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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卡尔维诺小说的叙事策略与意义以寒冬夜行人为例第25卷第5期VoI.25N0.5萍乡高等专科学校学报JournalofPingxiangCollege2008年lO月Oct.2008卡尔维诺dx说的叙事策略与意义以寒冬夜行人为例王伟,席芳媛(江西师范大学,江西南昌333000)摘要:意大利小说家卡尔维诺对小说艺术形式有着高度的自觉,这种自觉性甚至超越了同代叙事学所能达到的高度.在其作品中,这种自觉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叙述的讲述与展示;二是独特的第二人称叙事;三是僭述.这些具有实验性质的叙述方式为其以后的小说创作提供了借鉴.关键词:卡尔维诺;叙述策略;第二人称叙述;讲述与展示;僭述中图
2、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l0079149(2008)05009503小说是叙事的艺术.伟大的小说家是叙述艺术的大师.对于今天的所有迷恋于叙事艺术的人来说,卡尔维诺是他们必须面对和膜拜的叙述艺术大师.卡尔维诺既是小说家,也是一位成熟的批评家.他总是能在某种规约之下,把各种故事,主题,事物杂而不乱地通过独特的叙事艺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其出神人化的叙述艺术成就了一部部杰作.以下将以寒冬夜行人为例,从三个方面试作分析.一,讲述与展示众所周知,亨利?詹姆斯提出了讲述与展示的区分.他认为展示的梅在于采用人物的有限视角,让读者进入人物的内心,随人物的眼光观察世界,而不是作为中介
3、的叙述者来进行介绍评论.讲述则是对之进行直接详尽的描述,譬如采用直接引语来表达人物话语,描绘一个场景,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来说,讲述的主观控制性和目的性比较强烈和明显;而展示强调客观性,主观性隐而不露.在传统小说中,作者直接出面或者是虚构一个代言人讲故事,控制和支配情节发展,人物性格和命运,表现出极强的权威性专断性和不容置疑性,这就使得读者和作品人物失去了自主性和独立性,而只能被动接受.在现代小说中,作者往往是自动引退到后面,让人物自身表现自己和掌握命运.传统叙述更加注重客观展示,作者是智者的化身,是代言人,传教士.如荷马史诗圣经等.现代叙述更加尊重读者的自主权,与读者形成相对平等的关系.
4、卡尔维诺在讲述与展示两方面都进行了试验.其中最为典型的要算是寒冬夜行人了.在这部具有浓重后现代主义色彩的小说.小说的”我”,既是作品中的主人公,也是自传体形式的叙述人.小说中的作者放弃了他对主人公的叙述权力,而把叙述权力交给了主人公.读者阅读小说,他始终关心作品中的人物,因此,主人公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及事件如何发展,人物命运如何都是读者关心的问题.而作者呢?在写小说时,他要规划人物的生活场景地点及空间.从传统意义上说,应当说是作者有权力对作品人物进行操控的,但是卡尔维诺有意突破传统意义上的给与人物性格活动空间和时间,而是最大限度低虚构一个脱离具体时间空间而毫无特征的人物作为主人公,而且把这个虚构
5、的主人公作为叙述者,让他自我讲述.真正的叙述者即作家隐退在背后,这样就保持了最大限度的独立性,客观性,无论是读者还是作者,想要把握主人公”我”,都必须把自己的一部分与”我”等同起来.主人公到底如何,是三方互动产生的结果.作品主人公很有自知之明,他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人,他是谁?自何而来?到哪里去?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谜,所以他怕讲述太多,使读者迷途.于是中断叙述,旁逸斜出,拉出读者与作者共同研究从而对他有较为确信的认识和把握.所以,主人公”我”的自传体讲述的效果是对传统的”主观性,专断性,权威性”的巨大颠覆,使得小说的叙事效果更加富有魅力.另外,这部小说在”展示”方面,也不同于一般小说.展示采用
6、的是有限的人物视角,让读者直接进入收稿日期:2OO8一O6一O4作者简介:王伟(1985一).女,江西南昌人,在读硕士,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96?萍乡高等专科学校学报人物的内心,随人物的眼光观察世界,而排除作为中介的叙述者的评论和介绍.这部作品的主人公身兼两职,既是叙述人.又是作品人物,这样,他的叙述就造成了讲述和展示的混乱.展示的客观性与读者的公开讨论相冲突.另外,小说叙述者自我身份的不确定性,造成了主观倾向的不可信和不可靠.第一人称讲述,包括对自我的展示,会使得读者产生亲切感,但是受到它自身身份的限制,所以这种所谓的客观性也是值得怀疑的.二,第二人称叙述詹姆斯费伦在作为修辞的叙
