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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动物实验“3R”原则的伦理论证第20卷第5期2007年l0月中国医学伦理学ChineseMedicalEthicsVo1.20No.50ct.2007?生命伦理?动物实验3R原则的伦理论证白晶(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人文学院社科系,北京,100049)摘要动物之于人来说,不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源,而且在进化上有亲缘关系.许多已经成为人类的伙伴和助手.然而,虽然人从动物身上得到很多益处,动物却往往因此失去性命或遭受到痛苦的对待.随着实验医学发展和动物实验中动物使用数量的增加,动物保护主义开始出现,并迅速发展起来.1959年提出以减少(Reduction),替代(Replacement)和优化(Ref
2、inement)为核心的动物实验3R原则被越来越多的科学工作者所接受,并在实际研究工作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本文在考查动物道德地位的基础上为3R原则进行伦理学辩护.关键词动物实验;伦理学;3R原则中图分类号R一05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8565(2007)05004803EthicalArgumentsfor3RPrinciplesforAnimalExperimentationBAIJing(DepartmentofSocialSciences,SchooloftheHumanitiesGraduateSchoolofChineseAcademyofScience)Abstract:F
3、orhumanbeingsanimalsarenotonlyveryimportantresources,butalsohaveevolutionaryaffinitywithhumansandmanyofthembecametheirpartnersandassistants.However,althoughhumansbenefitalotfromanimals,animalsoftenlosetheirlifeorsufferforhumans.Withthedevelopmentofexperimentalmedicineandsteadilyincreaseinexperimenta
4、lanimals.animalprotectionismemergedandbecamemoreandmoreinfluentia1.Since1959the3RprinciplesofanimalexperimentationwithReduction,ReplacementandRefinementasitscorehavebeenwidelyacceptedbyscientists,andbroadlyappliedinscientificactivities.Thisarticleprovidesethicaljustificationfor3Rprinciplesonthebasis
5、oftheexaminationofanimalgmoralstatus.Keywords:animalexperimentation;ethics;3Rprinciplesl引言自19世纪中期产生的以动物实验为主要内容的实验医学问世之后,生物医学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而生物医学的每一次重大发展与进步,几乎都与动物实验息息相关,动物实验在整个生物医学发展的历程中似乎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动物模型广泛用于研究各种疾病的原因和治疗,很多商品及药品都利用动物做安全实验,动物也是包括心理学研究在内的各种科学研究的实验对象.每年,大约有2000万只动物被当作实验对象,其中四分之三被用作医学目的,而剩下的则被
6、用来对各种各样的产品进行测试.其中大约有800万只动物被用在了那些使其遭受痛苦的实验当中.有报告显示,这其中有10%的动物没有被给与止痛药,也就是说,它们是在痛苦之中被折磨甚至死亡.最近在生物技术中也广泛利用动物或动物器官于人,制造转基因动物和动物一动物以及人一动物的嵌合体.在动物实验为人类的医疗,科技发展乃至生活提供了大量的实验数据和利益的同时,动物保护主义也开始出现,并迅速发展起来.l9世纪初,欧洲的一些有识之士就开始了他们扞卫动物的征程.英国的马丁(RichardMartin)是动物保护主义的创立和倡导者,他成立了英国防止虐待动物组织(PSPCA),这成为动物保护史上的一座里程碑1859
