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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理想国中的技艺与政治北京大学元培学院20XX级祁箫摘要:“技艺”(techn)概念在理想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本文从此入手,尝试澄清理想国中技艺概念的内涵及其与政治问题的关联。理想国中的哲学讨论从对一种“正义技艺”的诉求出发;在第一卷中,这一诉求中包含的纯粹技艺与欲望、个人与共同体的关系等问题得到了初步的展开;之后的“建城”过程则可以视为对这些问题的更充分讨论。依据“一人一事”原则建立的“健康城邦”可以理解为纯粹技艺下的正义模板,对护卫者的教育则可视为现实政治向这一模板回归的努力,只有掌握了“正义技艺”的立法者即“哲学家-王”可以实现这一目标。但是,护卫者的德性和哲学家-王的统治都会与正义的模
2、板产生不可避免的摩擦,这揭示了“正义技艺”的内在限度。最后,正义与技艺的类比一方面揭示了这一限度,但也在另一方面激励对话者面向更高的存在、选择正义的生活。矚慫润厲钐瘗睞枥庑赖。矚慫润厲钐瘗睞枥庑赖賃。关键词:理想国 技艺 正义 德性 哲学家-王目录一、技艺与城邦2聞創沟燴鐺險爱氇谴净。聞創沟燴鐺險爱氇谴净祸。1.1 一人一事2残骛楼諍锩瀨濟溆塹籟。残骛楼諍锩瀨濟溆塹籟婭。1.2 技艺概念及其争论3酽锕极額閉镇桧猪訣锥。酽锕极額閉镇桧猪訣锥顧。二、正义是一种技艺吗?6彈贸摄尔霁毙攬砖卤庑。彈贸摄尔霁毙攬砖卤庑诒。2.1 波勒马霍斯:技艺与用处6謀荞抟箧飆鐸怼类蒋薔。謀荞抟箧飆鐸怼类蒋薔點。2.2
3、 色拉叙马霍斯:技艺与赚钱术9厦礴恳蹒骈時盡继價骚。厦礴恳蹒骈時盡继價骚卺。三、公民的技艺11茕桢广鳓鯡选块网羈泪。茕桢广鳓鯡选块网羈泪镀。3.1 工匠共同体12鹅娅尽損鹌惨歷茏鴛賴。鹅娅尽損鹌惨歷茏鴛賴縈。3.2 战士与工匠14籟丛妈羥为贍偾蛏练淨。籟丛妈羥为贍偾蛏练淨槠。四、立法者的技艺15預頌圣鉉儐歲龈讶骅籴。預頌圣鉉儐歲龈讶骅籴買。4.1 公民德性的制作15渗釤呛俨匀谔鱉调硯錦。渗釤呛俨匀谔鱉调硯錦鋇。4.2 哲学家与工匠17铙誅卧泻噦圣骋贶頂廡。铙誅卧泻噦圣骋贶頂廡缝。五、技艺类比的明与暗19擁締凤袜备訊顎轮烂蔷。擁締凤袜备訊顎轮烂蔷報。致谢22贓熱俣阃歲匱阊邺镓騷。贓熱俣阃歲匱阊邺
4、镓騷鯛。参考文献23坛摶乡囂忏蒌鍥铃氈淚。坛摶乡囂忏蒌鍥铃氈淚跻。一、技艺与城邦1.1一人一事“有福气的人啊,看起来它从一开始就在我们脚边转悠,但我们从未发现它一开始,我们便就建立一座城邦时应该如何做所有的事订立了一条规则,这条规则或者它的某个特定的形式在我看来就是正义。我们确实订立了它,并经常提起它如果你记得的话每一个人都必须实行城邦中的一项功能,他自然地适宜于这项功能正义就是关心自己的事而不多管闲事,我们听很多人这么说,自己也经常这么说。”(432d-433a) 本文对理想国的引用全部依据Plato: The Republic of Plato, translated with an in
5、terpretive essay by Allan Bloom, New York: Basic Books, 1991,中文为笔者自己根据英文译出。翻译时参考的中文文本包括柏拉图:理想国,顾寿观译,吴天岳校注,长沙:岳麓书社,20XX和柏拉图:理想国,王扬译注,北京:华夏出版社,20XX。蜡變黲癟報伥铉锚鈰赘。蜡變黲癟報伥铉锚鈰赘籜。“三个阶层之间的混淆和彼此替换是城邦最大的祸害,可以被正确地称为最大的坏事与此相反的赚钱者、辅助者和护卫者阶层都做适宜的事,关心城邦里它们自己的事就是正义,也使城邦成为正义的城邦。”(434b-c)買鲷鴯譖昙膚遙闫撷凄。買鲷鴯譖昙膚遙闫撷凄届。苏格拉底 本文不准
6、备讨论历史人物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笔下的戏剧人物苏格拉底之间的关系,因此不用引号标示戏剧人物苏格拉底的名字。解释者们大多认为理想国中的苏格拉底是柏拉图的代言人,因此本文也不区分“苏格拉底的观点”和“柏拉图的观点”,只有在超出具体对话层面进行分析时,本文会使用“柏拉图”而非“苏格拉底”的名字。和他的对话者发现“正义”定义的过程可谓充满了戏剧色彩:为了寻找正义,他们经历了漫长曲折的“建城”过程,最后却发现正义原则一开始便进入了对话;但没过多久,苏格拉底又改写了这条原则,提出木匠与鞋匠交换工作、一人身兼二职,都不会对城邦有大的伤害,只有阶层之间的混淆才是真正的不义;正义是三个阶层的固守职分,而非严格的“
