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毅 辩行记.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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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周玄毅 “辩行记”专栏 整理资料一:沉默的辩手与不规则动词 同一个意思,选择带有特定感情色彩的字眼进行渲染,就可以造成完全不同的观感,以至于听起来像是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这就是“不规则动词”理论的奥妙所在,也是无数白费口舌的争端的来源。 对于辩论这个圈子,一个最为典型的刻板印象是:这是一群巧舌如簧滔滔不绝,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文字游戏玩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遇到争吵就像苍蝇见了血网游开了挂的家伙。 我不得不说,这种描述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符合我们对于大多数电视辩论赛节目的观感。不过,玩辩论固然是以争论为乐,但是真正玩懂了却经常会觉得没啥好争的,以至于我所认识的一些非常优秀的辩手,平日里甚至都

2、有点轻度自闭的迹象。 何故?因为深入剖析辩论,日常生活的绝大多数争论,对立的并不是观点而只是情绪,并不是根本立场而只是表述方式。 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是分析哲学的创始人伯兰特罗素为伦敦新政治家与国家杂志设计的一个被称为“不规则动词”(irregular verb)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分别用“我”、“你”、“他”这三个人称,以褒义、中性和贬义三种形式表述同一个意思。罗素用“我坚定,你倔强,他呆板”开了个头,读者的参赛作品很多,个人比较喜欢有“我活泼,你多话,他醉了”;“我义愤,你生气,他暴怒”;“我重新考虑过,你改变了主意,他违背了诺言”之类。当然,如果我们的读者有兴趣,大可以再按照这个思路总结出

3、一连串的所谓“不规则动词”(其实更多的是形容词),反正基本原则是:乍看冰火不相容,细想其实一码事。 除了罗素这个居心叵测的文字游戏,再举两个实证的例子。 1993年时代和CNN搞了一个联合民意调查“应当通过立法来禁止利益集团赞助竞选吗?”大约40%的人表示同意;同年的另一个民意测验提问:“应该通过立法来消除所有特殊利益者给候选人大笔金钱的可能性吗?”这回大概有80%的人表示同意。这40%的统计差别背后,有实质的政策差别吗? 2000年纽约时报又玩了一个类似的花样,当被问及“政府盈余资金应当用于减税还是应当用做新的政府计划的资金”时,25%的接受调查者选择后者;当问题变成“政府盈余资金应当用于减

4、税还是用于教育、环保、医疗、打击犯罪和军事防御等新计划上?”却有69%的人同意后者。这44%的观点差异,又真是由于立场不同吗? 同一个意思,选择带有特定感情色彩的字眼进行渲染,就可以造成完全不同的观感,以至于听起来像是截然相反的两种观点,这就是“不规则动词”理论的奥妙所在,也是无数白费口舌的争端的来源。在这种不可能有量化标准来评判的问题上,真正玩懂了辩论的人就应该保持沉默。不信,你试着区分一下世故和成熟、麻木和沉稳、勇敢和莽撞、执着和偏激? 话又说回来,如果仍然觉得对方的观点很不爽,实在很想反驳怎么办?很简单,把这个不规则动词的游戏玩下去,将对方的观点用同样意思的另一种语气表达出来,这本身就能

5、构成一种反驳,而且往往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反驳。 比如,咱们可以把开头这段有关辩手的负面印象“转译”成这样一段话:“这群人妙语如珠辩才无碍,敏锐的眼光绝不会遗漏丝毫谬误,坚定的信念在任何不利情况下都能坚持原则,他们对语言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和辩证思维,在探讨真理时表现出极其充沛的热情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啥好争辩的呢? 二:紫荆勋章的秘密 辩论让我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大多数情况下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争论的焦点到底是什么。 比如说,辩论的一个恶名是它喜欢纠缠概念,不过,它所纠缠的真的只是概念吗? 因为哈佛公开课视频而爆红的桑德尔(Michael Sandel)在其课程同名著

6、作公正:该如何做是好?中举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像是在定义上纠结的例子:美国军方为表彰在战场上受伤或死亡的士兵设立了紫荆勋章,在这里“伤亡”是个硬指标,然而问题是,“受伤”是否包括心理创伤?那些由于战争而患上应激性创伤综合症的士兵是否有资格获得紫荆勋章?换句话说,“心病是不是病?”“伤心是不是伤?” 当然,如果说心理疾病往往会比肉体上的伤害更痛苦,也更难痊愈,凭什么由于战争造成的心理创伤不能构成获得勋章的要件?难道牺牲条胳膊的是英雄,牺牲了整个人生的反而不是英雄?然而反过来说,如果心理疾病也是病,心理创伤也叫“伤”,那些特别敏感,以至于听见枪响就直接吓破苦胆的人,是不是都得发个勋章戴? 两个推论同样

