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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均势外交”到“三环外交”分析研究 从“均势外交”到“三环外交”分析研究一.英国的传统欧陆政策中的欧洲观 英国外交政策的形成、发展和变化是一定历史条件和环境的产物。随着国际环境和国内现实的变化，英国对外政策的目标、原则和重点，以及实施的方法与手段不断调整和变革。英国人较少感情用事，知道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这是英国外交一个比较突出的特点。通俗地讲，该做的和有能力做的，就决不放弃；而没有能力做的，即使应该去做，也不会勉强，知难而退。英国的国家利益观与欧洲观是与它的岛国地理位置以及根深蒂固的帝国历史传统分不开的。在地理上，英国是一个欧洲国家，但却
2、与欧洲大陆不相连。英国人总是习惯性地把欧洲其余部分称为“大陆”以示区别。虽然英吉利海峡最窄处只有32公里，但这一距离对英国的历史命运却是决定性的。正是这种与欧洲的距离，使得英国能够在数百年里超然于欧洲事务，不断通过玩弄“均势游戏”，在欧洲大陆保持自己的支配性影响，它的这一外交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对英国而言，这条海峡所产生的距离感，既是地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在近代英国对欧外交中，均势原则被奉为圭臬，如本世纪初英国外交部官员艾尔•克劳爵士所作的经典性概括的那样：英国“把自己的力量加在这一边或者那一边，但是总要加在一边以抵制某一时
3、期的力量内一个最强大的国家或国家集团的政治霸权，这几乎成为一个历史真理”4。与此同时，英国还奉行一种孤立的原则，即在和平时期不与欧陆列强缔结有约束力的条约或协定，保持行动自由。这两个原则是英国近代对欧洲基本外交方针的两个方面。孤立原则又是维持均势原则的条件，一般说来，当欧洲各国力量失衡，出现某一突起强国或国家集团威胁到欧洲和平、主要是威胁到英国利益时，英国通常运用均势原则，扶弱抑强，维持欧陆国际力量对比大致均等；而当欧陆相对稳定，英国无自身安全问题时，它便摆出不干涉欧陆事务的面孔，不与欧陆列强结盟，即玩弄孤立原则，静以待变，保留再度制衡欧陆列强的自由
4、，从而使英国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5。二战前英国均势外交体现在英国的“扶德抑法”政策中。英国的“扶德抑法”政策是英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主要外交政策之一，它穿上了英国传统的均势外交的外衣。第一次世界大战席卷了整个欧洲，这场战争给英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英国在一战中的开支高达230亿美元，几乎占了战胜国总开支的40%6。战争期间，英国进出口贸易严重受损，丧失了盘踞250年的海运垄断地位7。虽然英国受到了重创，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的重
5、要对手亦纷纷被击败；同时俄国国内爆发革命，被排斥在国际政治舞台之外；而美国也转而孤立，所以英国成为了当时唯一的大国8。英国四顾之下，发现在欧洲大陆上只有法国掌握着当时欧洲一流陆军，是英国最危险的竞争者，处于维持欧洲均势的考虑，英国转而开始想办法抑制昔日并肩作战的盟友。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曾强调说：“法国是现在唯一可能给我们造成麻烦的国家。” 9因此，英国这时的外交政策，主要就是扶植德国，藉以在法国和德国之间确立一种相互冲突又彼此牵制的关系，来维护其自身在欧洲政局上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到1921年时，
6、英国舆论倾向于减少德国的战争赔款甚至扶植德国经济。1913年，德国吸收了英国出口贸易的8.3%，虽然在1921年跌落到2.4%10，但这对于德国经济的复兴起了一定作用。此外，英国反对建立一个依附法国的缓冲国莱茵兰的计划；反对法、比联合出兵占领鲁尔区。法国由于出兵占领鲁尔区这一失策的军事行动被挤出了在赔款问题上的领导地位；英国继续与美国一起迫使法国接受道威斯计划、杨格计划，以振兴德国的工业；通过缔结洛伽诺条约，吸收德国参加国联以恢复德国大国地位。“扶德抑法”的政策成了英国20年代对外政策的主旋律，它的目的在于“防止出现一个支配欧
