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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欧阳修词评价与文人审美情怀 河南理工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第卷,第 期, 年月 , . , . , . 论欧阳修词评价与文人审美情怀陈明霞铜仁学院中文系,贵州铜仁摘要:欧阳修词集无定本,词风多样,历代评论者对其评价不一,但这些评论都流露着他们的审美情怀与审美文化心理。其审美情怀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重视欧阳修词中所流露出的人格美;二是重视欧阳修词的艺术美。这一审美情怀与评论者的审美文化心理密不可分:一方面他们喜欢小词的词情关;另一方面又受到儒家文化追求人格美的影响,对于不合规矩的小词加以排斥。总之,这种审美情趣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评论者的审美客观性,应引起人们深深地思考。关键词:欧阳修词评价;
2、审美情怀;审美文化心理;思考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北宋词史上,欧阳修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欧阳修一、欧词评价与文人审美情怀词 以下简称欧词 的特点复杂,历代评论者对其褒贬不一, 但这些评价一定程度上流露出了他们的审美情怀与审 人格美。历代评论者对欧词的评价比较全面,体美文化心理。现了他们的审美情怀。其中,寻求人格美是不可忽略的一个方面。收稿 期:? ? 作者简介:陈明霞 一 ,女,山东高青人,讲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 河
3、南 理工大学学报 社 会科学版 年第卷从欧词里寻求作者的人格美并非易事,因为欧词本身者情怀时,他们比较关注词中隐含的悲慨之意。如黄苏就有不少艳词。谢章挺 赌棋山庄词话卷十一云:“宋蓼圃词选认为,生查子 ?含羞整翠环可使 “思妇中人亦何尝不尚艳词 功业如范文正,文章如欧阳文忠,检 年,英雄末路,读之皆堪下泪”;浣溪沙 ?堤上游人逐画其集,艳词不少。”这决不冤枉他。暂且不说 醉翁琴趣船之末句 “写得无限凄怆沉郁”。总之,文学评论者总外篇,单就近体乐府而言,就有不少艳词。其中,蝶恋 能在小词中感受到作者的失志之悲。除了关注作者对自己花?帘下清歌帘外宴、减字木兰花 ?歌檀敛袂、玉楼 命运的感慨外,他们
4、也比较关注作者对国家的悲慨之意。春 ?酒美春浓花世界都以淋漓之笔描写了作者享乐时的如冯金伯 词苑华编卷二十三云:“诗余荔子之咏,作忘情之态,于是就有人对他大加诋毁。临江仙 ?柳外轻雷 者既少,遂无擅长,独欧阳公 浪淘沙一首,稍有感慨池上雨就记载了这样一段本事:钱世昭 钱氏私志悲?耳。”一个 “独”字突出了 浪淘沙在荔子之咏中云:“欧文忠任河南推官,亲一妓。时先文僖罢政为西京留独一无二的位置,而奠定他这一不凡位置的恰恰是 “稍有守,梅圣俞、谢希深、尹师鲁同在幕下,惜欧有才无行,感慨悲?耳”。这主要表现在欧阳修赋予这首咏物词以咏史共白于公,屡微讽而不之恤。一日,宴于后园,客集而欧色彩:在词中,他将
5、咏荔枝与马嵬之变联系起来,发出了与妓俱不至,移时方来,在坐相视以目。公责妓云:未至 无限感叹,“一从魂散马嵬关。只有红尘无驿使,满眼骊何也 妓云: 中暑往?堂睡着,觉失金钗,犹未见。山”。表面看来,作者的这种悲慨似乎可以解释为:事过境公日:若得欧推官一词,当为偿汝。欧即席云,坐皆称 迁,历史留给人们的只是骄奢必亡的历史教训与物是人非善。遂命妓满酌赏欧,而令公库偿钗。戒欧当少戢。”在 的人生沧桑,但这种悲慨是有一定指向的。对于这种指向,此,欧阳修被捕述成了屡教不改的无行文人。更有甚者, 苏轼 荔枝叹中的一段小注有进一步的解释:“大小龙因为欧阳修本人陷入了党派之争,政敌就蓄意制造长媳案茶始于丁晋公
