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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清教主义对美国自由民主政治的影响世界经济与政治论清教主义对美国自由民主政治的影响吴桐夭开同(苏州大学,江苏苏州215021)摘要:在美国殖民时代,清教徒是移民主体,清教主义作为一种宗教理念,扮演了殖民时代政治理论的角色.清教主义中蕴含的个人主义,理性原则,自治精神,为美国自由的民主政治提供了精神性的因素.清教徒早期的地方自治实践也有助于发展自由民主政治.清教主义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对美国的政治文化的影响都是深远的,它将继续成为美国民主政治的支撑.关键词:清教主义;美国;自由;民主政治中图分类号:B928.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05)0l一007203清教起源于l6
2、世纪初英国的宗教改革.英国宗教改革后的教会称为英国国教或圣公会,属于新教的一支.英国国教虽然本质上是反对罗马天主教的,但它在教义和教仪方面的改革是不彻底的.【lIP26因此其中一部分激进的教徒宣布脱离国教,要求清洗教内保留的天主教旧制和繁琐礼仪,提倡过简朴的生活,他们组成了新的宗教派别清教.清教徒继承了英国的自由主义传统,在此基础上衍生出了新生的个人主义,以及这种自由主义必然引起的广泛的社会结构的调整.他们的宗教主张就成了清教主义.随着清教主义的发展壮大,他们的改革要求不再局限于礼仪方面,他们还要求进行制度方面的改革,要求废除教阶制,这就严重地触犯了既得利益者,因而受到了英国王室和英国国教的迫
3、害.清教的活动也由此转到了地下,许多清教徒选择了背井离乡,去寻找心中的希望之乡.他们中的很多人后来来到了北美这块可以保持其信仰的土地.当时的北美,社会的主体是来自欧洲大陆的移民,他们中很多人都曾遭受过本国的宗教迫害.因此,北美大陆的清教徒没有什么既得利益,没有什么历史包袱要去看护,去争斗.他们团结在清教主义的大旗下,全力以赴地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战天斗地,不断地适应客观现实,参与,推动社会改革,在北美的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领域留下了丰硕的成果,对后来北美的发展形成了极为重要的影响.正如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所说的在美国,宗教也许不像他早先在某些时期或在某些国家那样强大,但他的影响力却更为持久,它
4、只靠自己的力量发生影响,但这个力量任何人也剥夺不了.121清教主义之所以能够成为美国自由民主政治的精神性因素,既得益于清教主义本身的内涵,也得益于清教徒在北美的实践.一,政教分离:美国自由民主政治的发展基础由于来到北美的新教派别林立,从来就没有形成一个统一且强大的教会,教会也不像欧洲那样,在国家的政治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当然这是与清教徒在北美大陆的实践以及清教主义的相关教义不可分离的.正像美国学者所指出的:到l8世纪初期,北美宗教的舞台,已经是个复杂多样的舞台.英国国教在南方各殖民地和纽约的某些地区建立.世界经济与政治公理会教会在新英格兰各殖民地中的三个殖民地里建立了起来.但是,甚至在有这
5、样占统治地位的教会的地方,一些持不同意见的教派也越来越大胆地闯进来.在其他殖民地里,从来没有建立起有效的教会,而且一开始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教派大多数殖民地居民都是新教徒,大多数人都受到加尔文教派的鼓舞.13n-o其次,从社会政治的作用来看,清教徒都反对在这片新的土地上建立统一的国教,唯恐建立一种统一的国教会像在英国那样对其他教派的信徒进行迫害.因此,北美的清教徒从一开始就处于分散,独立的地位,并和官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由于教派林立,又没有经济基础和官方的一统,所以北美的清教始终成为专制主义政治势力的对立面,结果是,在思想领域中自由民主得到了比较充分的发展.在美国,清教能够成为自由民主的保障也得
6、益于政教分离.美国的普通民众和神职人员无一例外都认同政教分离,新英格兰的清教徒在许多问题上的意见是不统一的,但在政教分离这一点上则是一致的.他们所需要的政府是能够力行上帝戒律和维护纯正宗教职责的政府.但他们强烈反对牧师参加政府,因为在清教徒眼中,让一个牧师行使任何一种政治权利,都是向罗马天主教会迈出的危险一步.至今,这种观念还深深地影响着美国民众,没有一个神职人员在美国担任公职,在参议院和众议院也没有他们的代表.在许多州里,法律向他们关上了仕途的大门,舆论在所有的州里都不同意他们从政幢I哪.美国人看待他们的牧师,就像看待他们所选举的代表一样,要求牧师为他们服务,而不是统治他们.而教士也已经认识
