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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明开化中日本服饰的变化1008016 侯佳敏【摘要】在文明开化时期，日本积极学习西方文化和风俗，引进西方服饰，通过政府示范和出台鼓励政策，在社会上掀起了“断发易服”的风潮。日本在“文明开化”时期的服饰变革，打上了时代变革的烙印，体现了日本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在接触碰撞中逐渐融合的时代特征。【关键字】日本；文明开化；服饰变化 1868年明治维新至19世纪80年代中期约20年的时间，被称为日本的“文明开化期”。在这段时间内，日本在“脱亚入欧”思想的指导下，积极学习西方文化，不仅在在衣食住行上全盘西化，而且在意识形态、价值观念、艺术文化上也开始向西方观念靠拢。而在文明开化中，日本人服饰的变化，很直观
2、地反映了这一时期崇洋西化的社会风潮和改革中日本传统文化与西方文明的冲击融合 ，透过文明开化时期日本服饰的变化这一扇小窗，我们可以看到的却是明治维新这一个大时代。日本的传统服装，是大约在600多年前定型的和服。正如日本近代民俗柳田国男所说：“服装是最能直接表现那个国家国民气质的东西。”尽管和服基本上由直线构成，穿上身呈直筒形，缺乏对人体曲线的显示，但它能显示出庄重、安稳、宁静。而日本传统的和服只有两种尺码：男物和女物。这体现高度统一的族群认同：除了最重要的男女差别之外，日本人皆“同质”。 不仅如此，由于和服比较宽松，衣服上的“透气孔”有八个之多，袖、襟、裾均能自由开合，所以十分适应日本绝大部分地
3、区温暖湿润的自然气候。不过，和服虽适应日本的自然气候，却并非始终适应社会政治气候。随着明治维新“文明开化，世相一新”的要求，日本人的服装产生了划时代的变革。1872年太政官发布废止幕府时代服饰的布告，自天皇以下，达官贵人纷纷在正式场合身穿西洋大礼服，废除了大化改新以来复杂的传统和式服装，军方为通过征兵建立的新军队配备了西式制服，军服和官服成了日本服装“洋服化”的先驱。1871年，天皇和皇后分别模仿西方的君主和贵妇，着军装式西服和礼服亮相。在天皇和政府的示范效应下，洋服一时成为了时髦衣着。但由于是改革时期，人们对西方文化还没有完全了解，所以出现了很多古怪的混合穿法，比如在长裤外穿和服，男士上装是
4、英国式的，长裤是美国式的，脚穿木屐，肩披和式披风，发型却是长及颈部的披发或是像佐佐小次郎式的马尾束发等奇装怪服。这种混乱的服装大改良象征着日本传统和西方文化接触和融合尝试。此外，学生、医院护士、铁路员工、律师、记者等诸多行业也采用西式服装作为本部门的工作服。这其中，不得不提 “中山装”的前身：诘襟学生制服。诘襟制服自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在日本开始作为学生制服而采用之后，逐渐在日本全国普及。该制服模仿19世纪普鲁士陆军军服的校服，这种带有军事意涵的服装， 体现了明治维新时期日本举国上下对富国强兵的强烈渴望。女性服装“洋服化”的发端始于西洋文明的标志性建筑“鹿鸣馆”。鹿鸣馆竣工于1883年，可以提供
5、宴会和舞会等服务项目，是日本政府官员进行外交活动、上层人士结交外国人士的交际平台。虽然在1883年，出席开馆仪式的日本女性仍保持传统，但此后随着社交“派对”的导入及其在政府官员中的流行，夫人们逐渐开始洋装裹身。1893年11月3日天长节晚宴的请柬背面还特别注明：“妇女着装为中礼服；如有不便，请勿着白衿纹服。男士着装为燕尾服”。在这一时期，诸如披肩、风衣等西方妇女的服饰都流入日本，这些服饰开始都是进口货，普通人因价格昂贵而不敢问津，但到19世纪80年代京都的西阵生产出棉织廉价披肩等，于是西式服饰开始在女性中大流行，不久又时兴起大衣外围披肩挎手袋，成为当时文明装束的象征。不仅洋服的出现宣告了服装新
