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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朝诗歌选北朝诗歌包括北朝前朝诗歌与北朝中后期诗歌，风格迥异，下面入选其中部分北朝民歌不仅是中国文学史园地里一朵瑰美的奇葩，而且可以从中清新地闻到当时北方民间多民族的吐纳呼吸。子路拿着“强”字问孔子怎样解释，孔子说：“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郑注云：“强，勇者所好也。北方以刚猛为强。”北朝民歌是北方民族一种马上演奏的军乐。其歌词作者多来自北方民族，尤以鲜卑人为主。“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放马大泽中，草好马著膘”。“鹿鸣思长草，愁人思故乡”。“高高山头树，风吹落叶去。一去数千里，何当归故处”。明快、乐观、豪放的军旅生活间隙，飘散
2、出淡淡的思乡念亲的情绪。“无情未必真豪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勇猛善战的拓跋氏，也是有情有义的好儿男。李波小妹歌中“骞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的李波小妹，无论从“胡服骑射”那样的服饰，或是飒爽矫健的英姿，都不难捕获到鲜卑文化在汉人生活中的影踪。“异林花共色，别树鸟同声”。不同民族间的文明传承和影响，总是以双向选择和交流为表现形态。鲜卑族的民歌，本所为“其词虏音，竟不可晓”，于是一部分被译成汉语，一部分一开始便是用汉语创作的，这是由于孝文帝曾“诏断北语(鲜卑语)，一从正音(汉语)”、“令其皆作中国歌”的结果。孝文帝从小受到冯太后汉文化哺育，汉语水平
3、尚好。他锐情文学，长于诗赋。“气韵高艳，才藻独构。衣冠仰止，咸慕新风”。一次与侍臣联诗言志，击节而歌：“白日光天兮无不曜，江左一隅独未照。”字字跳动着他渴求统一南北大业的勃勃雄心。众臣受其鼓搏，争相抒怀，跃跃欲试：“皇风一鼓兮九地匝，戴日依天清六合”；“文王政教兮晖江沼，宁如大化光四表”。同仇敌忾，令人感佩。现存孝文帝吊比干文两篇骚赋中，一代英主的思才，至今犹在飞扬，不肯飘落。北朝民歌中最著名的是那首敕勒歌以及与孔雀东南飞并称为我国诗歌史上“双璧”的木兰辞。敕勒歌和木兰辞不像孔雀东南飞那样纯系整齐的“五言”，而是以杂言叙事，句型或整或散，长短错综，“大弦小弦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这与魏碑书
4、体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可不谓一脉承袭，相映成趣。 北魏前期诗歌唐书?乐志曰：“北狄乐其可知者鲜卑、吐谷浑、部落稽三国，皆马上乐也。后魏乐府始有北歌，即所谓真人代歌是也。北魏天兴元年，掖庭中歌真人代歌，上叙祖宗开基所由，下及君臣废兴之迹，凡一百五十章，昏晨歌之，时与丝竹合奏。郊庙宴飨亦用之。周、隋世与西凉乐杂奏，今存者五十三章，其名可解者六章，慕容可汗、吐谷浑、部落稽、钜鹿公主、白净皇太子、企喻也。其不可解者，咸多可汗之辞。北虏之俗呼主为可汗。吐谷浑又慕容别种，知此歌是燕、魏之际鲜卑歌也。慕容攀墙视，吴军无边岸。我身分自当，枉杀墙外汉。慕容愁愤愤，烧香作佛会。原作墙里燕，高飞出墙外。慕容出墙望，
5、吴军无边岸。咄我臣诸佐，此事可惋叹。右三曲，曲四解郎在十重楼，女在九重阁。郎非黄鹞子，那得云中雀。右一曲四解懀马常苦瘦，剿儿常苦贫。黄禾起羸马，有钱始做人。荧荧帐中烛，烛灭不久停。盛时不作乐，春花不重生。南山自言高，只与北山齐。女儿自言好，故入郎君怀。郎著紫裤褶，女著彩裌裙。男女共燕游，黄花生后园。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须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放马大泽中，草好马著膘。牌子铁裲裆，互鉾鸐尾条。前行看后行，齐著铁裲裆。前头看后头，齐著铁互鉾。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尸丧狭谷中，白骨无人收。可怜白鼻騧，相将入酒家。无钱但共饮，画地作交赊。何处<舌枼>觞来？两颊色如火。自有桃花容，莫言人劝我
6、。右二曲，曲四解兄在城中弟在外，弓无弦，箭无括。食粮乏尽若为活？救我来！救我来！兄为俘虏受困辱，骨露力疲食不足。弟为官吏马食粟，何惜钱刀来我赎。右二曲官家出游雷大鼓，细乘犊车开后户。车前女子年十五，手弹琵琶玉节舞。钜鹿公主殷照女，皇帝陛下万几主。右三曲，曲四解新买五尺刀，悬著中梁柱。一日三摩娑，剧於十五女。琅琊复琅琊，琅琊大道王。阳春二三月，单衫绣裲裆。东山看西水，水流盘石间。公死姥更嫁，孤儿甚可怜。琅琊复琅琊，琅琊大道王。鹿鸣思长草，愁人思故乡。长安十二门，光门最妍雅。渭水从垄来，浮游渭桥下。琅琊复琅琊，女郎大道王。孟阳三四月，移铺逐阴凉。客行依主人，愿得主人强。猛虎依深山，原得松柏长。懀马
