)晏婴48作为齐国的宰相并非不能像管仲一样,过着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然而他考虑到国君既已奢侈,宰相紧随其后,齐国奢侈之风必然盛行.因此他力行节俭,其目的是为了消除齐景公奢侈带来的不良影响,可以说晏婴此举也是为国为民着想.我们由此可以看出邹忌的道德境界之低.其次,邹忌的许多政治举动并非为国为民,而是为了私人利益.战国策?齐策一记载:成侯邹忌为齐相,田忌为将,不相说.公孙闸谓邹忌日:公何不为王谋伐魏?胜,则是君之谋也,君可以有功;
27、战不胜,田忌不进,战而不死,曲挠而诛.邹忌以为然,乃说王而使田忌伐魏.田忌三战三胜,邹忌以告公孙闸,公孙闰乃使人操十金而往h于市,日: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欲为大事,亦吉否?,h者出,因令人捕为人h者,亦验其辞于王前.田忌遂走.这段历史记载了两个有关齐相邹忌的细节:一是他劝谏齐王出兵伐魏的动机.邹忌劝说齐王派田忌出兵伐魏,既不是为齐王着想,更不是为齐国百姓着想,而是为了自己邀功的同时打击对手田忌.二是公孙闸在邹忌的默许,甚至支持下用诡计迫害大将田忌,迫其离开齐国.当时邹忌和田忌同为齐王的能臣,相当于齐王的左右手,齐王失去任何一位都对齐国的兴盛大大不利.然而邹忌的所作所为既不是像
28、管仲为了齐国国君乃至国家的利益劝齐桓公远离易牙,竖刁,公子开方,也不像晏婴为了齐景公乃至国家的利益以二桃杀三士,而是纯粹为了打击政敌,巩固相位.由齐国三位贤相个人品德的高低,可以看出春秋时期齐国国君虽然不注重品德修养,但个别宰相如管仲,晏婴等仍然注重品德修养,宰相在某个特定阶段,在某种程度上仍能起到为民楷模的作用.到了战国时期即使是名相,如邹忌,也只有治国之才,而根本没有把个人品德修养放在心上,更不用说齐国的其他宰相的个人品德修养.然而他们三人都得到齐国君主的重用,由此可以看出,春秋时期品德还是为官的参考条件,而至战国齐国君主最起码对于宰相这样举足轻重的职位只看重其能力,而不注重其品德.这从一
29、个侧面反映了春秋,战国两个时代不同的人才观.同样,齐国在基层用人方面也经历了由重道德到重才能的变化过程.春秋时期,尤其是齐桓公在位时期,由于管仲重德,齐国在选择人才尤其是基层人才时还是比较注重品德修养,这可从当时的三国,五鄙的地方行政制度中得到证明.管子?小匡记载:正月之朝,乡长复事,公亲问焉,日:于子之乡,有居处为义,好学,聪明,质仁,慈孝于父母,长悌闻于乡里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贤,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公又问焉,日:于子之乡,有拳勇,股肱之力,筋骨秀出于众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蔽才,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公又问焉,日:于子之乡,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长悌于乡里,骄躁淫暴
30、,不用上令者,有则以告.有而不以告,谓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于是乎乡长退而修德,进贤.齐桓公要求三国中的高氏,国氏在选拔人才时以德,才为标准,对于有德,有才的人要向上级汇报,准备提拔使用,而对于缺德的人也要向上级汇报,准备予以惩戒.齐桓公不但对三国如此要求,对于地方行政单位即五鄙中的长官五鄙大夫也是如此.齐国这种选拔以德,才为标准选拔人才的制度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春秋时期齐人在用人方面德,才兼重.战国时期,包括齐国在内的各个诸侯国致力于以武力统一天下,当时急功近利之风盛行,崇尚智谋,重视武功成为当时的共识,因此他们重用的是有才之士,对有德之士或不予理睬,或留而不用.齐国统治者则对有德之
31、人采取了留而不用的政策.具体表现为田齐统治者建立和发展了稷下学宫.稷下学宫不乏品德高尚之士,其中最有代表性是孟子,苟子两人.孟子以述唐,虞,三代之德为己任.孟子?梁惠王上载:孟子见梁惠王.王日: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日:王!何必日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日:何以利吾国?大夫日: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孟子开宗明义,表明自己的学说以仁义道德修养为己任,而羞于言功利.苟子也以弘扬孔子儒家道德为己任.史记?孟子苟卿列传载:苟卿嫉浊世之政,亡国乱君相属,不遂大道而营于巫祝,信梭祥,鄙儒小拘,如庄周等又猾稽乱俗,于是推儒,墨,道德之行事兴坏,序列着数万言而
32、卒.这清楚说明苟子着书也以重新振兴道德为己任.田齐统治者对于这些以提倡道德修养为己任的稷下学士虽然也给予优厚的待遇.却并不予以重用.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载:宣王喜文学游说之士,自如邹衍,淳于髡,田骈,接予,慎到,环-渊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不治而议论.盐铁论?论儒也说稷下先生们不任职而论国事.新序?杂事则说齐有稷下先生喜议政事.无论是不治而议论,不任职而论国事,还是喜议政事,都是指稷下先生们不担当任何实质性的重要官职,但允许他们对国家政治自由发表评论性意见,特别是批评性意见.这说明他们很难进入齐国的决策层.即使是像孟子这样的名土,齐王之所以用万钟之禄厚待,其目的无非是教化百姓.孟子?