7、荒谬。你看,这就是概念的模糊必定会带来的两难。 不过,争执的焦点真的只在“受伤”这个概念上吗? 如果思考止于这个层次,桑德尔就只是浪得虚名。而事实上,他敏锐地发现,问题的核心并不是紫荆勋章的颁发条件里对于“受伤”如何定义,而是要看到紫荆勋章的原本意图在于激励士兵的勇气,受伤只是个比较容易判断的外在标准而已。正是由于“勇气”才是潜在的关键词,才会导致人们对于血肉横飞的烈士口服心服,却难免会对心理创伤的受害者表示某种质疑毕竟人们通常都会认为,只有那些缺乏勇气的士兵,容易在战争中患上这种应激性的精神疾病。所以,如果你热衷于维护那些被国家遗忘的老兵的权益,就千万不要把争论的焦点放在如何定义“伤”这个概

8、念上,而是要通过实证研究向公众表明,一个人是否勇敢作战,跟他是否容易患上这种由战争引起的心理疾病其实并无关联。 原来,在我们以为是问题焦点的那些争论背后,往往会有另外一个真正的核心问题哑然不语。并不是人类的思考必然会让上帝发笑,而是因为人类思考不到点子上,才会让上帝默默地打出一句“呵呵”。 这里还有一个身边的例子。我曾经在南京给一场辩论赛当评委,当时,场上一所名头响亮得振聋发聩的国内顶尖大学辩论队,为了论证“不应该限制高校应届毕业生报考省级公务员”,在他们的对手,一所几乎要排到一百位左右的非著名大学的同学面前反复强调,只有考试才是真正公平的,只有考试才能最好地表现出一个人的能力,只有考试才能选

9、拔出真正的人才,只有考试巴拉巴拉这里的隐含信息在观众心中造成的怨念是如此明显,以至于当对手只是弱弱地问了一句“难道我们考试没你们好,就能说我们一定不是人才吗?”全场就突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要问掌声是为谁而鼓,掌声就是观众们为自己而鼓,因为面对这所学校的同学,几乎所有观众在考试方面都是失败者。 不出所料,他们自以为意外地输掉了这场比赛,并且在赛后仍然觉得愤愤不平。这像极咬死追问“心病为什么不是病”的那种直肠子逻辑然而决定辩论胜负的关键从来都不是表层的定义和逻辑,而是背后所隐藏的社会心态这个天平向哪方倾斜。 总之,如果你不能敏锐地发现那些台面下真正起作用的东西,沉默的大多数就会以一种难以预

10、料的方式让你在台面上死得很难看。 三:耍滑头的最高境界 保守派和自由派在这类议而不决的问题上的争论,无非是两种同样正确,只不过取向不同的价值观之间的冲突罢了。 滑头耍到一定境界,其实也会显出几分真诚。 要理解这句本身看起来也很滑头的话,先来围观一个经典案例,看看职业耍滑头的美国政客是怎样把这门手艺玩成艺术的。 很多人都知道,堕胎的合法性在美国是个严肃的政治议题,无数政客的命运都取决于在这个问题上如何站队。1970年2月(距美国最高法院做出人工流产合法化的历史性裁决还有三年),美国檀香山的一位议员实在受不了天天有选民来信问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原则立场,又不愿失去自由派和保守派任何一方的选票,干脆让

11、自己的秘书草拟了一份“对选民关于堕胎问题的通用回复”。其中的寒暄套话不提,捡最有意思的引用几段: “如果您所谓的堕胎是意指谋杀毫无自卫能力的人,是剥夺我们最年幼公民的权利,是促使那些无所作为和缺乏道德观念的年轻人之间的乱交,以及对生活自由和幸福追求的排斥,那么,先生,请相信我会毫不动摇地反对堕胎。” 很坚定是不是?别急,后面还有: “如果您所说的堕胎是指给所有公民以平等权利而不论其种族、肤色或性别,是消灭残害无助而绝望妇女的可憎习俗,是使我们所有年轻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机会,而且最重要的,是给予所有公民依照自己良知而行动的天赋权利,那么,先生,作为一个爱国者和人道主义者,让我向您保证,任何人都不能

12、说服我放弃对这些最基本人权的捍卫。” 很气人有没有?继续读,结尾这句更气人:“感谢您询问我在这个紧要问题上的观点,让我再一次向您保证我的坚定立场。谢谢您,再见!” “坚定立场”?这家伙居然好意思说“坚定立场”!一定要说“坚定”的话,这个令人发指的滑头声明倒是坚决贯彻了这样一种最极端的踢皮球式逻辑:“你问我在堕胎问题上的立场是什么?先问问你自己对堕胎怎么定义吧!”用本人当年玩辩论时在场上噎死过无数对手的话来说:“不是我不回答你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本身有问题。” 你瞧,皮球踢到“有关部门”只是技术,皮球踢回给发球者才叫艺术。 不过物极必反,滑头耍到极至,真诚也就在其中了。冷静下来回头再仔细读读这份