7、高缠鬃，遥知身是龙。谁能骑此马，唯有广平公。右八曲，曲四解烧火烧野田，野鸭飞上天。童男娶寡妇，壮女笑杀人。高高山头树，风吹叶落去。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右六曲，曲四解独柯不成树，独树不成林。念郎锦裲裆，恒长不忘心。右一曲烧火烧野田，野鸭飞上天。童男娶寡妇，壮女笑杀人。高高山头树，风吹叶落去。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
8、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右六曲，曲四解独柯不成树，独树不成林。念郎锦裲裆，恒长不忘心。右一曲雨雪霏霏，雀劳利。长嘴饱满，短嘴饥。东平刘生安东子，树木稀，屋里无人看阿谁？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妇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归归黄淡思，逐郎还去来。归归黄淡百，逐郎何处索？心中不能言，复作车轮旋。与郎相知时，但恐傍人闻。江外何郁拂，龙洲广州出。象牙作帆樯，绿丝作帏繂。绿丝何葳蕤，逐郎归去来。谁家女子能行步，反著裌禅后裙露。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肃肃河中育，育熟须含黄。独坐空房中，思我百媚郎。百
9、媚在城中，千媚在中央。但使心相念，高城何所妨。陇头流水，流离西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西上陇阪，羊肠九回。山高谷深，不觉脚酸。手攀弱枝，足逾弱泥。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朝发欣城，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放马两泉泽，忘不著连羁。担鞍逐马走，何得见马骑。遥看孟津河，杨柳郁婆娑。我是虏家儿，不解汉儿歌。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必跋黄尘下，然后别雌雄。上马不捉鞭，反拗杨柳枝。下马吹长笛，愁杀行客儿。门前一株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那得孙儿抱
10、。敕敕何力力，女子临窗织。不闻机杼声，只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阿婆许嫁女，今年无消息。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
11、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间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挂镜帖花黄。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以下为北朝中后期诗歌选贾生谪长沙，董儒诣临江。愧无若人迹，忽寻两贤踪。追昔渠阁游，策驽厕群龙。如何情愿夺，飘然独远从。痛哭去旧国，衔泪届新邦。哀哉无援民，嗷然失侣鸿。彼苍不我闻，千里告志同。邑中有好女，姓秦字罗敷。巧笑美回顾，鬓发复凝肤。脚著
12、花文履，耳穿明月珠。头作堕马髻，倒枕象牙梳。冉冉善趋步，袒袒曳长裾。王候为之顾，驷马自踟蹰。远游武威郡，遥望姑臧城。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路出玉门关，城接龙城坂。但事弦歌乐，谁道山川远。清波收潦日，华林鸣籁初。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燕帏缃绮被，赵带流黄裾。相思阻音息，结梦感离居。少年多好事，揽辔向西都。相逢狭斜路，驻马诣当垆。异林花共色，别树鸟同声。素蝶向林飞，红花逐风散。花碟俱不息，红素还相乱。芬芬共袭予，葳蕤从可玩。不慰行客心，遽动离居叹。高门讵改辙，曲沼尚馀波。何言吹楼下，翻成薤露歌。朱门久可患，紫极非情玩。颠覆立可待，一年三易换。时运正如此，惟有修真观。宝剑出昆吾，龟龙夹采珠。五精
