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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谈东汉豪强地主私兵武装浅谈东汉豪强地主私兵武装 摘要东汉时期，随着豪强地主势力的扩张和社会的动荡不安，私兵应运而生并迅速发展。豪强地主利用宗法、人身依附关系将宾客、宗人、依附农民等组织成私兵，并利用私兵对抗官府，逃避租税，参与军阀混战。它与封建国家根本利益的一致性，决定了私兵又是封建统治秩序的重要维持者。 关键词东汉；豪强地主；私兵；田庄 西汉末豪强地主的力量已相当强大。新莽末年各地豪强地主纷纷起兵反对王莽并积极参加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刘秀的东汉政权就是在南阳豪强地主集团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东汉政权建立之后,对豪强地主的发展基本上采取了放任的态度。东汉时,随着土地兼并的日趋剧烈和农民的大量破
2、产,豪强地主的经济力量和政治势力越来越大,对东汉社会发生了重大影响。东汉初,刘秀为了扩大赋税来源巩固中央政权的统治,曾一度下令郡国“检核垦田顷亩及户口年纪”,但遭到各地豪强地主的反对。他们用贿路等手段使地方官吏虚报田亩户口数字,并乘机“侵刻赢弱”。刘秀为此把河南尹张极及诸郡十几个太守处死,结果激起了规模相当大的豪强地主的武装反抗。刘秀虽把这些叛乱镇压下去,但他在事后“深悔之”,终东汉一代再也没有这种举动。后来,豪强地主在经济上政治上都有了空前的发展。 豪强地主经常凭借权势强占农民的土地，导致土地兼并不断加剧,东汉流民间题极其严重。失去土地的农民大多投靠豪强地主,变成依附农民,也有的成为“自卖人
3、”。东汉时期的豪强地主的庄园经济正是在封建大土地所有制和部曲佃客制的基础上形成发展起来的。在庄园里,豪强地主聚族而居。他们凭借着经济、政治势力,并且也利用宗法关系控制着众多的依附农民(宗人和宾客),此外,还控制一部分奴隶。这种庄园既是剥削压迫农民的基地,又是镇压农民反抗的封建堡垒。大地主的庄园经济是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自然经济。据四民月令可知,庄园经济以农业为主,豪强地主每年都按季节安排庄园的农业活动。除种植五谷外,还要种植经济作物、饲料作物、果林等经济林木。为了养蚕,还种植桑树。豪强地主尽力使庄园生产达到独立自给,并且役使依附农民在大片土地上修造水利灌概系统。 庄园内部的阶级对立和冲突是
4、很尖锐的。豪强地主往往借助宗族关系和小恩小惠钓手段来掩盖和歪曲阶级对立,麻痹农民。但豪强地主更重视的是采取暴力手段镇压农民的反抗。在“百姓流亡,盗贼并起”的情况下,豪强地主把庄园建成为镇压农民反抗的军事堡垒。豪强地主在广阔的土地上建筑了高大豪华的房屋楼阁,在四周建筑了高墙坚壁,以及“坞壁”之类的防守设备,外面还有沟堑环绕。豪强地主凭借部曲家兵,依据城堡式的防备设施,连平时也剑拔弩张地准备镇压农民的反抗活动。四民月令:“二月“.顺阳习射,以备不虞,.三月,警设守备,以御春饥草窃之寇.九月“。.缮五兵,习战射,以备寒冻穷厄之寇”。而一旦发生农民起义,就立即带兵前去镇压,而当爆发黄巾起义时,他们“坚
5、壁”顽抗,进而参加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 一、豪强地主私兵的构成特点 私兵是豪强地主的私家武装，主要由各类依附人口构成。概括起来，有如下几个阶级或阶层，即宾客、宗人以及依附农民等。 1.宾客 宾客原是地主门下的非同宗依附者。汉代承战国余绪，养客之风盛行。宾客成分比较复杂，有的是豪强收养的食客，有的则是劳动人手，这里所说的宾客指前者。他们有的出身地主家庭，投入豪强地主门下，寻找政治出路; 有的出身贫贱，却是地痞无赖，投靠豪强地主门下，充当打手爪牙，为虎作伥，鱼肉乡里。宾客不从事生产，靠主人的财富生活，有为主人执兵作战的义务。西汉后期，私兵出现，这些宾客遂成为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新莽末年，各地豪强地