13、声明,你还真的很难说它就一定是在耍滑头。因为其主旨本来就不是要宣称某个立场,而只是希望阐明一个简单却容易被忽视的道理:保守派和自由派在这类议而不决的问题上的争论,无非是两种同样正确,只不过取向不同的价值观之间的冲突罢了。非要问我同等正确的价值观哪个更正确?你告诉我一斤棉花一斤铁哪个更重?无非一个堆头大,一个密度高而已。如若不然,情感和理智、自由和秩序、性善和性恶等等问题的争论怎么会持续几千年而没有结果? 可悲的是,大多数人只知道热血澎湃地党同伐异,迫不及待地给反对者贴上脑残或是别有用心的标签,以使自己在智力和道德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却很少有人想到,斗得你死我活的辩论双方往往可以被包容在一个“通

14、用回复”之中,而就算某一派的观点最终得势,也并不代表另一方的人品和智商就有什么问题。 当然,如果你坚持追问这篇回复到底是什么立场,那我只能回答:满心欢喜地以为人家支持自己,这是愚蠢;义愤填膺地看出他在踢皮球,这是聪明;恍然大悟地发现自己原本所谓“坚定立场”的偏执之处,充分认识到对方的合理性所在,这才叫智慧。 我是在耍滑头吗?看你怎么定义了。 四:不翼而飞的帐篷和适度饮酒的陷阱 我一直坚信,任何隽永的笑话都隐藏着深刻的哲理。 比如这个典型的英式幽默:福尔摩斯和华生晚上搭帐篷露营,半夜福尔摩斯突然把助手推醒问他看到了什么,答曰“星空”;又问他由此想到了什么,答案从天文、星象跨越到气候与神学。在结束

15、了一大段知识渊博内容详实文采华美的论述之后,华生反问福尔摩斯想到了什么,答案很简短: “我们的帐篷被偷了!” 这个段子包袱扎得很结实,抖起来也很有效果。特别是,如果你能把华生的浮想联翩铺陈出洞察宇宙之气概终极关怀之深邃,先把听众带入无尽遐想之中,再偷偷地运足气,冷不丁气急败坏地喊上这么一嗓子就戛然而止,想逗个乐子是不难的。 不过,化用果戈里在钦差大臣里的那句台词,任何真正好笑的东西其实都是自嘲。华生闹出的笑话,我们难道总能清醒地避免吗? 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例子:随便在网上查查你就会发现,多个权威科研机构经过对大量样本的长期跟踪得出结论说,适度饮酒者比滴酒不沾者健康水准普遍更高,现在请问你能否由此

16、得出“适度饮酒有利于健康”这个结论? 答案几乎是明摆着的,“多个”、“权威”、“科研”、“大量”、“长期”,这些关键词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不容置疑的结论:适度饮酒有益健康! 但是且慢,让我们回忆一下华生这个故事的笑点到底在哪儿。 福尔摩斯:你从星空想到了什么? 华生:天文、星象、气候、神学(此处略去1200字) 福尔摩斯:但是你为什么偏偏不想想,为什么你现在能看到星空呢? (因为我们的帐篷被人偷了!) 好,回到饮酒与健康的关系这个例子,我们照葫芦画瓢: 问:你从适度饮酒者往往比滴酒不沾者更健康想到了什么? 答:酒能活血化瘀、调节情绪、促进睡眠、强心提神(请自行添加) 问:可你为什么偏偏不想想,为什

17、么这些人会适度饮酒而非滴酒不沾呢? 当然,后面这段话并不好笑,因为逻辑线有些长大体而言,与滴酒不沾者相比,适度饮酒者往往具有这样的特征:本身健康情况就还不错(至少没到遵医嘱禁酒的地步),凡事有节制而又不走极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喝酒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长期饮酒又坚决不过量则是难上加难),社交生活比较丰富(酒文化毕竟是现实存在的),比较会享受生活(葡萄美酒夜光杯,不饮生活很悲催),诸如此类。特别是前两条,身体底子本来就好,为人处事又具备难能可贵的中庸精神,不健康那才叫怪事。或者更直接地说,很可能并非是适度饮酒使人更健康,而是更健康的人才会适度饮酒。 总之,当华生思考“星空与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忘

18、记问“我何以能看到星空”;同样,当我们思考“适度饮酒与健康”的关系时,也容易忽视“适度饮酒者何以如此”这个关键适度饮酒者的健康很可能并不是由于适度饮酒本身,而是由于使其适度饮酒的原因。用哲学语言总结就是,现象A(星空/适度饮酒)真正值得发掘的意义往往并不在于与A恒常联系的B(星空下的感悟/健康水平更高),而是在于使A得以存在的C(帐篷被盗/适度饮酒群体的特征),所以当我们仅考虑A与B的时候,固然不能算犯错,但总会有些不靠谱。 所以说,半夜在星空下醒来先别忙着做文学青年,想想为什么自己会无遮无拦地躺在野地里才是要紧;看见唬人的研究报告也别立马开始做酒徒,琢磨清楚了再喝也不迟。 现象A真正值得发掘

