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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民国时期湖南的城市消防事业管理以1935年的湖南消防调查为中心论民国时期湖南的城市消防事业管理以1935年的湖南消防调查为中心钟建安摘要:民国时期的中国城市消防事业管理仍处于转轨时期,1935年的湖南消防事业调查基本反映了中国中部地带湖南省的区域城市公共消防事业管理状况.其县级城市消防组织规模不一,等级悬殊;消防机构的分布密度也很不均衡;消防事业管理的转型速度较慢,多数消防机构处于地方商会为主导的传统城市公共事务管理运作体系内;但是处于转型期的消防机构数量逐渐增多.它从一个侧面揭示了近代以来湖南区域城市公共事业管理缓慢变迁的过程.关键词:民国时期;湖南;消防调查与管理;城市公共管理中图分类号
2、:K2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490X(20o5)1021503作者: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生;四川,成都,610064;江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副教授;江西,南昌.330o27民国时期,中国城市的消防事业管理仍然处于从传统走向近代的变轨时期,而同时期湖南的城市消防事业管理也处于此缓慢变迁过程之中.本人欲以民国时期湖南的市消防事业管理为视点,以1935年湖南各县的消防调查为基础,对此期湖南县级城市的消防事业管理及其相关问题做一评述,希望以此管窥湖南区域城市公共管理近代化的一般状况.一湖南城市消防管理调查的基本情况在民国25年湖南省政府秘书处统计室编的民二十五年湖南年鉴中,第二
3、十一编是县市概况,在全省71个县市中,有28县有消防事业调查记录.从这一情况看,调查的面不是很宽,或者说调查反馈回来的信息还不能完整地描述湖南全省的消防事业状况.但是,28个县市的情况也可以初步发现一些基本问题,它的结果表示了湖南当时各地消防事业的基本面貌.从所调查的28个县市的情况看,它的基本状况是:首先,在地域上,28县分处湖南的四至:北至澧县,南至零陵,东到平江,浏阳,西到乾城.它的反馈信息主要来自湘北,湘中的河谷,湖区,那些地方是地势低平,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地带,当然也有部分湘东,湘南,湘西的传统城市,它们或因军事重镇控制一方,或以明清府县政治中心而发展稍快.在这些城市中,消防事业应该
4、说发展较为迅速.尽管这些县级城市的数量还不到湖南全省的一半,但是它们的发展水平和发展状况基本代表了湖南城市消防事业的发展水平和状况.其次,湖南南部,西部的很多县份没有反馈调查统计,至少反映了两个问题:一是基层政府对统计工作的关心程度不够,还没有对城市的现代管理抱有充分的认识;二是这些地方确实在城市消防事业的开展和落实上与先进地区存在一定的差距,这里有经济的因素,也有观念的因素,可能观念的因素要大些.长沙作为湖南的省会在年鉴中没有消防事业的统计结果,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但是并不表明长沙市的消防事业发展落后,可能是其消防问题纳入了某个专门的统计资料体系中.因为本人没有看到,所以只有留待其他学者研究
5、了.再次,在有调查记录的28县份中,湖南共计有各类消防队,救火会,救火队92个,最少的县份只有1个消防机构,最多的是湘潭,有各类消防机构20个.澧县,常德有l2个,宁乡和益阳也分别有10个和8个,它们都是拥有消防机构数量比较多的,也可以说这些城市的消防事业管理和对消防事业的重视.这一时期湖南省平均每县每个县市拥有消防机构3.3个.二消防组织机构的密度及其相关问题所谓消防组织机构的密度是指某一城市中单个消防机构所覆盖的城市人口数.消防机构的密度大小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某个城市的公共消防管理体系的完备程度.按照曹树基先生在中国人口史-清时期卷中的分析,本文所涉及的湖南28县的平均城市人口如下表所示:
