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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unday,June 25,2023,1,第八章 范缜与魏晋南北朝的反宗教思潮,Sunday,June 25,2023,2,【学习目的】从魏晋动荡的社会背景之透视中了解当时的人生观、生死观，结合宗教发展历史，明了意识形态领域反宗教情绪兴起的原因，认识当时反宗教思潮的理论着眼点；掌握范缜神灭论的主要思想内容与理论意义、现实意义。,Sunday,June 25,2023,3,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道教各自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与此同时，反宗教神学的思想观念也颇为活跃。范缜的论辩相当具有战斗之品质。斗争之焦点集中在形神关系问题上。,Sunday,June 25,2023,4,一、魏晋社会的人生态度与
2、生死观,Sunday,June 25,2023,5,人生价值的衡量与人们对生死的态度是分不开的。人们对生死的不同态度，反映了人们关于身形与精神关系的看法。,Sunday,June 25,2023,6,曹丕终制曰：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乃至烧取玉匣金镂，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岂不重痛哉！祸由乎厚葬封树魂而有灵，无不之也。,Sunday,June 25,2023,7,曹丕言及战乱及盗墓之事，并涉及厚葬的原因及后果，为薄葬的习俗作论证。后来皇甫谧等人直截了当地主张薄葬。有关葬事处理的不同方式，包含着人们对精神与肉体关系问题的思考。,Sunday,June
3、 25,2023,8,二、形神问题：反宗教思潮的理论着眼点,Sunday,June 25,2023,9,在宗教领域里，“形神”问题主要内容是关于灵魂与肉体的关系及肉体朽烂之后灵魂是否能持续存在下去的问题。,Sunday,June 25,2023,10,形神问题既涉及玄学的言意之辨，又是宗教与反宗教思潮角逐的竞技场。,Sunday,June 25,2023,11,魏晋南北朝时代注重形神问题探讨。这和那时的官员选拔制度有着密切关系。东汉之季，重清议而薄朝政；,Sunday,June 25,2023,12,魏晋始有九品官人之法。马端临文献通考曰：“延康元年，尚书陈群以为天朝选用，不尽人才，乃立九品官
4、人之法。州、郡皆置中正，以定其选，择郡之贤有识鉴者，为之区别人物。第其高下。”,Sunday,June 25,2023,13,晋依魏氏九品之制，此等制度于南北朝风气犹然。南北朝九品中正之制，尚能劝俗。然而，中正任久，爱憎由己，则弊端丛生。其位宦高卑，悉依家牒为断，而其人物品第之法，亦免不了与形神问题发生交涉。,Sunday,June 25,2023,14,魏初刘邵人物志总结汉代考察人物之经验，其中品评人物之法，识鉴人伦，有外内、显微之分，如形、神之有别。汉魏时论人，最重“神”在人物品评中的突出意义。,Sunday,June 25,2023,15,世说新语容止篇常有“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双眸闪
5、闪若岩下电”、“濯濯如春月柳”、“谡谡如松下风”，都是“以形写神”用于人物品评之结果。形容嵇叔夜之为人：“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Sunday,June 25,2023,16,综合上述，可见“形神”之辩乃是魏晋南北朝一个重要课题。作为一个美学的主题，它指的是有形具象与无形神采之间的关系。,Sunday,June 25,2023,17,以后，现实的苦难为形神问题的探讨又注入了更多的含义。特别是对形体朽烂之后“神”是否存在，及存在的话其去向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关注。时人对丧葬的传统观念，多有提出质疑。,Sunday,June 25,2023,18,魏晋时的罗含，采轮回义，著更
