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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希 望 之 歌浅谈边城人性美的创作 边城是沈从文的一部优秀的中篇小说，标志着他小说创作进入完全成熟的境界。此作在美国、日本、德国翻译出版，为外国读者所传诵。汪曾祺重读边城,感觉到“边城是一个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绪的怀旧”。沈从文多数描写湘西题材的作品,都带有缠绵的乡土情结,但边城却与其他篇目有着明显的不同,作者曾告白读者: “我准备创造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情感上积压下来的一点东西,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它、消耗它,我需要一点传奇,一种出于不巧的痛苦经验,一分从我 过去 负责所必然发生的悲剧。换言之,即完美爱情生活并不能调整我的生命,还要用一种温柔的笔调来写爱情,写那种和我
2、目前生活完全相反,然而与我过去情感十分相近的牧歌,方可望使生命得到平衡。”1 显而易见,作者创作的缘由,是出于“一种不巧的痛苦经验”,是对过去甜美生活的回忆。1917年沈从文正式参军，进了一所更大的社会学校。他亲身经历军队审讯、杀人的暴行。他目击审讯的视同儿戏和逼供时的严刑拷打。这些灭绝人性的残酷经历给沈从文思想以极大震动，使他看到了人性的堕落和衰微，于是他开始了对人性的探索。他相继完成了自然、清灵、隽永，富有乡土性抒情诗独特风格的艺术精品边城和湘行散记。在这些作品里，人性内容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而边城无疑是最精美的篇章。沈从文的一生，是对人性的执着追求的一生。人性是他的创作的“轴心”。他作品中
3、的人物和故事，可以说是以人性为“轴心”向四面辐射出来的。“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2 正因为这样，边城中没有一个人不是善良与美的化身，都具有作家所向往的人性美。人性是沈从文创作的座右铭；人性是沈从文创作的起点和归宿。在理论上，他一直主张文学只有表现人性，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他说：“一个伟大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对于当前社会黑暗的否认，对于未来光明的向往。”正是从文学通过表现人性，可以感化教育读者，鼓舞人们向上这一点出发，沈从文自称是“人性的治疗者”。他曾给人性“治疗”的重要手段小说下过
4、一个定义：“用文字很恰当记录下来的人事。”这“恰当”的标准便是必须以“人性”作为准则。沈从文就是依循这样的准则，建构起了他的人性小庙。边城一方面为我们展现了极美的人性，另一方面又体现作者拒绝“现代”，厌恶“文明”，以此来寄托他重造民族品德的希望。一、对人性美的讴歌和赞美边城是一幅描绘人性的风俗画，是一首讴歌人性的赞美诗。它给我们展示了一幅美丽的风俗风情画，那里有美丽的青山绿水，更有来自于边疆地那小小山城的淳厚的民风。“小溪流下去，绕山阻流，大约三里便汇入茶峒大河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是大片石头所为。静静的河水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都可计数。”3作者用简简单单的文字把我们带
5、入了一个美丽的桃源。在这样美的环境中孕育出来的人自然更美。边城的主人公是摆渡船的老船父和他17岁的外孙女翠翠。故事围绕翠翠的爱情纠葛展开。这交织着别人关心和误解的爱情，得到的是隐含忧郁、略带凄凉的悲剧结局，闪烁着人性美的光辉。人性美，在沈从文的心目中就是一种人类的“爱”，这种“爱”在作品中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他是通过对人物的塑造、抒写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祖孙之间的亲爱、邻里之间的互爱来表现人性之美的。1、人物塑造体现人性美边城中所最能体现人性美的是对老船夫、翠翠等人物的塑造。老船夫已70岁，他忠于职守, 撑船摆渡，不管刮风下雨，白天黑夜，五十年如一日，勤恳工作，热情为人；他目睹了翠翠父母的悲
