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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理性的本质理性的本质 世界不仅是认识的对象，也是认识的主体，它借人类的头脑而认识、分析它自己的繁杂的内容。我们的认识即智慧就以下两点来说是世界性的：1世界被认识、被区分、被分析；2是接近我们的智力进行认识、区分等等。 逻辑真理无论如何必然是绝对真理的片断，是一般真理的片断 约瑟夫狄慈根 人工世界与自然界的对立现代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强调科学技术与经济发展，是物质生活条件的不断提高，是人们不断追求“高消费”。似乎现代化就意味着高增长、高科技、高消费，现代文明是消费的文明，现代化流行的是消费的文化；而这又决定了，现代化不断强化人工世界而远离大自然，而一切克勤克俭、追求生活的朴素天然，都成了“过时
2、的”农业文明时代的观念。人类物质生活可以无限提高吗？大自然可以完全听任人工安排吗？“发展”的观念对此的回答是肯定的。然而发展的观念又从哪里来？现代哲学强调发展，强调人的生成，理性就是发展，就是人的生成，它可以不顾自然背景，完全由人类自己决定，人类是自己命运的主宰，而这，完全是由于人类是有理性的。发展是人类理性的一种选择，它不是凭空而来的。但是人类理性的本质是什么？是逻辑工具吗？现代文明的理性精神无非是逻辑理性。发展就是合乎逻辑的，无限制地提高人类的物质生活水平，也是合乎逻辑的。但是它符合大自然的整体和谐的要求吗？什么是理性？人类怎样做才算是合乎理性地生存？这是人类文明的未来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人
3、类的生存，人类未来的命运，和人类对理性的选择联系在一起。和人类对理性的理解和认识直接相关。现代文明的发展造成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恶化，人与自然的对立，已成剑拔弩张之势。如何使人类与自然和解，不是现代文明的权宜之计，不是急来抱佛脚而采取的临时措施，而应有它的理论基础和思想根据。人与自然的关系，不是一种单纯的、技术上的可操作性的关系，而是由人类理性的形式和性质决定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取决于人类理性对自然的理解。而人类理性的背后是人的智慧。人的智慧可以高出于人类理性，智慧可以选择理性，创造理性，当然也超越理性。理性不等于智慧。因为人类意识中还有感性因素，还有情感。而它们，都对人类的行为活动产生着巨大影响。
4、人类智慧不是人类自身本有的，它是由整体的自然决定的。人类智慧是大自然所能产生的、通过人而实现的大自然的智慧，人类智慧就是自然的智慧，如果违背了自然，人类智慧就会萎缩。人类智慧决定了人类理性的形式，人类智慧也可以选择理性形式，理性不是绝对的，它不应成为人类崇拜的偶像，人类智慧完全可以超越它、透视它，选择它。逻辑理性是人类理性的形式之一。但人们却把它当作人类理性唯一的表现。人们恰恰忘记了，逻辑理性是从人与自然分离中产生，在这种理性的范围内人与自然永远是对立的，于是才有了现代文明中的一切与自然对立的人工创造物，才有了与自然对立的人工世界。 文明不能和自然作对，文明不能违逆自然。人类文明不是孤峰一座，
5、超然耸立于和谐的自然环境之上，而应与自然合一，与自然合为一体。但是从逻辑理性之中，我们能找到与自然合一的因素吗？ 现代文明的一个明显特色是反自然。现代文明，也就是西方文明的代名词。而西方文明，一开始就酝酿着反自然的倾向。基督教那高耸入云的尖顶教堂，是象征了通天之路，还是暗示着人与自然的对立？或人工世界别出心裁地强调与大自然的区别？西方文明从一开始就刻意强调人工匠意，用以抵制自然环境那浑朴融合、和谐整一的气象，好像不如此，人类就显示不出理性的力量；不如此，人类就不是万灵之长。人在大自然中，在生命世界里，是鹤立鸡群吗？这种刻意强调人工，不是和谐自然而是努劲反抗自然、对抗自然、征服自然的文明，不也正
6、是现代文明的标志吗？正如中国的武术技击，是在放松身心，虚静自然的状态下蓄劲发力的，因此才可以出手如电，劲力威猛；而西方拳击，则是努劲摆架、浑身紧张，而出手发力，反不能有足够的威力。中国的武术枝击，自然的；西方拳击，反自然的。生命就是自然，自然就是放松，就是人与环境取消对立而合一，就是身心合一，内外合一，人与自然合一。 然而，在现代文明中，到处都体现着人与自然的对立。现代化建筑，那一百零八层的摩天大楼，那大面积空旷的机场与高速公路，不都是从自然环境中孤立出来，鹤立鸡群、与自然背景格格不入吗？试看欧洲的园林风景：树木被剪成平顶，房屋被建成与自然截然相异的几何形状；喷泉、蓄水池处处显示人工，处处搪突