6、生论：“今万物有数，而天地无穷，然则无穷之变，未始出于万物，万物不更生，则天地有终矣，天地不为有终，则更生可知矣。”,Sunday,June 25,2023,19,他进一步推衍“神”与质的关系：神之与质，自然之偶也，偶有离合，死生之变也，质有聚散，往复之势也。人物变化，各有其往，往有本分，故复有常物，散虽混淆，聚不可乱，其往弥远，故其复弥近，又神质冥期，符契自合，世皆悲合之必离，而莫慰离之必合，皆知聚之必散，而莫识散之必聚，未之思也。,Sunday,June 25,2023,20,孙盛指出：以今万物化为异形者，不可胜数，应理不失，但隐显有年哉。然今万化犹应，多少有还得形者？无。缘尽当须冥远，耳
7、目不复开逐，然后乃复其本也。吾谓形既粉散，知亦如之。纷错混淆，化为异物，他物各失其旧，非复昔日。,Sunday,June 25,2023,21,孙盛尽管承认万物可以化为异形，但又指出万物不可“还得形”。所谓“还得形”就是再度恢复本初之形体。,Sunday,June 25,2023,22,孙盛与罗含两人意见颇为不同，甚至针锋相对：罗含主张万物可以还得形；孙盛认为粉散即打乱了原来的物态，必须以新的方式聚合。,Sunday,June 25,2023,23,从戴逵到何承天：反报应呼声之显露,Sunday,June 25,2023,24,（一）戴逵及其对报应观念之怀疑,戴逵（？395），字道安，东晋时佛
8、教徒，一生运命悲惨，隐居不仕。著有放达为非道论，反对门阀士族之放荡生活。否定善恶积修之说。,Sunday,June 25,2023,25,他在与远法师书中云：弟子常览经典，皆以祸福之来由于积行。是以自少束修，至于白首，行不负于所知，言不伤于物类。而一生艰楚，荼毒备经，顾景块然，不尽惟已。夫冥理难推，近情易缠。每中宵幽念，悲慨盈怀。始知修短穷达，自有定分。积善积恶之谈，盖是劝教之言耳。,Sunday,June 25,2023,26,戴逵对传统制报应论产生怀疑，故作释疑论云：盖闻“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又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此乃圣达制格言，万代之宏标也。,Sunday,J
9、une 25,2023,27,戴逵承认传统积修之说具有教化意义，但祸福与积修并不存在必然联系：夫人资二仪之性以生，禀五常之气而育。性有修短之期，故有彭殇之殊；气有精粗之异，亦有贤愚之别。此自然制定理，不可移者也。,Sunday,June 25,2023,28,戴逵以元气论为根据，说明寿夭贤愚皆取决于个人所禀赋之气。,Sunday,June 25,2023,29,为阐述修短之期非出于积修之理，戴逵列举事例：儒家远古圣人尧舜，有丹朱、商均之不肖子孙；伯夷、叔齐属高尚之仁人，则饿死首阳山；,Sunday,June 25,2023,30,另方面，为恶多端者却子孙繁衍，累世富贵。由此，戴逵认为，吾等应以
10、心体会圣人社会教化制用意，而毋求报应制必然。,Sunday,June 25,2023,31,（二）陶渊明,东晋陶渊明，为隐者诗宗。他疾呼：“茫茫大块，悠悠高旻，是生万物，余得为人”（自祭文）。“大钧无私力，万物自森著”（神释），显然受道家、玄学的影响。,Sunday,June 25,2023,32,他的形影神组诗，肯定形神不可分离，人死神灭。影答形诗云：“憩荫若暂乖，止日终不别。此同既难常，黯尔俱时灭”。借助形影关系来比附形神关系。,Sunday,June 25,2023,33,他依托“神”之口说：“与君虽异物，生而相依附。结托善恶同，安得不相语！”（神释）。,Sunday,June 25,2
11、023,34,因而正确的人生态度，应是：“甚念伤吾生，正宜委运去。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俱。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Sunday,June 25,2023,35,质疑报应论饮酒诗云：“积善云有报，夷叔在西山。善恶苟不应，何事空立言”。,Sunday,June 25,2023,36,批评长生不死的神仙方术“三皇大圣人，今复在何处？彭祖爱永年，欲留不得住。老少同一死，贤愚无复数。”（神释）,Sunday,June 25,2023,37,“存生不可言，卫生每苦拙。诚愿游嵩华，貌然兹道绝。”（影答形）,Sunday,June 25,2023,38,有生必有死，“聊乘化以归尽”（归去来兮辞）,Sund