6、表1:湖南部分城市等级与人口表人口等级县名县数平均人口人口合计少于25oo人辰溪,乾城2l5oo3ooO约25oo人溆浦l35oo35oo安乡,南县,华容,临澧,约5000人澧县,洪江,沅江,新宁,9700063ooO衡山汉寿,祁阳,浏阳,平江,约loooo人6l3ooO78ooO湘阴,宁乡岳阳,桃源,新化,益阳,约2oo00人625ooOl5OOoo零陵,醴陵约50000人常德,邵阳25oooolO0o0o约100000人衡阳,湘潭2lOoo0o2O0ooo合计285975oo资料来源:曹树基中国人口史?第五卷?清时期页819,复旦大学出版社2oo1年版.根据上述人口状况,则湖南消防机构的分
7、布密度如下表表2:湖南部分城市人口与消防机构密度表城人消消防队疏城人消消防队疏口防与人口密口防与人口密队的密度排队的密度排别数数(人/个)序别数数(人/个)序辰溪l500ll5003浏阳l30oOll30oOl9乾城1500ll5003平江l30o026500l1溆浦35o0l35o07湘阴13000ll30oOl9安乡7000l70oOl2宁乡1300010l3002南县70oO170o0l2岳阳25000l250oO23华容7000323335桃源250oOl250oO23临澧7000l70oOl2新化25000l250o023澧县70oO12583l益阳25o0083l256洪江70oO
8、l70o0l2零陵25000l2500023沅江7000l70oOl2醴陵25000550oO9新宁70oOl70ool2常德5OOool24l678衡山70oOl70ool2邵阳50000l5o00027汉寿l30o0ll30oOl9衡阳l0oOo0ll0000028祁阳13000ll3o00l9湘潭1000002050oO9合计597500926495资料来源:1.曹树基中国人口史?第五卷?清时期页819中的部分数据;2.湖南省政府秘书处统计室编:民二十五年湖南年鉴)642996各页消防事业调查表数据.从上二表得知:湖南3个十万人口的大城市有2个进入统计;中等城市中,2个五万人口的城市都进
9、入统计,11个25000人口的城市有6个进人统计;小城市中,l5个13000人口的城市有6个城市进人统计,l8个7000人口的城市有9个城市进人统计.在湖南104万城市人口中,约有60万人口纳人了此次统计,占全省城市人口的57%.应该说,调查统计基本可以反映湖南全省消防事业的状况.就消防机构的绝对数量而言,最多的是湘潭,有20个消防机构;其次是常德(12个),澧县(12个),宁乡(10个),益阳(8个);其余有20个县城只有1个消防机构,占了此次调查县份的绝大多数7l%.然而就消防机构的疏密程度而言,情形就不一样了:在调查的28个城市597500人口中,总共有92个消防机构,平均6495人一个
10、消防机构,平均每县3.3个消防机构.而只有7000人的澧县县城就拥有l2个消防机构,(窑)平均583人就有一个消防机构!消防机构分布最为密集.其次是13000人的宁乡县城,它拥有l0个消防机构,平均1300人一个消防机构.辰溪,乾城也因县城人口少而排名第三.值得注意的是,益阳,常德,醴陵,湘潭四县并不因为是大中城市而排名居后,它们以其消防机构分布较密而排在6至9位,尤其是湘潭,十万人口的城市平均5000人一个消防机构,说明城市消防事业已经发展到一个很高的水平.排名最后的是衡阳(28名),十万人只拥有一个消防机构!可见,衡阳的城市消防事业还处于比较落后的水平.同样调查表还反映了这样一个问题:在湖
11、南全省71个县市中,还有一半多没有调查统计,这意味着它们大多数可能本身就没有消防事业的管理,它们没有消防机构,对消防事业还没有足够的重视!城市消防停留在有警则一哄而上,无警则无所事事的昆乱状态.没有前瞻意识,没有预防观念,城市社区管理不到位.即使在调查统计的一些县份中,也有部分县城是没有固定的人员,管理处在十分松散的状态.例如:新宁县在调查表中说本县没有消防队,但是却说县长督令商会备置水龙40架!40架的概念是其余27县水龙总和的三分之一,这就十分可疑,估计是处在统计人员的遥远理想状态,实际应该大打折扣.有6个县的l5个消防机构(宁乡l0个,溆浦,新宁,临澧,汉寿,澧县各1个消防机构)是没有固