13、初献术，千户竟论都。匣气冲牛斗，山形转鹿卢。欲知天下贵，持此问风胡。危弦断客心，虚弹落惊禽。新秋百虑净，独夜九愁深。枯蓬唯逐吹，坠叶不归林。如何悲此曲，坐作白头吟。昔时惰游士，任性少矜裁。朝驱玛瑙勒，夕衔熊耳杯。 析花步淇水，抚瑟望业台。繁华夙昔改，衰病一时来。 重以三冬月，愁云聚复开。天高日色浅，林劲乌声哀。 终风激檐宇，余雪满条枚。遨游昔宛洛，踟蹰今草莱。 时事方去矣，抚已独伤怀。兹城实佳丽，飞甍自相并。胶葛拥行风，岧峣閟流景。御沟属清洛，驰道通丹屏。湛淡水成文，参差树交影。长门久已闭，离宫一何静。细草缘玉阶，高枝荫桐井。微微夕渚暗，肃肃暮风冷。神行扬翠旗，天临肃清警。伊臣从下列，逢恩信多
14、幸。康衢虽已泰，弱力将安骋？长安城中秋夜长，佳人锦石捣流黄。香杵纹砧知远近，传声递响何凄凉。七夕长河烂，中秋明月光。蠮螉塞边逢候雁，鸳鸯楼上望天狼。盈盈河水侧，朝朝长欢息。不恡渐衰苦，波流讵可测。 秋期忽云至，停梭理空色。束衿未解带，回銮已沾轼。 不见眼中人，谁堪机上织。愿逐青乌去，暂因希羽翼。山游悦遥赏，观沧眺白沙。云路沈仙驾。灵章飞玉车。金轩接日彩。紫盖通月华。腾龙蔼星水，翻凤英烟家。往来风云道，出入朱明霞。雾帐芳宵起，蓬台植汉邪。流精丽?部，低翠曜天葩。此瞩宁独好，斯见理如麻。秦皇非徒驾，汉武岂空嗟。岩堂隐星霄，遥檐驾云飞。郑公乘日至，道士投霞归。青楼谁家女，当窗启明月。拂黛双蛾飞，调脂
15、艳桃发。舞罢鸾自羞，妆成泪仍滑。愿托嫦娥影，寻郎纵燕越。宝髻耀明月，香罗鸣玉佩。大堤诸女儿，一一皆春态。入花花不见，穿柳柳阴碎。东风拂面来，由来亦相爱。十五好诗书，二十弹冠仕。楚王赐颜色，出入章华里。作赋凌屈原，读书夸左史。数从明月宴，或侍朝云祀。登山摘紫芝，泛江采绿芷。歌舞未终曲，风尘暗天起。吴师破九龙，秦兵割千里。狐兔穴宗庙，霜露沾朝市。璧入邯郸宫，剑去襄城水。未获殉陵墓，独生良足耻。悯悯思旧都，恻恻怀君子。白发窥明镜，忧伤没余齿。走马山之阿，马渴饮黄河。宁谓胡关下，复闻楚客歌。援琴起何调，幽兰与白雪。丝管韵未成，莫使弦响绝。有草生碧池，无根绿水上。脆弱恶风波，危微苦惊浪。五月五日时，天气
16、已大热。狗便呀欲死，牛复吐出舌。白云满鄣来，黄尘暗天起。关山四面绝，故乡几千里。悲平城，驱马入云中。 阴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问松林，松林经几冬？ 山川何如者，风云与古通。昔居王道泰，济济当群英。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纵横。细君辞汉字，王嫱即虏。寂寂人迳阻，迢迢天路殊。忧来似悬旆。泪下若连珠。无因上林雁，但见边城芜。义实动君子，主辱死忠臣。何以明是节，将解七尺身。平生方寸心，殷勤属知己。从今一销化，悲伤无极已。权去生道促，忧来死路长。怀恨出国门，含悲入鬼乡。 隧门一时闭，幽庭岂复光。思鸟吟青松，哀风吹白杨。 昔来闻死苦，何言身自当。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 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落南家。 含情出户
17、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 秋去春还双燕飞，原衔杨花入窠里。白日光天兮无不曜，江左一隅独未照 。愿从圣明兮登衡会，万国驰诚混内外。云雷大振兮天门辟，率士来宾一正历。舜舞干戚兮天下归，文德远被莫不思。皇风一鼓兮九地匝，戴日依天清六合。遵彼汝墓兮昔化贞，未若今日道风明。文王政教兮晖江沼，宁如大化光四表。周孔重儒教，庄老贵无为。二途虽如异，一是买声儿。生乎意不惬，死名用何施。可心聊自乐，终不为人移。脱寻余志者，陶然正若斯。悲彭城，楚歌四面起，尸积石梁亭，血流雎水里。帝献二仪合，黄华千里清，边笳城上响，寒月浦中明。长卿有艳才。 直致不群性。郁若春烟举。 皎如秋月映。游梁虽好仁。 仕汉常称病。清贞非我事。
18、 穷达委天命。王子挺秀质。 逸气干青云。明珠既绝俗。 白鹄信惊群。才世苟不合。 遇否途自分。空枉碧鸡命。 徒献金马文。严君情沈静。 立志明霜雪。味道综微言。 端蓍演妙说。才屈罗仲口。 位结李强舌。素尚迈金贞。 清标陵玉彻。帽上著笼冠，袴上著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谁能访故剑，会自逐前鱼。裁纨终委箧，织素空有余。客从远方来，相随歌且笑。自有敦煌乐，不减安陵调。封疆在上地，钟鼓自相和。美人当窗舞，妖姬掩扇歌。光风动春树，丹霞起暮阴。嵯峨映连璧，飘颻下散金。徙自临濠渚，空复抚鸣琴。莫知流水曲，谁辩游鱼心。素蝶向林飞，红花逐风散。花蝶俱不息，红素还相乱。芬芬共袭予，葳蕤从可玩。不慰行客心，遽动离居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