7、一人一事”。如此紧凑的转折足以使读者感到惊讶,我们不禁要问,一人一事的原则究竟来自哪里,又为什么“暗度陈仓”到此时才被发现?严格的一人一事和三阶层的分工有何根本区别,为什么一定要用后者取代前者?这些问题是理想国的读者无法回避的。在苏格拉底的指引下,我们需要回到最开始提出“一人一事”的时刻。綾镝鯛駕櫬鹕踪韦辚糴。綾镝鯛駕櫬鹕踪韦辚糴飙。第二卷中,在格劳孔兄弟的要求下,苏格拉底计划通过“观看一个城邦在言辞中的生成”来“观看它的正义的生成”(369a)。城邦的生成是因为“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足,而需要很多东西”(369b),为了一最容易的方式满足“最大的必然性”,城邦中的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工作交给
8、所有人来共同使用”(369e),而非“为他自己做自己的事”(370a),即一人完成所有种类的工作。进一步,苏格拉底提出每个人的自然都是不同的,不同人适合不同的工作;因此,最好的安排方式就是“一个人一种技艺”(370b)。在这一原则的导引下,从种植、筑房、织布和制鞋等技艺出发,苏格拉底和阿德曼托斯的城邦逐渐变得复杂,直到拥有一套包括商业、货币、外贸、雇工等因素在内的分工体系。在“健康的城邦”变成“发烧的城邦”(372e)之后,更多需要和相伴而来的技艺进入城邦,其中最关键的一种是战争的技艺。出于同样的“一人一事”原则,城邦需要一支职业军队;正是从这里出发,对话者开始了对护卫者教育的讨论。驅踬髏彦浃
9、绥譎饴憂锦。驅踬髏彦浃绥譎饴憂锦諑。“一人一事”更准确地说,“一个人一种技艺”的提出看起来是十分“自然”的。“健康的城邦”中没有权力与统治,也没有立法者的人为痕迹。阿德曼托斯认为这个城邦的正义存在于“这些人的某种相互需要”(372a)之中,它并不像格劳孔所讲的正义一样出自人为的约定;它的起因和共同生活的起因一样,是个人的不自足与对轻松生活的追求。但它的实现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自然的恩惠:苏格拉底把关键的一步交给了自然:每个人自然地有所不同,而他们不同的自然恰好可以满足不同的必然性需要。猫虿驢绘燈鮒诛髅貺庑。猫虿驢绘燈鮒诛髅貺庑献。但从另一个角度,这条原则又很不“自然”。尤其如果从一种现实的、历史
10、的视角出发,“健康城邦”的图景其实并不容易被接受。不用说完全“合乎自然”的分工如何实现是一个问题,“健康城邦”几乎忽视了家庭这种原初共同体 与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一卷中对城邦起源的讨论相比,这一点尤为明显。参考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1252a25以下。;农业与其他技艺的并列不合实情、军队专业化也与雅典制度背道而驰 Brain R. Donovan, “The Do-It-Yourselfer in Platos Republic”,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hilosophy, Vol. 124, No. 1 (Spring, 20
11、XX), pp. 2.;在对待贸易的态度和对城邦经济自足性的强调方面,这里的观点也与亚里士多德的相关讨论有很大分歧 参考政治学,前揭书,第一卷第二章、第九章,第七卷第四章、第六章。且不详细展开这些问题,它们至少提醒我们,仅仅从个人的不自足和对轻松生活的追求这两点出发,是无法立刻达到苏格拉底所描绘的场景的。锹籁饗迳琐筆襖鸥娅薔。锹籁饗迳琐筆襖鸥娅薔嗚。“健康城邦”的建城原则需要更细致的考察,而本文选取的考察角度“一个人一种技艺”的“技艺”概念将是一个颇具启发性的切入点。贯穿理想国全书的技艺问题,将把这一原则与第一卷中对“正义技艺”的求索联系在一起,也将刻画出它在之后建城过程中的沉浮变迁,直到通向
12、全书的高潮即“哲学家-王”问题。但是在正式开始之前,澄清“技艺”概念的内涵并梳理围绕它展开的一些争论是很有必要的。構氽頑黉碩饨荠龈话骛。構氽頑黉碩饨荠龈话骛門。1.2 技艺概念及其争论澄清柏拉图对“技艺”概念的使用并非易事。首先,这是因为现代汉语、英语中都并没有词汇可以与techn严格对应,而种种翻译,如英语中的art、craft、skill、expertise、profession、knowledge和汉语中的“技艺”“艺术”“技巧”“知识”等都会带来或多或少的遮蔽与误导。出于习惯,本文仍然用“技艺”一词翻译techn,但我们必须从古希腊语原词出发理解其含义,防止现代汉语中“技艺”“技术”“