12、定人员的,如若遇到火警,则呜锣聚众,临时雇请.三消防机构的称谓及其相关问题民国时期湖南消防机构的称谓可以说是五花Ail,大致算来有十几种.归纳而言有四类:第一类是队,如湘潭公安局消防队,平江县救火队,衡阳县公安局消防警察队,祁阳县商会消防队,溆浦义勇消防队,洪江自动救火队;第二类是会,如浏阳城区救火委员会,常德救火会,澧县阑江市保险会,澧县津市龙会堡消防会;第三类是公所,如湘阴消防公所,衡山水龙公所,岳阳水龙公所;第四类是组,如辰溪县火灾消防组,桃源城区消防组;第五类是直接以地名,会馆名,善堂名称呼,如常德的江西会馆,青城宫,诚济善堂,湘潭的安一,老太和,九如,四美,醴陵西城永安记,慈善会等等
13、.从称呼上主要反映了以下几个问题:首先是消防组织的规模大小.一般而言,称为队,会,或者直接以地名会馆名相称的组织人员相对较多,规模较大.如在调查表中,成员最多的是浏阳城区救火委员会,有约300人;服务人员达100人以上的还有:湘潭的安一,西安,九如,四庆,静福,永安,坐带西,公裕,益阳的水府团消防队,洪江自动救火队,南县城区救火队,安乡县救火队.而称为组,公所的人员较少,规模相对较小.如湘阴消防公所仅有4名服务人员!也有一些地域规模小的县市的城市消防队,救火会人数比较少,甚至有的没有专设服务人员,如遇火警,有更夫呜锣,各户壮丁则自行往救.其次是消防事业管理的转轨变迁进程.近代早期,消防事业属于
14、民间性质,救火会多附属在各地商会内部,随着时代的发展,在近代警察制度出现以后,消防事业也慢慢地由民间自主管理走向由警察体系管理的框架中.1930年代的湖南消防事业管理正处在这一转变之中.一般而言,以队,会相称的组织大部分处于转轨变迁之中,有的已经基本上纳人了近代警察制度管理;以地名,会馆,善堂名义相称的消防组织多数仍然以传统民间管理相依托,但是已经有少部分开始在变轨之中.基本进人警察体系的是湘潭公安局消防队,衡阳县公安局消防警察队,它们的比重非常小.它们都有专门的公安局消防队,服务人员由公安局下属义勇组成.如湘潭县公安局消防队的工作就由义勇一特队第二排担任;衡阳县公安局消防警察队则有队长,队副
15、各1人,警士夫役等47人.大部分县市的消防机构仍然处于转变之中,消防队,会人员多由警察和义勇,以及壮丁,本地居民共同担任.如宁乡消防队,火警时由长警同城区保甲长纠集住户壮丁扑救;溆浦义勇消防队,有常驻消防警长1人,临时召集队兵32人;而桃源城区消防队,常驻防守仅8名,余系码头义勇夫役,临时召集.还有一部分县市的消防组织仍然维系着传统的民间经营管理模式.如湘阴消防公所,消防工作系临时召集箩业工会全体会员担任;平江万寿宫救火队,则由江西旅平商店每店派1人计30人担任;临澧县救火会,由各商店住户组织,凡在城市之商民住户,以1人为会员,遇警鸣锣,组长组织往救;岳阳水龙公所,更因经费困难,归商人主办.消
16、防事业管理转轨较慢的多是东部,西部,南部的偏远县份,它们的开放进程慢,经济也相对落后.就是在转轨比较快的湘潭,也并不是一体化整体快速转变的,其中的快慢不均,主要表现在消防事业的经费及其来源上.四消防事业的经费状况及其相关问题湖南消防事业的经费状况有以下几个特点:首先,在27个有明确经费数额的消防机构中,经费相对充裕的占四分之一强,它们均为7000人以上的城市或大城市,反映出这些城市城乡经济相对发达以及付费服务和重养防患的新观念的到来.年经费在2000元以上的组织有7个,其中衡阳公安局消防警察队最高,达5916元.它们配备了完整的消防人员,有队长,副队长,事务员和40多名警士夫役,每月全队开支4
17、93元,由警款征收处领取.以下还有新化县商会消防队(3900元),每月薪饷办公费用320余元,承担着34名固定人员的薪饷和临时雇佣工匠水夫的费用;常德消防队(3396元),人员36名;邵阳城区消防队(2500元),有官兵23名;桃源城区消防组(2004元),它只有8名常驻防守,其余招聘的码头义勇夫役每月只有少数津贴,可见常驻官兵的待遇已经非常不错!华容县的三支消防队经费都很富裕,三支消防队一共只有35人,却有5000多元薪饷经费,平均每人每年120元!其次,大部分城市消防组织的经费仍然很缺乏,有3个机构甚至是没有任何经费,纯粹是义务工作!它们和其它经费数额不详的善堂,会馆消防组织一样,基本上保
