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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亲历青浦教学改革三十年,顾泠沅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郑少鸣上海市青浦实验研究所,一、文革荒芜寻突破围绕学科教学，恢复正常秩序，提高教学质量,1977年，邓小平谈话，“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观念大转变：“阶级斗争为纲” “科教兴国”战略“知识分子是臭老九”“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经受“十年动乱”压抑的青浦教师兴高采烈地投入改革。首先，围绕学科教学，把被颠倒的教育问题纠正过来，大面积地提高学科教学质量是这个阶段教学研究的重心。不能忘记最早的支持者、指导者：青浦教育局长施家琦（面向全体、全面发展）；筹建中的上海市教科所负责人骆泽民（教育需要科研）。,对现状的调研 1977年，上海市青浦县教研
2、室对全县4373名中学毕业生进行了数学摸底考查：总平均分为11.1分，零分者占到23.5%，及格率仅为2.8%。2/3的学生分数运算不熟练，不会解简单行程应用问题的学生占4/5以上，简单几何论证题无从着手的占70%左右。 差生多而且很难改变，是这段时间最令人头痛的“文革遗害”。但造成的原因是什么？光停留在面上的调研还远远不够。,1. 朴素的研究起点,挖掘现状背后的学生原因,例如，在一所乡村中学听课，教师正在讲某个定义，正巧有一辆拖拉机从远处的机耕路上驶过，于是学生将视线转向了窗外。,调查还发现，学生上课的注意力不集中的现象非常严重。1982年6月，曾对244名一般中学的学生进行了调查：,挖掘现
3、状背后的教师原因 某校初一年级学生小李1982年2月间的一本回家作业本上反映的情况很有代表性。二元一次方程组的解法：18日，代入法。方法掌握，但书写不规范，未写出哪一式代入哪一式，跳步，有时搞错符号，错误率为1/5，教师未指出这些问题；20日，加减法。方法掌握，但由于直接跳步解题，竖式运算又不熟练，错误率升高至7/8，令改又错，未再订正；25日，比较灵活的二元一次方程组与三元一次方法组的解法。解这些题跳步很困难，不跳步又不会按步书写，于是问题积累，到学三元一次方法组，连基本方法都不懂，抄袭占2/9，错误占5/9；27日，巩固联系。问题仍存在，但出现一些好的苗头，如一道很繁的题目能做对，教师漏改
4、，上次的订正也未改，说明教师开始对该学生产生成见。,这份调查材料说明，差生形成过程中教与学的发生情况是：,2. 扎根实验明辨真谛,朴素不是平庸。抱着“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的信念，教改实验小组跑遍了全县所有乡镇中学，向经验丰富的教师学习，并在几所有代表性的学校解剖“麻雀”，通过听课了解、座谈讨论等方式，终于搜集到大量成熟而生动的教学经验，继而归纳出有效教学的若干举措，并在往后的实验中予以确认：如运用“尝试指导”和“效果面授”等心理效应改革数学教学的实验，利用主观判据对课堂教学进行评价的实验、用“出声想”方法评价学生解体思维过程的实验、学生数学思维过程分析以及析取数学目标内隐主成份的大样本实验等。
5、,让学生在迫切要求下学习的一堂课一位教师上对数表课，她拿了一张纸进课堂说：“这张纸厚约0.083毫米，现在对折三次，厚度不足1毫米，要是对折30次，请同学们估计一下厚度为多少？”学生纷纷估计，老师说：“我经过计算，这厚度将超过10座珠穆朗玛峰叠起来的高度。”同学们都很惊讶，甚至怀疑，于是列式计算：0.083230，至此教师说：“计算230要费很多时间，而且很容易算错。如果学会使用对数表，那么很快就能得出结果。”接着她开始讲解对数表的构造，查表求对数的方法，当真数小于1或大于10时怎么处理等。全班同学听得仔细，练得认真，个个都在动脑筋。 这个案例给我们的启示是：学生只要真正想学，他们是完全可以学
6、好这些基础知识的。没有爱心没有教育，没有兴趣没有学习。,“一本练习本”的及时反馈,学生的练习本不是两本交替使用，而是用完一本再用一本，这样可促使教师及时批改作业，一般在当天即可了解学生对知识技能的掌握情况。如果个别学生存在问题，教师可以通过个别面批、指导的方式，帮助他们学懂、学会。如果多数学生的掌握情况不好，那么下一堂课，应先解决前面的问题。当然，一本练习本或是两本练习本，这是经验的表面性的东西，教师和学生及时了解教学结果的信息，随时反馈并加以调节才是本质。个别化的及时反馈成为保障义务教育质量的重要措施之一。,双因子实验等扎根研究 朴素的起点，有效的举措，有了眉目才有进一步的系统实验。例如我们