6、主以宾客为兵。东汉时代，豪强地主仍然收养大量宾客，以延声誉扩大势力。正如吕思勉先生所说“平时之宾客，乱时以兵法部勒之”，即成为私兵部曲，构成了私兵的骨干。 2.宗人 宗人即豪强地主的同宗族人。宗法统治是中国古代社会的一大特色。春秋战国以降，宗法大坏。秦和汉初对宗族势力又都采取打击措施，由于*的打击和限制，宗人还不能被组织成武装力量。武帝后，土地兼并为宗族势力的发展提供了经济基础，加之统治者又提倡父子兄弟同产共居，宗族势力遂迅速发展。西汉后期和东汉的豪强地主多是强宗大族的族长或头面人物，在其周围往往聚集着数百甚至千家“宗人”。这些宗人聚族而居，其中贫富不等是不言而喻的，或为自耕农，或为“家长”的
7、依附农。他们理所当然成为豪强地主私兵的重要来源之一。西汉末的战乱中，宗族武装已较为引人注目。宗人中除少数是豪强地主的近亲家属及中小地主外，绝大部分是同族的依附民,他们要听命“家长”，充当私兵。可以说宗人构成了豪强地主私兵的主体。 3.依附农民 东汉时代，封建依附关系更为发展，无地农民大多沦为豪强地主的依附民。西汉后期和东汉，随着宾客地位的下降，依附农民有时也被称为“客”、“宾客”，但和上文所说的“宾客”性质有所不同，前者属剥削阶级，后者是耕种豪强地主土地的依附农民。依附农民平时是地主的佃客，战时为地主作战。豪强地主的依附农民一旦成为豪强地主的私兵，就和豪强地主建立了人身依附关系，有义务听从主人
8、的驱使，跟随他们南征北战。 二、豪强地主私兵的组织和管理 1.用人身依附关系维持私兵的团结 在私兵中，无论是宾客、宗人，还是依附农民和豪强地主都有程度不一的经济、政治上的依附关系。所以，豪强地主和他们之间存在着阶级对立和人身依附关系。但宾客要靠主人生活，又欲借主人的势力寻求政治上的出路; 依附农民和贫困的宗人，或耕种地主的土地，或受地主经济上的照顾，故二者的对立程度不是十分激烈。宾客、依附民和宗族成员充当私兵，虽然有迫于对豪强地主依附的一面，但也有主动的一面。这是因为私兵在保护豪强地主生命财产的同时，也可以使自己的小家庭免遭战祸。因此，豪强地主私兵在战乱时具有很强的团聚性。东汉时期，豪强地主拥
9、有田连阡陌的大田庄，为保卫田庄的财产，私兵与田庄经济结合得更为紧密，田庄“修筑壁坞已较为普遍”。田庄不仅有坞壁，而且建有望楼、碉堡等防御设施，内部设有打制兵器的作坊和收藏武器的武库。田庄是豪强地主军事力量的集中体现，也是私兵的活动据点。可见，即使社会承平时期，豪强地主私兵也具有很强的团聚性。 2.利用宗法血缘关系掩盖与私兵及其成员的阶级对立 在汉代，豪强地主与“家长”、私兵领袖往往是合一的。他们不是赤裸裸地以政治、经济手段强迫依附民等充当自己的私兵，而是以“家长”的身份要求宗族成员、宾客、依附民等为兵。豪强地主非常善于利用宗法关系掩盖政治经济上的矛盾对立。 3.进行儒家伦理道德教育 关于豪强地
10、主对族人、私兵进行儒家忠孝仁义伦理教育,四民月令对此作了详细的记载。例如,正月“农事未起，命成童以上入大学，学五经”,“命幼童入小学”。十月,“农事毕，命成童以上入大学，如正月”。十一月,“命幼童读孝经、论语、篇章、小学”等。由这些记载可见，除了基本的知识教育外,豪强地主把儒家思想作为教化的主要内容，强调学习五经，特别是其中的孝经、论语。论语的主要思想是仁、义、礼、孝、悌、忠、信等，而孝经的核心思想是孝。这些思想观念和伦理道德对维护豪强地主田庄内部的宗法关系是有利的。特别是“忠”、“信”、“孝”的思想，对于豪强地主加强对私兵的统治有重要意义。“忠”、“信”要求私兵绝对忠诚于豪强地主，服从其统治
11、。而强调“孝”的观念，则可以使包括族人在内的各种依附农民，被血缘关系的自然纽带所束缚，更紧密地依附于豪强地主。这也是豪强地主私兵团聚性强的精神原因。 4.对私兵进行部曲编制和训练 西汉时期，豪强地主经常利用宗族、宾客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其间虽有程度不等的人身依附关系,但还不见得存在一种组织形式。随着封建隶属性的加强，特别是经过西汉末年的社会动荡，许多豪强地主把宗族、宾客等逐渐变成一种兵农合一的组织。部和曲是将军之下的两级编制。到了东汉，由于阶级矛盾日益尖锐，农民起义连绵不断，豪强地主开始采取部曲这种形式整编自己的私兵。所以，私兵又被称为“部曲”，豪强地主把壮大的私兵进行整编，逐渐形成了部曲制。