7、自然，这种充满人工匠气的人造环境，究竟是什么因素决定的呢？在它的背后，正是人的逻辑理性思维方式在起作用。它是逻辑形式的外化，它体现的是人的逻辑理性精神，而见不到一点和谐自然的思想。逻辑理性最明显、最纯粹、最突出的体现，便是数字化与几何化。数字化体现于现代生活；几何化体现于现代建筑，而大自然中并没有这种东西，这东西是从人的理性中产生出来的，理性工具诉诸于机械手段，机械手段构造了人工世界，一切都是人工造作的。无论现代文明中物质化的倾向，物质生活无限提高的欲望，还是人造环境中强调人工匠气的意味，它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反自然，是违背自然。西方逻辑理性是从人与自然分离中发展起来的。这种违背自然的行为一直被人
8、类引为骄傲，一直被当作人类文明的成就而鼓吹，一直以为是人不同于一切动物，并且高于一切动物的标志。它已成为现代文明的象征。而这种逆反自然的现象的背后，却是人类一直津津乐道的逻辑理性精神。 逻辑理性是人类有别于动物的一个方面、一种标志。长期以来，理性被认为只是人类所独有的，而其它生命不能有。现在看来，这是不确切的。理性是一种意识，意识中就包含理性。而动物有意识，并且意识发达，怎能认为它们无理性？无理性，训兽何以成为可能？动物无理性，何以“马通人性，先恩后用”？它们只是不同于人类的逻辑理性罢了。俗语云：“与其交人，勿宁养狗”，看来，狗比人还更有“人性”，也更有理性。但是那些见利忘义、唯利是图、六亲不
9、认的人，未必不懂的逻辑理性，相反，或许是逻辑头脑最发达的生物。然而他们，却几乎失去了人性.理性并不仅仅表现为逻辑，逻辑也不是理性的最高形式；那种最终只为一己之私和物欲满足服务而不择手段的“理性”，虽可为一己之私或小集团谋得利益，在反自然、破坏环境、分裂社会的意义上，却终于暴露了它那非理性的一面。 理性的本质什么是理性？理性就是组织与秩序化的能力或功能。寻找和建立某种组织秩序，这就是理性的体现。有这种组织和秩序化的能力，无论是人还是人之外的世界，都可以是理性的体现。如果自然界有这种功能，那么自然界是有理性的；如果动物有此功能，那么动物也是有理性的。而人，往往在利益的驱动下失去理性。理性有广义与狭
10、义之分。广义的理性是组织与秩序化的能力；组织是微观的，秩序是宏观的。它的范围，小可以进入量子世界；大可以延伸到整个宇宙。但无论微观与宏观或是宇观，理性都带给它们以秩序。秩序不是人类相加于自然与世界的，而是自然与世界中本有的，只要自然界中还有目的，它就含有理性；只要自然界中具有秩序化和组织化的能力，它就还有理性。这就是广义的理性。耗散结构理论认为大自然中有一种自组织功能、自组织能力，它是产生秩序结构和现象的原因。没有自组织功能，宇宙和自然就会是一片混沌，毫无秩序结构可言。照此说来，自然的秩序是由于自然本身的原因，在耗散结构论中，自然的秩序不用人类理性的强加，它是自发产生的。至于自组织本身，自组织
11、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耗散结构论已不能过问，它是一个逻辑的假定，是理论的出发点，是不可解析的。自组织又是一个规律，是宇宙和自然的规律。自组织在耗散结构理论中，正如万有引力在牛顿力学中一样，是没有解释的。科学家只管发现规律，而不管规律背后的原因，规律只是必须接受的事实，而不是对规律存在的解释。因为自然科学是从局部出发而不是从整体出发得到的结论。如果从整体自然出发，我们可以认为自组织的背后正是大自然的理性在起作用。而这，在逻辑上是没有证明的，人们不可能用逻辑证明自然有理性，但大自然的井然秩序却不能不令人肃然起敬，这正是爱因斯坦等人怀有深挚的“宇宙宗教”感情的原因。爱因斯坦的宇宙宗教感情，我认为实际正是
12、对宇宙自然理性的敬畏。科学家发现规律，那是侧重于对自然秩序的物质运动原因的解释。而规律背后的原因，却是精神因素。如果把宇宙自然理解为一个生命过程，那就不能不考虑宇宙自然的精神因素，而这正是广义的理性。 人类的理性也不仅是逻辑。例如道德理性就不是可以由逻辑来证明的。但用道德规范来自觉地约束自己，这正是人类理性的最根本的表现。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宗教也是人类理性的一种形式，它们都属于广义的理性范畴。 而狭义的理性则是人类发明的逻辑。它是一种使世界条理化、秩序化、组织化、简捷化的能力。它的范围可大可小，可以宏观可以微观，可以是局部也可以是整体。一般来讲，理性只有在人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而集中。理性只是组