13、艺术”等概念的误导。其次,亚里士多德对技艺的讨论往往带来麻烦。亚氏把技艺界定为“一种与真实的制作相关的、合乎逻各斯的品质” 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廖申白译注,北京:商务印书馆,20XX,1140a21。,并且强调了实践(praxis)与制作(poisis)、技艺与科学(epistm)的区分,把这些区分先入为主地带入到对柏拉图的阅读之中是不合适的。最后,柏拉图在其作品中频繁使用的“技艺类比”也是一个麻烦。苏格拉底往往把关于德性的知识类比为医术、航海术、驯马术等技艺,或以此质问其对话者,或阐明自己的立场。但关于德性的知识和这些技艺之间的关联到底有多强,苏格拉底是否掌握一门关于德性的技艺,便成
14、了解释者们争论不休的问题。輒峄陽檉簖疖網儂號泶。輒峄陽檉簖疖網儂號泶蛴。要理解柏拉图的技艺概念需要完成两方面的工作,即一方面了解柏拉图时代及其之前的希腊语中techn一词的日常意涵,另一方面分析柏拉图在自己的作品中对它的探讨。本文在第二方面的工作将主要限于理想国这部著作,具体分析将在下文展开。在第一方面,本文极大地受益于大卫洛奇尼克(David Roochnik)在其论技艺与智慧:柏拉图对techn的理解(On Art and Wisdom: Platos Understanding of Techn)一书中的讨论。洛奇尼克在该书第一章中详细讨论了从印欧语系词源、荷马史诗到公元前四世纪的古希腊
15、人对techn一词的使用,展现了它的内涵在历史中的变迁,以下将对这一章进行简要的概述:尧侧閆繭絳闕绚勵蜆贅。尧侧閆繭絳闕绚勵蜆贅瀝。在其最源初的意义上,洛奇尼克认为一种可以被称为“技艺”的知识必须符合以下的标准:(1)它有确定的主题,即是在对一个特定领域的知识;(2)它指向一个确定的目标,并产生有用的东西;(3)它是可靠的;(4)它可以被共同体的其他成员辨认和奖励,从而在其领域中,有技艺者对“门外汉”拥有权威;(5)它可以被证明(certified),即有特定的方式可以证实某人为有技艺者;(6)它可以被传授,这意味着它拥有一定的理性原则或道理(logos)。 David Roochnik, O
16、f Art and Wisdom: Platos Understanding of Techn. University Park: Penn State University Press, 1996, pp. 20-21.随着时间的变迁,“技艺”的范围日益宽泛,不再限于生产性领域。一个典范的例子是埃斯库罗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普罗米修斯对他给予人类的技艺的列举(441-506),提及的技艺包括筑房、天文、算术、书写、蓄养动物、造船、医药、预言术和冶金术,其中算术、书写、预言显然是非制作性的技艺。另外,普罗米修斯把算术称为“最高的智慧”,因为其精确性和权威性,数学可以作为所有技艺的范例(parad
17、igm);同时,因为每种技艺都需要领域的“确定”性,这需要数(即一与多)的参与,所以数学也可以被认为是所有技艺的构成要素。尽管在这里(以及其后索福克勒斯安提戈涅的“人颂”332-375中),“技艺”的外延已经被扩展到几乎与“知识”甚至“人类文明”相同的程度,但它并未完全偏离其源初意涵:它仍然必须有确定的领域、直接或间接地服务于应用、可靠、可以被证明,并且可以被传授。因此,“专门知识”或“专家知识”可以作为对techn一次的更恰当的翻译,而拥有这种知识的人可以被适当地称为“专家”。识饒鎂錕缢灩筧嚌俨淒。识饒鎂錕缢灩筧嚌俨淒侬。技艺的一大特点在于可以在共同体中为其拥有者带来一定的权威,因此很多人都
18、希望证明自己掌握的知识是一种技艺。这就有了公元前五世纪末、四世纪初关于技艺问题的大讨论,希波克拉底派的作品论技艺与论古代的医药可以提供代表性的反映,它们都力图反驳医术并非技艺的观点,证明医生应当被作为专家来尊重。智者也参加了这场讨论,他们纷纷声称修辞术是一种技艺;在这一点上,柏拉图是智者的重要对手,普罗泰戈拉高尔吉亚等作品收录了他对技艺问题的重要思考。凍鈹鋨劳臘锴痫婦胫籴。凍鈹鋨劳臘锴痫婦胫籴铍。从洛奇尼克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在柏拉图时代及之前,“技艺”和“知识”“科学”等概念很难被明确划分。这一结论同样为玛莎纳斯鲍姆(Martha Nussbaum)所主张,她强调了技艺的普遍性、可教性、准
19、确性和对说明的关注等特点,并认为技艺可以从是否指向单一目的、目的是否外在于技艺活动和是否可以定量测量等角度进行区分。 玛莎纳斯鲍姆:善的脆弱性,徐向东、陆萌译,南京:凤凰出版传媒集团译林出版社,20XX,第124-126, 128-130页。因此,我们可以带着一个含义相对宽泛的技艺概念进入理想国,当苏格拉底把数学、辩证法等知识称为“技艺”(533b-d)时,也不至于太过惊讶。恥諤銪灭萦欢煬鞏鹜錦。恥諤銪灭萦欢煬鞏鹜錦聰。学者们之所以如此关注“技艺”一词的用法,大多是因为对这样一个问题的关切:是否存在一种关于德性的技艺,或者说可以使灵魂拥有德性的技艺?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是否就是一位在灵魂善恶方
