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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格,华南虎照下的“反沉默螺旋”,10月12日发布的野生华南虎照片,华南虎照事件始末,2007年10月12日上午 陕西省林业厅郑重宣布：今年10月3日16时30分，镇坪县村民周正龙拍摄到野生华南虎照片。经专家鉴定，照片是真实的。在当日的新闻发布会上，陕西省林业厅当场向周正龙奖励两万元现金,10月16日 镇坪县主管农林业的副县长杨高表示，相片确实经过处理，但当地有华南虎的事实不容置疑。10月19日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种子植物分类学创新研究组首席研究员傅德志在网上表示，敢拿脑袋担保，拍摄的华南虎是假的。10月20日 周正龙表态，他以人头担保，如果照片是假的他就去坐牢。10月21日 据新闻晨报报
2、道，自称拍到华南虎的陕西农民周正龙向记者展示了拍到老虎的底片，不过底片上面却是一片漆黑。10月23日 陕西省林业厅以及周正龙在国家林业局就在当地发现野生华南虎一事向国家林业局进行了汇报。当日，国家林业局未就照片真伪发表意见。10月24日 国家林业局有关部门负责人首次表态，决定组织专家赴当地进行野生华南虎资源状况专项调查。11月1日 全球权威杂志科学（Science）发来的确认电子邮件：科学将在11月9日刊登野生华南虎照片。同时，科学杂志的野生生物专栏作者维吉尼亚莫尔女士在电话中表示，科学杂志刊登“野生华南虎照片”，并不表明他们认定周正龙拍摄的野生华南虎照片就是真的。,10月29日展示的最新照片
3、拍摄时间：2007年10月3日16时56分10秒焦距：41mm光圈：F5.0速度：1/25秒这是周正龙用数码相机拍摄的第24张野生华南虎照片，也是整组照片中成像最好的一张。,11月16日 网友指证周正龙摄“华南虎”原型是年画,.12月2日，来自六个方面的鉴定报告和专家意见汇总，华南虎事件水落石出，照片中的老虎是假老虎。,作为2007年备受媒体及公众关注的焦点，“虎照事件”在其传播过程中呈现出了“反沉默螺旋”的特点。在“挺虎派”与“打虎派”两方争议不断走向白炽化的过程中，两种公众舆论并未像传统的“沉默的螺旋”理论所假设的那样，产生一边不断变得弱势，另一边不断变得更加强势的现象。有趣的是，分别处于
4、优劣势两头的“打虎派”及“挺虎派”在事件进行的过程中进行了情势地位的对调。而“沉默的螺旋”在此有两次失灵。,对狼而言，其他狼的嚎叫声，会强烈引发自己开始嚎叫但并非所有的嚎叫都能导致狼群共嚎。位阶低的狼嚎，较位阶高的狼嚎不易引发群狼共嚎。这种划清敌我明确界线的行为方式，可能和促进狼群的团结有关，狼群间几乎可以说是藉此相互保持友善的状况。民意沉默螺旋的发现之旅的作者伊丽莎白内尔纽曼在书中引用西曼（Erik Zimen）狼中的这段描写之后，援引了阿道夫默里（Adolph Murie）的论断：所有被压迫、被逐出狼群、被淘汰的狼是不加入嚎叫行为的，这些狼的地位和位阶低的狼类似。,第一次失灵,在沉默的螺旋
5、理论中存在着对于权威的服从心理,即经大众传媒强调提示的意见具有公开性和传播的广泛性，容易引起“多数”或“优势”意见所认知。而当发觉自己属于“少数”或“劣势”意见时，则转为“沉默”或附和。但是“华南虎照”事件中“打虎派”却显然没有向拥有政府、司法等代表人物的“挺虎派”屈服，从而走向沉默。在事件初始，照片第一次曝光，媒体都大肆报道这一重大发现，群体压力已经形成。然而却偏偏在网上听到了不同的声音。陕西省林业厅信息宣传中心主任关克在新浪网开通博客，开始声援周正龙。在10月28日的博文是什么把真老虎变成了纸老虎中，关克写道：“把那么多的屎盆子、尿盆子砸向一个做出重大贡献的普通农民，这不公平！要砸，你们来