7、事中详细解读如何的过程中提出了关于第二人称叙述的讨论,探讨了受述者,理想叙事读者和叙事读者的含义.这三者的含义来自于拉比诺维兹提出的四种读者:1实际的读者.特征各异,拥有具体的社会身份;2作者的读者假想的理想读者.作者就是为这种渎者构思作品的.包括对这种读者的知识和信仰的假设;3叙事读者叙述者为之叙述的想象的读者,叙述者把一组信仰和一个知识整体投射到这种读者身上;4理想的叙事渎者一一”叙述者希望为之写作”的渎者.这种渎者认为叙述者的每句话都是真实可靠的.这四种读者并非在每部虚构作品种都存在,寒冬夜行人中的第二人称的叙述,使得这几种读者共同存在,互不重合,实际的读者可以在文本中找到同伴.,受述者
8、,理想读者,叙述读者三者中的任何一个甚至更多.小说开头的第一句话是”你即将阅读伊塔诺卡尔维诺的新小说寒冬夜行人了.”这样,一开始“你的指称就是不确定的.作家在叙述一个文本时是用什么样的时态,人称,应根据他的创作意图和所涉及的事情而定.作者想使他小说中的人物和读者接近到什么程度?这必然和谁讲述这个故事有关.有时,有一位第三者将作者和读者带人情节;有时,第三者自己叙述本人的经历;有时,作者几乎在写自传,书中的我与读者所熟知的作者本人相似.如第七章:”女读者,你究竟是什么模样呢?这个以第二人称叙述的小说不仅指你为男读者,而且还指女读者.你从第二章开始就以第三人称出现了,这是因为,一本小说之所以成为小
9、说,必须有第三人称,必须使用第二人称男性与第三人称女性发生某种事情,再进一步进展,或以戏剧的方式结束”“本书一直十分注意让阅读本书的渎者能够进入角色并与小说中的读者等同起来,因此未曾给他起个名字.”寒冬夜行人在形式上明显存在两个叙述或叙述层次:第一层次是男女读者在找书的的过程中产生感情并最终结婚.在这个叙述层次里面,虽然叙述不时被打破,但仍不失为一个完整的小说.第二层叙述,是镶嵌在各章之间的各自独立的十个小故事.这十个故事都是从”线索”开始的,悬念刚产生便嘎然而止.我们可以暂时抛开第一层的叙述,从第二层叙述开始分析卡尔维诺小说在第二人2008生称叙述方面所做出的探索.在第一章中.小说开头就以第
10、二人称代词展开叙述,叙述人则是作者虚构的叙述者”我”,以第一人称存在于文本之外,而以第二人称口吻叙述,你(男读者,女读者或是每一个渎者)作为叙述的对象和主人公.同时,男读者和女渎者既是指具体的个体,也指广泛意义上的读者.真实的作者假虚构的叙述者表达他的声音.第二章在马尔堡市郊外仍是用虚构的视角第二人称叙述.叙述主人公你发现了小说的装订错误,在换书中,你和女读者相遇了,两个主人公相遇了.男读者的心理起了变化.第一个叙述层次的故事得以继续向前发展.寒冬夜行人的下文没有了,男主人公得到了却是一本叫在马尔堡市郊外的书.第三章,男主人公你在阅读过程中发现了很多的空白页.这时女读者不在场了.叙述的重点便放
11、在了男读者身上,男读者在寻找下文的时候,又得到了另外的几本书,依此类推,故事就是在这样一种不断的寻找完整的书但是总是得到又一本不完整的新书中结束.小说第七章中.女主人公作为叙述主人公出场了.而虚构的叙述者仍以第二人称代词形式叙述.这样.第二人称代词发生了变化,从男读者转向了女读者.女读者变成了”你”,男读者则变成了第三人称的”他”了.事实上,作品的第二人人称叙述贯穿始终,很重要的就是有一个”我隐藏在背后,担任叙述人的角色.阅读似乎成了互动性的群体活动.当第二人称直接指向读者,拉近了读者与文本之问的距离,产生了其它人称叙述所不能达到的审美效果.第二人称的频繁使用使得读者如同置身迷宫之中,阅读的体
12、验便异常复杂而活跃.而第二人称指代的变换使得阅读小说的过程如同堕入云雾之中,稍不注意,你就像陷入茫茫大海之中漂流.而当你小心翼翼之时,你可以拨开荆棘,获得发现后的快感,从而赞叹作者魔术般的高超的叙述技巧.第二人称在叙述过程中的转换,扩大了指涉的范围,使得读者产生了强烈的认同感,抹掉了阅读与创作之间的距离,阅读成为了一种创作活动,变得更有意义和乐趣.三,僭述僭,在辞海中的解释是:”超越本分,古时是指地位在下的冒用在上的名义或器物等等.”热拉尔热耐特在叙事话语中提出了”僭述”一词:”关于这种僭述的游戏,是一位历史老师的一次或许是有意识的口误给了我遥远的启示,他说现在,我们就来研究第二帝国的历史.从
13、改变开始讲,一直讲到复活节放假.”古典修辞学中,所谓僭述是指假装诗人x,-t他自己所歌唱的事情加以干涉”,例如维吉尔在埃涅埃斯记第四卷中让狄多死去.热耐特将其定义为”虚构域外的叙述者或叙述接受者僭如到虚构领域当中去,或虚构域人物僭如到元虚构域中,从而制造一种滑稽或荒诞的效果.”由此我们可以将僭述定义为超越叙述层次的叙第4期王伟,席芳媛:卡尔维诺小说的叙事策略与意义?97?述,将其分为时间僭述和空间僭述.在卡尔维诺的小说中,这种叙述方式的使用,大通打通了时空隧道,使写作和阅读,现实与虚构,现在过去和未来的先后顺序被打破.从而产生了对文本本身甚至是对存在本身盼不疑和思考.在寒冬夜行人的开篇就出现了
14、僭述:“你即将开始阅读伊塔诺卡尔维诺的新小说寒冬夜行人了.”这是一种空间僭述,作者超越了现实的时空,出现在他所创作的小说当中,而且多处使用元叙事:“但是一本小说开头发生的事情总是要按照过去发生的事情或是将要发生的事情.这就使得读者你和作者他要在我身上找到共同点具有一定危险性.这本小说开头愈是没有特色,愈是时间,地点不清,你和作者他就会冒更大的风险来把你们的一部分和我的这个人物等同起来,因为你们尚不知道我的历史,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急于要脱手这只箱子.”上面出现的这段叙述,作者,读者,叙述者三者并列排出,这似乎是叙述者和作者读者做的一个游戏,故意不交代时间地点,让作者和读者将自己和人物等同起来,推测