20、面的专家?依据前文的梳理,如果关于德性的知识合乎“技艺”的标准,那么它将是专门的、明确的、可靠的、可教的,在伦理和政治判断方面,这种技艺的拥有者应当拥有特权。这一主张被洛奇尼克称为“标准技艺解释”(standard account of techn) Roochnik, op. cit. p. 3.,它暗示了一个手持“好城邦”和“好人”的设计图纸、声称对它的知识可以帮人类实现幸福的哲学家-王形象,而苏格拉底(或柏拉图)要么就是这个形象,要么是昭告这一乐观可能性的哲学先知。鯊腎鑰诎褳鉀沩懼統庫。鯊腎鑰诎褳鉀沩懼統庫摇。无论对于柏拉图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频繁使用的技艺类比都让“标准技艺解释”成为一
21、个无法绕开的问题。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在其著名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批评的柏拉图正是一个完美主义的乌托邦社会工程师 卡尔波普尔: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第一卷),郑一明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任福德班步罗(Renford Bambrough)认为柏拉图混淆了技艺的手段和目的,从而误解了政治技艺的性质,技艺类比是使他走向极权主义错误的重要根源 Renford Bambrough: “Platos Political Analogies”, in Gregory Vlastos (ed.), Plato II: Ethics, Politics, and Philoso
22、phy of Art and Religion, London and Basingstoke: The Macmillan Press Ltd., 1971, pp. 187-205.。班步罗的批评者都指出柏拉图已经意识到了手段和目的的区别,他们要么指出技艺可以涵盖对目的的思考,如J. E.泰勒斯(J. E. Tiles) J. E. Tiles: “Techn and Moral Expertise”, Philosophy, Vol. 59, No. 227 (Jan., 1984), pp. 49-66.和纳斯鲍姆 纳斯鲍姆,前揭书,第127-130页。;要么指出决定目的的知识不是技艺
23、而是德性,只有后者才是哲学家-王统治的正当理由,如肯尼斯亨伍德(Kenneth Henwood) Kenneth Henwood: “Of Philosophers, Kings and Technocrats”, Canadian Journal of Philosophy, Vol. 9, No. 2 (Jun., 1979), pp. 299-314.。后一个问题更被和柏拉图著作的分期问题联系了起来:一部分解释者如埃尔文(Irwen)、里弗(Reeve)认为“早期对话”(如游叙弗伦拉克斯等)中频繁使用的技艺类比反映了苏格拉底对柏拉图的影响,而中、后期对话(如会饮理想国)中技艺类比的淡化是
24、柏拉图自己思想成熟的体现;另一部分解释者如斯普雷格(Sprague)和格雷厄姆(Graham)则认为柏拉图自始至终都没有抛弃技艺类比。总结了这一争论的洛奇尼克本人却站在“标准技艺解释”的反面,主张柏拉图自始至终都未曾承认德性与技艺的类比,从而也从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Roochnik, op. cit. pp. 4-8. 不难看出,技艺问题是柏拉图解释中的一块是非之地,而以上争论只是其冰山一角毕竟它尚未触及如何解释“政治技艺”、“技艺与德性的分野”等问题。硕癘鄴颃诌攆檸攜驤蔹。硕癘鄴颃诌攆檸攜驤蔹鸶。那么,这团乱麻是否有被解开的可能呢?就人类政治而言,苏格拉底的技艺类比到底揭示了什么?要回答这
25、个问题,我们只能和众多争论者一起回到理想国文本本身,回到苏格拉底喋喋不休地谈论着的医生、木匠、建筑师与舵手那里去。笔者主张,我们不能离开对技艺本身的讨论来讨论“技艺类比”;而本文将尤其重视从“技艺”与“政治”或“城邦”的关系角度来思考“政治技艺”,只有先澄清一般而言的技艺和政治的关系,才能理解“政治的技艺类比”会带来什么问题。本文的第二节将致力于对第一卷中技艺问题的讨论,以此呈现技艺-政治问题的基本框架;第三节将讨论工匠技艺与战士技艺与城邦、与正义的关系;第四节将讨论建城过程对一种“政治技艺”的设定,以及这种“政治技艺”内在的问题;第五节将最终讨论“技艺类比”在理想国中的作用及其带来的启发。阌