13、织秩序化的能力或功能，而并不是逻辑推演的能力与功能。这一点，把狭义的理性与广义的理性的区别了开来。逻辑推演能力，由特殊到普遍、从个别到一般；这样的抽象能力只是理性的表现之一，而绝不是全部；只是思维能力之一种，而绝不是思维的唯一形式。文艺理论和审美活动中的形象思维，有着整体性的特点，含有整体理性的意味。但是由于它偏于感性和具体形象，而未能与普遍存在联系起来，因而并不被当作理性，而是作为与理性能力对立的情感意识活动。实际上，整体理性是逻辑与形象全息化的组织与秩序化的功能，它弥合了意识分裂的巨大鸿沟，使人类精神作为一个整体而发挥作用，是人类理性最完美的形式。完美的人类理性不是仅由逻辑构成的，而是逻辑
14、与形象的统一、数与形的统一、抽象与具象的统一。 不要小看了感性形式。感性的东西一向被认为是理性的对立面，是人类获得理性认识的初级阶段，似乎它只配做人类理性的铺路石子，为理性的建立而作着初级的铺垫。然而从整体理性的角度来看，感性的东西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感性的东西是全息的，它是人以全部身心，从活生生的现实世界中摄取、感受到的真实信息、真实的世界原汁原味地进入到人的意识中，在不经过逻辑理性、概念范畴限定和加工的情况下，直接储存入无意识中。它得到的是生活世界的全息影像，它保持着真实世界的鲜活生动，保持着原始世界的整体联系；而许多被逻辑理性排斥、舍弃、忽略的细节，却正是整体理性中原封不动地保存着的东西
15、。感性的东西对于整体理性有贡献，已不同于它在逻辑理性中的作用和地位。在逻辑理性中，感性的东西不是目的，而是被扬弃的东西，是逻辑理性在建构自己的世界中应当舍弃的东西。西方美学中所谓“理想的形式”，与逻辑理性对全息自然的阉割，和所谓理性分析的“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过程是相对应的。 人工与自然的区别人工世界、机器的世界、技术世界是逻辑理性的外化。大自然中并不存在人工造物的几何形状和结构，人造的世界与自然界有着明显的不同。人造世界中的一切，都有着严格理想化的几何形状，有着精致的结构；而大自然中的造物，一切都是浑圆一体的，自然界中有鹅卵石，而人类加工的石子则是不规则的几何形状，从这里也能看出人工与自
16、然的区别。人工世界是逻辑理性的产物，它们遵循着逻辑理性的规则；而自然界中的一切存在物，则自然圆浑，找不到加工的痕迹，所谓“鬼斧神工”，“自然天成”，完全是自然造化产生的。但其组织结构却绝不比人工造物简单，甚至更为复杂。这种表明了人工世界与自然界遵循着两种不同的理性原则。现代文明中的人工世界、技术世界中的一切人造物，都有着几何学上的精致，造型上的精巧、制造工艺上的统一标准规范。这与古代工艺品中的浑朴圆融、不显人工匠气而又纯然是人工所为的特征，形成鲜明对照。这里，也隐含着古今两种理性方式的不同。古代工艺品是生命的结晶，是精神力量和生命力的凝聚和物化；而现代文明的一切商品都是机器的产物、流水线上电脑
17、控制操作的产品，它们不含生命力，没有精神内涵，完全是逻辑理性原则的体现，是脱离生命气息从自然中抽取出的物质碎片组成的。古代工艺品自然、浑朴，却并不愚昧落后，否则现代人们不会把它当成文物来珍藏；它所体现的，不只是古代人的情感、智慧、饱满的生命力，更是代表着一种理性精神，一种天地人合一，人与大自然整体和谐的精神。它所透漏出的消息是整体理性。无论是从古人的书画艺术还是工艺品中，我们都能呼吸到整体理性的气息。古人未必懂得整体理性。他们以自己全部身心的投入，来实现着自己生命的价值，不图名利，不为哗众取宠，纯粹是个体生命的自我实现。与大自然合一的文明，不强暴大自然，也不唐突自然，而是自然精神的人的实现。山
18、水画家“代山川而立言”，艺术家、小说家、诗人则“人参造化”，杜甫诗有句：“篇终接浑莽”，人与宇宙合而为一，这是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也是古代的整体理性精神一种写照。人之所以强大有力，不在于与自然对立和征服自然、肢解自然；而在于人本身就代表着整体的自然，人本身就是宇宙创化的体现者。人是宇宙创化过程的一部分，完全是按照宇宙生命精神去创造、去活动的。这尤其体现在艺术品的创造中。真正的艺术品，绝不会是由单纯逻辑理性结撰而成的，而是人的全部精神、全部意识活动的参与的结果。正因为如此，在艺术品中体现了人的情感、智慧、和全部生命力，在其中，逻辑理性的痕迹与线索已经很难找到了。在这里，人类理性不是通过逻辑表现出