6、砸我吧！”然而为周正龙代言的结果不仅没有说服网民，反而激发起更为强烈的反弹。这篇博文的点击率高达134212，其中大多数留言，非常具有攻击性。,在网络勃兴之前，政府与各媒体合作设置议程、舆论领袖为议程之重要性予以佐证，这样必将引导公众对此新闻进行正面解读，并形成相应的社会舆论：珍惜动物再现，令人欢欣鼓舞。当然，会有质疑者，但是“议程设置”和“沉默的螺旋”理论的强大作用，将质疑的声音淹没。这样，政府与利益相关媒体尽可获预期之效，得预期之利。然而，网络的勃兴让质疑的声音显眼地出现在公众面前。华南虎事件中，网民并未对新闻反映过热而是聚焦于照片，发现了照片中的疑问，进而引发了网络大讨论，最后绝大多数网
7、民认为照片为假。这显然不是陕西省林业厅和当初的媒体所期望的。网络勃兴之后，形式发生逆转。原先处于弱势的“打虎派”借由网络与代表权威的强势一方“挺虎派”地位对调。,争议的产生与“升级”,“虎照事件”从一开始作为发自民间的小范围争议到最终转化成一场有大规模全国公众参与的公共事件，其间经历了不断层层升级的过程。事情的导火索是发生于2007年10月15日的一个网友帖文。这天，有网友在天涯社区的帖图专区贴出了名为陕西华南虎又是假新闻？的文章，提出了对两天前有关媒体报道陕西村民拍摄到华南虎照片、证实华南虎并未灭绝这一消息的质疑，引发了网民们小范围的争论。此后的几天内，此争论不断吸引网民的积极参与及媒体的纷
8、纷关注，使得这场关于虎照真伪的争论不断走向扩大化，并向全国范围蔓延，参与双方分别形成了被称为“挺虎派”认为照片为真的一方和“打虎派”认为照片为假的一方。,论战的格局很快形成。“挺虎派”以周正龙、关克、王万云、李骞、李评、谢坤元等为代表，“打虎派”以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傅德志、青年法律学者郝劲松、孙四周等为代表，相互间展开激烈辩论。随着时间的推移，主动参与双方辩论的核心主体还在不断增加，争议也在更进一步迈入新的高度。其间美国科学杂志的报道及网友恶搞等相关议题的出现，更是对争议的层层递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具体过程的复杂，远非以上只言片语所能理清。总之，在整个事件中，政府、媒
9、介、社会、个人等均有所介入，关系庞杂。其中，关克等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政府的公信，而傅德志等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媒体尤其是网络媒体的观点，形成了对立的两派。随着辩论的参与人、理由陈述、相关议题的增加，各角色间的争议不断升级。,争议中的“反沉默螺旋现象”，第二次失灵,从天涯社区贴出发难虎照真实性的帖文引发争议伊始，就很快形成了舆论“强势”与舆论“弱势”间的明显对比，“打虎派”的声音就很快超过了“挺虎派”的声音。争论坚持两个多月不休，参与的公众也越来越多。虽然媒体（特别是网络媒体）的相关报道对“挺虎派”造成了强大的信息压力，但并未让这一处于“劣势”的群体不断转向“沉默”或趋向附和。两个多月后，有关
10、虎照的争论也并未分出胜负，更没有因为辩论而得出让人肯定的结论其中的一些个人判断都并不能作为最权威的证据争议依然存在。从新浪网2008年1月5日对虎照真假的公众评判调查结果可以看出，与认为虎照系伪照这一“强势”舆论相对峙的“挺虎派”的舆论依然强大，与争议之初的数值（约占20%）并无太大的差别。这种力量已经形成一股强大的抗衡力量，对“打虎”舆论产生了“反沉默”的作用。,按照“沉默的螺旋”理论，持“弱势”观点的群体在“强势”方的压力作用下，会有一些人因为“对社会孤立的恐惧”和趋同行为的动机而转向沉默。但是，在“虎照事件”中，事件的真实情形却让“沉默的螺旋”理论的三个命题并未奏效。其一，论战双方表明的