26、擻輳嬪諫迁择楨秘騖。阌擻輳嬪諫迁择楨秘騖輛。二、正义是一种技艺吗? 在很多方面,理想国第一卷都与柏拉图的“早期对话”十分相似,如对德性定义的求索、诘问式的方法、未达到目的的结局、频繁使用的技艺-德性类比等;第二卷到第十卷的文本却通常被认为属于“中期对话”。 关于柏拉图对话的分期问题,参考先刚:柏拉图的本原学说基于未成文学说和对话录的研究,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XX,第34-40页;詹文杰:“柏拉图诠释的进路之争统一论、演变论与戏剧诠释”,哲学动态,20XX(8):59-67。关于理想国第一卷的分期争论,参考弗里德兰德:章句,张映伟译,载要义,北京:华夏出版社,20XX,第55页;Ro
27、ochnik, op. cit. pp. 131-133.这两部分的关系一直为学者争论不休。如果把解读柏拉图的思想作为第一要务,那么需要承认的是,即便第一卷和之后各卷完成于不同时期(如“语言统计学”的证明所示),也不能表明它们的思想内容一定存在分歧。而在内容方面,第一卷中频繁使用的技艺-德性类比成了争论者们关注的焦点;但有趣的是,无论是“技艺论者”还是“反技艺论者”,是“统一论者”还是“演进论者”,都能在第一卷的技艺类比中找到他们的证据。本文的立场是统一论的尽管笔者不得不像洛奇尼克一样承认这一立场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并且主张第一卷不仅是之后九卷的极好的导论,而且也是之后九卷的分析得以展开的基础;也
28、就是说,之后九卷的思路不是苏格拉底凭空搭建的,而是对第一卷中“苏格拉底诘问法”的长篇延续。技艺问题在这一延续中扮演了关键角色。在对第一卷的讨论中,本文将同时和“技艺论者”和“反技艺论者”展开对话,以期通过这一争论展示技艺问题的复杂面相。氬嚕躑竄贸恳彈瀘颔澩。氬嚕躑竄贸恳彈瀘颔澩纷。2.1 波勒马霍斯:技艺与用处在波勒马霍斯进入对话之前,苏格拉底的对话者克法洛斯是一个信守传统礼法的老人。在家族财产的帮助下,他可以过上不违背正义的生活,从而可以在诸神的保佑下期许死后的幸福。但苏格拉底打断了他对“正义”一词的日用而不知的提及,提出了一个问题:向一个疯子朋友归还武器是否是正义的?克法洛斯随后便退出了对
29、话,他关心的是对诸神的献祭,而不是这个问题。年轻人波勒马霍斯才是合宜的对话者,他关心朋友的好,而不仅仅是自己的守法与否;这让他不满于父亲的定义。他需要对“正义是什么”这个问题的更明确的回答,这个要求是理想国全部讨论的出发点;而苏格拉底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引向了对技艺问题的讨论。波勒马霍斯需要一种明确的知识,而技艺,正如阿兰布鲁姆(Allan Bloom)所说,则是“最明显的、也许是唯一确定的合适的知识模型” Bloom, op. cit. p. 319.,是我们最常打交道的、最信靠的知识。釷鹆資贏車贖孙滅獅赘。釷鹆資贏車贖孙滅獅赘慶。但在一开始,波勒马霍斯并没有向技艺的方向考虑这个问题。他
30、关心朋友,并通过西蒙尼德的诗句,把这种关心和父亲的定义协调在了一起,给出了第一条定义:怂阐譜鯪迳導嘯畫長凉。怂阐譜鯪迳導嘯畫長凉馴。定义1:正义是归还所欠;我们欠朋友好、欠敌人坏,因此,正义就是对朋友好、对敌人坏。(332b)但是,苏格拉底却给出了不同的说法:定义2:正义是给每个人适当的东西。(332c)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表述。波勒马霍斯理所当然地认为“亏欠”就是“适当”的标准,因此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苏格拉底却把它引向了理想国中的第一个技艺类比:谚辞調担鈧谄动禪泻類。谚辞調担鈧谄动禪泻類谨。定义3:正义是一种类似医术或烹饪术的技艺。(332d)如果这个类比成立,那么,既然医生可以在医药领域助友
31、损敌,舵手可以在航海领域助友损敌,正义的人便也需要一个专门的领域去助友损敌。这看起来很像一个诡辩,如果波勒马霍斯坚持定义1,他会说正义就是助友损敌,何来“专门领域”一说呢?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事实上,苏格拉底用这个突来的转向提醒他:我们不仅需要知道“要对朋友好”,还需要知道“如何对朋友好”比如说当朋友发疯时不向他归还武器。波勒马霍斯为了前者进入对话,但他需要后者,需要一种知识;这种知识可以借助医术等技艺得到理解。这个技艺类比也揭示技艺的三个基本特点:(A)对应一个特定的领域;(B)服务于一个目的,即具有手段-目的的结构;(C)只有该领域的专家可以实现其目的,从而专家在共同体内被承认,并具有一定的