6、时代的到来，而且和服本身也随着日本的“强盛”发生了不可忽略的变化。日本的和服，历来主要以自然景物和生物为图案，绘缀在和服上的娇嫩的树枝、盛开的鲜花、潺潺的流水、啼唱的小鸟，显示出宁静祥和，反映出日本人热爱自然的文化心态。但是，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后，日本举国一致崇尚质实刚健，社会风气为之一变。与之呼应，被称为“日本大胜利形”的樱花和旭日旗（日本军旗）、菊花和日章旗（日本国旗）、樱花和铁锚搭配的图案，以及描绘战斗场面的图案，开始闯入祥和宁静的和服世界。这类图案的绘制者“试图让人们穿上这种服装，在心理上投入这场战争。”美丽的樱花和菊花因此潜伏了腾腾杀机。战争结束后，和服又被染上显示胜利气氛的
7、紫红色，形成了图案与色彩并貌的流行。 不仅仅是服装，人身修饰也开始了革新。1871年，日本政府颁布断发令，禁止男子束发，但反对之声高涨，为此，1872年，效仿俄皇彼得大帝剃须明志，明治天皇剪去发髻，改着西装，在天皇垂范的同时，为奖励断发，专门对剪短发的理发店实行免税优惠的鼓励政策。在这些政策的推动下，发髻从男人的头上消失了，当时日本民间的流行歌曲唱到：“敲敲武士的月代头，因循守旧的声音就响起来；敲敲短发蓬松的分头，文明开化的声音就响起来。”即反映了这一现象。对妇女的发型没有做强行规定，但是自古以来作为已婚妇女象征的染齿和剃眉的传统习俗，1885年渡边鼎和石川瑛作结成“妇女束发会”，推广“洋发”
8、，并出版印有图解的小册子洋式妇女束发法，推奖“洋发”的经济、卫生、便利等。一时间家庭妇女的“英国卷”，少女的“雏菊式”等“洋发”大流行。随着服装发型的变化，专营宝石、戒指等舶来饰品的珠宝店也不断增加。黑色的洋式雨伞“蝙蝠伞”取代了武士腰间的双刀，钻戒、金表成为了进步、开化的通俗标志。日本政府还专门出版指导人们了解和学习西方时髦的服饰的书籍。在日本的邻国中国和韩国，文明开化风潮却引来封疆大吏、官绅们的冷嘲热讽，1876年，直隶总督李鸿章在接待为缔结日韩修好条规前来保定督署交涉的日本公使森有礼时，对日本“改变旧有服装，模范欧风一事感到不解”，问森有礼：“阁下对贵国舍旧服仿欧俗，抛弃独立精神而受欧洲
9、支配，难道一点也不感到羞耻吗？”尽管这些批评有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之嫌，但是也反映出日本在文明开化中的一个问题：对欧美文化的的过度推崇和对传统文化的全盘否定。在这一时期，崇洋之风席卷日本，只要是西方的，就模仿与崇拜，只要是日本的，就被视为落后、不值一提的旧物。在改革的推进中，明治政府也注意到日本文化传统与欧美文明之间的差异。并提出了“和魂洋才”的口号，力求兼顾两者。这一政策反映到服饰上，就是和服与洋服兼用。进入明治20年代后(1887年起)，日本民族主义和国粹主义之风大盛，一时开展了保存国粹运动。到19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文明开化的退潮和国粹运动的兴起，和服又占据了主流，成为日本普通男子的正装。
10、妇女也效仿男子穿着类似式样的和服。尤其有代表性的是女学生，到19世纪末，御茶水女学校、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等女生开始穿着和式上衣和裙裤，全国女校争相效仿。之后，华族女学校穿的绛紫色裤裙成为女学生的代名词。自此，和洋并重”成为了日本服装主流，仍与其多元文化互为表里，成为显示日本社会和日本人价值观的一个重要特征。通过上文的梳理，笔者认为，文明开化时期的日本服饰变化，具有以下几个特点：一、 打上了深深的时代变革烙印。近代日本服饰的变化，发生在明治维新时期，要求“脱亚入欧”实行“文明开化”的历史大背景下，在这一时期，为了尽早摆脱与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实现富国强兵，日本举国上下普遍产生了奋起直追欧美的强烈