7、到想要取得政治权利,就必须放弃宗教的影响力.政教分离使得宗教能够远离政治权力带来的偏好,仇恨,激情,能够将其建立在所有人都一心向往的永生愿望上,并且获得了普遍性.政教分离从一开始就是美国社会的一个特征,这对美国政治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我们说,美国是幸运的.但这并不是说美国的政治生活中就没有宗教的影子,我们知道,美国政府在推行自己的政策尤其是对外政策时,有着浓厚的宗教色彩.只是在美国,清教主义的思想和政教分离的思想相辅相成,互相作用而已.二,地方自治:美国自由民主政治的现实经验与模式这里有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清教徒在美国的殖民过程中,是先有社群,而后有政府.他们靠着共同的理想和坚定的宗教信念
8、生活在这片广袤而荒凉的土地上.这是一块除了当地土着人外再没有其他人烟的土地,也是一块没有权力压制的土地,因此,当清教徒登录到这片土地定居后,没有任何既成的政府能够管辖他们,他们是基于共同的理想和信念结合和生活在一起.如果要履行在其他地方由政府履行的那些职责,就完全要依靠成员问的协商,自觉以及个人的主动精神.我们看到,在北美大陆定居的移民虽然建立了自己的社会,但它们通常不是从宗主国或由宗主国委任的总督那里去寻找权力的根源,而是自己建立起自我治理的机构,独立自主地行使权力,他们自己任命行政官员,自己缔结和约和宣战.自己制定治安条例,自己为自己立法.清教的教义在很多方面都具有绝对的民主共和色彩.这些
9、清教徒在英国时早已比其他的欧洲人更熟悉权利观念和真正自由的原则,而这也就使自由制度的萌芽即地方自治深深地渗透进了美国的习惯之中,并在美国开出了绚丽的花朵和结出丰硕的果实.托克维尔在考察美洲时说:在新英格兰,人们按照乡镇自主的原则行使自己的权利,凡涉及全体居民利益的事务,都在公众场合所召开的公民大会上讨论决定.比如作为现代宪法基础的一些基本原则:人民参与公务,公民自由投票决定赋税,为行政官员规定责任.像个人自由,陪审团参加审判等都未经讨论而在事实上确定下来,新英格兰在美国的诸州中形成的今天美国政治文化基础的主要思想逐渐扩展到其他领土上,并最终被整个殖民地借鉴和采纳.I地方自治的思想给美国社会带来
10、的影响是巨大的,它反映了自由主义理念在国家与社会这一问题上的基本原则,那就是小政府,大社会,政府在这样的社会只能扮演守夜人的角色.同时,地方自治提高了公民的政治判断力,促进了民主政治的发展.因为全国的政治形势比较复杂,不易为一般民众所理解,而地方事务通常能为当地人民所理解,民众在参加地方事务的决策过程中,可以培养民主素养和政治能力,增强参加政治活动的兴趣,从而促进民主政治的发展,提高普通民众的自主能力和独立精神.这种地方自治思想为美国民主政治的构建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现实的模式.三,自由主义:美国民主政治的精神性因素在美国,宗教从来不直接参加社会的管理,但却被认为是政治机器中最主要的设施.它虽然
11、没有向美国人提倡爱好自由,但它却使美国人能够极其容易地享用自由.这里,宗教的精神和自由的精神结合得近乎完美.美国的神职人员都一致主张自由,甚至那些不同意信仰自由的人也不例外.托克维尔指出:美国人在他们的头脑中把基督教和自由混为一体,以致叫他们想这个而不想那个,简直是不可能的.121Po在美国社会,自由主义只不过是没有上帝的新教而已.【4l韦伯认为,只有清教伦理才能孕育出典型的个人主义,传统的基督教虽有超越价值,有利于普遍主义和平等的形成,但个人必须通过教会组织,与上帝沟通,个人的意志与观念不可能拥有独立地位.新教的改革主张因信得救.个人可以与上帝直接进行交流,这就降低了教会组织在个人得救中的作
12、用,提升了个人的地位.同时也加强了个人的自律精神,因为当一个有形的人面对无形的上帝时,就必须自省和慎独.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意志就有了独立性和神圣性,个人主义就有了哲学的和宗教的基础,这种体现着个人意志独立性和神圣性的个人主义正是自由主义的核心.移民北美大陆的新教徒正是那些不堪忍受本国教会统治和繁琐的国教礼仪而坚持保持自己和上帝进行直接交流的教徒,他们身上体现的是一种要求个人独立和自主的精神.他们把这种精神带到了北美大陆,并在这里生根.在美国,个体的独立性和世界经济与政治自主性是一个不需要再去讨论的问题.重要的是自由主义使每个人都拥有一份同样的权利,这就形成了美国这样一个多元的社会.在美国社会
13、,拥护自由即拥护多元;多元的价值观只有在自由的社会中才能繁荣,个人的自由也只有在多元的社会中才能昌盛.价值多元主义也由此成了一种与自由民主社会密不可分的学说.在自由主义者看来,自由主义与多元主义在根本上是并行不悖的.如果一个社会的价值是多元的,那么,每一种价值都有其存在的正当理由.这就为美国的自由民主政治提供了精神支柱.【5可见.自由主义作为一种价值观念,一种文化理念,已深深地根植于美国社会和美国民众的心里,甚至可以说它已成为美国国民性的一个显着特征.早在殖民地时期,美国人就认识到除了一种从本质上应当反对的为所欲为的自由外,还有一种公民或道德自由,它是上帝赋予每个人的权利,是不依赖于自然界和社