19、的意义往往并不在于与A恒常联系的B,而是在于使A得以存在的C,所以当我们仅考虑A与B的时候,固然不能算犯错,但总会有些不靠谱 五:动听地说“不” 然而唯一可行的说服之道,是像虞卿这样从维护私利出发去阐明合作的必要性。 中国传统的所谓雄辩,大抵多为道德板砖的互拍,心性命理的玄谈。还好有一个异类,名为战国策。 如今在娱乐节目里大行其道的“策”,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其实是件极其严肃的国家大事。无数苏秦张仪这样的谋臣辩士,空口白牙在兵车万乘的大国之间策来策去,策得好白衣卿相,策不好身败国灭,实在是刺激得很。 最有趣的是,在那个既不能用道德板砖拍人,又不能用神道设教唬人的世道里,面对骂也骂不得,打也打

20、不得的国君,这群被逼到绝境的辩士居然像杨过打出“黯然销魂掌”那样,悟到了说服之道的最高境界:顺势而为。 我们永远都不会真心喜欢遭受反驳,但我们都希望自己更加深思熟虑。所以最有效的反驳不是要证明对方错,而是要证明对方所做的事情,正在违背他做这件事的初衷。因为任何具体行为背后,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意图,只要切入行为与意图之间的缝隙并导出矛盾,就可以让对方自己来收回成命。 战国策赵策三里讲了这么一件事:平原君受魏国之托与赵王谈合纵,几次三番公关不下来,只好请虞卿出马。这位先生也不废话,径直对赵王来了一句:魏国错了(“魏过矣”)。赵王当然很高兴就知道魏国错了,所以我才懒得理他们呢(“然,故寡人不听”)。

21、 看明白了吧?这一步就叫“顺势”,首先要发现你想反驳的观点的合理之处:魏国当然错了,不然赵王难道是傻瓜?就算赵王是傻瓜,那也是作为老板的傻瓜,不是你想怎么敲打就怎么敲打的。 达成了基本共识之后,虞卿接下来就像电影教父的经典台词所描述的那样,说了一个像“是”那么好听的“不”大王您也错了(“王亦过矣”),因为但凡合作总是强者控制弱者,现在赵强魏弱,而魏国居然主动要求跟咱们混,可见脑子是多么不开窍,赵国又不是搞慈善的,哪能有便宜不占? 这个“不”字的动听之处,就在于从赵王的真实意图(总觉得魏国既然有所求,难免会让自己吃亏)出发,推导出反对其具体行为(拒绝与魏国合纵)的结论。从赵王的角度看,这个“不”

22、完全不是在反驳,而恰恰是在完善自己的想法,因为它真正说中了自己心里生怕魏国占便宜的那点小九九。能把“不”说到这个境界,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当然,如果你还是反感这种马基雅维利式的厚黑味道,那我们得澄清一下:虞卿是个好同志,至少根据他在战国策里的出场事迹来看还是挺有正义感的。问题在于,用“好的”去骂“坏的”固然很容易,但往往也是最无效的做法;而真正考验智慧的,是从“坏的”观点的内部逻辑出发,去推导出你所希望的“好的”行为不能深入理解人性的实然状态,就没资格空谈道德的应然理想。所以说,联合抵御暴秦当然好,各怀私心杂念当然坏,然而唯一可行的说服之道,是像虞卿这样从维护私利出发去阐明合作的必要性。魏国觉

23、得傍上了大款,赵国觉得拉到了小弟,各怀鬼胎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这才是完美合作关系的基石。 其实,无论是社会契约论的创始人霍布斯,还是功利主义道德哲学家边沁和密尔,更不用说以国富论名垂青史的亚当斯密,都是从正视人性的阴暗面出发,来设计最自私的人也能遵守的社会秩序和伦理规范。人各私其私,公在其中矣,不需要大家都变成圣人也能实现升平治世,这才是更靠谱,更有操作性的社会建构原则。 还在幻想靠批判人性的自私来实现世界大同?两千多年前就out了。六:为什么要分清“诗”与“思”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开始认真讨论问题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开场白:“define it”给个定义先。这就是提醒对方,想把问题弄

24、清楚,打现在起咱们都别当诗人。猫狗打架并非为争夺老鼠,只是由于各自的语言体系正好错位。有趣的是,很多时候这也正是人与人之间相互看不顺眼的原因之所以吵架吵到最后难免会有“鸡同鸭讲”的感受,就是因为表面上虽然我们是在使用同样的语言,暗地里却往往是两种模式在切换。这一点不弄清楚,就会像用磅秤量身高一样,生出许多无谓的争论。“思”与“诗”这就是人类两种最基本的语言模式。“花是红的”,这是思的语言,要求运用公共理性做出可验证的判断;“花是美的”,这是诗的语言(也可以像佛祖和伽叶那样拈花微笑不言自明),要求以心证心达到个体情感间的共通。在该“思”的时候“诗”,该“诗”的时候“思”,是两种非常隐蔽,但又极其

