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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过是一场太匆忙的投奔这世上,我们所看到或者听到的,也许并不真实。而真相,恰恰没有被我们听到或者看到。因为,我们并不是每一次都幸运,次次都能明辨是非与真伪凌晨四点,悠子突然对着衣柜顶上的大行李包出神。那是一年前跟一帮驴友远行时买的大包,黑色,右侧有小格可以放下大大的登山水壶,顶部有暗格,可以放各种日用品。突然起身,开始收拾行李,填满了黑色的登山包,最后将床头的几册小书放进外侧的小格中。转身拿了手机的充电器。从QQ上拉下大串的名字,最后给一新发去信息:现在,我要远行,投奔你。在关掉电脑前,悠子认真地看了看一新灰色的头像,然后嫣然一笑。凌晨五点的街头,阵阵寒风。悠子拉了一下围巾,对着迎面来的出租车
2、举高了手。出租车司机是个30多岁的女人,脸色有着熬夜后的黯淡,眼睛亦无光彩。去火车站。悠子说。车站永远是熙攘烦杂的热闹之地,永远的人声鼎沸掩盖了多少离别与重逢的激情。悠子却在这繁杂中莫名地兴奋。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的离开或者是即将的到达。火车行走6个小时后,悠子终于收到一新的短信,回复了短短的几个字:我正在给你收拾房间。旁边坐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面容姣好,一直在用手机发着短信,嘴角不时泛起笑容。悠子嫉妒地看着她,多好,青春张扬,笑得真切,真切得类似于无知。悠子关掉手机,把MP3的耳机放进耳朵里,大多数时候,这是一个保持距离的举动,与旁人,与世界。不知多久,火车减速然后缓慢的进了站。姐姐,走
3、吧,到了。女孩儿大声对悠子喊。悠子于是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随着人流往车外涌去。出站口,女孩儿欢呼雀跃地扑向同样年轻的胸膛,那是个同样青春明媚的少年,穿着耐克的运动装,一对儿情侣紧紧相拥,旁若无人。悠子只一瞥便把目光移开,他们的故事逐渐隐退至人群的喧嚣之后。走出站台不远,她在广场的一角坐下,这个城市的太阳比太刺眼,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这种全然的陌生,真让人兴奋,悠子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直到坐到一新的车里时,悠子才开始觉得困,无边际的困。她恍恍惚惚地看着一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洁白修长,指甲整齐干净与一新第一次见面是在去贵州的路上。那时悠子天天混在一个支助贫困学生的网站。偶尔也支助几个贵州山区的
4、孩子,后来大家在十一长假来临时商量,几个人结伴去贵州,看望自己支助的那些孩子。官方网站联系好了他们支助的那所学校,所以校长亲自去县城来接他们。这是个50多岁的老人家,姓刘,祖籍江苏,知青下乡时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从坐火车到汽车,到拖拉机,最后到步行,几经辗转,同行的五个人终于接近了此行的目的地,而连接对面大山的,不是桥,不是路,只是悬于怒江之上的一根铁索。悠子在面对滚滚的怒江时突然暴发。她开始哭泣,不知道是长途奔袭的劳累,还是这赤裸裸的恐惧,或者是某种震撼与感动,悠子蹲在那里,安静地抽泣。这时,一新适时地递给她一条黑色的手绢,这个年代用手绢的人已不多,何况是眼前这样一个男人。刘校长说,
5、这方圆几十里就这一所学校,所有上学的孩子,都要通过这个滑索。悠子坐上了一个简易的皮带子上,双手死死地抓着捆在身上的绳子,在哭泣与惊慌中滑过滚滚怒江,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冒险。刚刚到达对面,大家还惊魂未定时,孩子们就拥了上来,用尽他们所能想像的美好词语,感谢这些外面世界的好人。悠子却突然想笑,这些孩子们可能永远无法知道,他们的到来,某种意义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的十一长假。旅行在一个星期后结束,同行的五人分开时,在贵阳机场互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有着一种共患生死后的苍凉与悲壮。而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城市接着奔忙,少有见面,偶尔通过QQ和电话联系。一新是在一年后寄给悠子去丽江的机票的,悠子欣然前去
6、。见到一新,也未觉得陌生,如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新提了悠子的行李,悠子牵住了一新的手。午后阳光客栈,有着大大的木头阳台,院子里种满了各类的花草。这是个适合发生故事的地方。在丽江小住半个月后,他们分手,然后各回各地。一个月后,一新又寄来了去往他的城市的机票与一把他家里的钥匙。悠子这一次却并未前往。因为这次已有不同,那不再是一张旅行的机票。人在经过世事后,已不会再去为爱情做一次豪情的赌博。而后来,一新也绝口不提那张机票的事情,跟悠子偶尔在QQ上聊聊彼此近况,在逢年过节的时打来电话问候,似乎,如果悠子不主动提出,他们可以永世不再相见。悠子似乎理所当然的住进了一新家二楼的主卧。房子装修甚是简洁,宽大
