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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海外华人女作家的网络写作摘要海外华人女作家的网上写作以“怀乡体”、“漂泊史”、“现代女性的私人生活”等为主要内容，其文学宗旨与创作倾向代表了“民间文学”的新的主张，代表了“网上写字”式的休闲写作，代表了“告别家国文化”的生存策略、“国际漂泊一族”的文化立场与“流散作家”的创作视角。关键词海外华人女作家；网络写作； 性灵性写作新世纪以来，海外部分华人女作家以华夏文摘、国风、今天、北美女人、文心社等为主要阵地，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其中，既有橄榄树主编马兰等自传统写作到网络写作的转型，也有陈谦（啸尘）等网络写作与传统出版的双获丰收，既有兼以作家身份出现的吕红、楼兰、贝苏尼等欧美大学中文系教师的作
2、品，也有吟寒等硅谷女性以及寒胭等科研工作者为代表的业余创作，其文本不止形成了一种“量”的积累，而且体现出新的文学主张、美学追求、艺术特质等，成为一种值得文学批评总结与评判的创作现象。 “性灵性的写作”与“国际漂泊一族”的文化立场是海外华人女作家网上写作最突出的两个特征。“性灵性写作”即一种非以功利为目的，有感而发，“我手写我口”，“独抒性灵”式的写作。相对于以纸张为出版方式的文学创作来说，网络写作不再是谋生的手段，作者在某种程度上摆脱了“作家”的身份定位，摆脱了国内或者西方主流意识的禁锢，较少受出版商与市场的影响。在美学风格上，无论是较之于中国当代女性主义文学创作，还是较之于海外华人女作家的文
3、字出版，其文字简练平白，风格体现为现代人的无奈与谐趣幽默并举，少了凄风苦雨的沉重，多了明丽的现代感；少了浓得化不开的意识形态色彩，多了多元化理解的宽宏。其风格的变化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为国际漂泊一族现实而达观的生存观念，二为“如今尝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宋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式海外游子的人生悲凉，历经风雨后与对生存实质的参透。以往以文字出版为主的华人女作家写作中，郑念、严君玲、周励等海外华人女作家的文字中都存有铺排与张致的弱点，着意于向西方读者介绍东方风俗或者向中国读者介绍异域风情；李南央、虹影等纪实性文字或者言辞激烈，或者略嫌诡异与晦涩，更多地出于记录家族伤痕的需要，一些作品包
4、含有较多的自炫色彩。与上述作家比较，“网上写字的”华人女作家文字中并非没有伤痕，比如“理想”成了瘪掉的梦想，爱情成了沙上的名字，故园没有了昨日的蔷薇，母女间存在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1，但是较之于以上具有某种明确的主观意图，着意表现“伤痕”或者“反思”类的华人女作家写作，后者的创作少了斧凿的痕迹，文字浅淡，内容却愈加含蓄隽永，某种普遍的人性的揭示与现代人精神实质的开掘构成文本深厚的社会文化蕴含。 “怀乡体”、“漂泊史”、“现代女性的私人生活”等为海外女作家网络创作的主要内容。“童年叙事”、“青春纪事”，“岁月随想”、“回家的故事”形成了她们写作题材的第一大类型，可以被归结为“怀乡体”式的写作，即异
5、国回望式的成人回溯性视角、童年或少年视角、叙述人全知全能的视角多种叙述方式并存，对个人历史的诗意回溯和对文化的理性质询相互交错为其主要特征。这种往事回溯式的视角会为叙事增加诗性色彩，但相对于虹影、严歌苓等海外女作家与九十年代当代中国女作家的“私人写作”，其内容与情感强度已经有了大的区别，即使包含有性别对抗等主体意识，也被蒙上一层超越时空的感伤与朦胧，人物关系不再被描写为剑拔弩张，能够用客观的笔墨、宽宏的心态来反省亲人之间的爱与纠葛。故乡，仍然作为文化反思与精神寄托的主体，但相对于严君玲落叶归根中的怨恨与不服，鸿三代中国女人的故事中对中华文化的强烈抨击，文字中的“中国情”更加醇厚悠远：“现在，它
6、们因为遥不可及而显得优美如诗 2”， 感伤的怀念成为文字的主体格调。海外华人女作家网上写作的第二个重要内容是“漂泊史”，即“国际打工者”的奋斗史。东西方文化夹缝中挣扎求存的经历，文化融合的艰难，现代人的精神无所依托，这种苦涩而顽强、悲情但最终归于乐观的人生历练，以及反认“故乡是他乡”的新移民心态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蕴含了对后现代生存背景下的人的精神孤独与存在的虚无意义的哲学探寻。第三个主要内容为“现代女性的私人生活”。淡化了性别对抗与文化批判意识之后，“双性视野”、“中国好男人”的观念成为新一代华人女作家在性别关系中更多的独立、自由，也就更加宽宏的女性新观念的象征。对异性与对祖国一样，都不再包含