15、人物的动机,从而使得阅读成为创造性的活动.这段文字虽短小,却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作者与读者,创造与阅读的内涵.在文学活动中,作者和读者都不是中心,叙述者成为了操纵全局的主宰者.“你作为读者,现在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这位妇女身上了;其实你在几页书之前就已经在她身边转悠了;我.不,作者也早就围绕这个人物转悠了你早就希望这个幽灵能像其它小说中的幽灵一样渐渐现出人形,真是你的这种期望促使作者向她靠拢,也促使我(虽然我心里也有烦恼)走向她与她交谈.虽说我们开始谈话,但我应尽快终止我们的谈话.应该离开她,从她身边消失.你一定想多了解她的情况,想知道她的模样,可书中告诉你的东西却很少,她的面目仍旧被烟雾和头发遮
16、盖着,必须从她讲的上面那句话时无不痛苦的撇了以下嘴的动作中理解什么事使她感到痛苦.”在这段文字中,作者,读者,叙述者同时出现,再一次体现了作者和读者的被动,尽管叙述者(即人物)所知大于读者,作者以读者愿望为中心,力图进行全知叙述.但这一权力却被叙述者限制,不能进行全知叙述,因为作者并不是叙述者,只有叙述者才有权决定,进行何种视角的叙述.然而在这里的叙述者实际上是故事层叙述者,真正背后操纵叙述者,具有真正决定权的是隐含作者.美国文论家w?C布思在小说修辞学中说:“伟大的艺术把不同信仰的人们带到了一起.因为它好像把他们的不同词汇转变成为了一种合并了所有词汇所有含义的综合经验.属于各种哲学之间.”卡
17、尔维诺也说:”我希望传给21世纪的标准中最重要的是这条标准,文学不仅要表现出对思维范畴与精确性的爱好,而且要在理解诗的同时理勰科学和哲学.”仅从其小说对叙述艺术的开掘和创新上看,他是达到了这条标准的.卡尔维诺对小说叙述艺术的贡献,恐怕是“未来千年”都难以达到的一个高度.参考文献1(意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卡尔维诺文集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2沈萼梅.刘锡荣.意大利当代文学史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6.3佛克马?伯顿斯.走向后现代主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4(荷兰)米克?巴尔.叙述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5吴晓东.从卡夫卡到昆德拉M.上海:
18、三联书店.2003.6傅修延.叙事:意义与策略M.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l999.7傅修延.文本学文本主义文论系统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8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9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1O胡全生.英美后现代小说叙事结构研究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责任编校:吴侃民OnNarrativeStrategiesandSignificanceofinCalvinoSNovel-TakingNightWalkerinColdWinterasanexampleWangWei,XiFangyuan(J
19、iangxiNormalUniversity,Nanchang333000China)Abstract:ItaliannovelistCalvinoshowsgreatconsciousnessonartisticformofnovelsandsuchconsciousnessisbeyondthelevelnarratologyofthesameagecanreach.Suchconsciousnessinhisworksreflectsthefollowingpoints:1.tellingandpresentationinnarration;2.theuniquesecondpersonnarration;3.overstate.Suchexperimentalnarrationofferedreferenceforhislaternovelwriting.Keywords:Calvino;Narratingstrategies;Thesecondpersonnarration;Tellingandpresentation;0versta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