7、洲而同时又支配海峡沿岸和低地国家的军事强国”，否则，“这样就会影响我们的安全” 11。这样，英德法三国之间的实力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突出表现在英德的国际地位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而法国的国际地位则有所下降。英国通过解决棘手的赔款问题，不但增强了影响德、法政策的能力，而且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自身的国际声誉和威望，为在欧洲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创造了条件。在英国广泛的贸易网中，德国并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它对于英国及整个大英帝国的繁荣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经济、金融领域，英国一贯主张对德国实行绥靖政策12
8、。英国在政治、军事上的绥靖实际上是经济绥靖的延续，并且又反过来推进经济绥靖，由此就进入了一个绥靖的怪圈。正因为如此，英国统治阶级也不敢奢望战争会给它带来更多的好处，相反却担心战争会动摇它的霸主地位。英国的这种状况，决定了它外交活动的特点是尽可能维持现状，尽可能避免发生国际冲突，甚至以牺牲他国或者小国的利益或做出小的让步，来维持现状，维护它的霸主地位13。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个后果是使美国和苏联在战后的欧洲和世界事务中取得了绝对的发言权。英国如果不想看到这种后果长期存在，如果不想让战后的世界事务完全由美国或苏联来主宰，如果不想使自己在战后的欧洲和世界舞台上沦为二流或
9、者三流国家，当时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尽一切努力使欧洲从战后的废墟中重新站立起来，使之能与战后已经出现的超级大国相抗衡。对英国来说，欧洲的重振首先是法国的重振。只有英法两个大国合作，并加上两国的综合影响力。这才有望形成一个坚强有力的欧洲，牵制美国在世界上的影响，让它更为尊重英国的意见，进一步实现自己的世界均势构想，因此英国的政策开始转而有利于法国的复兴。英国对战后事务的安排早在战争结束前就有考虑。英国在雅尔塔会议上坚持让法国在德国拥有一个占领区，并坚持让法国在盟国对德管制委员会和战争赔偿委员会中占有一席之地；在旧金山联合国宪章起草会议上，又坚持让法国占有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的席位，借此恢复和
10、保持法国的大国地位, 以维持欧洲的均势。二三环外交随着二战的结束，昔日欧洲强国经过二战的冲击，都一个个衰弱了。而美国则以全球性超级大国自居，充当了资本主义世界的霸主；苏联社会主义国家成了一支举足轻重的对抗力量进入了欧洲大陆。与此同时，摆脱帝国主义压迫的第三世界国家脱颖而出，形成一支富有巨大潜力的世界新兴力量登上国际舞台。此时被战争耗竭净尽的英国失去了赖以推行其传统“均势”的基础，也无力再像战前那样对欧洲政治施加影响。应该说，二战带给英国的影响是复杂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对英国政治、经济和军事产生了深刻影响，英国的经济地位遭到严重削弱。英国进出口贸易总额占世界进出贸易总额的份
11、额由1937年的10.7%下降到1951年的9.4%14。另一方面，战争也给英国提供了机会使它成为除美国以外在欧亚非几大洲同法西斯作战的战胜国，负担最大的西方盟国，与大陆上的西欧国家相比，它是美国的“第一盟友”。而且广泛的英联邦在战后初期虽然已经捉襟见肘、显现出难以控制的趋势，但尚能艰难维持，仍不失为英国在国际舞台得以驰骋的一种依靠。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丘吉尔根据战争中的经验以及战后英国相对衰落的发展趋势和世界力量对比变化的新情况，指出了旨在谋求继续保持英国的世界大国地位的“三环外交”思想。丘吉尔设想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依托英国作为二战中战胜国的余晖和英帝国依然保有的大部分殖民地及其同英联邦国家的历史渊源关系，借助在战争中膨胀起来并与英国保有特殊关系的美国经济和军事实力，促成西欧国家联合抗苏的新局面，以维护和重振英国的大国地位。丘吉尔对欧洲联合的态度，通过其概括的三环外交思想得到全面的反映。必须指出的是，这一思想的提出同二战给英国带来的影响，以及英国对其世界作用的认知和定位有很大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