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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说评介羽毛：那些终将逝去的美好记忆文/王栩（作品：羽毛，美雷蒙德卡佛著，肖铁译，收录于大教堂，译林出版社，2009年1月）有的记忆美好的稀少，终究会掩于心底，任由惆怅的心绪将其淹没。这样的记忆就像轻柔的羽毛，虽然美丽，但缺少重量。缺少一种触及心灵的感动，卡佛的小说羽毛将这层意思表达的直接而干脆。杰克和弗兰有了孩子后，他们的生活就改变了。变得糟糕和无趣。孩子没有给他们带来快乐，他们原本就没想要拥有孩子。他们盼望过很多东西，在曾经的那些晚上，一辆新车，两个礼拜的度假,诸如此类。就是没盼望过有一个孩子。他们总在等待，什么时候想要孩子，等到以后再说。卡佛把普通人的生活压力描述的如此平常,平常的从中寻
2、不出一丝儿压力的踪迹。可压力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它就在生活的细节里，在一些容易被忽视的琐碎上。“有时弗兰会为我烤些吃的东西，不管烤什么，烤得怎么样，我们都会一口气吃完”。生活的窘迫用不着精挑细拣的词汇来修饰和说明，透过如此朴实的句子就可以得见底层的艰辛和不易。艰难的日子里，在工厂上班的杰克终于接到了一份邀请，他在工作中认识的朋友巴德请他和弗兰去家里吃晚饭。一次简单的聚会，巴德的邀请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兴奋劲儿。杰克穿得很郑重，为了这次赴宴，他“过于当回事地打扮了一番”。小说里没有提及弗兰的穿着，因为她对坐客这事儿本就不是很上心。大概就跟巴德一样随意。巴德以上班时的装束迎接杰克夫妇，对比强烈的令杰
3、克有些不高兴。随意的巴德和随意的弗兰给这晚请客的氛围注入了一抹生硬和局促。显然，巴德没把请客看得有多么重要，弗兰也没把赴宴视作什么友好的表示。这不过是一场人际往来的交道，世故性的社交场面而已。奥拉对这晚很重视。她把弗兰烤得面包摆在餐桌上很重要的位置上，不仅仅是礼节，更是心地单纯的流露。她需要展现女主人细腻、周到的心思，这种心思被杰克细致的观察捕捉到了，他们是一类人，那种敏感、内秀，小心应对压力的人。这场请客的氛围实则沉闷、冷淡。在巴德的客厅时就明显有着因冷淡而难耐的尴尬。要不是客厅开着电视，从电视节目延伸出不算无趣的话题将一屋子的人活跃了起来，简直难以想象置身于冷淡中的他们该怎样度过晚饭前这段
4、尴尬的时光。活跃中的话题在没话找话中略微涉及了奥拉的隐私，也正是在这时，巴德才变得稍稍善谈了起来。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它不会让你面对太多美好而有意义的事，填满你整个生命的大体上都是一地鸡毛似的日常琐碎。应对它们，只有像奥拉那样忍下去，直到忍成了什么都无所谓的有机物,才真正同生活踩到了相同的节拍上。晚饭在“大家几乎没说话”的尴尬中进行着。它揭示出了巴德请客的社交性质，在杰克夫妇不擅社交的事实面前，这顿晚饭吃得淡而无味Q乔伊和海拉德是这天晚上留在杰克记忆里的美好事物，也是在未来的时日里弗兰耿耿于怀的过往。这段过往里，海拉德尽管长相丑陋，但他在奥拉纯粹的母爱的施与下，仍然是一个宝贝。面对这个丑孩子，杰
5、克无论怎么去理解巴德夫妇的想法都无法触及问题的本质，因为那不是发生在他和弗兰身上的事。孔雀乔伊和海拉德的嬉戏令奥拉开怀，也让巴德放浪了自己的形骸。巴德不再表现的沉闷无趣，他有了父亲的样子，就在杰克夫妇面前，把孩子荡过自己的头顶。也就是这天晚上，弗兰对杰克提出想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诞生在生活的压力中，改变了杰克夫妇盼望中的一切。孩子足以代表一切，可在小说里却触摸不到杰克和弗兰的快乐。弗兰有了一系列变化，她剪了头发，长胖了，还失去了工作。一个不再修饰自己，无所谓的女人，同杰克的谈话越来越少。偶尔的抱怨也是出于诅咒的目的，诅咒那一次去巴德家赴宴的事。在工厂里，杰克也变了，变得和巴德说话时小心了许多。
6、这份小心背后藏着无奈与悲凉。巴德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他能感觉到杰克对自己不同以往的态度。杰克知道，他和巴德还是朋友，他们都希望这一点一直不变。可作者似乎在这里保留了什么想说却未说出来的话，生活的运行轨迹就是如此，你认为弥足珍贵的交情在糟糕透顶的生活的割裂下只会愈发疏离。疏离是生活带给每个人必然的处事状态。它让一切关于美好的记忆逐渐远去，这是改变的含义。当孔雀乔伊睡觉的树被猫头鹰占据，寓意出丑陋成为每个人内在的自我。巴德请客的那一晚在杰克的记忆里越来越不真切，他只记得那只名叫乔伊的孔雀，还有说再见时奥拉送给弗兰几根孔雀羽毛的情景。这段记忆就跟羽毛一样轻飘，在杰克的脑海里几近于无足轻重的位置。2022.8.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