6、,而成于蔡君谟。欧阳永叔闻君谟进小龙茶,与盗甥案诬陷他,致使一些轻薄小词也随之流传。另外, 惊叹日: 君谟士人也,何至做此事也可见,欧阳修又因为欧词无定本,这些不堪之词的掺人使得欧词更加真 对于当时士人竭力媚上的风气极其不满。因为 时,北宋伪难辨,为探求欧阳修的人格美增添了一定的难度。但是, 王朝正呈现出南盛转衰的态势,内忧外患重重叠叠。面对人们并没有放弃,并主要做了以下三个方面的努力: 不良的士风,作者的忧国之情溢于言表。由此可知,冯金第一,辨析欧词,回避艳词,维护欧阳修的人格美。伯所说的感慨悲?指的应当是作者的忧国之情,亦即悲慨针对 钱世私志有关 临江【 ?柳外轻雷池上雨的本国家命运。事记
7、载,王懋 野客丛书卷二十四辩驳云:“仆观此词,在历代评论者看来,欧阳修的儒者情怀除了悲慨之意正是李商隐 偶题诗云:小亭闲眠微醉消,石榴海柏 外,还有闲适之情,这主要表现在他的首 采桑子枝相交。水纹簟上琥珀枕,旁有坠钗双翠翘。又 池外中。徐昂霄 词综偶评 ?宋词评 采桑子 ?轻舟短棹西轻雷,已有商隐 芙蓉堂外有轻雷之请。”他的态度很 湖好云:“闲雅处门不可及。”刘永济 唐五代两宋词简明确:欧阳修这首词化用了李商隐的诗句,如果这就算无析评 采桑子 群芳过后西湖好云:“此词虽意在写行,那么无行的是李商隐,而不是欧阳修。欧阳修化用诗 暮春景物,而作者胸怀恬适之趣,同时表达出之。作者此句只能是创作上的问
8、题,因此也就谈不上是人格的缺失了。 词,皆从世俗繁华生活之中,渗透一层着眼。盖世俗之人,然而,欧词集中确实存在着不堪之词,面对这一事实,历 多在群芳正盛之时游观西湖;作者却于飞花、飞絮之外,代文人也多为其开脱。陈振孙 直摘书录解题卷二十一 得出寂静之境。世俗之游人皆随笙歌散去;作者却于人散、云:“六一词一卷,欧阳文忠公修撰。其问多有与 花 春空之后,领略自然之趣。”唐圭璋 唐宋词简释亦云:间、阳春相混者,亦有鄙亵之语一二厕其中,当是仇 “此首 片言游冶之盛,下片言人去之静。通篇于景中见人无名子所为也。”毛晋 跋六一词云: “庐陵旧刻三 情,文字极疏隽,风光之好,太守之适,并可想象而知卷,且载乐
9、语于首,今删乐语,汇为一卷。然集中更有浮 也。”然而,此刻欧阳修的心情并不是那么闲适的,他一直艳伤稚,不似公笔者,先辈云,疑以传疑可也。”曾憷 体弱多病。据刘德清 欧阳修纪年录考证,欧阳修乐府雅词序云: “欧公一代儒宗,风流自命,词章幼 岁得目疾, 岁得风眩症, 岁得淋渴症,晚年疾病缠眇,世所矜式。当时小人,或做艳曲,谬为公同,今悉删 身。再说他晚年生活也并不平静,屡遭政敌攻击。仅治平除。”由此可见,历代评论者大多认为欧词中的艳词并非欧 年年 正月,他就遭到了台谏派的三次弹劾。治阳修所作,有的 “疑以存疑”,有的则 “今悉删除”,其主 平四年年 正月,又被诬告与长媳吴氏有染。对于要原因是欧阳修
10、为 “一代儒宗”,这些艳词有碍于儒宗美 人生逆境,人们完全可以选择悲哀绝望或激烈抗争,如李德与人们对于其人格美的追求。 贺郁郁而终,屈原投江而死。但这不符合儒家理想的人格第二,儒者情怀:欧词并不都是艳词,但部分晚年词 美,因此班固 离骚序评价屈原云 “今若屈原,露才扬呈现 诗化倾向,流露出作者的儒者情怀。因此,赏析欧 己,竞乎危闺群小之间,以离骚谗贼。然责数怀王,怨恶词,记录感悟,赞美欧阳修的儒者情怀便是他们为探寻欧 椒、兰,愁神苦思,强非其人,忿怼不容,沉江而死。亦阳修人格美作出的第二个方面的努力。在探寻欧阳修的儒 贬沽狂狷景行之士”。屈原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所以,欧第 期 陈明霞:论欧阳修
