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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融脆弱性的深层剖析与金融稳定制度的构建摘要：金融脆弱性是金融业的本性，是由于“逆向选择”、“道德困境”等因素引发的。我国金融脆弱性的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而引发金融脆弱性的生成机理也是多方面的，因此要建立稳健、和谐的金融稳定制度不仅是防范脆弱性的需要，也是我国逐步推行金融经济国际一体化的需要。关键词：金融脆弱性 剖析 金融稳定 构建源于金融脆弱性(FinacialFraglity)的特征，金融危机(FinacialCrash)已成为世界金融史上的一个幽灵。从20世纪70年代后期到2000年，共有93个国家先后爆发了112场系统性金融危机。频频爆发的金融危机让各国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从金融机构本
2、身到财政、货币以致经济、社会和国家安全都受到冲击。因此，防止金融脆弱，建立稳定金融制度是我国目前面临的重大问题之一。一、金融脆弱性与金融脆弱性理论金融脆弱性的基本内涵强调脆弱是金融业的本性，是高负债经营行业的特点所决定，这是狭义的金融脆弱性，有时称为“金融内在脆弱性”。广义的金融脆弱性，是指一种趋于高风险的金融机构负债过多、安全性降低，承受不起市场波动的冲击，即广义金融脆弱性的表现。著名经济学家I.P.戴维斯认为:“金融体系的脆弱性被用来描述金融市场上出现这样一种冲击:他们可以导致信贷市场或金融资产市场上的价格和流量发生无法预测的变化，使金融公司面临倒闭的危险，这种危险反过来又不断蔓延，以致肢
3、解支付体系以及金融体系提供资本的能力。”金融学家米#阿格利塔则从金融运作者的行为这个角度来说明金融体系的脆弱性。他认为应把金融体系的脆弱性看作“微观经济行为与由这种行为所决定的宏观经济状况之间的一种特殊关系”，更确切地说，看作“下面这种经济状况所显现的或然性:即个体经济主体对他们感觉到的风险的理性反应，远远不会通过多样化的方式更合理地分配风险，而是导致普遍增加不安全感”。金融脆弱性就是一种因“逆向选择”(AdverseSelection)和“道德困境”(MoralHazard)问题变得太严重以致于金融市场不能够有效地将资源导向那些拥有最高生产率的投资项目而导致的金融市场危机。其包括金融体系的内
4、在脆弱性、金融机构的内在脆弱性和金融资产价格的内在波动脆弱性。金融体系脆弱性是指私人信用机构，特别是商业银行和信托投资公司等金融机构的内在特性将使得他们经历周期性的危机和破产浪潮，金融中介的困境被传递到经济的各个组成部分，产生宏观经济的动荡和危机。金融机构脆弱性是指由于信息不对称、委托代理失效、“囚徒困境”等造成了储蓄者对银行失去了信心，金融机构对借款者的筛选和监督低效率而出现储户挤兑、信贷风险加剧等危机现象。金融资产价格波动脆弱性是指由于股票、汇率、金融期货、金融期权等过度的波动给金融体系带来的危害。二、我国金融脆弱性的表现形式目前，我国的金融市场也存在着巨大的系统性脆弱。一旦条件成熟，这种
5、可能的脆弱性就会转化为现实中的风险。从已暴露出的金融脆弱性来看，有以下几种形式。(一)信用脆弱信用脆弱是商业银行面临的主要风险之一，表现为借款人不能按时还本付息。目前，我国的商业银行、信托投资公司、城市商业银行、农村信用社、证券公司和其它金融机构不良资产的比例较高，是我国金融脆弱的首要特征。2004年中、农、工、建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剥离给四大资产管理公司不良资产达1.6万亿元。2004年底，国有独资商业银行按五级分类口径统计，平均不良贷款比率为20.4，平均资本充足率为5。2004年，中行、建行与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签署2787亿元不良资产转让协议，汇金公司向两行分别注资225亿美元，使中行、建
6、行的资本充足率分别上升为7.39。如果按五级分类，则中行、建行不良贷款率分别为3.88、4.55，形势仍然十分严重。从上市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深发展、浦发银行、华夏银行、民生银行、招商银行来看，2 004年底资本充足率分别为3.86、4.89、5.68、6.47、6.8”、;不良贷款率分别为7.85、2.37、4.53、1.36、2.83。从全国城市商业银行来看，2004年底不良贷款余额1061亿元，不良贷款率11.7，资本充足率仅为1.36，总体拨备只有156.8亿元，拨备覆盖率只有14.78，总体防范风险的能力不足。(二)流动性脆弱对金融机构而言，流动性脆弱往往是指其持有的资产流动性差或对外融