7、选择不同学校的3个班级，尝试指导和效果回授的双因子实验。两年实验数据如下表所示。,通过逐项比较表明，尝试因子对于提高学生的阅读和思维能力十分有效，反馈因子则是大幅度提高学生学习成绩的主要原因。对当年流行的“掌握学习”提出责疑（刘佛年）。,【相关评论】 进行教育科学研究是件十分艰苦的事。一是时间长，见效慢；二是难度大，工作苦。因此，需要实验小组发扬坚韧不拔、埋头苦干的求实精神。科学是老老实实的事，来不得半点虚假，也没有捷径可走。青浦县教师进修学校教研室主任顾泠沅的数学教改经验，概括起来只有两句话八个字“实而不死，活而不虚”，可他却为此默默无闻地奋斗了整整十年时间。没有这种脚踏实地的科学态度，在探
8、索教育规律的进程中是不可能作出成就的。在过去的实践中，上海的中小学在开展教育科学研究方面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现在顾泠沅又在这方面为我们树立了榜样。希望各级教育行政部门都把教育科学研究列入工作议事日程，加强对这项工作的领导。 中小学要积极开展教育科学研究载文汇报1986年4月3日,二、面向未来求推进从局部到整体，从封闭到开放，寻找中间地带,1983年邓小平同志提出“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1985年中共中央颁发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开启了教育全面改革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新时期。从此，青浦教改进一步走向整体，走向开放。青浦实验受到当地教育局、市教育局和教育部有关领导和众多境
9、内外专家同行的热情关注和真诚指导。有了他们的鼎力相助，才有之后的持续推进。,1. 摸石头过河的新时期,教育改革的复杂性无与伦比，其探索之路不可预设，控制手段难起作用。因此，教改同样需用“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探索过程中，一要加强学习，用学习的力量避免盲目；二要允许多种方案的探索、比较，不要急于规范，不要轻易肯定或否定一种方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切都要看实践的结果是否符合教育教学的规律。,一项持续20余年的大型研究吕型伟主持、教育部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面向未来的基础学校研究前后持续了5个五年规划。课题组成员从1985年的3所学校、一个青浦县，发展到现在遍布全国的15
10、个省、市、自治区的57所中小学、 6个科研院所或教师进修院校，形成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研究群体。“七五”从单科单项课程教学实验走向教育整体研究，“八五”从少数先进典型到多种类型学校教育模式的多样化研究，“九五”从多样式案例到提取教育现代化的本质内涵研究，“十五”面向未来基础学校的要素及相关联研究，“十一五”试图揭示课程、教师与有效学校之间的关系并进入总结性研究。在此影响下，青浦的教学改革迅速推向整体。,单科突破，各科迁移，诸育并进，整体受益青浦实验以数学学科为突破口，首先将教改试点过程中取得的成功经验向数学学科全面推广。随后，以点带面，内化数学教改经验，向各门学科迁移，再从智育扩展到其他各育，促使
11、德智体美劳诸育并进，逐步推进全县整体改革。,“活动发展”的“套筒式”课程结构在青浦实验的实施进程中，1988年开始课程领域的探索。为在教育教学实践中渗透“让所有学生有效学习”的指导思想，赵屯中学提出农村学校综合改革的课程方案；实验中学提出“活动发展”教学体系，构建“套筒式”的课程结构。“套筒式”课程包含学科教学、专题学习和综合活动等多种形态，这些形态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教学活动，它们着眼于学生的发展，因此在实施上强调课程与学习融为一体。,2. 寻找中间地带,在对我国的教育教学现状进行观察、深思之后，我们会发现许多教育问题已与国际社会的教育无法分割。仅仅局限于国内现状的研究已显促狭。因此，将我国教
12、育教学研究置于世界教育的视野之中，突破而不因循以往的研究套路，打破而非固守西方与东方的对峙，从而构筑一个相互吸收、富有本民族特色的新地带是我国教学改革探索的明智之举。,中国数学学习者的悖论 20世纪80年代以来，许多中国中小学生参加的有关数学成绩的国际比较研究一直重复着矛盾的结果：一方面，中国学生无论在数学成绩国际比较中，还是在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表现都优于西方学生；另一方面，许多西方研究者发现，中国学生的学习环境不太可能产生“好的学习”。比如，教师单一讲授、低认知水平及频繁考试等，被形容为“被动灌输”和“机械训练”。这种矛盾的情况被称为“中国学习者的悖论”，并且在国际上受到数学教育研究者
