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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技术经济学研究方法及方法论述评 本文受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重点学科建设项目资助。蔡跃洲（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摘要】在对技术经济研究对象及研究方法进行梳理的基础上，本文归纳出技术经济研究方法体系多学科综合交叉、定量定性分析相结合等特点。这些特点是有学科本身的综合性、交叉性、边缘性所决定的。在技术经济研究众多庞杂方法背后贯穿着系统论思想的指导。未来，随着学科研究对象负杂程度的不断提高，以系统论为指导的“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等工具将广泛应用于技术经济研究中。关键词 技术经济 研究对象 研究方法 系统论中图分类号 F062.4 文献标示码 AReviews
2、on the Research Methods and Methodology of Technical EconomicsAbstract: Reviewing on the research objects and methods of Technical Economics, it is summed up that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technical economics have the characters of integrating different subjects and combining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
3、ive analyses. These characters were determined by the synthesis, intercrossing, and marginality of technical economics. Behind the variety of different methods, it is the methodology of system theory. With the increase of complexity of research objects, Meta-synthesis from qualitative to quantitativ
4、e would be widely applied in the research of technical economics in the future.Key words: Technical Economics; Research Objects; Research Methods; System Theory 20世纪60年代初，我国老一辈经济学家自行创立了技术经济学这门学科。学科初创时，在研究方法上借鉴了包括苏联的技术经济分析论证、西方的工程经济学等在内的相关内容和方法（徐寿波，1988；马阳，2002；陈平、刘满强，2008）。经过近50年的发展，尤其是改革开放30年的发展，技术
5、经济学学科建设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研究对象所涵盖的内容早已超出创立之初的工程项目技术经济评价。在研究对象扩展、丰富的过程中，研究方法方面更是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借鉴和使用了很多其他相关学科的分析工具。由于研究方法涉及学科较多，加上在方法体系方面所做的系统性梳理相对不足，因此，研究方法体系总体显得有些庞杂。外界关于技术经济学研究方法缺乏系统性、和自身学科特色的批评也不绝于耳。其实，当前技术经济学科还处于发展的初期阶段，充分吸收借鉴其他学科研究方法是学科发展的需要，方法体系略显庞杂也其必然性。当然，从技术经济学科建设角度来说，有必要结合技术经济学特色，对相关方法进行分类整理，构建具有自身特点的研究方
6、法体系和框架。基于此，本文拟进行尝试性梳理，以期抛砖引玉。一、技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从根本上说只是工具，方法的选择最终取决和服务于研究对象。技术经济学研究方法的相对庞杂源于其研究对象的庞杂。因此，要梳理技术经济学研究方法体系，有必要对技术经济学研究对象进行梳理。技术经济学创立的直接动因是对“大跃进”时期割裂生产技术和经济规律关系、不讲经济效果的反思（徐寿波，1988；郭树生，2009）。因此，技术经济学最为传统的研究对象就是工程项目的技术经济问题，相对应的研究方法就是财务评价、国民经济评价、不确定性分析以及社会影响评价等。 根据雷家骕、程源、杨湘玉（2004）第三章而得。在我国工程项目评
7、价中，国民经济评价占据非常重要甚至是主要的地位。笔者以为，这与我国现阶段计划经济痕迹仍未完全消退，一些重要的要素价格尚处于扭曲状态有关。事实上，在计划经济条件下，“（国民）经济评价对技术方案的取舍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是判断技术方案经济不经济的依据，而财务评价对技术方案的取舍不起重要作用”（徐寿波，1988，第97页）。当然，即使在成熟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也有很多具有公共产品性质的工程项目，需要通过国民经济评价才能对项目的可行性做出判断。随着学科的不断发展，技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和内容不断丰富。在此过程中，根据不同发展时期出现的新情况、新特点，学界先后形成了包括效果论、关系论、动因论、因素论、问题论