19、来，而是通过情感与逻辑的融合，二者已经合而为一，难以分辨解析了。一切对伟大艺术品的逻辑分析都不可能是完全详尽、周密、正确，包罗无遗的，人类在艺术品中体现的是整体理性，它怎么可以通过单纯的逻辑理性的分析来穷尽呢？因而，一切诉诸理性的文学批评都难免片面性，这与人类用单纯逻辑理性的方法去完全认识整体的自然是同样的道理，同样是不可能完全正确的。 如果说，所谓理性不过是某种组织化、秩序化的能力或功能，因而大自然本身就含有最高的理性，而这，又成为一切高级宗教偶像崇拜的基础。既然大自然本身的理性是最高理性的代表，那么，一切组织化、秩序化的能力和功能就都属于理性。而按其组织秩序化实现的范围，和组织力所能达到的
20、时空范围的大小，理性又可以分为不同的等级。逻辑理性简洁、明快、直接、方便、实用、易于操作，于是它很快就成为现代文明世界通行的理性。但是，不要忘了，它的简捷明快、直接方便是因为它简化了真实世界，简化了大自然的复杂的整体联系而得到的，它是以牺牲宇宙的全息性为代价而获得轻装前进的优越性的。人类之所以热衷于逻辑理性，不仅因为它是纯粹智力的一部分，纯粹智力的发展需要它；也因为它的简洁、明快、直接获得了建立秩序与组织世界的有效性，它是立竿见影、直接可验证的。急功近利的现代人，正需要这种理性，而它也就得到了空前迅速的传播与发展。所谓局部有效性、直接可验证性，就在于它可以直接为谋生的目的服务。谋生的目的关系到
21、人类生存，因而它也就成为人类一切活动中最重要的。逻辑理性有助于此，因而才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人类理性的两种形式 理性按其组织和秩序化范围的大小，而分为逻辑理性与整体理性，似乎并不全面。逻辑也可以外推到宇宙空间，虽然它所建立的秩序未必是真实的、有效的，但它有这个野心。逻辑理性并不把自己局限在狭小空间。浮士德精神也是逻辑理性精神，他在向着无限空间作无穷努力中虽一再遭到失败，可还是雄心勃勃、野心不死。在局部有限范围内正确的逻辑推广到无限广大范围肯定是要失败的。因为逻辑讲线性发展，循环是逻辑之大忌，一旦出现了“循环论证”，逻辑理性就失去了说服力而变得止步不前，这与逻辑精神相悖。但真实的自然却包含着无数
22、的循环。没有循环，不成自然；破坏循环，违背自然。自然作为一个整体，是由不同层次范围的无数圆圈组成的。老子说：“大曰远，远曰返”，易经说：“无往不复”，佛说一万二千年为一劫这些，都体现了整体理性的东方智慧，都是不遵从逻辑限制的。 大自然中并不存在发展而只是演化。发展是逻辑理性的推论，是从整体世界中抽象出来的，是整体背景的一部分。而整体之外还有整体，任何逻辑理性提出的“发展”，从更大的整体背景来看，都是循环的一部分，都是循环的一个环节。发展不是孤立的，发展不在整体背景之外，而就在整体背景之中；因而它必须服从整体背景的要求，而不能离开整体背景孤立进行。任何由逻辑理性发现的发展变化与更新，从更大的整体
23、背景来看，都是循环和重复，整体背景是无限的，而逻辑理性往往只顾及局部秩序的建立，局部秩序的变化。而逻辑理性由局部推广到整体，则要求把封闭的变成开放的，把非线性的变成线性的，把圆浑的、弯曲的空间变成直捷的、多角放射的总之，它要求把世界几何化、公理化、简单化，以便于思维最简捷地把握它们。我们从古希腊的欧氏几何学、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康德的哲学著作中，都可以发现鲜明的公理化、几何化倾向。这些人的智慧就是逻辑思维的、公理化的，他们的思维模式的特征，就在于沿着逻辑线性的方向发展。他们是最典型的逻辑理性的代表者。然而，甚至连自然科学的发展，都证明了逻辑理性不是绝对有效的。大自然并不是按照逻辑发展的线索而运动
24、的。循环是自然中的一部份，近代生物学家海克尔发现的“生物发生重演律”，证明了大自然和整个生命世界是由无数的循环过程组成的。个体的发生重复着种系进化从简单到复杂形态的全过程，似乎也在和线性发展的逻辑理性开玩笑。或许它符合于黑格尔的逻辑，但是，一旦黑格尔把辨证逻辑变成“正、反、合”题的教条，那么大自然也会开他的玩笑。大自然中的循环过程的存在，是因为整体背景，循环的局部过程是整体的一部分，循环的观念最为现代文明所痛恨，最“不识时务”，然而它真实，它符合于自然，它必定在某种程度上体现着整体理性的光辉。为什么已进化到高级生物的生命形态，还有不断回到自己发展的逻辑起点去，不断回顾自己的低级简单的“不光彩”