11、词评价与文人审美情怀 阳修能在寻常的逆境中保持不寻常的闲适平和的心境与温 者。”但是,也有人持不同意见。俞陛云 唐五代两宋词柔敦厚的品格已属不易。况且词多为儿女情长轻艳之作,选释云:“黄鲁直云:六一翁曲子,余所见及百首,或但欧阳修却能摆脱窠臼,运用它来表达儒家知识分子的理 未音律偶有不谐,余谓如 浣溪词横放杰 ,是曲子巾想人格美,已实属不易,这怎么不让词评者心动不已 缚不住者。? 苏轼 东坡题跋卷六云:“昵呢儿女语,第 ,审读欧词,体会欧词中的教化思想。虽然欧阳 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此退之 听颍师修用词言志抒情确属不易,但是人们对于其词的文学期待 琴诗也。欧阳文忠公尝问仆:琴诗何
12、者为佳 余以此并非仅限于此。于是,审读欧词,体会诗骚传统中的教化 答之。 公此言固奇丽。然自是听琵琶诗,非琴诗。? 陈思想就成了人们探寻欧阳修的人格美所作出的第 方面的 师道 后山谈丛卷二云:“文元贾公居守北都,欧阳永努力。由于他的词经常以描写女性为主,因此评论者也通 叔使北还,公预戒官妓辨词以劝酒,妓唯唯。复使都厅而常注重评价词所描写的女子的德性。如沈际飞 草堂诗余 召之,妓亦唯唯。公怪叹,以为山野。既燕,妓奉觞,歌续集评 蝶恋花 ?越女采莲秋水畔云,“美人是花真 以为寿,永叔把盏侧听,每为引满。公复怪之,召问所歌,身”,又云 “如丝争乱,吾恐为荡妇”。沈际飞认为,花丝 皆其词也。”罗泌在
13、六一词跋巾说:“吟咏之余,溢为乱,人思乱,显然本词是以花品喻人品,因此他得 “吾 歌词,又 平山集盛传于世,曾性 雅词不尽收也。”恐为荡妇也”的结论。这种以花品喻人品的文学传统源于 可见,欧阳修还是颇懂音律的,他的词也是比较协律的,离骚,“扈江离与辟芷,纫秋兰以为佩”、“朝饮木兰兮, 其流传范嗣之广与时间之长即足明证。但是,这个结论又夕餐秋菊之落英”,就是以江离、辟芷、秋兰、木兰与秋菊 与李清照的评价相矛盾。解决这个问题,还得仔细分析李等香艳之花来比喻人的美德。历代义人从诗骚传统角度评 清照关于词的协律标准。其 论词云:“盖诗文分平仄,价欧词还表现在挖掘词中人物的政治品格及词的政治寓意。 而歌
14、词分五音,又分五声,又分清浊轻重。且如近世所谓同样是 蝶恋化 ?越女采莲秋水畔,谭献却得出不同的 声声慢,雨巾花,喜迁莺既押平声韵,义押入声结论:? 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句,言小人常态,雾重 韵。 玉楼春本押平声韵,又押 去声,本押仄声韵,炯轻,不见来时伴言君子道消。” 许柯 历代词选集 如押上声则谐,如押仄声则不可歌矣。”南此可见,在李清评 以女子比喻小人在 离骚中也有体现:“众女嫉余 照的观念中,词不同于诗:诗律分平仄即可;词律不但分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当然,评论者也会直接写出从 平仄,还得讲五音、五声、清浊轻重,这是词别于一家的欧词中体会出来的诗教思想:黄苏 蓼同词选评 朝中 则之
15、一。然而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认为词是诗余,对于措送刘中原 ;守淮阳云:“按,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词律要求自然也就不像李清照那样要求严格。因此,彳 他也。无事不须在少年努力肯。现身说法,神采奕奕动人。” 们看来,欧词是协律的。然而,历代文人对于欧词是否协这 评价很难说都正确,有的十分牵强。所以,在张惠言律的争辩,恰好表现了人们对于词的不同见解以及他们对词选对 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儿许”进行了一系列具 于词这种艺术形式在音乐美上的思索。有政治意义的比兴解说后,工 维 人间词话毫不客气 第二,情景美。面对欧阳修词的情境,人们的审美情地反驳道:“同哉,皋文之为词也 飞卿 菩萨蛮,永叔 怀也是不一的,有的人追