8、、系统论在内的不同主张。 效果论认为，技术经济学研究技术活动的经济效果。这显然带有学科初创时期对“大跃进”盲目建设不讲经济效果的反思；关系论认为，技术经济学是研究技术与经济的相互关系以达到两者最佳配备的学科；因素论认为，技术经济学是研究技术因素与经济因素最优结合的学科；问题论认为，技术经济学是研究生产、建设领域技术经济问题的学科。关系论、因素论和问题论的提出与20世纪80年代以来引进技术和加大建设项目投资的时代要求有关；动因论认为，技术经济学是研究如何合理、科学、有效的利用技术资源，使之成为经济增长动力的学科。它反映了随着经济和技术的发展变化，深入研究技术进步和技术创新理论的客观需要；综合论（
9、系统论）认为，技术经济学是研究技术、经济、社会、生态、价值构成的大系统结构、功能及其规律的学科。这反映了希望在更广泛的人类社会大系统中研究技术问题的愿望（MBA智库百科目前，技术经济学研究对象所涵盖范围超过了学科创立以来的任何一个时期。与此同时，在学科研究对象方面仍存在较大分歧。从近期部分学者的相关文献和交流讨论来看，关于技术经济学研究对象的主张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一是，将技术经济学看作是对技术活动进行经济分析和评价，包括对技术措施、技术方案、技术政策进行经济评价和论证。这类主张从本质上延续了技术经济学初创时期“研究工程项目或生产过程经济效果”的学科定位，代表性学者包括李京文院士、龚飞鸿教授
10、等。 李京文院士在2008年技术经济学学科建设讨论会上指出：技术经济学是技术活动的经济效益评估，不是研究技术问题，是研究技术活动的经济问题（陈平、刘满强，2008）；龚飞鸿教授在2009年1月6日社科院数技经所的内部讨论会上强调，技术经济学就是研究生产过程的（经济）效果。二是，强调技术经济学是应用经济学的分支学科，运用经济学的理论方法研究技术问题。代表性学者有陶树人教授和郭励弘教授等。陶树人教授将技术经济学归类为研究技术要素的经济学，研究技术要素如何产生，包括技术创新机理、技术贸易、技术转移及技术的选择利用等；郭励弘教授则从应用的角度提出，与技术有关的经济问题都是技术经济的研究范畴。（陶树人，
11、1998；陈平、刘满强，2008）三是，在主张研究技术活动经济规律的同时，也强调研究技术与经济的互动关系。这类主张基本能涵盖技术经济学的绝大多数研究对象，代表性学者包括李平教授、郭树生教授。李平教授提出，技术经济学狭义讲是运用经济学的理论方法研究技术的形成、扩散、应用和发展，广义讲包括技术变化所引起的相应经济后果及其作用形式，即生产率研究、技术进步研究等；郭树生（2009）认为，技术经济学是关于技术的经济学研究，它以当代经济学的理论为指导，研究技术活动的经济规律以及技术与经济的互动关系。一方面，对技术的生成、应用、扩散、引进、转移等进行经济分析，分析技术采用和发展的经济条件与途径；另一方面，从
12、技术的变化分析经济的变化，这些经济变化不仅仅是总量的增加，而且包括经济效率的提高，经济结构的变化和经济的现代化。 李平教授和郭树生教授的主张，分别见陈平、刘满强（2008）和郭树生（2009）。四是，在研究技术领域中的经济活动规律和经济领域的技术发展规律之外，还强调研究技术发展的内在规律。主张这类观点的代表性学者包括傅家骥教授、雷家骕教授等。他们还进一步主张在上述三个领域中，技术经济学应研究“工程（项目）”、“企业”、“产业”和“国家”四个层次的问题（傅家骥，2004；雷家骕、程源，2004）。从上述4种分类可以看出，当前的技术经济研究对象已经大大超越了传统的工程（项目）技术经济评价，扩展到技
13、术活动本身的经济规律、技术活动对经济活动的影响。 笔者以为，三、四两类划分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傅家骥教授和雷家骕教授等强调研究技术进步的内在规律，而现实中的技术进步和技术活动无法脱离其外部经济社会环境独立运行。因此，研究技术进步的内在规律其实已经包括在技术活动的经济规律之中。另外，经济学意义上的技术进步可以表述为“单位投入量对产出的贡献增加时，其增加部分就是技术进步”（钟学义、陈平，2008，第25页）。这意味着技术进步的内在规律，应该可以在经济活动的效率变化轨迹中得以体现。事实上，即便是传统的工程（项目）评价也已拓展为涉及经济效益、生态环境、社会公平等多方面的综合评价。综合上述分类和拓展情况
14、，不妨将技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从三个维度进行划分：（1）经济活动评价；（2）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的影响；（3）技术活动的经济规律。需要说明的是，技术活动与经济活动之间本身存在互动关系。技术活动本身会遵循一定的客观规律（包括经济规律），而技术活动演变的同时又会对经济活动产生冲击和影响。比如说，在产业层面，技术进步会促进产业升级，而技术进步和扩散本身也会通过产业升级来实现；在企业层面，企业技术创新能带动企业发展，而技术的周期更替又是通过企业的创新、模仿等行为完成的。因此，上述划分中（2）、（3）两类研究对象有时很难截然区分开。除了上述三个维度划分外，还可以将研究对象按照微观（企业、项目层面）、中观（产
15、业、地区层面）和宏观（国家层面）三个层次进行划分。二、技术经济研究具体方法及涉及学科研究对象范围的扩大必然要求有更多新的研究方法与之相适应。目前，技术经济研究方法早已超越了传统的投资回收期、时间价值分析、内部报酬率、社会报酬率等。包括数学规划、成本-收益分析在内的各种定量分析工具在技术经济研究中已经得到广泛运用。研究方法涉及的学科包括运筹学、会计学、经济计量学、投入产出分析、数理经济学、概率统计、经济模拟（仿真）等等。除了大量运用定量分析工具外，逻辑推演、案例分析、综合判断等定性方法在技术经济研究中始终有着重要和不可或缺的作用。为了对技术经济研究使用到的具体方法及其涉及到的相关学科有一个较为全