6、剧,口中不怨天,心却不能完全同意这不幸的安排。 “他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地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老人的热诚和负责精神，得到了过渡客人由衷的感激，但他觉得这都理所当然，平常得很。他得到了人们各种形式的回报，可他什么都没有接受，即使硬给他还要退回去，实在难却的则买了烟茶再招待乡亲。在老船夫平凡的生活里，处处可见见义勇为、见利就让的金子般的心在闪闪发光。这位淳朴忠厚的老人，内心却有忧郁，这便是外孙女翠翠的婚事。翠翠是一个辛酸爱情故事的结晶。老船夫为了补救当年对自己女儿婚事的疏忽，对翠翠加倍地关心，加倍地谨慎行事。但在这好人过分的关心中，反而产生了一系列误会和误解，增加了翠翠爱
7、情的曲折，事情最后弄巧成拙，老船夫寂寞地死去。翠翠是由绒线铺的小女孩、青岛崂山的一个乡村女子、以及身边新妇 (即夫人张兆和) 三个原型合成的。但决不是简单的合成,而是经过作者乡恋情感与怀旧思想孕育起来的一个血肉丰满的人物形象。关于翠翠的文字记忆是绝对无关乎现代文明的，也与所谓淑女，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没有任何关联。她的身上没有我们常见的正统文明的色彩。当然，更与进步呀，革命呀，坚强呀这些崇高而空泛的字眼无关。我们直接体验的是：作为生命的本身，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一段苦情的结晶，是歌唱出来的人。歌唱，因为歌唱，产生爱情。 翠翠是独特的，是不能以所谓的“学识”“文化”“教养”等字眼来规范的。她是另一
8、种文明的骄傲。率真淳朴，悠然自得。“翠翠在风日里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双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且带几分矜持、几分娇气,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麋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物，从不发愁，从不动气。”4她即是人的至性爱情的女儿,又是大自然孕育与教化的女儿,在她身上“天人合一”,她是美的精灵与化身。这样的文字，一个如此鲜明活泼不染纤尘的翠翠就在沈从文那同样率真淳朴的文字中活灵活现了。同时翠翠保存了爷爷身上一切美好的品格。她天真活泼、心地善良、纯洁、充满着青春活力；她向往美好的爱情生活，做着各式各样美丽甜蜜的梦；她对爱情忠贞不渝，在别人的爱中
9、，她的爱情留给人们更多的同情和赞赏。此外，掌水码头的船总顺顺及其两个儿子、过渡客人、商人、水手等无一不是那样热诚、质朴善良。正是这些具有美好人性的人们，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和平安静而又被“爱”的氛围笼罩人生的一隅。2、纯真的爱情展现人性美翠翠与傩送纯真的爱情逐步展现了人物的人性美。翠翠的“爱”,单纯、自然、真挚,一切符合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天性。她对傩送的爱情大体经过了萌生、觉悟与追求的过程。第一个阶段是翠翠对爱情的萌生阶段。她在小镇看龙船初遇傩送,傩送邀翠翠到他家等爷爷,翠翠误以为要她到有女人唱歌的楼上去,心里觉得受了侮辱,就轻声地骂他: “你这个悖时砍脑壳的!”傩送不但不恼她,还打发家里的伙计
10、举火把送她回家。当她得知她所骂的人就是二老时, “使翠翠沉默了一个夜晚”,美丽的爱情种子就这样在少女的心里朦朦胧胧地萌芽生发。这是纯真少女的梦幻般的美。第二个阶段是翠翠对爱情的觉悟阶段。两年后端午节前夕她又见到了傩送，情不自禁地对爷爷说：“那个人很好。”端午节翠翠又与爷爷进城看龙船,她人长大了,傩送一直在她心里隐现、鼓荡。听说傩送在六百里外的“青浪滩”,她恍惚如梦地问爷爷的船“是不是正在下青浪滩”5,表示她的爱情意识已完全觉醒，唯其心属傩送。“碾坊陪嫁”经过中,听他人谈及：“只看二老今天那么一股劲儿,就可以猜得出,这股劲儿是岸上一个黄花姑娘给他的！”谁是激动二老的黄花姑娘?听到这个心中不免有点