25、常见的错误。什么叫该“思”的时候“诗”?就是在该定量时定性,该推理时类比,该条剖缕析时感悟抒情,该权衡折衷时正气满襟,该追溯制度时直指人心。从不以普遍、本质、自洽的概念为基础;陶醉于特殊、表面、混杂的个体感受和动人事迹。于是,明明是连闰月都能算错的二百五,也能拿“宁可使中夏无好历法,不可使中夏有西洋人”标榜民族气节;明明是枪炮舰船一窍不通的老顽固,也好意思腆着脸讲什么“以礼义为干橹,以忠信为甲胄”。别以为这只是清朝的老黄历,现在那些眼泪汪汪动辄人间大爱,只谈患难见真情绝不管患难打哪儿来,连“纵做鬼也幸福”都写得出来的家伙,在恶劣程度上怕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只从最温和的角度说,这种错位也是类

26、似于气象学家因为天气变化而感春伤秋,经济学家看见人性私欲就义愤填膺;又或是法学家无视程序正义只求除暴安良,史学家不管典据出处诉诸自由心证。当然,有这些情感波动本身并不是罪过,但是放在各自的专业领域却总有不靠谱之嫌。据说金融法律等行当的从业者,会把那些拎不清状况又特有主意的同行叫做“诗人”,揶揄意味可想而知。所以,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开始认真讨论问题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开场白:“define it”给个定义先。这就是提醒对方,想把问题弄清楚,打现在起咱们都别当诗人。不过,你也别想当然地以为死硬理性派就是康庄大道,否则“生活大爆炸”里那个IQ无底线的谢耳朵就是你悲惨的未来。与掌管情绪的古老

27、的大脑边缘系统相比,我们司职理性的那点新皮质部分简直幼稚得像吃奶的孩子。所以从另一面讲,该“诗”的时候“思”,也就是应该体悟情绪的时候死盯着讲道理,同样也是罪过。就此而言,其实大多数人(以理性自居的男士尤其如此)都没有意识到,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不是“不讲道理”,而是在本不应该讲道理的时候(诗的模式)死扛着非要讲道理(思的模式)。因为不管你觉得对方多么“不讲道理”,人家总还是自认为有些道理可讲的;而一旦你自以为是的以为啥场合都要“讲道理”,那你的这种不讲道理就是不可救药的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两口子吵架:男人觉得女人不讲道理,女人觉得男人不关心自己,于是男人论证(注意是论证)自己已经很关心,再于是

28、女人觉得由此可见男人真的是不关心这个游戏还可以继续恶性循环下去,直到文斗变成武斗,或是论战变成冷战。这套模式是不是很熟悉?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男人所使用“思”的模式,在“诗”的模式里恰恰是一种敌对和冷漠的表现,你越是起劲地论证自己没错,你就错得越发离谱,就像狗越是拼命向猫摇尾巴表示热情,猫就越是觉得这家伙成心找不痛快。应该怎么办?我只能说,在“诗”的语言模式下,情绪直觉才是主宰,放下所谓“以理服人”的高傲姿态,多些温暖和真诚的东西总不会错。具体对策?嘿嘿,这事儿不能说太细。七:太自洽的也不科学不自洽的不科学,太自洽的也不科学;说不通的当然不对,怎么都能说得通的更是不靠谱。不能自圆其说是个问题,总

29、能自圆其说则是更大的问题。想明白这两点,人类的思维模式就从前现代转型为现代。对这个费劲的工作,伽利略居功至伟。有关此人,最生动也最家喻户晓的品牌形象,当然是他从比萨斜塔上扔下两个铁球的英姿。不过有趣的是,作为近代物理实验的鼻祖,偏偏这个最著名的实验却基本可以肯定是虚构。原因很简单:用不着。真正驳倒“落体速度与重量成正比”理论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推理假如重物比轻物下落速度快,那么当二者绑在一起时,前者会受后者拖累而导致整体变慢;但是如果将二者视为一个整体,它们又会因为总重更大而速度更快。同样两个铁球,按照你的理论却忽快忽慢,结论只有一个:你错了。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著名的思想实验之一,简洁明快精彩绝

30、伦。而更有趣的是,伽利略用来反驳亚里士多德的,其实正是后者的师祖苏格拉底当年横行天下,让无数智者瞠目结舌的“辩证法”绝技。说穿了,就是在既有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推演,使其两难之处自然呈现。因为再怎么强大的理论体系,在自洽性问题上也免不了像金钟罩铁布衫一样存在“命门”,或者按照西方人的说法,总会有个体系之内不能自圆其说的“阿喀琉斯之踵”。要是偏没有,怎么办?伽利略再次证明:那就说明你错得更离谱。了解点科技史的人都知道,除了扔铁球,伽利略更有技术含量的发明是天文望远镜。拿着这个新鲜玩意儿往天上一瞧,当时他就震惊了高高在上的月亮居然也跟丑陋的凡间一样坑坑洼洼,所谓“以太”构成的完美“天上世界”显然只是