12、ay,June 25,2023,39,（三）何承天之反报应思想,南朝刘宋时代，报应论以及形神关系问题引起更大规模的争论。主要推动者当属何承天。,Sunday,June 25,2023,40,何氏作报应问诘难害生之说：夫鹅之为禽，浮清池，咀春草，众生蠢动，弗之犯也。而庖人执焉，罕有得免刀俎者。燕翻飞求食，唯飞虫是甘，而人皆爱之，虽巢幕而不惧。此等相食现象“群生万有，往往如之”。,Sunday,June 25,2023,41,何氏得出结论：“是知杀生者无恶报，为福者无善应。”,Sunday,June 25,2023,42,三、反宗教情绪的高涨与范缜神灭论的思想锋芒,Sunday,June 25,2
13、023,43,何承天的说法，与孙盛、戴逵等人反因果报应的主张一脉相承，立足于形神论与报应论上。此外，也有从社会经济上，对宗教尤其佛教的糜大耗费提出批评，以致有“禁断”的主张。,Sunday,June 25,2023,44,梁武帝萧衍，崇佛甚笃。“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丰沃。所在郡县，不可胜言”。,Sunday,June 25,2023,45,佛教寺庙的过分发展，对社会经济构成很大冲击：“家家斋戒，人人忏礼，不务农桑，空谈彼岸”。,Sunday,June 25,2023,46,郭祖深在上疏中对此深表忧虑：“夫农桑者今日济育，功德者将来胜因，岂可堕本勤末，置迩效赊也。”认为弃
14、农桑礼佛法，是舍本逐末，有背理国之道。,Sunday,June 25,2023,47,荀济站在儒家立场批评佛教，将汉晋祸乱都归罪于佛教：汉武祀金人，莽新以建国，桓灵祀浮图，阉竖以控权，三国由兹鼎峙，五胡仍其荐食，衣冠奔于江东，戎教兴于中壤。使父子之亲隔，君臣之义乖，夫妇之和旷，友朋之信绝。海内殽乱，三百年矣。（广弘明集卷七）,Sunday,June 25,2023,48,荀济上疏梁武帝：认为宋齐两代运祚不长，都是源于“佛妖僧伪，奸诈为心，堕胎杀子，昏淫乱道”。他批评梁武帝不遵循“岁时禘袷”，“亲享竹脯面牲”的传统祭礼，其于佛寺执役，有失帝王尊严。,Sunday,June 25,2023,49,
15、荀济斥佛有五不经，即在五个方面有乖治国之道：“僧尼不耕不偶，俱断生育，傲君陵亲，违礼损化”，“从教不耕者众，天下有饥乏之忧”。“夫易者，君臣夫妇父子三纲六纪也。今释氏君不君乃至子不子，纲纪紊乱矣”。,Sunday,June 25,2023,50,从何承天到荀济可以看出：在宗教迅速传播发展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反宗教的声音也此起彼伏。正是在这样的气候下出现了无神论的勇士范缜。魏晋南北朝之际，在形神关系问题上掀起轩然大波的是范缜。,Sunday,June 25,2023,51,（一）范缜生平事迹,范缜（约450515），字子真,南乡舞阴（今河南泌阳县西北）人。幼年丧父，少孤贫，事母孝谨。,Sunday
16、,June 25,2023,52,李延寿范缜传称：“从沛国王瓛（huan）学，瓛甚奇之，亲为之冠。在瓛门下积年，恒芒履布衣，徒行于路，瓛门下多车马贵游，缜在其间，聊无耻愧。及长，博通经术，尤精三礼。性质直，好危言高论，不为士友所安。唯与外弟萧琛善，琛名曰口辩，每服缜简诣。年二十九，发白番然，乃作伤暮诗、白发咏以自嗟。”,Sunday,June 25,2023,53,“竟陵王子良盛招宾客，缜亦预焉。尝侍子良，子良精信佛教，而缜盛称无佛。子良问曰：君不信因果，何得富贵贫贱？缜答曰：人生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坠于茵席之上，自有关篱墙落于粪溷之中。坠茵席者，殿下也；落粪溷者，下官是也。贵贱虽
17、复殊途，因果竟在何处？子良不能屈，然深怪之。（缜）退论其理，著神灭论。”,Sunday,June 25,2023,54,（二）范缜神灭论提出的思想条件与主要内容,1、思想条件范缜所生活的时代，形神关系问题成为学界争论之一重要焦点。,Sunday,June 25,2023,55,主张有神论者注意形神之分，尽管尚未能解决形神关系问题，但却回答了“神是什么”的问题。这为正确说明形神关系作了理论准备。当时社会上复兴薄葬之风。主张薄葬者虽未否认鬼神存在，但却推动着思想家们去进一步探究形神问题。范缜神灭论正是这种探究的一种产物。,Sunday,June 25,2023,56,2、神灭论的主要内容第一，形神