25、的过去，不断恢复到原始形态呢？这是不是在开逻辑的玩笑？逻辑理性最忌讳“循环论证”，最忌讳重复自己，关在封闭的圈子里，最忌讳系统的封闭性而希望开放性；而大自然中存在的无数循环现象，却似乎总是要冲破逻辑理性的限制。在大自然中，高级生命总是重复着低级生命的过程，总是把低级生命包含在自己的系统之内，低级和高级生命之间，总是通过循环过程而连结成一个整体，使逻辑理性无法把它们严格分开。高级生命不能完全脱离原始的低级生命而独立。高级生命不是鹤立鸡群，孤峰耸立；它与低级生命构成的群落是一个整体，而它自身中就包含了低级生命。这一切，若没有微妙的循环过程是难以实现的。循环，是从高级到低级，从终点到始点之间的联锁与
26、返还；这联锁与返还，把整个生物界连接成一个整体。按照进化论，竞争使所谓“高级生命”脱颖而出，离群寡居；而大自然的整体协作精神又使高级生命与低级生命之间联系起来，使高级生命不断返还低级生命，从而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这就是真实的大自然。现代人强调生态平衡，生态平衡通过什么机制实现？循环。没有循环，就没有生态平衡。没有循环，就没有整个生命世界的和谐稳定。竞争现象只是生物界的一部分，是大自然中的一个侧面，它是破坏平衡的，它会使世界失去稳定性。而高级生命，也不是通过生存竞争产生的，而是和谐的整体自然的一部分，生命越高级也就越脆弱，对环境和谐稳定的要求也越高，一旦破坏了环境的稳定和谐，高级生命也就毁灭了。
27、 如果把理性理解为组织化与秩序化的能力和功能，那么认为人类是理性的唯一体现者，就未免太偏狭了。人们把理性强加于自然就未免荒唐。大自然有自己的理性，自然秩序所体现的，就是自然的理性。自然的理性是整体理性，是大范围的、整体联系的、不为逻辑所限定的理性，人类理性必须服从于它，否则，人类只能自取灭亡。人类理性所及，只是人工世界，用之于征服自然，它可以取得局部的成功，建立起局部的秩序；但是大自然的理性却在于，它能使整个自然永远保持着整体的稳定与秩序；而人类理性，对大自然的整体稳定与秩序往往构成破坏。人类的逻辑理性以局部秩序的建立，破坏着自然的整体秩序，这就是人类发明的逻辑理性的本质。人类理性的本质在于寻
28、找秩序和建立秩序，而秩序化的能力就是理性的能力。然而寻找秩序与建立秩序是两个不同层面的概念。寻找秩序属于认识世界的范畴，而建立秩序则属于改造世界的能力。人类理性不仅仅是认识世界的工具，而且还被用来改造世界，认识世界是手段，改造世界才是目的。改造世界也就是人类为自己营造一个人工环境，这就是人类文明的世界。实际上，寻找秩序和建立秩序具有共同的本质。寻找秩序无非是从自然界中发现最简单的联系，这种联系可以用逻辑来表达，也可以超出逻辑之外。而建立秩序，则是把从自然界中发现的逻辑用于改造原有的自然，使自然的秩序变成人工世界的秩序。对于逻辑理性来说两种过程都是一样的，都意味着对自然界的强加，因为逻辑理性是对
29、世界整体联系的一种简化，当意识从自然中找到这种简化联系时，已经是对真实自然的一种歪曲，而当意识把这种简单的逻辑秩序见赋予自然时，则更是对自然的一种强加。 人类理性最简单的形式是逻辑理性。逻辑理性又被视为人类理性的代表，它几乎成为人类理性唯一的形式，而取得了独尊的地位。然而，这种理性是偏狭的、局限的，如果把它当成理性的最高形式是有害的。这是伴随着文明的发展而出现人性分裂的根本原因。人类从原始社会走出，告别了原始时代人与自然合一的原始和谐状态，发展了体现局部秩序的理性，把人从自然中分离出来，使人与自然对立起来，世界被分解、被抽象、还原，按照逻辑的原则重组，可这样重组的世界有缺陷，它由于缺乏整体联系
30、而显得脆弱，因为失去了有机生命的活力而显得呆板、僵化，不能自我协调、自我更新，建立起整体和谐的自稳态；因而，逻辑理性的致命弱点还不只在于它的局部性，而在于它的非生命性与机械性。它只能建构起机器的世界而不能建立起生命世界；它的组织原则是机械原则而非生命的原则，它是死的、没有生命力的，而不是活的、可以自我再生的。与大自然的整体理性相比，人类的逻辑理性只能建构物质世界，而不能组织成有生命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真实的自然是有生命的，所谓“有生命”，不是指大自然中生活的各种生物，而是指自然环境本身就是有生命性的、有活力的世界。大自然具有自我代偿、自我协调、自我更新的活力，它是自稳定的系统，具有无限的自我