7、年,达尔文(CharlesDarwin)发表进化理论物种起源,为利用动物了解人类提供了科学依据,但是也表明动物与人类具有共同的祖先,为动物保护主义提供理论依据.动物保护主义者们通过各种手段来表达他们保护动物的意愿,其中不乏激进的行为.然而,对于国人来说,大多对动物权利,动物保护缺乏了解.究其原因则很简单,人权为中国社会所普遍接受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因此,在动物权利的问题上,更加需要了解和思考.23R原则基本内容对动物实验,无论是实践上还是伦理学所关注的问题上,都有很长的历史,这可以从古代追溯至今.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突破,动物实验看起来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继续伴随我们.也就是说,当前我们能做的
8、只是在动物实验过程中减少对动物的伤害.在这个方面,罗素(WilliamM.S.Russel1)于1959年提出了着名的3R原则:Reduction(减少),Replacement(替代)和Refinement(优化).Reduction是指在科学研究中,使用较少的动物获取同样多的实验数据,或使用一定数量的动物能获得更多的实验数据的方法.因此,动物的使用量应该是能达到实验目的的最少数量,以减少动物所承受的痛苦总量.不能以节省时间或为了个人的方便以及其他理由,使用超过能获得有意义的实验结果所需要的最少的动物的数量.为了能够最少数量地在实验中使用动物,在实验前必须进行周密合理的实验数据和取得实验数据
9、后的统计学分析.Replacement是指使用其他方法而不用动物所进行的实第5期白晶:动物实验3R原则的伦理论证.-.49.-.验或其他研究课题,以达到某一实验目的.或者说,是使用没有知觉的实验材料代替以往使用神志清醒的脊椎动物进行实验的一种科学方法.在这里替代又分为相对性替代和绝对性替代两个方面.前者是指使用动物的细胞,组织及器官进行体外实验研究;后者则是在实验中完全不用动物.Refinement是指通过改进和完善实验程序,减轻或减少给动物造成的疼痛和紧张,以提高动物福利的方法.疼痛和紧张可能由实验或非实验的因素造成,而这些都可以由良好的实验方案使其得以解决.近代科学技术和实验动物医学的最新
10、成就可以为进一步降低和避免给动物造成的疼痛和不安提供新的途径.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只有给动物提供最好的,最接近他们自然生活环境的条件,才能让动物在生理和心理上都达到最接近自然的状态.只有这样,科学实验的结果才能最接近真实的结果.以Reduction,Replacement和Refinement为核心的3R原则已经为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所接受,并在实际研究工作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它对推动生命科学及其相关学科研究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那么,3R原则能不能得到伦理学的辩护呢?为此,首先要对动物的道德地位进行伦理学考查.3动物的道德地位及其权利大部分人可能认为,将动物作为一种可利用的资源没有什么不妥.他们
11、甚至认为,自古以来我们就统治着动物的世界.然而,我们不应忽视的是,社会所普遍接受的不一定都是符合道德的.正如,奴隶制度曾经为不同的社会所广泛接受,然而,现在我们认为它违反了道义和人权.就像如今的动物,很多人认为它们同昔日的奴隶一样,不过是人类的工具,随时可能遭受杀害或痛苦的对待,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然而,如果奴隶社会被认为是不可以接受的,那么我们又如何能够如此对待动物呢?支持动物有道德地位的主张的论据可以是:如果一个生命是有感觉力的,那么它就是有道德地位的.大多数动物都有感觉力,因此,大多数动物都有道德地位.在这一点上,有人会对动物是否真的能够感受到疼痛和痛苦提出质疑:我们如何能够知道一