32、权威。这是与上文中“技艺”一词的普遍用法相契合的。嘰觐詿缧铴嗫偽純铪锩。嘰觐詿缧铴嗫偽純铪锩癱。波勒马霍斯被成功地带进了苏格拉底的轨道,他回答苏格拉底“正义是在战争中助友损敌的技艺”,而苏格拉底指出这样一来正义在和平中就是无用的。它可以作为保管的技艺,但那会导致“在其他东西都有用的方面,正义是无用的;在其他东西都无用的方面,正义是有用的”(333d),从而正义“只对无用的东西有用”(333e)。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论,是因为波勒马霍斯在一开始混淆了技艺的手段(定义3)和目的(定义1),混淆了作为敌友划分背景的“战争状态”和可以与医药、航海并列的“军事行动”。苏格拉底利用了这一混淆,他提出的“和平
33、”并非军事行动之间的间歇,而是不存在敌友划分的、绝对的“和平状态”,从而波勒马霍斯原来心目中技艺的手段-目的结构被斩断了。通过这组归谬,苏格拉底展现了定义1和定义3之间的矛盾。熒绐譏钲鏌觶鷹緇機库。熒绐譏钲鏌觶鷹緇機库圆。如果波勒马霍斯坚持定义1,他应该告诉苏格拉底,所谓的“和平状态”是不存在的,人永远生活在划分敌友的团体中。但是在苏格拉底的引导下,他的关注重点明显地转向了类似于技艺的正义知识。当苏格拉底接下来问“拥有正义技艺的人是否是聪明的小偷”时,他本可以回答“是,只要他偷窃的是敌人的财物”,但他拒绝了这个答案。他开始迷恋“和平状态”中的正义技艺,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
34、意中抛弃了自己的定义1。苏格拉底立刻展开追击:如何判断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波勒马霍斯认为好人是正义的,而对正义的人行不义不可能是正义,所以他被迫得出结论:只有真正的好人才应该作为朋友。这样,好/坏的区分也就代替了定义1的“亏欠”逻辑,成为划分敌友的标准。进一步,苏格拉底再次动用技艺类比,以音乐家只能用音乐让人更懂音乐、骑手只能用骑术让人更善骑为例,论证了正义的人只能让他人更正义、提高他人的德性,从而不行伤害。到这里,定义1便彻底破产了。鶼渍螻偉阅劍鲰腎邏蘞。鶼渍螻偉阅劍鲰腎邏蘞阕。那么,苏格拉底在这里到底证明了什么?“反技艺论者”如洛奇尼克指出,这段对话说明正义不是一种技艺,技艺是作为手段存在
35、的、价值中立的、专门化的,而正义是关于目的的、非专门化的。所以,苏格拉底使用技艺类比的目的是归谬。 Roochnik, ibid, pp. 134-136;持相似观点的如Henwood, op. cit. pp. 302-303. 而“技艺论者”如泰勒斯则表明,第一组归谬中被证明为错误的命题可能不是“正义是一种技艺”,而恰好是“技艺是价值中立的”。 Tiles, opt. cit. pp. 52-53。泰勒斯进一步指出,技艺是一种能力(dunamis),每一种能力只能与一种结果对应,保管者和小偷的行为导致了不同的后果,从而他们使用的必然是不同的技艺。另一种解读如布鲁姆则认为,医术这样的技艺确实
36、是价值中立的,但存在一种“建筑师式技艺”(architectonic art)即政治技艺,它可以统领各“从属技艺”的目的。 Bloom, opt. cit. pp. 321-322. 事实上,三种解读都承认这里暗示了“政治技艺”或“正义德性”与医术这样的技艺之间存在层级划分与从属关系。那么关于“正义是否是一种技艺”的争论是否只是对“技艺”概念的不同理解带来的语词之争呢?纣忧蔣氳頑莶驅藥悯骛。纣忧蔣氳頑莶驅藥悯骛覲。并非如此。“反技艺论者”没有注意到,苏格拉底和波勒马霍斯都并未站在定义1的立场上反对定义3,相反却用技艺类比推翻了定义1。他们当然可以说第二组技艺类比中的正义和骑术只是简单类似、没有
37、本质的关联,但这种较弱的读法恐怕会错失这组类比可以带来的丰富启发。技艺类比没有被证伪,而是被接受了,理解这个过程的关键环节是理解苏格拉底所谓的“和平状态”。在“战争状态”中,技艺与助友损敌是手段与目的的关系;但在“和平状态”中,农作、制鞋、驯马、航海等技艺并没有因为失去战争背景就失去它们的目的它们仍然是“有用”的,比如航海的目的是安全到岸,而医术的目的是获得健康。苏格拉底提醒我们,技艺,仅就其自身而言,可能内在地包含着一种目的、一种好。 拉克斯和高尔吉亚中的技艺概念都把技艺与某种好联系在一起。在前者中,苏格拉底指出“如果我们知道把某样东西加到另一样东西上就使后一样东西变好,同时也能够把它加上去