7、的双人床,灰色的床单和被套,一面墙的大排衣柜,原木书桌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翌日,悠子起床时已是十点,穿了一新的衬衣下楼,桌上放着早餐和一串钥匙。悠子抬起头时,窗外阳光明媚,这个城市的确比想像中要温暖。悠子想。一新下班回来时手里拿着大束的满天星,那正是悠子最爱的花。某些人,某些事在某个时刻定格,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存在彼此的生活里。似乎,如果可以,它会永远这么安静而平稳地继续下去。一新会在悠子醒来前去公司,晚上会减少外面的应酬,偶尔两人一起在厨房做做晚餐。一个傍晚,一新从公司给悠子打来电话,晚上几个老朋友聚会,我一会儿回家接你。悠子在电话这头笑了开来,方便女士参加吗?一新说,有林子呢,林子来这边开
8、会,刚好大家聚一下。林子是那次贵州之行中的一个。那次以后,也快三年没见了吧。悠子想。一新进门时,悠子正对着电脑发呆。见他回来遂起身去换衣服,牛仔裤、紫色毛衣,外面套了从一新衣柜里找出来的他的黑色大外套。回头时,一新正认真地盯着自己,悠子问他,这样可以么?随你,你喜欢就好。来到一家韩国餐厅,已有三个男人盘腿坐在包间内,看到悠子时,都嬉笑着叫嫂子。林子喊得最夸张,一新,你还不知道吧,当时去贵州,其他的哥们可都盯上了悠子,没想到让你小子得手了。看他们从工作到女人,无所不谈,悠子坐在一新身边安静地笑。这是个奇特的夜晚,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而某种身份却似乎悄然得以肯定。回家路上,一新认真地开车,悠子看他侧
9、面的脸,虽不算很帅的男人,但很有型。红灯时,一新修长的手指抚过悠子肩头,还好么?困不困?悠子突然问,我来多久了?两个多月。一新说,怎么了?希望你以后永远住在这里。悠子觉得很困,没有回应他,于是轻轻闭上眼睛。家里的零花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一新把一张存折放在其中,并告诉了悠子密码。时间不快不慢地流过,悠子偶尔从抽屉里抽出几张钞票去附近超市买菜,并拎回大包的日用品。隔壁的大妈抱着孙子在电梯里叫悠子陈太太,悠子浅浅一笑说,你孙子好可爱。每个周末来做清洁的钟点工是个40多岁的女人,手脚很麻利,进门时很尊敬地叫悠子太太。悠子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钟点工大姐擦着地板问,太太,您儿子已经出国了吧?有些日子没
10、看到他了。我上次来做清洁时,他还特别高兴地说,要和妈妈一起出国,您没一起去啊?悠子轻轻放下书,哦,没有。大姐继续说,太太,您儿子很可爱呢,长得真像他爸爸,以后肯定有出息、。我那个儿子就不行了,唉,不过下星期也要结婚了,说要接我回老家,不让再出来打工了。您这儿,我下次就不能来了。真谢谢您和您先生的照顾。悠子挤出一声笑,那您是要回去享福了啊。看着外面明媚天光,悠子突然想,这个城市似乎一直都是晴天,然后忽然觉得眼眶湿润。起身从书房里拿出钱来,递给大姐,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有些困,想休息。晚上一新回来时依然一脸安然,悠子替他脱下外套,催促他去洗澡。在洗手间的门关上时,悠子第一次拿出他的钱包,里面有一张三
11、人的照片,一新搂着身边的卷发女子,6、7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脸灿烂。第二天,下午四点三十分,悠子已经坐在飞机上看下面的城市。年轻的空姐温柔地询问悠子要点什么。她突然间觉得饿,仿佛身体已然饿出了空洞,于是说,两份三明治,一杯热咖啡,一杯茶,谢谢。放下小餐桌,悠子开始往嘴里塞东西,但还是饿,那种无法填补的饿。忽然就流下了眼泪。旁边的男人递过纸巾。悠子头也没有抬,只说了声谢谢。傍晚时悠子背着黑色大包走出了机场。钻进机场大巴里,打开手机后盖,把SIM卡取出来塞进了座位边上的缝隙里。到家时已是夜里,悠子还是很饿,叫了两份外卖,狂吃,然后昏睡。几天后,悠子登录QQ,发现一新的头像急剧地跳动。悠子没有点开,把他
12、直接拉进黑名单,然后将QQ账号的所有信息改为空白,从此遗弃。她做得何等决绝。但悠子还是会在夜里突然醒来,流着眼泪,然后依然是饿,非要吃点东西才能继续入睡。一新接到接机的电话是在下午两点,处理完工作就径直开车去了机场。出口处,一个小男孩正以他短小的步子冲过来。孩子身后是推着行李车的女子,30岁?或者28岁?一脸的淡定从容。一新抱过孩子,把另一手上拎的行李扔进车子后备箱。孩子坐在副驾上,舅舅,你说带我去亚童梦国玩的,什么时候去?一新拍着孩子的头,明天好吗?明天就带你和妈妈去。一新回头问后座的女子,姐,怎么样,国外生活习惯吗?后座女子淡淡地说,就那样吧,换个环境也好,反正孩子他爸给了那么多赡养费。半
13、晌,她问,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妈说,前些时候,你们住在一起?一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动了动,嗯,前些时候过来住了几个月,半年前走的,突然消失了。一新说,对后座的女子说,抑或是对自己说,可能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吧,她一直是很有想法的女子。后座女子将身子往后一靠,爸妈还以为你们会结婚呢。等红灯时,一新茫然地看着前方,也许吧,我在这里,一切都没变,只要她还知道回来的路。车窗外人潮涌动,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悠子曾在这样的阳光中投奔他而来。而此时,悠子的城市正是大雪,她换了QQ号,无聊地闲逛在各个BBS,看到网络上有人写着这样的句子:这世上,很多时候,我们所看到或者听到的,也许并不真实。而真相,恰恰没有被我们听到或者看到。因为,我们并不是每一次都幸运,次次都能明辨是非与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