14、会而依赖于上帝的精神性因素.它的力量在于联合,而政权本身的使命就是保护这种神圣的自由.认定政治权力的行使必须基于被统治者的同意,社会和政府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个人的自由,权利和利益.四,上帝之城:美国自由民主政治的持久动力托克维尔通过对美国民主制度的考察,认为美国的民族整体之所以是自由的,除了美国的偶然地理位置外,最重要的制度性因素就是法律和宗教.而就法律和宗教两者而言,宗教因素更为重要.新教徒拥抱自由,不仅因为他们认为自由是一切最高品德的基础,而且是因为他们把自由视为一切最大福祉的源泉.他们之所以求助于宗教,是认为在一个民主社会中,宗教是对自由的保障.宗教作为一种信仰是人性的主要构成因素,也是
15、人的精神得以寄托的家园.清教主义的领袖人物温斯罗普带领着那批为了摆脱宗教迫害的清教徒找到了北美大陆这块可以实现自己宗教信仰的理想场所时,他不无感慨地对同伴预言:我们将如山巅之城,为万世瞩目.因此,我们如果在实现这一事业的过程中欺骗我主,使主收回以前赐予我们的庇护,我们将成为世人的笑柄,天下丑闻.巧正是基于对神恩的认识,他们形成了一个共同体,于是一种新的民族认同感出现了,并将所有的宗教与世俗认同的成员都团结在一起.也正是基于这种认识.他们想在这块土地上建立一个为世人所敬仰和效仿的上帝之城.经过多年的努力,他们也开始意识到北美大陆的特殊性以及来到这块大陆所要承担的使命.诚然,这种观念的初衷更多的是
16、基于宗教的理想而不是现实的考虑,但他们的理想为美国的政治,社会生活打上了天赋使命观的烙印.这种精神随着美国疆土的开拓和美利坚民族自信心的增强而成为美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也成为整个美利坚民族的社会性格和心理基础.正是这种源自清教的理想信念,清教徒的这种理想与北美特殊的历史条件相结合,使清教主义在殖民时期就为美国的以中产阶级为基础的社会,不断完善的民主政治提供了强有力的精神支柱.这种精神一直保持到了今天.正如亨廷顿所指出的:美国在独立之后基本维持着独立之前的政治制度.这种政治制度完全适应其社会需要.n现实条件下,清教主义在美国仍然保持着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奋发向上,不断进取,崇尚自由的精神.正是基
17、于此,自由民主在美国才显得尤为珍贵和神圣,近乎达到了崇拜的程度,美国的自由民主政治也才能够保持持久的活力和张力.五,小结丘吉尔曾说过,民主制度是一种糟糕的制度,但迄今为止人们还没发现一种比它更好的制度.今天,发端于西方社会的民主政治在世界各地大行其道,成为世界政治发展的一个潮流.好多像中国一样的后发国家都把建立民主政治作为自己国家政治建设的一项指标.笔者正是在这一认识的基础上,通过对美国民主政治产生根源的考察,试图揭示出一个国家的传统,文化,信仰和民主伦理等因素在这个国家政治自由民主化中所扮演的角色.不可否认,任何一场意义深远的政治和社会变革,其基本前提就是要显示人的价值和使人的精神得到彻底的
18、洗礼.但洗礼并不意味着彻底抛却,因为抛却传统文化,信仰和整个社会的伦理精神将会造成整个民族的巨大灾难.我们不能再对人们进行精神和价值上的洗礼是将我们的传统文化,精神信仰和民主伦理一并清洗掉.因为我们今天所进行的一切变革,无论是政治,经济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的,都是对传统文化,信仰和民主伦理的某种适应.据此,我们在追求政治的自由民主化时,要更多地从自己的文化中去挖掘适合民主政治适合生长的土壤,并且培养民主政治能够生存的环境;只有在传统和现代之间找到最佳的切合点,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才是有意义的.只有这样,我们移植来的自由民主制度才能在中华大地上开出绚丽的花朵.囝参考文献:【l】约?阿?克雷维列夫,王先睿译.宗教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2】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上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3】纳尔逊-曼弗雷德?布莱克.美国社会与思想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4.【4】李强.自由主义【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8.【5】刘军宁.自由与多元之间【J】.二十一世纪香港中文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主办,1996,(12).【6】丹尼尔?J-布尔斯廷,时殷弘译.美国人:殖民地的经历【M】.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7】塞缪尔?亨廷顿.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北京:北京三联书店,1996.(责任编辑:崔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