38、,那我们显然知道这件要我们出主意的事,知道一个人怎样才能最容易、最妥善地取得它了因为我们如果根本不知道视觉和听觉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根本不能充当眼睛和耳朵方面的合格建议者和医生”(189e-190a),即在某个方面拥有技艺需要(1)知道其对象是什么;(2)知道什么使它变好;(3)能够把它变好。高尔吉亚强调在身体方面,医术和体育锻炼可以被称为技艺,而烹饪和化妆只能被称为“熟习”,因为“在它讲不出关于它所应用于其上的东西的本性的道理,所以讲不出所有事情的原因”,而真正的技艺关注最好的东西。对应到灵魂方面,正义和立法可以被称为技艺,而修辞术和智术则只是“熟习”。(464b-465d)这两处说明可以作为
39、理解理想国中技艺问题的参考,当然,理想国本身文本中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拉克斯文本引自柏拉图:柏拉图对话集,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XX;高尔吉亚文本引自Plato: Gorgias, trans. Donald J. Zeyl, in John M. Cooper (ed.): Plato Complete Work, Indianapolis and Cambridge: 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 1997, 汉语为笔者自己译出。之后关于如何划分敌友和正义者是否行伤害的讨论也都是在“和平状态”的背景下进行的,这里存在绝对的好/坏标准,而且骑手不会用他的技
40、艺让人从马上摔下来。技艺所实现的好甚至被和热、干这样的自然力量并列,都是单向的、绝对的。因此,正义的人可以帮助朋友,却不伤害敌人虽然这只是通过类比得到的,两个对话者此时都讲不出正义的定义。颖刍莖蛺饽亿顿裊赔泷。颖刍莖蛺饽亿顿裊赔泷涨。但是,难道战争问题、敌友问题就不存在了吗?苏格拉底可以如此轻易地无视它们吗?他并不能,因为在场的色拉叙马霍斯已经无法忍受波勒马霍斯的退让,充满怒气、跃跃欲试了。濫驂膽閉驟羥闈詔寢賻。濫驂膽閉驟羥闈詔寢賻減。2.2 色拉叙马霍斯:技艺与赚钱术在苏格拉底和色拉叙马霍斯的对话中,技艺概念同样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与波勒马霍斯寻求有利于朋友的技艺不同,色拉叙马霍斯寻求有利于
41、自己的技艺。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极度自私版的波勒马霍斯:只有自己是朋友,所有他人都是敌人;但他也必须在共同体中生活,从而他注定陷入和他人的无止境冲突。色拉叙马霍斯称职地补齐了波勒马霍斯的未竟工作:他坚持了“战争状态”的背景,从而揭示出技艺与共同体的另一层关系。銚銻縵哜鳗鸿锓謎諏涼。銚銻縵哜鳗鸿锓謎諏涼鏗。色拉叙马霍斯首先给出的正义定义是“正义是强者的好处”(338c),因为城邦中的统治者制定法律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并把合乎法律的称为“正义的”。苏格拉底指出统治者可能犯错,从而制定不利于自己的法律,使正义不利于自己。面对这一质疑,克利托丰给出了一个可行的回应:“强者的好处”只是强者相信的好处,言下之意
42、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判断“好处”的标准。但色拉叙马霍斯拒绝了这个答案,主张一个犯错的强者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强者。正如一个犯错的医生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医生,统治者,就其作为统治者而言,是不会犯错的,他制定的法律也是严格服务于自己的好处的。挤貼綬电麥结鈺贖哓类。挤貼綬电麥结鈺贖哓类芈。正如列奥施特劳斯(Leo Strauss)和布鲁姆所指认的,色拉叙马霍斯是技艺类比的拥护者,因为他本人是一个修辞术专家,否认技艺对统治者的重要性只会让他自己失去饭碗。 Leo Strauss: The City and Man, 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