11、儿乱。“翠翠到河下时,小心脏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是烦恼吧,不是!是忧愁吧,不是!是快乐吧,不,有什么事情使这个女孩子快乐呢?是生气了吧,是的,她当真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生一个人的气,又像是在生自己的气.”5这一系列对翠翠内心无名原因烦恼的描写无不展现了一个纯情少女真情的流露。当翠翠听说二老称赞她长得美时,她害羞而又“恼怒”的责备： “爷爷,你醉疯。.” “二老来了,站在翠翠面前微笑着。翠翠也不由不含抿着嘴笑着。”7在摆渡送傩送时,翠翠见傩送正盯着自己看,她便把脸背过去,不声不响,抿着嘴儿,很自负地拉着那条横缆”,既不轻浮又不撒野,表现出对爱情的自觉、自矜与自尊。这是一种含蓄的美。第三阶段是
12、翠翠对爱情执着追求的阶段。她在爱上傩送之后,没想到傩送的哥哥天保也爱上她。她对天保的托媒求亲,出于对爱情的忠贞专一,明确向爷爷表示拒绝。她心里老想着送鸭子的傩送,早将天保求亲的事“忘掉”了。傩送上山为她唱歌传情,她虽在睡梦中不知歌的内容,但她在梦中感到身体随着“美妙的歌声”飘浮起来, “飞穿过悬崖半腰”,去摘象征美好爱情的“虎耳草”,追觅着甜蜜 、幸福的爱情。然而,翠翠与傩送的爱情却忽然受到严重的挫折,傩送远走他乡、爷爷溘然长逝使她在一夜之间“长成大人”。她痛苦悲伤但没有倒下,她谢绝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 “以为名分既不定妥,到一个生人家里去不好”8；她像爷爷那样守住摆渡的岗位,苦恋着并等待
13、着傩送的归来,这些充分表现了翠翠性格坚强的一面。谢绝船总的好意,是维护自己人格的尊严,也是对传统婚姻观念进行抗争。准备接受种种磨难而等待傩送归来,是勇敢接受不幸命运的挑战,是对爱情的忠贞,这又是一种忠贞的美。在爱情挫折中翠翠的性格因此展现着柔中有刚的美。翠翠那单纯、自然、真挚的人性美就在这曲折的爱情故事中得以体现。3、人间亲情显现人性美作品展现人性美的另一个方面是通过老船夫对女儿、对孙女的挚爱来体现的。老船夫是“善”的化身,人性美在老船夫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是边城世界里的公仆,五十年如一日,为来往过客摆渡,把它看成是自己的天职,任劳任怨,鞠躬尽瘁。他为别人活着,从不计较个人得失,靠公家发的物
14、资维持祖孙二人的清贫生活。他质朴憨厚,侠义心肠,不仅拒收过客的钱财,而且慷慨大方,有时在渡口遇到熟人,常请到家里喝酒,有时在城里别人想尝他的酒,他就把酒葫芦递上让人喝个够,因此他颇受众亲的尊重。他“一到河街上,且一定有许多铺子上商人送他粽子与其他东西,作为对这个忠于职守的划船人一点敬意”。9船夫的“善”主要通过对孙女翠翠的呵护、关爱充分地表现出来。他是一位慈祥、仁爱,为孙女可以付出一切的爷爷。在抚养孤雏长大之后,他以苦命的女儿为鉴,最大的心愿是让翠翠得到自由幸福的爱情。为此他遵循苗族婚恋习俗,让翠翠的婚事由她自己作主,谁能够为她唱三年六个月的歌使翠翠动心,就当她的夫婿。他自觉已经老了,唯一丢不
15、下的是孙女的婚事,于是把此事迫切地摆在垂暮生命的历程上操心操劳。他见天保对翠翠有意,便指出马路或车路求爱的方式引来了天保家正式向他提亲,未料翠翠却不答应,好心办坏了事。他不罢休不气馁,在明白翠翠心有傩送之后,又为孙女与傩送联姻劳碌奔波,受到船总的冷遇,他怕翠翠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不讲实情,独自忍气吞声,以至郁闷忧愁而猝然离世。老船夫慈祥、敦厚、善良、凡事但求心安理得的良好品德仿佛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化身；他对女儿、外孙女无私的爱仿佛就是我们炎黄子孙祖祖辈辈、生生息息得以繁衍的血缘纽带。从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那原始而又古老纯朴的人性之美。老船夫的种种性格围绕着关于翠翠的婚事,特意放大了,表现一
16、位平凡老人充满人情美、伦理美的宽广浩瀚的胸襟,即一个纯真、至善 、完美的人性的生命体。.即为其“纯粹”的人性作一幅塑造“特写”。 小说正是通过老船夫这个典型人物的描述展现亲子之爱的人情美。4、邻里之间的互爱表现人性美边城中的人性美还表现在邻里之间的互爱中。船总顺顺便是这一类的总代表。他“大方、洒脱”“欢喜交朋结友，慷慨又能济人之急”。对“因船只失事破产的船家，过路退伍兵士、游学文人墨客，凡到了这个地方闻名求助的，莫不尽力帮助”。在他的身上少了都市人的自私和狭隘，少了商人聚敛钱财的贪婪与世故，少了奸侫小人的阴险奸诈；多了一副山里人的宽阔豪爽的胸怀，多了一颗仗义疏财的仁义之心，多了一种乡民的光明磊