31、个传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不管证据多确凿,挑战一个早已深入人心的理论难免还是要遭受攻击。当时有些卫道士就反驳说,构成天上世界的“以太”本来就是肉眼凡胎看不见的特殊物质,所以不管看起来如何凹凸不平,包裹着透明以太层的天体总是完美无缺的,就好像内有嵌刻图案的水晶球仍然是完美的球形一样。那时候离人类登月还差着三百多年,谁也没办法摸摸看是不是有这个光滑的以太层,难道就只能吃这个闷亏?当然不。伽利略是这么回应的如果你说有一层看不见的“光滑”的以太层,那我也可以说有一层看不见的“不光滑”的以太层,一样有坑有疙疙瘩瘩。既然你也看不见,我也看不见,凭什么信你不信我?至少我还多一个可见的证据不是?“以太说”这种怎

32、么都能讲出理来的特征,恰恰是它没有意义的明证。轻松应对一切质疑的万能解释力,不是优点而是死穴。同理,所谓命理星相、心诚则灵之类的陈词滥调,也都错在太能自圆其说上。而科学之所以有别于前现代的哲学、神学和玄学,精髓就在伽利略的这对原则里:不自洽的不科学,太自洽的也不科学;说不通的当然不对,怎么都能说得通的更是不靠谱。所以,现代人应该具备的科学素养,就是以某些不可能在体系内部得证的公理为基础(参见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建立一个存在证伪之可能性的自洽理论体系。糟糕的是,大多数人只记得那个并不存在的比萨斜塔实验,却依旧受着古已有之的各路大神理论的忽悠,这才真是因小失大。八:庄子的“忘”境界心灵的自由舒适绝

33、不是一项关起门来灌鸡汤的事业,而是胼手胝足,一手一脚由技而道的过程,这也算是庄子思想的现代性意义之一吧。小开喜欢限量版球鞋,干爹喜欢奢侈品皮带,昂首阔步的自信,离不开足下腰间的风情。不过显摆归显摆,用起来舒服才是王道。关于舒服,庄子有个很有趣的标准:“忘足,履之适也;忘要,带之适也”舒服合适的鞋子和腰带,不是让你感觉好,而是让你没感觉。穿上好鞋感觉不到脚,系上好皮带感觉不到腰,衣橱里“事实上”最适合你的那件衣服,不是千挑万选搭配出门赚回头率的那件“你觉得”最炫的,而是想都没想就套上,也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的那件。衣着如此,人心亦然。所以庄子进一步又说:“忘是非,心之适也;始乎适而未尝不适者,忘适

34、之适也”真正的心里舒服,不是拍案称奇击节赞叹,而是根本没有这些是非好坏之分的自然而然;而舒适的最高境界,则是一开始就舒适,一直也没啥不舒适,甚至根本连“舒适”这回事都忘记了的那种舒适。上面这段话有点绕,不过道理还是很清楚的:任何你能明确感受到的舒适,不管是吹空调开暖气品美食看好戏,一定是由于解除了某种不舒适(冷、热、饥饿、无聊),就算没有任何说得明白的不爽,像强迫症一样念念不忘追求(更加)舒适本身也会构成一种烦恼。所以只要舒适与否这个问题还没有“忘”,你的舒适里就一定蕴含着对于不舒适的感知和记忆,而这种与不舒适比较得出的舒适,就像跟李逵对比显出的帅气,其实还是欠点火候的。同理,久旱逢甘霖的喜悦

35、不能证明气候好,满汉全席的饕餮不能证明生活水准高,路上堵着人直愣愣地追问幸福也不能证明我们生活在天堂里。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庄子对这一点实在吃得很透。不过庄子这个说法也有危险的地方,因为它很容易让人误会,以为只要“忘”就能“适”,加强心灵修养就能八风不动神清气爽。这碗心灵鸡汤很好喝,但却未必有营养,因为它丢掉了实实在在的鸡肉,只留下似是而非的汤水。事实上,“忘”只是“适”的评判标准而非实现途径,能让你忘却,说明这个东西很合适,但是想通过有意的遗忘达到舒适,却是极不靠谱的事情。鞋不合脚,不去换鞋却想忘掉脚,这实在是有点自欺欺人。按照庄子的原意,工匠(这段话里指的是工倕,能够不用矩尺圆规画出