7、资能力枯竭而造成损失或破产的可能性。主要体现在金融机构没有足够的现金支付到期的债务。一是银行业、非银行金融业对客户提取现金的支付能力不足。一般来讲，银行不良资产比重越大，其资产流动性越差，应付意外事件冲击的能力也越弱。据统计，我国国有企业中，自有流动资金不足30的占80以上，国有商业、外贸企业自有资金不足10占90以上。在这种情况下，企业资金来源主要来自于银行贷款，一旦企业经营出现问题，贷款就难以收回，既影响贷款对企业经营活动的调节作用，也加大了银行发生支付困难的可能性，使银行信用风险加大。二是某些债券不能按期兑付。1995年以前发行的地方企业债券在这两年已经逐步进入偿还期，在一些城市出现了企
8、业无力兑付债券的情况。(三)财务脆弱主要表现:一是金融机构资本金严重不足。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四大商业银行)2004年年末的资本充足率大约是46，远达不到8的国际标准。信托投资公司、城乡信用社的资本充足率更低。一些金融机构资本金不实，借款注资、虚假增资、股东贷款返还资本、虚假股东等。二是经营利润虚盈实亏。从1993年以来，财务制度将巨额的银行应收未收利息作为收入来反映，造成部分银行虚盈实亏，导致国有商业银行抗风险能力每况愈下。这当中以信托投资公司、城市信用社和农村信用社为甚。三是金融信息失真。金融机构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财务会计、统计数据失真，金融机构的账外账和虚假报表较多，信息透明度不够等现象，这
9、也是很大的风险隐患。(四)市场脆弱市场脆弱是金融体系中最常见的风险，主要是由于证券市场不规范和金融市场秩序混乱引发的种种风险。大量银行信贷资金投入股市，加大了股市泡沫成分，危及银行信贷资金安全，不少企业通过资金拆借纷纷进入股市，特别是2005年6月，中央银行放松了商业银行对证券公司的抵押贷款政策，货币市场与资本市场融资渠道逐渐打通，但风险也随之而来，加剧了股市波动。个股价格不真实地拔高上扬，给股市波动埋下了隐患。企业债券清偿风险也不容忽视。由于企业效益不理想，不少企业无力偿还到期债券，其中许多债券是由金融机构担保或代理发行，到期不能兑付时，往往要金融机构垫付，企业经营风险将转化为金融风险。(五
10、)利率和汇率脆弱当前比较突出的不正常的利率脆弱是银行同业以及其它吸收存款的金融机构相互“挖墙脚”、竞相高息揽储。此外，国际金融市场汇率变动频繁，直接影响外汇资产负债的市场价值，使拥有大量外汇资产和经营外汇业务的国有商业银行面临高汇率风险。外汇市场上价格的巨大波动，如这次东南亚危机中，各国币值的大幅波动和下跌，对经济影响很大。外汇波动也多次使我国各类外债主体受损失，随着外汇市场进一步的开放，波动的可能性和风险性也将加大。(六)金融诈骗金融业是巨额货币资金的集散地，容易滋生经济犯罪，也是抢劫、诈骗等犯罪活动的重要目标。目前，经济越是发达地区金融犯罪案件越多。金融诈骗的主要对象是银行，银行受到来自国
11、内、国外以及国外勾结的金融诈骗冲击和威胁，而诈骗焦点主要集中在票据业务和结算业务上。(七)道德脆弱金融脆弱中最难控制的是道德脆弱。所谓道德脆弱，是指当行为人不必对其不当行为承担法律责任时，就会放纵这种行为的发生。商业银行的道德脆弱涉及授信业务、存款业务、表外业务和财务活动。从商业银行风险控制体系来讲，市场脆弱、信用脆弱的控制都有可借鉴的成文规范，有一套有效管理风险产品。但是，对道德脆弱的认识，特别是在风险管理体系中，道德风险管理体系的缺失，以及道德风险控制的软约束，越来越成为金融脆弱频发、群发、骤发的重要因素。道德脆弱与其它金融脆弱相比，隐蔽性很强，不出事则已，出了事很大，往往损失已经形成。近
12、几年来，我国金融业道德脆弱现象严重，如中国银行黑龙江分行高山携款潜逃案、航空证券范建华携款失踪案。商业银行面临的道德脆弱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银行或金融企业的某些人员利用职权牟取个人私利;另一种是银行的决策者或各层面人员为达到经营、绩效目标，违反现有的规章制度，为了短期利益而对银行长期利益目标的损害。三、金融脆弱性生成机理分析金融脆弱主要受各种不确定性因素的影响。微观主体行为和宏观经济运行环境等因素都可从不同侧面直接或间接导致金融脆弱的产生。因此，从理论角度上说，金融脆弱主要源于经济活动主体的多元化、经济活动不确定因素等。(一)金融脆弱源于货币资金独特的运动规律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货币资金的运动逐