17、落和正直的品德。正是这种美德影响着乡邻，从而在这块不显山不露水的偏僻小地保留了一份大都市里想都不曾想到的民俗淳风，而且这种“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的淳朴民情在这古老的大地上哺育着一代又一代，演绎着一个又一个传奇式的田园牧歌故事。天保、傩送，这一对爱情上的竞争对手也是磊落胸襟、一往情深。当傩送与天保得知对方对翠翠都心有所许时,二人并没有因此而怨恨对方,而是相互谅解,达成协议,由傩送每晚唱歌,各代表的是兄弟二人对翠翠的爱慕之情。后来天保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弟弟，傩送为了纯真的爱情，宁愿放弃碾房的陪嫁，兄弟俩都显示了高尚美好的情怀。面对着风雨中丧亲失业、无依无靠的翠翠，顺顺尽释前嫌，忙前忙后，就
18、连城中杨马兵也赶来帮忙，并重新担负起了老船夫的重任，照看那失去了一切的孤雏翠翠。这就是湘西的风土人情，这就是茶峒人的善良。沈从文正是通过翠翠、傩送的爱情悲剧，去淡化现实的黑暗与痛苦，去讴歌一种古朴的象征着“爱”与“美”的人性与生活方式；正是通过老船夫对子女的挚爱亲情，去和当时社会的你争我夺、弱肉强食形成对照，去呼唤那久已失去的“善良人性”，去追求那“无悔无忧”的远古社会，去保存那“遵从古礼”的美德；正是通过“ 邻里之爱”来展示这块净土上的人们是一群“未曾被近代文明污染了的”“善良的人”。从而体现作者拒绝“现代”，厌恶“文明”，以此来寄托他重造民族品德的希望。管窥蠡测不足以道万一。从以上三个方面
19、的陈述，我们可看见作者那“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的“希腊小庙”中所供奉的“人性”之美。二、与两种现实的 “对照”1、用“边城”人的淳朴、善良、正直、热情跟都市上流社会的虚伪、懦弱、自私、势利、男盗女娼相对照。边城用人性描绘了一个瑰丽而温馨的边城世界,一个充满“爱”与“美”的天国。这里人性皆真,人性皆善,人性皆美,由每个人身上所焕生的人性美 、人情美 ,经纬营造了这个世界。这里人人勤劳,为他人作奉献, 翠翠、老船夫、天保、傩送、顺顺、杨马兵等人的善良心,以及从他们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仁厚、纯朴的土性乡风展现出人性的善良、人性的真诚。如忠于职守的老船夫,
20、撑船摆渡，不管刮风下雨，白天黑夜，五十年如一日，勤恳工作，热情为人，一生为他人着想，从不求回报；乐善好施的掌水码头船总顺顺不因家境富而盛气凌人,而能够常常体恤穷苦人，老船夫死后，船总顺顺不计前嫌派家人帮助翠翠料理老船夫的后事；这里未经商业文化的浸染,商人亦好义远利,屠户见老船夫前来买肉,特意切一块好肉给他,执意不收老人的钱。翠翠与傩送二人均为对方心动，但却因种种原因有情人未成眷属，傩送离开了伤心地，而翠翠仍旧痴心地在渡口一边摆渡，一边耐心地等待着不知是否要回来的傩送，结局是凄凉的，同时又是充满希望的。翠翠对爱情的忠贞为作品增添了色彩。这儿的空气“安静和平”，这儿的人物“聪明、正直、勇敢、勤劳”
21、，“也爱利，也仗义”，即使对妓女也都诗化了。小说中各式人均待人以诚,加上美丽的自然环境,青山绿水,往来的船只,弯弯的山路,吊脚楼支撑的茶峒小镇,俨然是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这里浓浓的人情、厚厚的美德足可令城市中那些自以为知书达礼、寡心静欲者为之汗颜。但在同一时代都市上流社会却到处被懦弱、自私、势利、男盗女娼所充斥着，虚伪的爱情无处不在。如：曹禺雷雨中塑造的当时社会上所谓最“正直”最“仁厚”的上流人物周朴园,他年轻时荒淫无耻玩弄侍萍,当他为了要得到一个大家闺秀时,又逼侍萍在大年三十风雨交加的晚上投河自尽。他既有了新欢,却又所谓“良心发现”,为了表示灵魂的忏悔,他对“亡灵”有着种种“虔诚的纪念”；他
22、与鲁侍萍重逢相认时,又显现出他伪善的本质。这种种虚伪的“人情”、虚假的爱情与“边城”中人与人以诚相待,纯洁忠贞的爱情成了强烈的反差。2、把湘西社会的“过去”与“当前”相对照，即把过去的“人情美”与今天的“惟利惟实的庸俗人生观”相对照。边城中到处显现出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为他人着想的金子般的心。如端阳节老船夫找人作了替手便带着黄狗同翠翠进城,到在河边去看划船。翠翠被城里热闹的场面吸引了，注意力被长潭里的四只龙船占去了，但老船夫却心想着他人，“时间还早，到收场时至少还得三个时刻，溪边的那个朋友也应当来看看年青人的热闹，回去一趟换换位置还赶得及。”10当他与那个朋友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喝烧酒，那个人醉倒