31、代谢和生长、创造的能力，只要没有人工的干预与破坏，自然本身就能产生出生命来，大自然中的无数生物物种，就是这样产生的，它们是无意识的创造物，是宇宙和自然创造能力的体现，这种创造伴随着整体协调的功能，它使大自然始终保持着整体的稳定与平衡，相比之下，人类文明就没有这种品格和功能。大自然之所以是有生命的，还在于它能把简单与复杂系统的两级通过循环过程统一起来，把生命的高级形式与低级形式合成一体，把生命与非生命融而为一，构成一个整体。大自然的整体理性与人类的逻辑理性相比，不仅在于组织秩序化范围的大小、广狭，更在于整体理性是有机生命的活的理性，而逻辑则是死的东西，它除了生长矛盾之外，不可能产生任何有生命的东
32、西。有没有一种不是强加于自然而是与自然一体化的理性？如果有，那么这就是整体理性。整体理性抓住的是自然的整体，是自然的生命，是自然的活的、全息的、整体的联系。它完全按照大自然本身的理性、大自然本身的自组织和秩序和的能力来对待大自然，按照自然的稳定和谐、整体平衡的规律来指导人类的实践活动，指导人类的文明建构。整体理性是生命活力的体现，因而，它不排斥情感，不像逻辑那样冷漠、麻木、僵化、无情，逻辑理性所奉行的是全赢或全输的规则，是则是，非则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中间状态，也不允许有半点灵活变通，这就是逻辑所固守的原则。但整体理性不然。它是生命化的、有情有理的，完全人性化的。因为它符合自然。老子论道“有
33、情有信”，“无为无形”，这是整体理性精神的绝妙写照。“道不远人，远人者非道”，它就在人性之中。“道”就是整体理性精神的体现，大自然中通行的就是整体理性精神。 整体理性，是生命化的理性(对比于客观化的理性)。它把生命精神贯注到宇宙中，而宇宙的演化、创生，也充分体现了整体精神。整体理性首先是从宇宙中发现的。在大自然中，它无处不在。“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天道与人道的差异甚至对立，是两种理性精神的结果。人之道之所以损不足以奉有余，看似荒谬，是“强盗逻辑”，可强盗逻辑正是逻辑理性的体现。尼采的强力意志，是强盗逻辑，也是逻辑理性，至少它不违背逻辑理性。一切弱肉强食的主张，也尊
34、崇着逻辑理性。所谓逻辑，即单方向的推理，它不容回环，不容反向运动，不能“将我心比你心”，不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是一条道跑到黑，从空间的一点逻辑地无限延伸。逻辑理性是单向度的，整体理性是双向的、循环回护的、甚至是超越逻辑、不受逻辑限制的。整体意义凌驾于逻辑之上，整体意义才是终极目的。这就是整体理性的本质。而逻辑理性之所以有局部性的局限，就在于逻辑与意义无关。逻辑无关乎意义，意义是逻辑之外的东西，因此无论善恶，无论圣贤与强盗，都可以运用逻辑。 整体理性围绕整体目的而建立。整体理性建立在整体意义上，而整体意义在于世界的生命，在于世界的生机活力，而这就是最高的善。在整体理性中，真与善是统一的。
35、而在逻辑理性中，真与善无关，真与善是两张皮。因此，逻辑理性的求“真”，往往是局部的真实。局部的真实具有迷惑人的外表，这就与感性的局限性拉近了距离。由于单纯逻辑不顾大范围时空的组织秩序，因而显得眼界狭窄，因而它所推论出的真实性，在局部之外的大范围背景看来也就可能是不合理的。因为逻辑理性无关乎意义与目的，因而它的推理结果也就可以是不受限制的，不论极善或极恶，都不是它的过错，因为它并不顾及这些，这些是外在于它的；它无法为自己推出的结果负责。而科学既然建立在逻辑理性之上，是逻辑理性实现的一个部门，那么它也就无法为它所推出的结果负责。法律也是一样。法律也是逻辑理性实现的一个部门，法律判决虽然貌似公正，但
36、却往往得出了强盗无罪，救死扶伤判刑的荒谬结论。有人说，法律是虚伪的，那是指法律在实施过程中掺杂了法律之外的因素，法律本身，并无所谓虚伪与真诚，但却有它逻辑理性的局限。这局限就在于逻辑理性无关乎意义，不问目的性，无论善恶，而只给出局部性的秩序。而这，从逻辑之外的宏观范围，从社会道德、从扬善惩恶的角度看，就出现了法律往往惩罚了不该惩罚的人，而宽容了罪犯的现象。整体理性以生命的意义为终极目的，整体理性体现的是意义。在自然界，整体理性的意义在于“生生”，在于整体的和谐稳定与平衡，整体理性既然是大自然的理性，生命世界的理性，那么它的最终目的当然就是益生。当然，在自然界中，生命的组织能力与创生能力并不就是