11、意见始终坚定不移，未体现“少数”屈服于环境压力的而服从“多数”的社会心理过程。其二，事件双方均未“沉默”，因而“沉默的扩散”也无从谈起。其三，大众传播形成的“意见环境”并不成熟，公众并未采取简单的趋同行动，而是更多地趋向于“理性讨论”。所以，在“虎照事件”疆持的状态下，其传播过程呈现出了“反沉默螺旋”的特征。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沉默的螺旋”的扩散张力受到了制衡作用呢？,英勇的“中坚分子”,考察“沉默的螺旋”理论，有一个重要因素不可忽视，即少数意见中的“中坚分子”（thehardcore）的作用。当这些“中坚分子”表现出意志的坚定性、主张的一贯性和表明态度的强烈性之际，可以对“多数派”产生有
12、力的影响，甚至可以改变群体已有的合意并推动新的合意的形成。而通常的情况下，“沉默的螺旋”假说忽略了舆论变化过程中的“少数派”的作用。因而，当“中坚分子”存在时，“沉默的螺旋”并不一定会发生。在“虎照事件”中，这是产生“反沉默螺旋”现象的重要原因。,在纽曼早期的调查中就已经发现了这种现象。在20世纪70年代进行的有关对任用共产党员为法官的舆论调查的火车实验中，她发现，虽然多数人反对任用共产党员为法官，但是乐于加入关于这个话题的争论的人的比例却不多（27%）；相反，虽然赞成的人居少数，但是愿意就这个话题在火车上进行讨论的人的比例却大大超过前者（52%）。在另一个从1977年到1988年的关于德国人
13、民对核工厂的态度的调查中，纽曼再次发现了这种情况。她把他们称为the hard core（译作“中坚分子”或“死硬派”），“他们是在沉默螺旋过程中留存下来，排除孤立威胁的少数意见者。死硬派在某些方面与前卫分子很像，都无惧于孤立。不同于前卫分子，死硬派可以不理公众，面对陌生人，公然与人彻底隔绝，一心向往过去或是极其美好的未来。”“他们手中权力过大，但在公众场合中完全处于防御地位。”,我们可以发现，在这一事件中无论是“挺虎派”周正龙、关克等人，还是“打虎派”傅德志、郝劲松等，都是意志坚定的中坚分子。他们所代表的一方虽然都曾在舆论中处于弱势，但是他们在整个事件发展过程中表明出了意志的极其坚定和主张的
14、始终统一。周正龙、关克等在后期的不利情势下的坚持，成为“挺虎派”公众重要的信任依赖，成为凝聚一股对反对舆论决不妥协力量的根源。身为农民的周正龙在两个多月中的明确的态度、言辞对相反舆论压力产生了强劲的反击作用。不论持“挺虎”还是持“打虎”观点的人，面对眼前的周正龙，你都会认为他不是在说假话，“逾百家媒体数月的采访，而他的言行在质疑者看来滴水不漏，被认为不可思议。”,20世纪50年代所罗门 阿什的实验证明，趋同行为发生的概率会受到两个重要条件的制约：一个是有没有来自他人尤其是自属群体的支持，只要有一个支持者，趋同行为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另一个是个人对自己见解或信念的确信程度。从第一个方面来说，“挺
15、虎派”拥有如周正龙、关克等人作为“中坚分子”，便不会成为孤独的斗士，不会缺乏支援着他们的大量的公众。同样的，“打虎派”也由于傅德志、郝劲松等人多的坚持，使得两方无论谁处在这场漩涡的低潮都不会转向沉默。据南方周末报道，11月份时，就曾有一个山东小伙子因为认定周正龙是拍虎英雄，专门跑到陕西省看望周正龙，将其视为崇拜的“明星”。“中坚分子”的影响，在此可见一斑，不可否认“挺虎派”没有转向“沉默”，有着周正龙等人的作用。,周正龙、关克等人所作出的表现，给“挺虎派”们提供了较高的自我确信度，加强了他们对“打虎派”意见的抵御能力。所以，在“打虎派”的信息压力面前，“挺虎”舆论并未倒下，反而产生了一种“反沉