7、“为什么我的眼里充满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艾青：我爱这土地）的浓郁，也再不包含“这是一坛死水”（闻一多死水）式的谴责，不再写艰难而无奈地“活着”，而是达观而游离地“漂着”，由尖锐的性别对立转变为普遍的人类精神关怀，由自怨自艾转变为理性而理解之后的深度哀伤，由人身依附转向独立人格的塑成，其原因在于：在异邦境遇中，孤绝与反抗的先锋姿态没有了意义，生存的孤立与边缘人的精神处境使女性一方面必须与异性合作，一方面不得不更加独立，其主体意识呈现为更为丰富与深刻的蕴涵。在文学宗旨与创作倾向上表现为三个特点：代表“民间文学”的主张与发展方向，代表“网上写字”式的休闲写作，代表“告别了家国文化”的海外
8、移民心态与“海外流散文学” 3的特点。第一个观念来源于网上文学期刊橄榄树的主编马兰。她和她的编辑同仁以网络期刊为阵地，推出新的文学主张，即橄榄树作为纯文学刊物，实践着其他休闲网刊或者商业化文学刊物所没有的感觉、语言、创作视角上的文学尝试与先锋艺术试验，其作品以文学内容的大胆与艺术上的标新立异为主。例如马兰的网上写作以想象诡谲，语言杂糅为特点，随意剪辑现实与过去，想象与事实，不断插入的警句呈现出一种文革语言、当代生活俚语与后现代生存式话语的杂糅，体现了对于经久形成、无处不在地渗透于中国社会生活各个层面的主流意识形态与政治话语的一种颠覆。网上的华人女作家写作有着不同的分类。以橄榄树、新语丝、国风等
9、电子期刊刊发的作品延续的是八十年代大陆的严肃文学风格，虽然题材选择较随意，但观念先锋、风格求新，重自我表达，是各种理论主张、美学原则和创作方法的艺术实践。相对而言，海外女作家推出的网络平台文心社、花招、北美女人、巴黎流水61、红袖添香等则更加符合“网上写字的人”这样的作家身份定位。这种说法来源于寒胭的我为什么要写字。寒胭回忆自己 “写字”的历史，自小时候“跟日记本讲话”，到“有空也有心情的时候，我又写了一些字帖上网去” 4。这样的写作，就纯粹成为一种心灵交流与自娱自乐。我为什么要写字这样的写作可以不可以说是一种文学写作，或者文学创作呢？按照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文学理论教程中的解释：“文学是显现
10、在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态” 5，文章的“文学性”应该主要看其是否具有话语的蕴藉。“蕴藉是指一种内部包含或蕴含有多重意义、从而产生多种不同理解可能性的状况。6”网上有一些文字，用大实话叙说人与事的经过，没有什么蕴含的意义，就不应该归结到文学作品一类。但以寒胭、陈谦等人的作品为例，其散文或小说等用精炼的语言表达其悲愁与欢愉，写得情致缠绵，体现了作者对人性的多面性与对现实生活复杂意义的理性解读，个中含义，并没有表现在字面上，须反复捉摸，其轻松谐趣的语言背后现代人的精神无奈才能挖掘出来。正如评论家赵毅衡在新语丝月刊中谈论网上发表的海外文学作品时所说的：“网上文学的质量，一直使我惊喜：远远比一般报刊的
11、副刊强。肆无忌惮的形式实验，汪洋恣肆的笑骂讽嘲，形形色色，多姿多态，那种自由度正是摆脱了主流文学样式的种种的约束7”。陈谦等人网上发表的作品后多被国内出版社出版，其文学价值不应该因为传播的方式而被质疑。第三个概念，“告别了家国文化”的海外移民心态与“海外流散文学”的特点。“告别了家国文化”源于陈谦的系列散文他乡变故乡、旅人在天涯、珍藏的乡愁、文化“边缘人”8等；王宁在流散文学与文化身份认同一文中称“流落异国他乡的移民们所从事的文学创作”为“流散文学” 9。在海外女性网络书写中，很大的程度上已不再包含有传统意义上海外游子对于“家国文化”的情感归依，而是在吟唱世界性的“大流散民族”的文化哀歌，是现
12、代人精神文化意义上终极归宿的“寻找”。作者的创作过程即是“他乡变故乡”的过程：“我清楚自己的远走他乡，是一种自觉的选择，是因为要圆那样一个悠久的梦想，在某种意义上讲，我觉得自己对故乡有某种程度上的离弃。于是在我的理解里，那所谓的乡愁便一度成了一种奢侈的情感10”，这是笔者所理解的“流散文学”的特点。网上写作的华人女作家更加强化了“女性个体生存观”与“自我”的观念。马兰的写作自律说明她们的写作是一种全新概念上的写作。“一：为自己写作，不言而喻。不为读者，市场，甚至亲友。为自己，你就行于天下。你就得自由。自由的代价是你孤独。三：坚持你的偏见，世上本无真理。连谎言也是假的。四：让定律见鬼。写作无章法
13、。自由地写，跟随你的思想，你的痛楚，你的隐私七：学习外语。至少一种。语言是一种思维。进入异族才更好了解自身。并写之。11”从这里可以看出，海外华人女作家的网上写作是一种跟随自己的感觉，以个人独特体验来解读世界的一种方式。瑞士心理学家、语言学家、美学家爱德华布洛(Edwatd Bullough)提出了“心理距离”作为一项艺术因素与审美原则的理论。他指出：“心理距离”，即撇开功利的、实用的、生物性的观念，用一种超脱的、纯精神的心理状态来观照对象。他认为只有这样，创作主体才能超脱对审美客体的实际需要与功利目的，进入真正的审美境界12。个别中国大陆女作家制度中人的身份、为某个阶层代言的创作主观或急切地