12、与此同时私兵亦已有了常规训练。 三、豪强地主私兵的活动特点 1.农时生产，战时为兵，农战合一 私兵主要是由依附民组成的，这就决定了它除战乱时，追随强大的军事集团征战外，一般情况下并不脱离农业生产，而是身兼“农战”二职。在田庄里,依附农民要根据豪强地主的需要，按照季节种植各种作物，或从事手工业生产。而农闲或青黄不接时,则要进行一定的军事训练。他们放下武器就是农民,武装起来就是私兵。 2.对抗官府，逃避租税 汉代每年都要按制度田和案户比民，即核验田地顷亩和户口人丁，以征收租赋和摊派徭役,但豪强地主常会依仗私兵进行抵制。当碰到于己不利的地方官吏，豪强地主也会以兵威相临。西汉末年，豪强地主为抵御绿林、
13、赤眉起义，保护生命财产安全，纷纷修筑坞堡，或联合抗拒刘秀,或进行小规模的割据，坐壁上观，待收渔利。而一些怀雄心大志者，不甘心蜗居乡间，终其一生，而想趁混乱的局面，利用在宗族乡党中的威望和手中的私兵，成就一番大事业。在刘秀创建东汉的过程中，许多豪强地主率领私兵，攀龙附凤，以邀功于一时。东汉末年，天下大乱，许多豪强地主率领私兵参与军阀混战。黄巾起义被镇压后，随着皇权的衰弱，豪强地主依靠私兵进可攻,退可守，或自为营垒，或直接率领私兵加入各路军阀，纷纷走向割据、混战的道路。 四、豪强地主私兵的作用和影响 1.对抗和镇压农民起义 汉政权是地主阶级的政权，要巩固统治，镇压农民阶级的反抗，就必须取得豪强地主
14、的支持。而豪强地主为维护自己的政治、经济利益，维持对农民的剥削，同样要依靠封建国家的保护。豪强地主与封建国家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所以，私兵常成为帮助朝廷镇压农民起义的工具。 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是一次有计划、有组织、有准备，规模很大，人数众多的农民起义。但起义后，连集中的可能性都没有，很快就被包围分割而遭到各个击破。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由于各地豪强地主武装强大，到处遇到豪强和军阀的顽抗和打击。 2.保护田庄经济的发展 田庄是私兵的经济基础，豪强地主组织私兵的目的是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豪强地主组织私兵，筑坞壁以自保，或帮助官府镇压农民军的进攻,使田庄生产免受战乱侵扰，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田庄的正常
15、生产活动和劳动者的人身安全，客观上有利于豪强地主田庄经济的发展。在和平时期，防范盗贼和小规模的农民暴动，是私兵的重要任务。 3.对地方割据的影响 豪强地主私兵造成了地方割据，削弱了中央集权。但是豪强地主私兵并不是必然的分裂势力，在中央集权还能够保护豪强地主的利益不受侵犯时，私兵是统治秩序的维护者。黄巾起义前，豪强私兵广泛存在,却没有发生地方割据。地方割据的出现，主要原因并不是私兵的强大，而是中央政权的瓦解。从东汉末年的情况看，中央政权由于外戚、宦官轮流执政,政治腐败，已丧失了对地方的有效控制。由于统治阶层内部的纷争和分化，造成旧的中央政权丧失了职能，地主阶级失去了共同的保护伞。为了生存，豪强地主只有举兵自保，同时寻找新的主人，建立新的秩序。豪强地主私兵支持军阀割据，并不是造成东汉末年军阀割据的根本原因，最多只能说起到了辅助作用。 豪强地主拥有私兵一般是为了自卫，用来防御、镇压农民起义，而不是对抗*。否则，*不会坐视不管，认可其合法存在。当然由于豪强地主田庄的发展，广大自耕农沦为依附农民，由受国家控制转而依附于豪强地主，影响了国家的剥削量; 豪强地主依仗私兵偷漏租税、赋役，横行不法，扰乱地方吏治，是不利于中央集权的。但从根本上讲，私兵与中央*的利益是一致的。这也是自东汉以后历代统治者承认私兵合法地位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