13、和跨文化心理研究者的广泛关注。,三个馒头的故事 1999年6月上旬，应我国教育部邀请，以美国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主席李舒尔曼博士为团长的代表团来上海访问。在“中美数学教育高级研讨会”上，我方提出在中美两国教育之间寻找中间地带的倡议，得到双方代表的一致赞同。值得一提的是，会上我们讲了一个中国的寓言：一个和尚饿了，吃馒头。吃完第一个，不饱；吃第二个，还是不饱；再吃第三个，饱了。吃饱了，和尚就开始发议论：早知第三个馒头能吃饱，我何必要吃第一、第二个！其实，近年来西方教育也在反思，认为前面两个馒头很重要。在世界文化的东西双方共同寻找中间地带的重要时期，寻找中间地带已经成为数学教育以及整个国际教育改革与
14、发展的大趋势，对未来教育发展极为重要。,变式教学与马顿 2001年2月，我们应邀在香港大学教育学院，以上海 “青浦实验”为例，介绍教师们拥有的两种课堂基本功：第一是“铺垫”，后来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教育学院的彭恩霖（L.Paine）把它解释为“有层次推进”，并与“支架理论”联系起来。第二是“变式”，其中援引了1981年关于“演变图形在几何教学中的直观效果和心理意义”的课例。此时，瑞典学者Marton站起来说：“我用了几十年时间研究学习问题，近来从现象图式学中得出一个变易理论，与今天讲的变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令人称奇的是：我们的变式教学源于中国教师的实践经验，而Marton的变易理论则来自西方学
15、术界的理论探讨，两者居然有许多相通之处。,【相关评论】 寻找中西方教育教学的中间地带，不仅是当今教育教学改革的大趋势，也是整个教育改革的大策略；寻找中间地带，不是简单的折中，而是以中国文化为底蕴，有机地整合其他文化的教育教学取向；寻找中间地带是一种智慧，一种不走极端而达到集大成的智慧。 寻找中间地带载中国教育报2003年10月9日,三、聚焦核心竞争力教学研究重新回到本原，课堂与教师成为关键,20世纪末以来，世界范围内的教育改革终于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基本走向，其显著特征就是把教师和教学作为最重要的主题，视之为关系教育改革成败的关键。美国学者布鲁纳指出，教育的争论应聚焦在真实的课堂活动中教师怎样教和
16、学生怎样学。现在，人们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提高教学工作质量的前提和中心必须是有效地改进学生的学。因此有必要采用新技术透彻地观察课堂，比较隐藏在分数背后的教学差异，从而检验现行的教学实践并加以改进。,1. 世纪之交的几场讨论,1999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提出，要“调整和改革课程体系、结构、内容、建立新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2001年6月，国务院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进一步明确了“加快构建符合素质教育要求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的任务。于是，我国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在世纪之交启动。这次课程改革涉及课程功能的转变、课程结构的改革、课程内容的改革，学习方式与
17、教学评价的改革等。课程改革不仅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且对教学研究也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新一轮学科教育改革的行动纲领 1997年初，受市教委有关领导委托主持起草数学教育改革的行动纲领，作为其他各学科的参考文本。行动纲领首先明确提出以学生发展为本，“必须正确处理基础与发展的关系”。中小学教育不仅要为学生将来的学习打好基础，提供基本素质的培育，而且要为学生走向社会奠定基础。之后，“以学生发展为本”成了全市中小学、幼儿园教师人人耳熟能详的课程改革基本理念，成了大众研讨的公共话语，也成了广大教师孜孜以求的课堂教学目标。,教研室与考研室；阻力与主力早在1986年，教育界有说教研室是“考研室”，助长
18、应试，没有存在的必要。正好当时的国家教委领导要我去汇报青浦教育改革的情况，又谈起教研室的事，我说，至少从我所经历的几个时段来说，什么时候重视教研室的作用，那时的基础教育就进步就发展；什么时候取消或否定教研室，那时的基础教育就停滞就倒退。十余年后，课程改革如火如荼，我仍然信奉这样的观点。曾有人提出优秀教师、教研员是课改的阻力，在一次大型会议上，我在报告中将其改为“应该成为课改的主力”。如今，令人感慨的是，学校教育工作越来越浮躁，教研之风日渐异化，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学校教研工作就愈益显出其重要性。,名师难出与教师队伍建设 上世纪90年代末上海教育报开展了关于名师难出的讨论。如今难出有个性、有专长的名