16、默螺旋”现象。,群体压力何以失效,社会心理学对“从众心理”的定义和分析是“沉默的螺旋”假说的理论中轴线。在传播过程中，群体压力的作用会导致从众现象的产生，而从众现象则进一步推动“沉默的螺旋”的运转。但是，“沉默的螺旋”理论在应用过程中，也会因一定条件的影响而产生与原理论的偏离的情况。假说中所强调的对“社会孤立的恐惧”是一个受条件制约的变量，“多数意见”的压力以及对它的抵制力也会依问题的类型和性质应有程度上的不同，并且会受到社会传统、文化及社会发展阶段的制约。,刘建明教授认为，“沉默的螺旋”理论奏效需要以下三个条件：1、少数缺乏社会主体意识而又缺乏主见的人，轻易把媒介意见视为真理。2、媒介设置的
17、议程需巧妙到难以被人发现其错误之处，或者受众的知情权被剥夺，以至受众的盲目跟从。3、媒介的意见符合绝大多数受众的价值观、利益和见解同民意达到一体化，“沉默的螺旋”开始生效从“虎照事件”的传播特点，我们可以找到很多导致群体压力失效而产生一定程度舆论背反的原因。,首先，强有力的“中坚分子”。周正龙等“中坚分子”角色对于形成一股强大的与强势舆论对峙的“挺虎派”力量起下了关键的作用。其次，议题的特殊性质。“虎照事件”绝非是一场民间的无聊争议。众多民众参与这场争论，使事件成为了一场重大的公共事件。其中“打虎派”所造就的舆论强势，更是成为了一种对政府公信质疑的声音，其影响意义远非一张虎照真假那样简单。周正
18、龙、关克一方正是代表着政府的公信，由于责任重大，既便是面临巨大的群体压力，他们也不能“沉默”。且，通过“挺虎派”代表人物的身份，我们也不难推断，其坚持的言论背后隐藏的利益。除去虎照真伪的事实，这两点成为一种盘旋在他们顶上的无形的巨大力量，不管情况对“挺虎派”多么不利，他们都必须义无反顾地争辩下去。但是，假如这只是民间的一场小争议，或许情况会大为不同某方当事人可能会放弃争辩，“沉默的螺旋”便会产生效力。,从另一方面，“挺虎派”之所以力量不减，也在于政府公信自身的作用。任何一个政府，都不可能完全失掉公信。能够有相当数量的公众一直坚信虎照的真实，除却周正龙等“中坚分子”的作用而外，不可否认公众对政府
19、的原始信任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它促使着“挺虎派”即便面对反方强有力的群体压力，也始终不会走向妥协、走向“沉默”。,再次，传播渠道的畅通。在“虎照事件”中，媒体的介入，特别是互联网的介入，也成为产生“反沉默螺旋”现象的重要原因。虽然在网络空间里，社会孤立的动机并没有消失，“沉默的螺旋”并未从网际间消失，但是其作用方式有所变化，强度有所减弱，表现方式也与传统媒体时代有所不同。不可否认的是，网络一定程度的匿名性，使网民不会产生“自己的意见”和“公开的意见”的矛盾问题，由于用户常与持相同意见的人结成讨论小组，因而会在较大程度上将自己的意见视为也是其他人的意见，出现镜式知觉(lookingglasspe
20、rception)和假一致(falseconsensus)等认知偏差。这种偏差会比现实中的更大，所以也就会在一定程度上产生而对压力不再“沉默”的现象。,通过“虎照事件”可以看出，在大众传播已经进入网络时代、民众理性分析能力和参与欲望有所提高的今天，“沉默的螺旋”理论的运转机制确已发生改变。虽然“沉默的螺旋”理论作为媒介对舆论的社会控制机制的作用依然存在，但力量已经剥弱。正如陈力丹所说：“媒介对于社会控制的机制既是强大的，也是有限的。”当某种特定条件产生出现并产生作用时，“沉默的螺旋”便会发生非常态的表现，甚至是产生“反沉默螺旋”现象。由于网络力量的介入，使得“强势”与“弱势”关系发生完全地对调。那么，是否网络时代下尤其是其特有的“匿名性”避免了公众压力，使得“沉默的螺旋”不再旋转？,谢 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