12、条狗的感觉?我们又怎么能够感知一只老鼠的内心世界?这些问题并不容易回答,我们也无法明确地区分哪些动物能够感受到痛苦,哪些不能.但是,这样并不能表明我们完全不知道动物们是否正在遭受痛苦.这正如我们并不能直接感觉到其他人的感受,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通过对他们的行为的观察和科学研究去了解其他人的心理状况.很多动物的行为和人类有共同的地方,例如,在遇到伤害的时候,它们也会逃避,会反抗,这些就足以证明它们能够感受到痛苦和惊恐.然而,也有人会认为,即便动物能够感受到痛苦,我们也不应该赋予动物任何道德地位,因为,在他们的概念当中,人权及人的道德地位的保障更为重要.他们可能会指出,很多欠发达国家或地区的人们还在
13、因为自然灾害,疾病,战乱及政治迫害的原因而陷入极度的困苦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首要考虑的问题应该是如何保障这些人的人权及他们的道德地位.在此刻讨论动物的权利和道德地位,似乎是不切实际的.然而,这样的观点就混淆了两个问题:动物是否有道德地位?人是否拥有比动物高的道德地位?即便是主张动物有道德地位的人,也不一定认为动物与人有相同的道德地位.况且,即使保障人权与人的道德地位是更加紧急的事情,也不能说明我们在未能完全保障人权和人的道德地位之前可以完全地忽略动物的权利和道德地位.一些工具论者认为,动物是人类食物来源和实验对象,它们的生命是由人类所赋予及支配的.因此,它们也就没有权利和道德地位,其生命
14、也就能够为人类所掌控.然而,这一论点并不能站得住脚.首先,并不是所有的动物的生命都源于人类,因此,不能说动物的生命就可以完全由人类来主宰.此外,人类可以随意处置自己所创造的生命这一观点显然是不正确的.我们的生命都是父母所赐,但是,这并不能说明,父母可以随意对待我们的生命,可以侵犯我们的权利.与之相反,我们认为,父母对子女有责任,他们应该保证子女生活的幸福.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应该同样对待我们所赋予它们生命的这些动物呢?有些人认为,只有人类有权利,因此,只有人类有道德地位.说一个人有权利,那么其他人就有义务避免侵犯这一权利.权利使得人们承担义务.然而,权力的缺失并不能作为道德地位缺失的前提.尽
15、管权利产生义务,但是,并不能说明义务产生权利.因此,即使动物没有权利,我们仍然对它们有义务.3驳Cohen反对3R的论证Cohen在他的题为在生物医学研究中使用动物的论证(NewEnglandJournalofMedicine.Vo1.315.no.14,PP.865870)的文章中提出了他反对3R原则的论证.他在文章中指出,为了减轻人类的痛苦,为了延长人类的生命,人类有责任进行这些利用动物的实验.首先Cohen反对通过试管内实验,电脑模拟实验或其他形式的能够代替动物实验的方法.他认为,活体实验是无法用那些可供选择的实验所替代的.如果禁止进行动物实验,那些药物实验或DNA重组实验就无法进行.医
16、学上的每一次进步,无论是新的药物,新的技术还是新的治疗方法,都必须要在活体上进行实验.而在人体上进行实验所带来的风险是很大的,因此,必须在动物身上做实验,这样才能保证新药物,新技术或新方法的可行性和安全性.但是,我们所提倡的代替(replacement)是在能够达到相同实验目的的前提下采取代替动物实验的方法.以药物实验为例,在实验的初期,一些实验步骤可以通过电脑模拟来得到试验结果.而到了实验后期,一定要进行活体实验的时候,再在动物身上做实验.现在科学家已经逐渐找到了代替动物实验的方法,虽然我们目前还不可能完全代替动物实验,但这些代替方法的进展表明我们可以越来越多地找到代替方法.如果不做努力,怎
17、能事先就排除代替的可能呢?Cohen还指出,我们不仅不能在试验中减少动物的使用量,而且应该更多地使用动物.他认为,医学研究使人类面对大量的,各种各样的风险中.这些风险之中,有些是可以避免的,或者说是因为之前的动物实验,我们可以将这些风险降至最低.但是,这其中也有一部分风险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为了使人类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保护,也为了能够得到精确的实验结果,我们要更多地使用动物.针对这一点,我们首先要指出:动物与人类存在物种上的差异,动物实验结果往往不能外推到人上,因此并不是动物实验做得越多就越好.其次,统计学的进展表明,并不是使用动物越多,就越能得到可靠结果.即使在人身上也不一定能得出完全正确的
18、实验结果,更不要说使用动物了.第三,即使在实验中使用动物能够得出我们想要的实验结果,我们也不应该想用多少动物就用多少动物.如果我们一定要用它们来进行那些对人类有好处的实验,那么我们就应该尽量少地使用动物.中国医学伦理学第20卷在实验进行之前,就要对实验所需要的动物的数量进行准确的计算,以达到用最少数量的动物来得到最好的实验结果的目的.43R原则的伦理辩护4.1道义论的角度道义论认为,对一个行动的对错的评价不能诉诸行动的后果,而是应该根据规定伦理义务的原则或规则.从道义论的角度出发,既然我们认为动物是有权利和道德地位的,那么,作为权利的主体,动物就拥有它们所应该拥有的权利,而人类则有义务确保它们