19、师，可能有这样几个原因：一是教师职业水平的提高与教师地位的上升尚不相称，教师专业化的首要职业要素是服务于社会的义务；二是考试压力太大，出不了有个性的名师；三是教师的教育科研有偏大、偏空的倾向，不利于实际水平的提高。 2006年，受市教委有关领导委托组织起草基础教育教师队伍建设“十一五”规划纲要，明确目标和任务，在教师培养与学历提升、教师培训与资源联盟、校本研修与专业支持、队伍管理与人才激励四方面拟订了14项行动计划。,2. 为了应用的实证研究,2002年至2007年，市教科院教师发展研究中心的团队来到青浦，探索教师发展需要的有效支持问题。我们调查教师需求，与校长和教师座谈、对话，在课堂里实验新
20、一轮课改的教学方案事实上，这时的研究进入了实际教育过程的深层领域，它是对教学研究的本原课堂与教师的回归。,“行动教育”在青浦的预研2002年1月到9月，以课例为载体的教师“行动教育”成长模式，在青浦这方教改沃土上形成。以“专业引领”与“行为跟进”为基本特征的行动教育，是在综合文献研究、青浦经验总结和对改革实践深入洞察的基础上，提出的一种教师在职教育的行动性理论，是继上世纪80年代经验筛选之后的又一实践探索。次年，随着教育部“创建以校为本教研制度建设基地”大型科研项目的实施，这种模式很快在全市、全国推开。现在，凭借国际教育交流平台，它又在国外受到重视。行动教育不仅关注教师培训方式或学习方式的变革
21、，更着力再造教师的学习文化。,课堂教学改革的视角变迁与师生行为研究 2007年对青浦教育的大样本调查表明，上海市两轮课改之后，教师的教育教学理念明显提升，从课堂观察的视角来看，教师关注的重心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学生的学习实效有十分显著的提高，其中：操作、概念性记忆水平大幅度提高，领会性理解水平的目标已基本达成，但分析性理解水平即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尚无明显提高，建议应成为今后教改要着力突破的内容。该研究于2008年7月在第11届国际数学教育大会（ICME-11，墨西哥）上报告。,教师观课视角权重的25年前后比较,1982年权重,2007年权重,(学生角度)教学目标量表测试17年前后变化,操作
22、,【相关评论】2004年国际教育教学委员会（ICET）第49届年会上Ruth Hayhoe的评论今天，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是，顾泠沅教授所做的“行动教育”研究是几千年的中国传统中最精髓的东西，即对行动智慧的认可，以及强调蕴含在行动中的各种教育知识胜过现有教育理论中表达的知识的主张。在欧洲的传统中，大学把高层次知识的地位始终留给抽象的、理论化的知识，这些知识以命题为基础，通过理论辩论予以捍卫，它们以传统的医学和法律等职业为基础，这些领域的知识在12或14世纪进入到大学的殿堂。与此同时，也伴随着教育院系的同仁为教学实践知识真正赢得尊重和被视为大学校长引以为骄傲的重要知识所作的坚持不懈的努力。,第二件
23、事情，我想提一下中国认识论传统的两个很深远的流派，因为这在顾教授今天的研究工作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其中一个流派就是宋代朱熹的 “格物致知”，强调累积的、经验知识的获得，当然也是以真实的观察为基础，并且旨在建立起一套理性的体系。另外一个派别就是明代王阳明创立的“知行合一”的心学体系，倡导“悟性自足”，呼唤发挥人的主体精神。顾教授谈到，他在研究中国优秀教师的成长历程时发现，一位特级教师分三个阶段准备教案的特征富有规律性。第一个阶段，摆进自我，进入自己的心底，完全凭自己的直觉和对自我的理解来做。第二阶段，广泛涉猎，分类处理各种不同的见解，既看到别人的理论和观点，又对这些理论和观点做出选择和发展。然后进入第三阶段，边教边改，在设想与上课的不同细节中，区别顺利与困难之处，进一步发挥悟性的作用，这又是中国传统中非常非常深奥和重要的部分。我之所以要提到这几点，是因为我从顾教授的研究报告中体会到什么是中国认识论的血与脉以及思考是对存在的感知的真正内涵。,回顾青浦教学改革30年：从文革后的拨乱反正“大面积提高质量”，到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开放式全面推进”，再到新世纪聚焦核心竞争力的内涵发展、区域均衡发展。其中，学习是根，让我们不断解放思想；调研是根，让我们取得改革的发言权，提出有针对性的措施；实验和实践是根，凡事须经试验、实证，不唯书、不唯上、但求唯实，尽量做到实事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