33、公孙丑下记载:王谓时子日:我欲中国而授盂子室,养弟子以万钟,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其意思是使齐国的官吏和百姓道德方面都有效法的榜样.田齐统治者不重用品德高尚之人,而重用邹忌一类有才无德之人,是由当时必须以武力统一中国的大趋势所决定的.当是时也,秦用商君,富国强兵;楚,魏用吴起,战胜弱敌;齐威王,齐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秦.天下方务于合纵连衡,以攻伐为贤(史记?孟子苟卿列传)这清楚说明了战国时期富国强兵,一统中原是各诸侯国的共同目标.在这种目标的指导下,用人方面必然以才为重,只有如此,才能在短期内收到国富兵强的效果.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
34、人为鉴,可明得失.(新唐书?魏征传)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人才观给我们以良多的启迪.第一,重视人才是国家的兴盛之本.历史上齐国的强盛时期如春秋初,中期的称霸中原,后期的几近复霸中原,战国初,中期齐国称雄天下,无不是齐国的贤明君主重用人才的时期.第二,统治阶层,尤其是最高统治阶层最好德,才兼备.齐国历史上德,才兼备的上层统治者如齐相管仲,晏婴等无不为齐国的兴盛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反观齐国君王,即使比较贤明者也大多重才不重德.他们往往有很好的统治天下的方法,其重要表现之一就是重用宰相,国家命运从而与宰相的德,才息息相关.如果贤相在位则国家兴盛,如果贤能之相去世,或者庸相,奸相在位,国家就会衰弱,进而灭亡
35、.第三,在任用恰当的情况下,人人都是人才.什么是人才?这是古今中外人们讨论的永恒话题.齐国历史上有些人在有德之士的治理之下,他们是能臣,在无德之君的统治下则成为人人唾骂的佞臣.齐桓公时期的易牙,竖刁,堂巫,卫公子开方在管仲在世之时,无不是齐国的能臣;然而一旦管仲去世,他们则成为弑君的帮凶,齐国内乱的罪魁祸首.这说明人才是相对的,只要任用恰当,即使有德无才之士,照样能发很好地发挥他们的才能而不给国家社会带来危害.如果任用不恰当,则必然祸国殃民.如何任用各种各样的人才,则需要全社会认真思考的问题.参考文献1黄永杰.春秋战国时代人才思想论要J.社会科学战线,1997,(4);江广新.试论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才流动J.学术论坛,1994,(1).2张祥浩.晏子人才思想述评J.管子学刊,1988,(3);战化军.试论晏子的和而不同J.管子学刊,1988,(3);张少红.论管子的用人思想J.东岳论丛,1997,(5);郭娅.苟子的用人之道rJ,江汉大学,1998,(2).3齐秀生.浅析齐国桓管时期的用人机制J.管子学刊,2004,(1);郑玲童.春秋战国时期秦齐两国人才政策之比较J.江苏工业学院(社会科学版),2oo7,(2).(责任编辑:于孔宝)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