16、求凄婉秀丽的传统情境美。李攀蝶恋化,子瞻 算子,皆兴到之作,又何命意 皆 龙 草堂诗余隽评 踏莎行云:“春水写愁,春山骋被皋文深文罗织。”这是符合历史真实的,词在初期为佐歌 望,极切极婉。”陈廷焯 词则 ?大稚集卷二评 蝶恋之作,多不流露自己真实情感,更不用说理想抱负了。 花 ?小院深深门掩业云:“清雅芊丽,正中之匹也。”他此,在 时人们已习惯于用诗文抒写理想志向,用小词描 们都指出词境凄婉秀丽的特点。除词境之外,他们赞赏欧写男女艳情。但是,后人不顾当时的文化状态,以主观意 阳修词情的凄婉秀丽。陈廷焯 词则 ?别调集卷一评愿评词,产生误差 然难免,这正好表现出人们对于理想 蝶恋花 帘幕风轻双语
17、燕云:“情有所至,凄婉沉至。”人格的向往与追求。由此可见,历代文人非常欣赏凄婉秀丽的风格。这是因为,门卉以来,讲究诗庄词媚。作者游戏做小词,谁也没 人们在赏析词前就对词有一种凄婉秀丽的文学期待。俞文想到要使自己的小词流芳雨世,有的人其至要将其彻底烧豹 吹剑续录:“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沤,冈问:我毁。但足,历代评论者存这里寻找文人存诗 才体现出来 词比柳七何如 对日: 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孩儿,的人格美,显然混淆了词 诗不同的丰十会功能,影响了人 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们对于词的客观认识 价: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可见,词是借歌女之 艺术美 第一,问律美。
18、词存幻期是用来歌唱喉,导以流传,所以形成了凄婉秀丽的风格;因此,人们在的,冈此是否合律足其艺术美的表现之一,审视欧词的艺 欣赏词时就对于歌者与歌词充满了凄婉秀丽的文学期待。术美也少不了这一点。然而,人们对于欧词是否合律争论除此之外,人们对于词的这种文学期待还跟词体的特点有不已。李清照认为,欧词不合音律,其 论词云:“至 关。王国维 人间词话删稿云:“词之为体,要眇宜修。晏元献、欧阳永叔、苏子瞻,学际天人,作为小歌词,直 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而不能言尽诗之所能言。诗之景阔,如酌蠡水于大海,然皆句渡不葺之诗尔,义往往不协音律 词之言长。”要眇宜修本身就是凄婉秀丽的形象性表现。由 河南理工大 学学报
19、社会科学 版 年第卷此可见,人们对于欧词有一种凄婉秀丽的文学期待也在情 尘,累年不第;柳永因为其词作语多尘下,为晏殊不齿,理之中。甚至被宋仁宗榜上除名;和凝为相后,恐为词名所累,令欧词不只是对前人婉丽之风的继承,还呈现出诗化的人焚烧词集不暇。如果说词中反映个人的情调不够高尚,特征,其表现之一就是追求雄阔词境与沉着平和的胸怀, 尚且可以原谅,但如果不顾国家只顾小我就更不能容忍了。历代评论者也对此加以评议。王国维 人间词话评 玉 无怪乎李清照 论词认为,南唐二主之词是 “亡国之音楼春 ?尊前拟把归期说云: “永叔 人间自是有情痴, 哀以思”。此恨不关风与月 直须看尽洛阳花,始与春风容易别。儒家思想
20、在引导人们追求人格美的同时,也引导着人于豪放之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周济 介存斋论词 们追求文学作品的中正之美。孔子提倡思无邪,思是语气杂著云:“永叔词只如无意,而沉着在和平中见。”关于 词,无邪是归于正,即中正。苟子亦提倡中正之美,劝豪放与沉着,司空图有比较形象的解释,其 二十四诗 学云:“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王奕清 历代词话卷品云:“沉着:绿杉野屋,落日气清。脱巾独步,时闻五:“居士词岂无去国怀乡之感,殊觉哀而不伤。”这种审鸟声。鸿雁不来,之子远行。所思不远,若为平生。海风美心态也影响了评词者,使得他们非常注意词作所体现出碧云,夜渚月明。如有佳语,大河前横。”“豪放:观花匪 来的理对