13、渐与商品的运动脱离，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运动规律，货币被高度资本化，成为一种“商品”，在金融市场进行交易，并得到了迅速发展，表现为外汇市场、证券市场、期货市场、期权市场等新型金融市场逐步形成，新型金融衍生商品和金融机构迅速发展，货币金融资产的价值量及其增长速度远远高于商品市场的价值量及其增长速度，金融资产的交易额远远大于商品市场的交易额等。这意味着资本不再以实物为载体，而是直接形成“G-G,-G”的增值过程，成为虚拟资本。从实质上说，虚拟资本并不是资本，它只不过是未来收益的资本化。虚拟资本之所以能脱离生产过程直接实现增值，原因就在于它的所有者认为它能带未来的预期收益，特别是金融衍生品的交易基本都采
14、用保证金交易，其特点是“以小博大”，投入510的保证金就可以进行100的交易，由此带来了获取高额利润的机会。当然，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如果操作得当，可以暴富，反之就会倾家荡产。(二)金融业自身运作机制的缺陷是金融脆弱产生的重要内因在体制转轨过程中，由于金融体制改革的滞后，金融业的运作机制存在着许多缺陷，主要表现在:(1)融资机制问题。考察我国金融业的现实，贷款方式单一、信用约束低，贷款的集中与分散程度不合理，融资机制单调。一方面“超贷”、“超借”扩大信贷风险;一方面国有商业银行对企业贷款的资金80靠存款解决，这样既加大了银行利息负担又造成了信用链条不稳，一旦经济生活中出现问题，银行经营就会出现
15、危机和风险。(2)金融机构内控机制不健全，管理混乱，越权批贷现象屡禁不止，违规账外经营数目巨大。(3)金融机构经营决策不科学和具体操作不规范。(4)金融机构缺乏风险意识，内部稽查监督手段落后，法规不健全，一些金融机构大量信贷资金投向房地产市场和资本市场，直接加剧自身的金融脆弱。(三)政府对金融活动的干预导致金融脆弱性程度增大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在金融机构和企业的资金交易活动中并不是契约方，其作用仅仅是保证契约关系在法律约束下自主和规范执行。然而，由于历史和体制的原因，我国政府对金融活动的干预加大了金融风险。一方面，政府通过中央银行对商业银行信用活动的直接参与反映在对某些行业、企业的扶植发展和
16、资金供给上，商业银行在发放这种贷款时往往不能区别对待，把政府风险转嫁给银行。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政府令商业银行完成政府的职能，如必须购买政府债券，必须按政府优化产业结构的政策次序配置资金投向。(四)一般企业风险向金融企业转嫁金融企业是物质生产和流通部门的资金融资机构，工商企业的风险可直接传递给金融企业，直接构成金融风险。在企业的经营活动中，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便是销售。如果企业产出的产品适合市场的需要，产品能实现“惊人的跳跃”，在市场上实现其价值，那么企业就能顺利地收回资金，其经营活动就能流畅地进行。但在现实经济生活中，市场需求变幻莫测，使得企业承担着经营风险。如果企业的产品不符合市场需求，
17、企业就会因亏损而不能按时还本付息，从而把损失转嫁给金融企业，导致金融风险的产生。一旦企业因资不抵债而导致兼并或破产，金融企业的债权也不能得到全部的偿还，因而使得金融企业有蒙受资金损失的可能性。四、我国金融稳定制度的构建就我国而言，金融体系存在内在的不稳定性。我国的转轨过程为双重转轨，即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同时，小农经济向现代化转轨。而在这双重转轨中都孕育着不稳定性。在双重转轨中的诸多非稳定性因素，对中国金融稳定性必然产生影响。表现为风险和不稳定性因素向金融体系的集中，为金融体系承担了相当多的转轨和改革成本，金融制度本身变迁中蕴涵的不稳定性，从而决定了转轨时期中国金融制度的内在不稳定性。(