19、拥有这样的权利.与此同时,为了尽量减少比人类道德地位低下的动物的痛苦,人类应该采用人道的方法在实验中使用动物,处死动物或使用动物的细胞,组织及器官.这也正是3R原则所倡导的理念.在减轻动物的痛苦的基础上,我们也应该尽量提供给动物以接近它们自然生活环境的条件,让它们能够在自然,平和的环境中生活.这样,我们不仅能在保持动物良好的状态下进行实验,对于实验结果来说,我们也能够得到更为准确的数据和效果?4.2后果论的角度后果论认为,判断人的行动在伦理上对错的标准是该行动的后果.一个行动在伦理上是否正确,要看它的后果是什么,后果的好坏如何.在动物实验中推行3R理论,能尽量减少动物的痛苦也能得到尽可能准确的
20、实验结果(reduction).众所周知,在实验中,使用的动物越少,成本就会越低.而且,在动物实验过程中,提供给动物越好的生活条件,它们的心理,生理状态就会越好,这样,得出的实验结果就会越准确.那么,从这一点出发,在动物实验过程中,3R理论给我们带来的不仅是对动物的关怀,也会使实验数据更为可靠.上世纪70年代早期,由于实验动物使用量增加,动物保护和3R研究的问题引起了社会各届的极大关注1976年英国的许多动物福利组织发起了动物福利年运动以纪念防止虐待动物法发表100周年.随后成立了动物实验改革委员会(CRAE).1986年美国国会提出了关于在研究,检验和教育中动物应用替代物的技术评估报告:19
21、93年第一届生命科学中替代物和动物应用世界大会在美国召开.1986年和1989年欧洲通过了使3R更为具体化的动物保护法,并于1993年成立了由l5个国家参加的欧洲替代方法验证中心(ECVAM,设在意大利).在它的有关文件中明确规定:如果在1998年1月1日以后,用于化妆品或化妆品成分检测的动物实验,其替代方法还没有得到充分验证的话,禁止再用动物做实验,其产品不得在欧洲出售.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推动替代物研究和在动物实验中的应用.国外在3R方面的研究已经达到了较高的水平,而我国在这方面则与他们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主要体现在:对3R原则的了解很不够;对3R原则的研究和应用没有良好的环境;不能将3R原则应
22、用到相关的科学研究中.本文的目的就是要促进大家对3R原则的理解,并努力将3R原则在科学研究中贯彻实施.参考文献1CarlCohen,TheCasefortheUseofAnimalsinBiomedicalResearch,NewEnglandJournalofMedicine,Vo1.315,no.14(1986),865870.2J陈玢,苏彦捷.动物研究的伦理道德问题.中国比较医学杂志,2004.4,123128.3贺争鸣.方喜业.中国实验动物学杂志.中国实验动物学会,2001.6.123126.4刘彦方.动物的权利,香港大学出版社,1999.5邱仁宗.动物权利何以可能,PeterSing
23、er:动物解放祖述先中译本,2004年青岛出版社,282293.6PeterSinger,AnimalLiberation,1990,动物解放祖述先中译本,2004年青岛出版社.7TomRegan,TheCaseforAnimalRights,London:Routlege,UniversityofCaliforniaPress1984,1988.8杨通进,动物拥有权利吗.河南社会科学,2004.11,2932.9翟晓梅,邱仁宗.生命伦理学导论.清华大学出版社,2005.8.6371,收稿日期20070717修回日期20070801(责任编辑李恩昌中国医学伦理学成为首批规范合格期刊刘海客中国新闻出版报)2007年l0月11日头版公布r期刊出版形式规范检查结果,中国医学伦理学榜上有名,成为首批合格期刊之一.新闻出版署自2007年7月1日启动了全国期刊出版形式规范检查工作,目前确定了首批3305种合格期刊.首批合格期刊名单同时在中国记者网等媒体上公布,对多年来严格遵守出版法规的期刊进行表扬,同时为全国期刊树立学习的榜样.在本次检查中,新闻出版署检查组将能够找到样刊的7300多种期刊全部初检,复检,并经各省新闻出版局报刊处认真核实,将刊物分成ABC三类,A类为合格期刊,B类为待合格期刊,C类为严重不合格期刊.中国医学伦理学属于A类合格期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