23、后，老船夫为了责任未离开渡船，却将翠翠一人留在城里。老船夫虽然爱孙女，但他内心强烈的责任感使他坚守岗位，继续为路人行方便；老船夫死后，城中的杨马兵热心地帮助翠翠打理一切，老道士主动带来法宝，尽义务办理念经起水招魂绕棺等事；杨马兵担心翠翠处处跟在翠翠身边，甚至担起了老船夫的责任，照顾翠翠；又如白塔坍了，乡亲们都认为白塔和茶峒的风水有关系，不重新作一个自然不成。各商号各平民自觉捐了钱，大家都觉得为了这塔成就并不是给谁一个人的好处，应尽每个人来积德造福，尽每个人有捐钱的机会，因此又在新做的渡船上放了个两头有节的大竹筒，中部锯一个口，过渡人都自由的把钱投进去。乡亲们为了这塔自觉捐资造塔等无一不显现出人
24、性的善良、人性的美。在这里没有什么地位的尊卑之别，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强取豪夺，有的只是心与心的交换、血与血的对流。而当今社会的丑陋、人心的险恶不胜枚举，人们一心为自己，贪图富贵，唯利是图。如：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牺牲他人甚至是亲人的利益，毫无亲情可言；处心积虑陷害他人；司机肇事后逃之夭夭,更有甚者见伤者未死,倒车将其撞死,毫无道德，更无人性；以次充好,坑害百姓；逼良为娼、拐卖儿童、妇女；贩卖毒品；各种不同形式的诈骗；贪官污吏谋取私利等等。美好的人性已随着社会的发展而逐渐消失,甚至连亲情也已淡化。既使有部分善良的人们坚持以自己的爱心帮助他人,但仍然避免不了其
25、他人员的中饱私囊。如诚心诚意帮助失学儿童的好人确实很多,某一方有难积极给予帮助的好人也确实很多,这些充满爱心的人们真心地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实际上有多少“爱心”、有多少捐赠物品或钱财能真正被送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手中呢?移民工程,国家耗资巨大,是希望移民百姓能安稳的生活,但资金经过一级级的往下拨,经过了许许多多的“有心”之手,最终移民百姓所领取的移民资金也许仅仅是国家所拨款的几分之一，甚至是几十分之一。这一切的一切都充分显示着现今社会人性的丑陋。是金钱和权势吸引着人们走欺诈之路,犯罪之路,吸引着人们走上不归路,从此远离了淳朴、善良的人性。边城中淳朴、善良的人性难道不是当今社会所追求的一种
26、理想吗? 在这两种对照中，使人们能够“从一个乡下人的作品中，发现一种燃烧的感情，对于人类智慧与美丽的倾心，健康诚实的赞颂，以及对于愚蠢自私极端憎恶的感情”。从而引起人们“对人向善的憧憬，对当前一切腐烂现实的怀疑”。沈从文边城的用意就是要跟现实进行对照,他所编织的健康、自然、充满爱与美的世界不正是与这些丑陋社会现象的一种对比,一种抗征吗? 沈从文一贯认为：一部好的文学作品除了使人获得“真美感觉之外，还有一种引人向善的力量”，而这种“向善”又不仅仅是“属于社会道德方面做好人为止”，而是能让读者“从作品中接触到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景象中有所启发，对人生或生命能作更深一层的理解”。我们从边城中，品
27、味到了那素朴的人性美，那纯朴的民风，那湘西的社会百态，作品给了我们知识，给了我们美的享受，同时也给了我们启发和思考。也正因如此他在边城题记中热情地表示愿把他的这本小书奉献给那些“极关心整个民族在空间与时间下所有的好处与坏处”，“很寂寞的从事于民族复兴大业”的人；用来重新“点燃起青年人的自尊心与自信心”。或许这也就是汪曾祺认为边城“不是挽歌,而是希望之歌”的理由吧! 待添加的隐藏文字内容2注释：1 沈从文 水云 中国和平出版社1993年出版2 沈从文：边城 题记 锦瑟文学杂志2002年7月第二期3456789 10 沈从文：边城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出版参考书目： 汪曾祺：又读边城 中国和平出版社1993年出版 沈从文：边城 题记 锦瑟文学杂志2002年7月第二期 吴宏聪 中国现代文学史武汉大学出版社第八章第二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