36、标准方圆的牛人)神志专一随物而动,像庖丁解牛那样把“技”做到“道”的程度,由此产生的“适”才能让使用者“忘”。这种“技道适忘”的路径,像极了现代工业设计通过把技艺做到美学道境,以完美的适用性使消费者浑然不觉其高科技属性的理念。从这个意义上说,让这个世界从不舒适到舒适,再从舒适到忘记舒适与否的,不是售卖犬儒主义和苟且哲学的学术明星,恰恰是专注技艺,把自己的工作做到“道”境的芸芸众生。所以说,执着于“忘”还是犯了执念之痴,于技与道的追求中实现“忘”才是正途。心灵的自由舒适绝不是一项关起门来灌鸡汤的事业,而是胼手胝足,一手一脚由技而道的过程,这也算是庄子思想的现代性意义之一吧。 九:文科生卢梭是如何

37、“贻害社会”的 科学能够理解愚昧,愚昧却不能理解科学,只因前者自省而后者迷狂。同样,文明与野蛮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文明能够承认、接受甚至是欣赏所谓“野蛮”的意义和价值,野蛮却不可能反过来做到这一点。 卢梭诞辰(1712年6月28日)三百周年的前几天,有教授吐槽文科生“多半不具有科学世界观”,往往会“贻害社会”。两件事放在一块儿来看,实在有许多妙处。 说起文科生的不靠谱,卢梭这一生,简直就是专门用来给“珍惜生命,远离文青”这句话做注脚的。在眼泪汪汪的“真诚”旗帜下,地球人脆弱的道德体系在他面前只有羞愧和颤抖的份儿。不过对于开明点的读者来说,实在犯不着追问爱弥儿的教育学与他抛弃五个亲生孩子有啥关系,

38、也不用在意新爱洛伊丝对爱情的歌颂与其若干冷酷言行和受迫害妄想怎样实现统一。看戏且看戏、听曲且听曲,用不着瞎操心艺术家的灵感是来自马列全集还是酒吧艳遇。更何况卢梭又不是公务员,这种不着调的文科范儿跟“贻害社会”有何干系? 有,而且还挺大,关键就在这个“不具有科学世界观”上。 根据房龙在宽容一书中有点小阴险的说法,卢梭是“首先透过朦胧的伤感泪水观察世界”的人,这里暗讽的是后者对野蛮人的大肆吹捧和对现代科技文明的警觉与批判。而卢梭的批评者最痛恨的,也正是这种稀里糊涂朦朦胧胧,不肯拳拳服膺文明进步的文科生脾气。 想当年,同样身为“文科生”,但却在流亡英国期间成为牛顿和洛克狂热粉丝的伏尔泰,直接就把卢梭

39、好心寄来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定义成“反人类”著作,并用一贯的辛辣笔调说它让人“一心向往四条腿走路”。另外一个也披着“文科生”的皮,骨子里却是以其数理逻辑成就极度鄙视文科范儿的哲学家罗素,更是运用春秋笔法,为此书中“野蛮人在吃过饭以后与自然万物和平相处”这句话的“吃过饭以后”几个字加上了着重号好端端一幅羲皇上人安居行乐图,陡然变成了口腹之欲的副产品,罗素这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笔法真不是盖的。 不过,以上几位批评者文笔虽都是极好的,可是眼界却真真是有点狭隘。卢梭这人敏感过度,脑子容易发热是肯定的,但这一缺陷同时也赋予他同时代人所没有的敏锐直觉。安置在他头上的罪名是反对“科学”和“文明”,然而他凭借

40、直觉触碰到的,却是同时代启蒙思想家想都没想过的更深层次的问题:如何科学地对待科学,文明地对待文明? 概言之,真正的科学精神,恰恰是始终对科学本身(前提、方法和结论)的限度保持清醒的认识,所以科学能够理解愚昧,愚昧却不能理解科学,只因前者自省而后者迷狂。同样,文明与野蛮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文明能够承认、接受甚至是欣赏所谓“野蛮”的意义和价值,野蛮却不可能反过来做到这一点。在卢梭之前,这种思路从来没有得到如此清楚的揭示;而在卢梭之后,除了康德等少数极其深邃的大家之外,也很少有人能够跟得上这种以理性对待理性,以文明解读文明的思路。 更悲催的是,文科生卢梭的真知灼见,大多却是以一种“理科”的方式被后人解

41、读的也就是说,要么觉得它“错”,继续不加反省地把科学与文明变成一种现代暴政;要么觉得它“对”,从而拼命煽动浪漫主义的虚火为故纸堆里的魑魅魍魉招魂,之所以说卢梭的思想里蕴含着法国大革命的恐怖和希特勒的疯狂,就是这个原因。就此而论,说文科生“贻害社会”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严格说来,这属于误操作引发的安全事故,跟人文学科这个生产单位没啥关系。因为文科(能够量化计算的社会科学除外)的标准本来就不是真假对错,文科的意义也从来就不是建构社会发展的流程图,而是对诸如“科学”和“文明”这样的基本价值进行分析、批判和反思,让我们真正“文明”起来,不至于沦为拥有核武器的原始人。 总之,文明要文明地对待,文科