37、一回事，它们之间是有区别的。理性作为一种组织与秩序化的力量和功能，只是引导自然过程进行的软件系统，它属于信息控制的层次，而大自然中的创造过程不仅需要信息与控制因素，而且需要物质与能量的动力因。然而在物质、能量与信息三者之间，那一种是最根本的呢？是物质能量吗？但是物质能量既可以构成秩序也可以走向混沌和无序。使世界产生秩序的根本因素，不是物质能量而是信息的控制。物质能量的作用是双向的，创造与毁灭都伴随着物质能量；只有信息，是产生组织秩序的根本原因。自然中的整体理性就是对信息的组织和控制能力。这种能力使宇宙避免了走向热寂和熵增大，而使宇宙和整个自然生生不息，永远保持着生机活力，这就是它的意义，这意义
38、就是“生生”，“生生”就是最高的善，也是宇宙的最高目的。整体理性是生命世界的理性，无生命的世界是无理性的，至少它没有整体理性。而只有规律。它可以尊从逻辑，逻辑是死的、非生命的，死的世界无整体理性，却可以服从逻辑理性。物质世界是服从逻辑的，一切物质结构都服从逻辑。但物质结构的改变和突变，也就是发生质变，却可以不服从逻辑，为逻辑理性所束手。不是吗，物理学中的相变现象，很难用逻辑来完全描述，只能用近似方法；在相变点上，逻辑的展开失效。因为相变点上，已不是运动变化而是生成；生成，已经有了生命意味。有机宇宙的生命性，正在于它的“生成”，生成就是“生生”，就是生命活力的象征。整体理性是完全生命化的理性。它
39、体现的是生命的整体功能。生命的整体功能伴随着情感，而情感和感觉能力是一切生命现象都具有的。逻辑理性出于其非生命化，因而必须尽量排除情感因素的干扰。而整体理性，则挟带着情感，夹带着生命对真善美的追求，以和谐万物的胸襟和雅量，以统一世界、纵横宇宙、包纳众生的宽容，显示出它的博大情怀与气度。而逻辑则一味尖酸刻薄、咄咄逼人，它有解剖刀般的犀利，却有在整体面前不知所措的盲目性。它可以在混沌的世界中建立起局部秩序，却难以把握世界的整体联系。这就是逻辑理性的局限性。 整体理性全息地把握着世界，它体现的是生命世界的全息性，不同于逻辑理性对世界的抽象把握，而是关注于生命世界的全息联系。对于世界，它并不作简化处理
40、，而是按照世界原始面貌来把握世界，它不对世界作物质化的还原，使之丧失生命性和生机活力；而从意识与精神联系的高度观察世界，于是它所见到的，到处是一派生机：鸟兽虫鱼、草木花竹，各有其神。神，乃生命的活力因素，是生命意识之所在；神机，是生命的根本，意识，乃生命活力的标志，意识能量，即生命的能量，意识能量强大，生命力强大；意识模糊，生命力衰弱 全息性，部分中浓缩着整体的一切。那怕是最微观的细小部分中，也体现着整体中的一切，也是相对独立、独具活力的整体。早在二百年前，在莱布尼兹的单子论中已经包含了全息的思想：世界是由单子组成的，单子是有生命、有活力的，每一个单子都是宇宙的全息。这种全息性，与佛家的“一沙
41、一天国，一尘一世界”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它们之间可以相互对照。它们都或多或少包含着某种整体思想。整体理性看部分，也是独立的整体，而不是构成有机世界大厦的砖瓦。最小的部分也是有活力的，它全息地浓缩着整体的特征，因而，全息性是整体性的一个重要方面。为什么在有机体中存在着生物全息律？全息性意味着什么？全息性的背后，是密码决定论，也就是说，决定生物体局部甚至整体结构的是密码。而密码的存在，是生命的本质。密码的起源，是整个宇宙背景决定的，由侧重局部秩序的逻辑理性方法无法追溯密码的产生、密码的起源；密码的产生和起源是奇迹，是整体宇宙产生的奇迹。全息性与宇宙的背景分不开。人是宇宙的全息。人的内在生命浓缩着整个
42、的宇宙。显然，这是人与宇宙的整体联系。它表明人的存在不是孤立现象，单个人的存在不仅是人类存在的体现，而且与宇宙存在有着全息的对应。在这方面，中医如黄帝内经中揭示的最为详尽。全息性，是世界整体性的一部分，是世界整体联系的一种显现；全息性，是生命存在的一个特征。而生命，就是一个整体。与非生命的无机物的世界不同，生命是无法做彻底还原的。还原到单细胞生物就到了逻辑展开的尽头或顶端，逻辑方法就失效了。而细胞，就是整个有机生物体的全息。全息性，意味着世界联系的整体性。因而，全息性是整体理性的一部分。你看中医针疗法中，无论脉象、舌苔、手相、面相、耳穴疗法，都与整个人体脏腑阴阳相通连。局部器官都联结着整体、局
43、部现象都象征着整体。全息性，是整体理性的表现之一，是整体理性的一个重要方面。它表明，世界联系是整体性联系，而绝非简单的因果联系和逻辑连接。整体理性中最根本的，不是抽象，而是抽象与具象的统一。抽象服从于逻辑，抽象是逻辑的；而具象则超越了逻辑，逻辑方法无法理解具象，无法穷尽意像。有机生命的存在是具象而非抽象的、是活的而非僵死的；是意识支配下自主活动的而非物质支配意识的。如果倒过来，那就不是生命系统而是无机世界非生命的特征。鲜活生动的感觉，永远先于抽象理性的原则；具体生动的形象和全息的联系，永远优于简单的逻辑。这才是生命世界中通行的规则。 最能体现整体性原则的，是生命。宇宙的构成和演化从根本上来说是