18、持着传统的民间商会管理模式.在调查表中,汉寿第一区救火会更是直言无须经费,有警不救者将罚办!这些消防机构的经费多在数十元到几百元间,人均办公经费少,薪饷问题无从谈起,只能说有少量津贴而已.这表明了多数城市对办消防事业的认识仍然不足,更多的是停留在传统管理理念道德教化上的群体记忆.再次,还有少数消防组织的经费是以实物来表现的,这反映出这些服务人员还处于更为原始的农耕时代意识.如湘阴消防公所的经费是乡租40石,衡山水龙公所的经费是由人民自动捐募田租80石!在有经费开支的81个消防机构中,来源详情分列如下表:表3:湖南部分县市81个消防机构经费来源表一一一一一一一二=一一七一九十来一一四五/,一八一
19、一一综来警行商一一一厕租口源源款业会公乐善财,摊开益捐堂谷分政派支捐,开收,不,临支入租明房时金拨捐劝类付,募附捐机构数量385l22l433202一个一根据湖南省政府秘书处统计室编:民二十五年湖南年鉴)642996各页消防事业调查表数据统计得出.消防事业的经费来源是反映该组织性质及其从属关系的重要依据.从上表中,我们可以发现湖南消防事业管理的下列特点:第一,以单纯的警款,财政拨款来发展消防事业所占比例很小,城市公共消防事业纳入现代城市管理的进程还不够快,具有现代消防意义的管理体制还没有占据主导地位.单纯财政拨款的只有3个,加上综合类中有1个(安乡县救火队由财局,商会共同支付开支,月支2l元)
20、财政部分参与拨款的,总共也只有4个消防机构得到了政府的资助.第二,以商会为主要发起单位的行业摊派,商会善堂开支,各种公益捐房捐附捐,以及种种临时劝募和乐捐是各个消防组织的主要经费来源,传统意义的民间商会管理模式仍然是湖南城市消防管理的主导模式.这类消防组织占了50%,有40个之多!其中尤其以自主乐捐和具有强制性的公益捐为主,说明湖南省城市商会组织到了1930年代仍然具有很强的控制力,其社会管理职能并没有太大的弱化.第三,消防组织经费来源的多元化和综合化表明湖南城市消防组织管理正从传统模式向近代化方向发生缓慢转型.在20个综合经费来源的消防机构中,有的来源商户,住户,会馆会员共同出资(如宁乡),
21、有的是财政与商会出资相结合(如安乡);有的是街道,公共团体出资和临时派募结合(如浏阳),还有的来源于房捐,临时劝募与具有定现代城市管理意义的公厕收入的综合(如湘潭县的老太和,新太和,西安,四庆等).综上所述,1935年的湖南城市消防事业调查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湖南城市消防事业管理的大致状况,揭示了湖南区域城市公共消防管理在近代以来的缓慢变迁过程.我们发现:湖南县级城市的消防组织规模大小不一,等级相差悬殊;消防机构在各县城的分布密度也很不均衡;消防事业管理在民国时期的转型速度还比较慢,多数消防机构主要处于地方商会为主体或主导的传统城市公共事务管理的运作体系内,但是已经产生了少量现代意义的消防队,处于
22、转型期的消防机构数量逐渐增多.注:根据张朋园湖南现代化的早期进展(18601916)和曹树基中国人口史?第五卷?清时期的研究统计,清末民国湖南有十万人的大城市3个,50000人的2个,25000人的11个,13000人的l5个,7000人的l8个,3500人的6个,1500人的l8个.湖南省政府秘书处统计室:民二十五年湖南年鉴,第951952,842,664,653,956,642,698,647,830,864,660,956,978,698,987,653页,长沙:1936.宁乡县城区消防队分为8个团,另外江西会馆和苏州会馆还各配有水龙一架.见湖南省政府秘书处统计室编民二十五年湖南年鉴第647页.湖南省政府秘书处统计室编:民二十五年湖南年鉴,第653页.湘阴消防公所是一个典型的传统民间自组织公共消防事务管理机构,服务人员少,由行业(箩业)工会会员为成员,以传统的公共事务场所寺庙为驻地,津贴不是现金而是实物(乡租).(责任编辑:唐昌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