14、在艺术上“特立独行”的偏执规范了她们的生存方式、创作题材与艺术表达，大多数海外华人女作家的网上书写则避免了这种偏狭。她们不“为稻粱谋”，也不为“作家”的名份而作，摆脱了国内与西方主流意识的禁锢，回到文字书写的本真意义，是“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心灵13”的一种方式。写作在这样一种完全非功利心态下，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达到“我手写我口”，是真实，真诚，真挚，彻底的“独抒性灵”式的心灵化写作，它代表了华人女作家写作的一个方向。因为第一，随着新的历史空间的到来，华人女性必须超出“文革”境遇里的中国女性成长史、超出“东方主义”视野里的个人悲剧和民族苦难式的写作，而涉及更多人类的生存选择、精神境遇等公众领域里
15、的创作命题。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也代表了文学传播方式的一种转化，代表了对“作家”身份定位、其创作内容、审美体式上的一种变革。随着大文化观念的形成以及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新的文学传播方式，新的职业分工必然形成，作家需要在写作中传达更多的世界性的人类思想和情感，而不再以说教者或者思想家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做别人“灵魂的工程师”与指导者。这种人生经验共享、精神知音寻求式的“独抒性灵”的纪实性女性自我书写会在更年轻一代的世界女性读者中拥有更大的市场，更多的共鸣。参考文献：14寒胭.寒胭文集J/OL.龙坛文集,www.longtan.org/index.php?name=PNphpBB2&f .2羽醇.生
16、活在别处J.国风,第40期，2000-02-1332003年9月13日清华大学比较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和中国比较文学学会后现代研究中心共同主办“流散文学和流散现象学术研讨会”，清华大学王宁教授主持了会议并作了题为“流散文学：全球化时代的独特景观”的主题发言。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国文学教授赵毅衡博士也作了题为“中国当代流散文学概观”的主题发言。56童庆炳等.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2002.P75，737赵毅衡.网刊文学J/OL.新语丝月刊,http:/www.xys2.org.810啸尘.珍藏的乡愁J.国风,第11期 1997-09-289王宁.流散文学与文化身份认同J.社会
17、科学，2006(11)：17017611马兰.写作自律J.橄榄树文学月刊，2004-07-1212瑞士 爱德华布洛.作为艺术因素与审美原则的“心理距离”说C/美学译文,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P96 13虹影.我要说J.数字铜川，2004-05-26待添加的隐藏文字内容3On Website-writing by the Oversea Chinese Women Authoresses SONG Xiao-ying (College of Literature, Jinan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 250022, China) Abstract:
18、 The Website-writing by the Oversea Chinese Women Authoresses contents Nostalgias, scoundrels and the privacies of women. The works main themes and the authoress inclination stood for the new ideas of The Mass Literature, a kind of Leisure-style Writing called Web Spelling, the strategy for survival called Farewell my Nation, a culture stand called International Exiles and finally, the writing angle by the Exile Authors.Key Words: the Oversea Chinese Women Authoresses; Website-writing; theEpochofDivis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