18、一)构筑有效的金融安全网制度我国金融安全网目前的主要功能是对金融机构的救助和金融风险的化解。对金融机构风险实施救助的主要方法:一是中央银行注资，如发放再贷款、再贴现等;二是财政注资，如发债、贴息等;三是核销呆坏账准备金;四是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实施政策性债转股;五是商业银行兼并某些中小型金融机构。而我国的金融安全网的内容应增加，在防线上应迁移，在范围上应有所扩展，涵盖整个金融体系，包括内部安全网(金融机构内部控制和管理制度)和外部安全网(存款保险制度、中央银行最后贷款人制度和金融监管制度)，分预防、事中和事后三个层次。同时，鉴于上述金融稳定制度的内在不稳定性因素，应正确认识对安全网的不当设计和实施
19、对金融稳定的负面影响。要使金融网有效、低成本、负面效应尽可能小的发挥作用。金融安全网的设计就必须遏制道德风险，建立和强化“激励相容”，这是建立金融安全网的指导思想。“激励相容”的核心是:政府力量不是对市场力量的替代，而是对市场力量的补充，其根本思想是使市场力量更好地发挥作用，淡化金融安全网的政府色彩，提高其市场化程度，保证所有的市场主体都面对正确的激励机制。(二)加强信用制度建设我国目前在信用制度的建设方面严重滞后，表现为体现诚信原则的法律法规不严密，缺乏健全的信用登记制度、信用评估制度、信用风险的预警和管理制度、失信的制裁制度与公示制度等等，导致金融机构在市场化经营中无法全面了解受信人的资信
20、状况，从而增加了授信的风险。在现行的法律、制度对失信行为和失信者缺乏有效惩治的情况下，失信违约的成本很低。信用观念淡薄，社会信用水准急剧下降并产生了恶劣的示范效应，对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产生了巨大影响。现代市场经济是信用经济，尤其对于金融业来说，信用是其生存与发展的基础与灵魂，通过制度安排规范和约束信用活动是维护经济和金融秩序、防范金融不稳定性的重要保证。因此，加强我国社会信用基础和信用制度的建设极为紧迫。(三)完善金融产权制度我国金融产权制度性存在缺陷，阻碍和扭曲了有生命力的金融主体的健康成长，扭曲了金融主体的行为，对我国金融稳定构成很大威胁:一是非公有制的金融主体发育不健全，非正规金融仍处于
21、不明不暗的灰色状态;二是一些非公有制经济主体为了逃避有关管理规定，采取变相控制金融机构的做法，即名义上是公有或集体所有的，实质上为私人资本所控制;三是办金融的目的异化，不仅追求利润，更主要的是为了融资，由内部人控制所产生的道德风险重重。产权明晰化是市场约束机制发挥作用的前提，只有产权边界清晰，市场参与者才有动力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才有动力监督商业银行，也才对价格信号变动敏感，并根据价格变动改变其行为;只有产权边界清晰，商业银行才对价格信号发生灵敏反应，并改变其行为。因此，应完善金融产权制度，加快金融产权的多元化进程，允许各种投资主体投资金融产业实现金融主体成分的多元化。无论是什么性质的产权主体
22、，都要对金融机构的经营失败负责，不得存在任何形式的经营失败和成本转嫁，即真正实现金融产权的完整化。也只有把金融机构转嫁失败成本的路堵死了，金融机构的成本才是真正内在化的完全成本，预算约束才是真正的完全硬约束。(四)人民币汇率采取管理浮动制从影响汇率制度选择的因素看，我国应该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而不是完全钉住汇率制度。特别是随着我国经济开放程度的提高，资本管制将逐渐放松，要保持货币政策的自主性，有必要实行浮动汇率制度。其次，独立浮动不适和我国这样一个处于经济结构不断变动和经济不断发展的国家。从国际上看，俄罗斯卢布在实施独立浮动后不久，重新选择了有管理的浮动，就是因为汇率剧烈波动给经济带来了很大冲击;在亚洲金融危机后有关国家如韩国、泰国等名义上实行了独立浮动，但是实际上都属于有管理的浮动，以避免货币快速升值带来的不利影响，这点也适合我国目前的情况。再次，有管理的浮动汇率不需要政府事先公布或宣布汇率目标，而是通过积极干预来达到目的，避免了钉住汇率制度的公信力问题。最后，目前的人民币汇率制度本身就是浮动汇率机制，可以避免制度调整和将来退出带来的成本。总之，构建金融稳定制度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各方面的协调和努力，也只有银行、证券、保险业运行有序，稳健、和谐，金融系统才能健康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