18、相依。神即形也，形即神也，形存则神在，形谢则神灭。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神之与质，犹利之于刀，形之于用，犹刀之于利。利之名，非刀也，刀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无刀，舍刀无利。未闻刀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Sunday,June 25,2023,57,此论一出，朝野喧哗。子良集众僧难之而不能屈。太原有王琰者著论讥缜曰：“呜呼范子！曾不知其先祖神灵所在。”欲杜缜后对，缜又对曰：“呜呼王子！知其祖先神灵所在，而不能杀身以从之。”,Sunday,June 25,2023,58,第二，圣人与凡人同异问曰：“圣人形犹凡人之形，而有凡圣之殊，故知形神异矣。”答曰
19、：“不然。金之精者能昭，秽者不能昭；有能昭之精金，宁有不昭之秽质。又岂有圣人之神而寄凡人之器，亦无凡人之神而托圣人之体。是以八采、重瞳、勋、华之容；龙颜、马口，轩、昊之状，此形表之异也。比干之心，七窍列角，伯约之胆，其大若拳，此心器之殊也。是知圣人定分，每绝常区，非惟道革群生，乃亦形超万有。凡圣均体，所未敢安。,Sunday,June 25,2023,59,问曰：“易称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而不违。又曰：载鬼一车。其义云何？”答曰：“有禽焉，有兽焉，飞走之别也；有人焉，有鬼焉，幽明之别也。人灭而为鬼，鬼灭而为人，则未之知也。,Sunday,June 25,2023,60,范缜从凡圣躯体器官
20、之别方面来回答问者，在那个时代无疑却是有力的论证。尽管范缜承认“鬼”的存在，但最终又以为鬼也是要消灭的，只是这个“鬼”灭了是否再为人，他表示“不知道”。,Sunday,June 25,2023,61,第三，“利用”问题问曰：“知此神灭，有何利用邪？”答曰：“浮屠害政，桑门蠹俗，风惊雾起，驰荡不休，吾哀其弊，思拯其溺。夫竭财以赴僧，破产以趋佛，而不恤亲戚，不怜穷匮者何？良由厚我之情深，济物之意浅。,Sunday,June 25,2023,62,是以圭撮涉于贫友，吝情重于颜色；千钟委于富僧，欢意畅于容发。又惑以茫昧之言，惧以阿鼻之苦，诱以虚诞之辞，欣以兜率之乐。故舍逢掖，袭横衣，废俎豆，列瓶钵，家
21、家弃其亲爱，人人绝其嗣续。,Sunday,June 25,2023,63,范缜神灭论出世之后，梁武帝下令组织了规模空前的围攻：曹氏作难神灭论，围绕梦的现象展开讨论；肖琛作难范缜神灭论以人睡觉时梦见的情景为例说明神的存在；沈约作难范缜神灭论从形质关系力图驳斥范缜的观点。尽管抓住了范缜的一些弱点，但都未能从根本上驳倒他的“神灭论”。,Sunday,June 25,2023,64,【本章提要】,1人们对于生死问题的不同态度反映了人们对于身形与精神关系的不同看法。传统的报应观念在因果失序的现实面前显得苍白，人们重新审视以往的宗教观念。,Sunday,June 25,2023,65,2晋所兴起的反宗教思
22、潮之中，形神关系问题是其基本的理论着眼点。,Sunday,June 25,2023,66,3宗教情绪高涨的突出表现是范缜神灭论的产生。它抓住了“形神”关系的哲学问题，坚持形神一元论观点，指出了思维作用依赖于思维器官的事实，批判了灵魂不灭的说法，这对于引导后人的理性思考是有贡献的。,Sunday,June 25,2023,67,【概念与术语】,生死观、天道无亲、形神关系、神灭论、形神相即。,Sunday,June 25,2023,68,【复习与练习】,1.为什么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会兴起反报应的思潮？这股思潮在中国思想史上具有什么意义？2.为什么说形神问题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反宗教思潮的理论着眼点？3.试述范缜神灭论的思想内容及其历史意义。,Sunday,June 25,2023,69,【参考读物】,1.何承天：达性论、答颜光禄书、重答颜光禄书，载于广弘明集。2.范缜：神灭论、答曹思文难神灭论，载于弘明集及梁书、南史本传，本章所引多据梁书。,Sunday,June 25,2023,70,3.王友三编著中国无神论史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4.牙含章、王友三主编中国无神论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