43、ress, 1964, pp. 79-80; Bloom, opt. cit. pp. 330-331.在波勒马霍斯眼中,有技艺的人首先是有知识的人;但在色拉叙马霍斯眼中,有技艺的人首先是强者,是有力量的人。波勒马霍斯从技艺和对象的关系中理解技艺,因此技艺是帮助朋友的知识;色拉叙马霍斯则从技艺和自己的关系中理解技艺,因此技艺是满足自己欲望的力量。因此,要反驳色拉叙马霍斯,就要让他看到技艺作为知识的一面、关于对象的一面,这正是苏格拉底选择的策略。赔荊紳谘侖驟辽輩袜錈。赔荊紳谘侖驟辽輩袜錈極。苏格拉底接过了色拉叙马霍斯“严格意义”上的专家,指出严格意义上的医生关心病人的好处,严格意义上的舵手统治水
44、手并关心水手的好处,因此,严格意义上的统治者关心被统治者的好处。为了反驳,色拉叙马霍斯举了牧羊人的例子:牧羊人照顾羊群,但目的是为了主人和自己的好处。此后,他进一步阐明了自己的立场:正义是他人的好处,不正义则是自己的好处。强者是有技艺的人,因而也是能得到最多好处的人、最不正义的人;弱者则是单纯、无技艺的,也是正义的。但苏格拉底并未放弃他的观点,而是再次强调,严格意义的牧羊人只关心羊群的好处,当他考虑主人和自己的好处时,他是一个赚钱者而非牧羊人,他的技艺是赚钱术而非牧羊术。统治者也是如此,政治技艺本身关心被统治者的好处,而统治者通过赚钱术获取金钱、荣誉,或是避免惩罚。塤礙籟馐决穩賽釙冊庫。塤礙籟
45、馐决穩賽釙冊庫麩。到这里,苏格拉底和色拉叙马霍斯似乎都只是在自说自话,进行着毫无推进的拉锯战。真正发挥作用的是下一个论证:色拉叙马霍斯认为不正义如同明智,是一种德性,而正义如同无知,是一种恶德。苏格拉底则指出,有技艺的人是明智的,他们不追求胜过同样有技艺的人,却追求胜过无知的人。但是,不正义的人追求胜过所有人,正义的人则不追求胜过同样正义的人,只追求胜过不正义的人。因此,正义类似于有技艺,而不正义类似于无技艺。色拉叙马霍斯因为这个结论而大汗淋漓、脸红(350d),之后便放弃了对苏格拉底的积极反驳。但这组技艺类比十分曲折,结论很难让人信服。正如洛奇尼克批评的,一个拳击手当然希望胜过另一个拳击手
46、Roochnik, opt. cit. pp. 144-145。,而一个音乐家也很可能希望在声望和收入上胜过另一个音乐家。那么色拉叙马霍斯脸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裊樣祕廬廂颤谚鍘羋蔺。裊樣祕廬廂颤谚鍘羋蔺递。笔者认为,这是因为苏格拉底谈论的仍是“严格意义上的技艺”,即如果完全不考虑金钱、荣誉等回报,一个专家是否希望胜过另一个?不希望,因为技艺有其自身的尺度,如音乐有其自身的和谐。在之前的对话中,苏格拉底向色拉叙马霍斯提了一个问题:技艺本身是否是完满自足的?还是说它需要一种补充的德性,需要其它技艺来照管,或者它可以自己照管自己?色拉叙马霍斯回答技艺本身是自足的,因为他太希望证明技艺的强大。但如果
47、技艺是自足的,严格意义上的专家也就是自足的、不希望多得的。色拉叙马霍斯无法放弃这一点,所以败下阵来。仓嫗盤紲嘱珑詁鍬齊驁。仓嫗盤紲嘱珑詁鍬齊驁絛。但色拉叙马霍斯并非没有退路。回到他和苏格拉底的拉锯战中,苏格拉底不断强调技艺和对象的关系,他则不断强调技艺和专家自己的关系。作为妥协,苏格拉底提出了“赚钱术”。赚钱术与其他技艺不同,其他技艺产生专门(idion, peculiar/private)的善,而赚钱术是所有技艺共享的(koinen,common/public)东西,它沟通了自私的专家和需要照管的对象。但是,苏格拉底并未说明技艺与赚钱术之间的具体关系。这也是引起解释者争论的地方:施特劳斯和布
48、鲁姆把赚钱术称为“技艺之技艺”或“统领技艺”,但它只是真正“政治技艺”的替代品,因为它可能带来不义。 Strauss, opt. cit. pp. 80-81; Bloom, opt. cit. pp. 332-333. 而洛奇尼克批评了布鲁姆的解读,强调赚钱术不是一种技艺,它只是其他技艺顺带的副产品,因为它既没有确定的对象,也不需要赚钱者付出任何自身技艺之外的努力。 Roochnik, opt. cit. pp. 143-144.而笔者认为,正是“赚钱术”的暧昧之处让色拉叙马霍斯的尴尬有得到不同回应的可能。绽萬璉轆娛閬蛏鬮绾瀧。绽萬璉轆娛閬蛏鬮绾瀧恒。可以认为,无论说“正义是强者的好处”还是“正义是他人的好处”,色拉叙马霍斯希望实现的目的只是一个,那就是强者多得。因此,他的第一条出路是坚持“严格意义上”的技艺、坚持技艺的自足性,配之以与技艺带来的好相称的“赚钱术”;这样,有技艺的人仍然得到更多,只不过这并非逾越尺度的多得,而是恰当;不是不义,而是正义。第二条道路是承认现实中的专家是不自足的,他们用技艺照管技艺的对象,同时也以赚钱术满足自己对财富和荣誉的欲望;他们就像牧羊人的主人,“严格意义上”的技艺只是他们的奴隶,是达到目的的手段。除此之外他还有第三条道路,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