44、生命过程，这一过程的根本之处在于，你无法用机械原理完全解释它，而一旦真能解释得通，生命也就取消了。按照系统论，世界被分为各种不同的层次。物理化学的层次、生物学层次、社会学的、精神的层次等等。它们具有不同层次的复杂性，它们之间无法用物理学的还原法统一起来，把生物学层次完全降解为物理化学层次；也不能把社会的、精神的层次，完全降解为生物学层次。高级层次一旦降解为低级层次，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对高低层次的取消。例如，一切生物还原的理性抽象，把社会、精神层次降解为生物功能，也就取消了人类社会，取消了人类精神的超越性与神圣性。而在科学迷信的时代，这又成了严峻的现实；用物理化学还原的逻辑理性方法研究生物现象，有
45、取消生命的危险，而这，正是现代生物学所热衷的。 基因工程在飞速发展。基因重组、基因装配、以及用基因技术改良人种的所谓“科学实验”，很难说有什么积极意义。实际，它正是科学沦落为技术的表现。现代科学一旦沦落为技术，则无孔不入，它所做的，只是最终取消生命，它把生命视为局部可拆解的，这来自于物理学的逻辑理性的还原法，归根到底是机械的世界观。这是一股污浊的时代潮流，它的实质不是进步而是倒退；它的作用是使生命解体而非促其进化，它的作用是把生命还原为非生命。现代文明中的种种危机，社会整体凝聚力的涣散，道德的堕落，都与科学理性中的这种无视整体的还原精神有关。 活的生命过程是生动直观的具体过程。但是这一具体过程
46、又与抽象过程融而为一，是具象与抽象、逻辑与非逻辑的统一。逻辑是世界组织的骨架，是宇宙有机生命体的骨胳；而具象和全息性，则是宇宙有机生命体的血肉，宇宙生命体是有血有肉的，血肉与骨架的统一融合便是真实的世界。而人类理性一旦把骨架与血肉连成一体，这种理性便是整体理性。我们的感觉是现象世界的一部分，也可以是有机宇宙的全息反射。感觉不一定能用语言表达，能够用语言表达的感觉只是感觉中的一部分，而决不是全部，它只能是与概念有联系的那一部分。感觉是全息的，能用语言表达的部分则是逻辑概念的，其余的部分已被语言逻辑的网络所遗漏。但这并不妨碍感觉具有的全息性。感觉是作为无意识而被感受到、并存入无意识中的，无意识不是
47、主观的东西，它具有客观性，它是大自然在人的生命内部的体现，是不含主观偏见的东西。它保留着人与自然的全息联系，是在意识尚未从无意识中分离出来时就已先行存在的原始信息。 也许，科学以它逻辑之网的覆盖力，正在使世界的每一角落中的现象都变成逻辑概念的基元，都被逻辑理性所提炼。但是，世界是鲜活的，现象是不断生发的，宇宙的生机活力就在于“活”，在于生动活泼、充满着创造活力。宇宙的有机生命性就在于，它的整体中的每一细胞无时无刻不在更新代谢，它永远不会为僵化的逻辑概念之网所束缚，而停止它的创造代谢与更新过程。用逻辑理性和概念的工具去描述世界并企图穷尽它，是永远不可能的，利用逻辑概念的工具去构造世界是永远不可能
48、完备的。只有整体理性中的模糊性，方可留下宇宙有机体中的细胞永恒再生的余地，方可容纳宇宙有机体无休止的创造过程。整体理性的超越逻辑之处，正在于它把感觉到的一切纳入到理性之中。它不是抽象而是具象，也正因为如此，它才具有全息性。全息性，无遗漏地复制着世界；全息性，部分中浓缩着整体，部分不是孤立于整体之外的存在，也不能通过各部分的相加之和而得到整体，而是在部分中表现着整体、象征着整体，它不是整体按比例地缩小，而是在部分中体现着整体的联系。它是整体世界严格的副本，而不是整体世界的近似模拟。反映论实际只是真实世界的模拟和记录，是真实世界的局部反映，它有强烈的机械主义色彩，它把宇宙当做机器而不是活的生命体。反映论只能是真实宇宙的局部反应。整体理性则不然。整体理性是人类意识活动整体性的产物，是意识与无意识的融合，意识与无意识的统一，意识与无意识的阴阳合体。它不是身心分离的产物，不是思维着的大脑与人体生命活动独立无关的产物，人的整个身体都是有意识的，无意识是理性的一部分，大脑作为思维器官是严格分工的产物，它本身单独并不能产生整体理性，整体理性的产生是全身心的结果，逻辑理性只是大脑活动半边的功能，只是智力活动半边参与的结果，它岂能完整地反映世界的真实面貌？犹人之视物，左眼开而右眼闭，岂能见到一个真实完整的世界？逻辑理性，声称要冷静客观、排除人的感情因素干扰，而感情因素，涉及对价值的评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