21、情的节制程度。刘熙载 艺概词概云: “苏、禁,吞吐大荒。由道反气,处得以狂。天风浪浪,海山苍 辛皆情至性人,故其词潇洒卓荦,悉出于温柔敦厚。”陈廷苍。真力弥满,万象在旁,前招三辰,后引凤凰,晓策六 焯 词坛丛话: “东坡词,一片去国流离之思,哀而不鳌,濯足扶桑。”豪放、沉着具有质刚洒脱的特点,是诗的 伤,怨而不怒,寄慨无端,别有天地。”王灼 碧鸡漫志品格。可见,人们对于欧词雄豪沉着的诗情美并不排斥。 卷二云:“晏元献公、欧阳文忠公,风流蕴藉,一时莫及,而其温润秀洁,亦无其比。”由此看来,儒家美学思想对我国古代知识分子的影响非常大,它已经影响到了人们对于二、欧词评价与文人审美心理表达儿女之情的小
22、词的评价。综其所述,评价欧词时,历代文人的心态十分矛盾:一方面喜欢其词体之美;一方面伤词不雅。因此,在评价 三、欧词评价与欧词创作的异同欧词时,维护词体之美、批评甚至剔除不雅之词、寻找词及其思考中的人格美是他们审美文化心理的重要体现。他们喜欢词,因为它具有一定的词情美:一是它诞生 历代文人对欧词的评价并不能完全反映欧词全貌,因于歌舞酒宴之间,具有轻佻妩媚的特点;二是词是长短句, 为他们在评价欧词时,具有一定的选择性:大多侧重于评具有要眇宜修的词境与摇曳情思的词情; 是在欧阳修所 价近体乐府,且内容多为赞扬之词;对 醉翁琴趣外篇处时代,词疏离于政治,较诗更能抒发人内心较隐秘的情 很少关注,有也多
23、是对于欧阳修人格的维护之语,如 醉思。因此,人们喜爱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即是评词者亦 蓬莱。这与二者的不同风格有关,近体乐府是由欧阳修长不免俗。 子欧阳发整理欧阳修作品时精心选择辑录而人的,具有风尽管人们十分喜欢词,但是儒家思想对我国知识分子 流蕴藉、天然华美的风格,但是 醉翁琴趣外篇风格卑的影响是深远的,它使得他们比较重视人格美,这主要表 陋鄙亵。吴师道 吴礼部诗话云:“近有 醉翁琴趣外篇,凡六卷,二百余首,所谓鄙亵之语,往往而是,不止现在它比较重视人的道德修养。苟子在 乐沦巾提出以一二也。前提东坡居士近八九语,词气卑陋,不类坡作,道制欲的思想:“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
24、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 亦可以证同之伪。”文人十大夫赞美 近体乐府贬斥礼记经解:“孔子日:如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 醉翁琴趣外篇的行为体现了他们崇尚高雅的审美情趣,温柔敦厚,诗教也。”其中 “以道制欲”与 “温柔敦厚” 其中包括追求人格美,这与欧阳修本人的人格追求相吻合。的思想都反映了儒家知识分子对于人格美的追求。这些思 他在 西湖念语中也认为,自己写词是为了抒发雅兴。除了词集本身的儒雅风流,众多资料也展现了欧阳修想源远流长,渗透在后代知识分子的血液里。尤其是宋人,他们更重视人的道德修养。由于诗具有抒情言志的社会功 儒稚高沽的人格魅力。但是,他的儒雅高洁有一个负面因素:
25、锋芒外露。这种性格使得欧阳修在党派之争中难免受能,所以在评价诗歌时,评论者也非常重视诗歌中的人格美,表达自己对于国家的关切之情与表现自己的高洁情操。 到污蔑。又由于宋代人对于小词持有偏见,政敌伪作俚词人们读词亦如是,通常本能地赋予本无兴寄的小词以兴寄 诽谤欧阳修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在面对鄙陋小词时,色彩,在本不透露作者真实感情的小词之中探寻作者高洁 人们特有的崇尚文雅的审美心理,欧阳修儒雅高沽的人格的品格、闲雅的情怀。他们曾多次赞美冯延巳、欧阳修、 魅力,近体乐府的风流蕴藉、天然华美的艺术风格,很容易使人们作 一个不太符合实际的判断:鄙陋小词甚至晏殊词的闲雅就是这个原因。但事实上,大多数词格捌庸俗。由此看来,他们鄙视小词又在情理之中。因此,为词 醉翁琴趣外篇非欧阳修所作,并且对于有损欧阳修品名所累者大有人在:温庭筠虽能逐弦吹之音,但因为行杂 格的词作进行辨伪,进一步维护欧阳修的人格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