42、也得文科地理解。只有这样,从卢梭那些经常嗨过头的文字里,才能看出些门道来。十:我们的立场由抽签决投什么胎、有什么命本就是一种抽签,而任何我们以为天经地义的立场,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签”抽得怎么样。 早年间参加辩论赛,最恨的就是主持人在宣布正式开始之前,总不忘插上一句:“双方的立场是由赛前抽签决定的”。这场景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两军正准备死掐到底,战场上的高音喇叭突然播报一条小贴士:“本战役中的敌我关系是由战前抽签决定的”。瞬间热血变成冷笑话,愤青拔剑心茫然,顿有一脚踩空之感。 立场若随机,则争吵无意义,可为什么辩论赛开头非得讲这句话不可?只是为了提醒大家随便玩玩而已别太认真?这个问题困扰了我

43、很多年,直到读了罗尔斯正义论中对于“无知之幕”的阐述才豁然开朗原来这句“立场由抽签决定”,正是对话双方充分沟通,争论而不争吵的前提,也是建构公平正义等重要概念的基石。甚至可以说,没有对这一点的省察和理解,就不可能心平气和地探讨任何问题。 按照罗尔斯的说法,“正义的原则是在一种无知之幕后被选择的”,想一碗水端平,就必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社会中的地位,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先天的资质、能力、智力、体力等方面的运气”。通俗地讲,要确立公平的游戏规则,各人在游戏中扮演什么角色就一定不能剧透:否则成功者倾向于胜者通吃,乞丐没兴趣保护私有产权,大体如是。 以这个视角来看,一般所谓的辩论,虽然表面上看是表达“真

44、实意见”而非抽签决定立场,然而仔细想想,如果排除诸如性别、年龄、族群、地域、家庭、成长经历、社会环境等类似于“抽签决定”的随机因素,大多数人的“真实意见”究竟又从何而来?所谓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是其所是”的自然倾向总在或明或暗地影响着我们的判断。既然这些基本秉赋都是摇骰子摇出来的,你又怎么保证每次都能摇到占理的那一方? 没人能事先安排人间一世游的行程,被随机“抛入”是人类最本真的存在状态。投什么胎、有什么命本就是一种抽签,而任何我们以为天经地义的立场,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签”抽得怎么样。如果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就难免会觉得与自己意见相左者“其心必异”,甚至“是禽兽也”。 197

45、1年的斯坦福监狱实验,简直就是以上论点的现实印证。24名行为良好、心理健康的大学生志愿者“抽签”决定分别扮演囚犯和看守的角色,可原本计划两周的实验才进行了六天就被迫中止,因为看守的暴虐和囚犯的绝望情绪已经失控,为心理学研究建立的模拟监狱成为让人心理崩溃的人间地狱。教室图书馆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怎么没过几天就当真斗得你死我活?关键就在这个由抽签决定的角色分配上只要选定了看守或者囚犯的视角,就难免觉得对方生活在另一个星球;而一旦忘记自己的立场原本是由抽签决定的,隔阂与怨毒也就由此产生。就算是专门挑选出的品行上佳的大学生,就算抽签过程当事人还在场,只要不善反省这个“立场由抽签决定”的道理,遇到异

46、议时也难免无名火起,拿对方不当人。 所以说,只有将我们的地位、处境、立场始终置于“无知之幕”背后,谨记其随机性与偶然性,才能得出为公共理性所认可的结论。而正如骰子摇多了其实也有规律,综合各种随机立场的结论自然会倾向于中庸适度,既能“更多地注意那些天赋较低和出生于较不利的社会地位的人们”,又不至于走向杀富济贫的极端这也正是协商理性的精髓所在。十一:命名权的威力按照康德的说法,“直观无概念则盲”在你不知道要看什么的时候,你实际上是看不见什么的 伦敦奥运火了个叶诗文,而叶诗文受到的兴奋剂质疑,又连带着火了一把初中化学常识。最近有网友发段子调侃说:“教练终于承认,曾给叶诗文服用一种叫做一氧化二氢的液体,来为叶诗文补充能量。” 这当然是个笑话帖,因为“一氧化二氢”无非就是水而已。但是结果居然成了钓鱼帖,还真有一堆人立马做痛心疾首状,愤懑地表示这是中国游泳之耻云云,仔细看一下微博中的回复,中招的甚至还包括一些加V的教授。真是转帖有风险,智商无下限。 当然,中招者也不用过于懊恼,因为有关“一氧化二氢”的段子其实是个坑过无数人的老梗。1997年,14岁的美国中学生内森佐纳在社区征集公众签名以支持他的一项提案,内容是敦促政府禁止使用一氧化二氢。给出的理由如下: 1、一氧化二氢是一种常温下为液态无色无臭的化学物质;2、该物质每年都会夺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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