11、要求，在“文明开化”早期，对西方文化有种疯狂地的崇拜，相对应着对=日本本国的传统文化则全盘否定，只要是西方的，就模仿与崇拜，只要是日本的，就被视为落后、不值一提的旧物。这一时代风气反映到服饰变化上，就是政府对欧美服饰的极力提倡，通过颁布法令、制定西式官服、军服等措施，在日本全社会掀起了断发衣服的风潮。而在19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文明开化的退潮和国粹运动的兴起，和服又逐渐复兴，并融入了时代的新特征。“和洋并重”成为了日本服装主流。这些变化体现了日本人民在时代的变革中，对西方文化和传统文化进行比较思考后，将其融合，形成了有本国特征的新的文化这一过程。二、天皇的垂范在推动服饰变革中起到重要作用。在
12、日本政府推动学习西方变革服饰的过程中，天皇的垂范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1871年，天皇和皇后分别模仿西方的君主和贵妇，着军装式西服和礼服亮相。1872年，效仿俄皇彼得大帝剃须明志，明治天皇剪去发髻。在明治政府的官方报刊中，不时刊登有关天皇改穿西装、剪分头等消息，刻意树立开化天皇的新形象，供全国仿效 。在明治政府颁布“断发令”之初，遭到了激烈的反对，尤其是武士的反对。但是在天皇的垂范与鼓励政策的推动下，反对渐渐平息，断发令得到了较好的执行。这一效果，与日本人对天皇的极度崇拜离不开。三、服饰变化适应了日本发展资本主义的要求洋服不仅仅象征着西化与文明，它比和服更便于工作和运动，具有实用性，这也契合了
13、日本在明治维新中大力发展资本主义，现代工业兴起的要求。在普选运动、农民和劳工运动蓬勃开展，政府呼吁民众参与社会政治的大正民主时代，“洋服化”得到进一步推动。同时，在这一年代，日本羊毛、纺织工业的迅速发展，也为“洋服化”提供了物质的保障。男式服装方面，由于国外设计技术的大量引进，并针对日本人的体型做了修正，西服日渐成为服装主流。女式服装则由于妇女就业范围的扩大，职业妇女的剧增，使“洋服”流行。随后，由于“改善生活”的社会改良主义兴起和“妇女洋服同盟”、“服装改良会”等组织相继成立，“洋服化”得到进一步推动。因此，日本服饰的变化，离不开发展资本主义和现代工业对服装实用、便利的要求，而现代工业的发展
14、，也为服饰的变化提供了物质基础，使原本局限在上层社会的服饰改革进一步扩散到下层社会。从“断发易服”，积极学习西方服饰文化到和服复兴，“和洋并重”成为了日本服装主流，小小的服饰，却反映出日本文化在明治时代新与旧、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相互纠缠碰撞最终融合并存的时代特征。服饰的变化不仅改变着日本人的生活面貌，还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日本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和洋并重”成为“双重文化“并存的标本，也在潜移默化中，塑造着日本人“兼容东西”的性格。参考文献：【1】赵德宇等，日本近现代文化史，世界知识出版社，2009年版。【2】叶渭渠，日本文化史，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3】宋成有，新编日本近代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4】韩立红，日本文化概论，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5】（美）詹姆斯L.麦克莱恩，王翔、朱慧颖译，日本史，海南出版社，2009年版。【6】吕理州，明治维新，海南出版社，2007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