16、面系统的展示，不妨按照技术经济涉及的上述三类研究对象分别进行梳理和列示。1. 经济活动评价中的研究方法及涉及学科经济活动评价按照涉及对象的层次可以分为微观经济活动评价、中观经济活动评价和宏观经济活动评价。微观经济活动评价，主要是技术经济学最为传统的工程项目技术经济评价，具体包括财务评价、国民经济评价、不确定性分析、项目综合评价；中观经济活动评价是针对那些能够对区域经济、产业发展产生较大影响的经济活动进行的评价，例如超大型工程建设项目评价、大型国际赛会项目、公共工程项目等。在具体评价中，除包括普通工程项目评价中的各项内容外，还应该突出项目实施对区域（或行业）影响的评价、项目产生的社会影响评价以及
17、项目的后评价等内容；宏观经济活动评价则是针对那些能够在国家和整个宏观经济层面产生影响的经济活动进行评价，例如国家财政金融风险评价，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的经济社会效果评价，政府宏观调控政策的模拟和评价等等。 本文关于经济活动评价微观、中观、宏观三个层次划分是在综合徐寿波（1988，第11-12页）宏观技术经济学和微观技术经济学划分和傅家骥（2004）、雷家骕等（2004，第8页）工程（项目）层面、企业层面、产业层面和国家层面四个层次划分的基础上做出的。其中，有关国家财政金融风险评价、公共服务评价、宏观政策效果评价能否划归为技术经济学研究对象可能还会存在不少争议。但笔者以为，这类经济活动评
18、价应该作为对传统工程项目评价的拓展和补充纳入到技术经济评价的范畴。此外，工程项目评价还可以包含商业银行信贷风险评价、风险投资评价等。有关技术经济研究中经济活动评价所涉及到的研究方法及其所属相关学科见表1。 表1 经济活动评价涉及的研究方法层次评价内容运筹学（管理）会计学概率统计经济模拟仿真微观：工程项目评价财务评价投资回收期、时间价值、内部报酬率国民经济评价影子价格确定成本-效益分析、社会报酬率不确定性分析盈亏平衡分析、敏感性分析概率分析、期望收益项目综合评价层次分析法、德尔菲法中观：超大型工程、国际赛会区域（产业）评价层次分析法、德尔菲法投入-产出分析社会影响评价层次分析法、德尔菲法成本-效
19、益分析项目后评价财务分析统计预测宏观国家财政、金融风险评价层次分析法等国家（金融体系）偿债能力分析风险测度公共服务评价层次分析法、DEA相对效率评价成本-效益分析政策模拟评价投入-产出分析、可计算一般均衡（CGE）模拟2.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影响研究中涉及的方法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的影响同样可以分为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次。宏观层面上，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的影响主要是指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影响，具体如宏观生产率研究、技术进步与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等；中观层面上，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的影响主要包括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调整、行业生产率估算、技术标准与行业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及高新技术开发区发展等；微
20、观层面上，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的影响包括企业创新模式与发展路径、技术标准与生产管理等。研究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影响同样需要借鉴其他相关学科的分析工具和研究方法，具体见下表2。表2 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影响涉及的研究方法层次具体内容数理经济学经济计量学统计学经济模拟仿真运筹学与管理学宏观宏观生产率研究索洛余值、全要素生产率、纯要素生产率等推导生产率估算、测度技术进步与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社会福利分析、公共选择、博弈分析资源环境定价；绿色GDP核算资源环境（税收）政策CGE模拟中观行业生产率研究行业生产率估算、测度投入-产出分析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福利分析投入-产出分析技术标准与行业发展垄断竞争分析行业标准化
21、管理高新技术产业、高新技术园区发展产业组织理论集群效应分析微观企业创新与发展模式供应链、价值链分析技术标准与生产管理生产管理、过程管理3. 技术活动经济规律研究中涉及的方法与技术经济学的其他研究对象一样，技术活动的经济规律也可以分为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次。宏观层面包括技术更替与经济周期、国际间技术扩散及转移、科技政策及国家创新体系等；中观层面包括产业技术升级、传统产业的高科技改造等；微观层面则有新技术的商业化过程、企业创新模式、创新集群及商业模式等。与前面两类研究相比，在技术活动经济规律的研究中可能更侧重于定性分析，需要综合运用制度经济学、演化经济学、企业管理等进行推理、演绎。当然，宏观、中
22、观层面也需要运用计量等定量分析手段进行实证分析。表3 技术活动经济规律涉及的研究方法层次具体内容制度经济学演化经济学经济计量学企业管理宏观技术更替与经济周期国际间技术扩散及转移科技政策及国家创新体系中观产业技术升级传统产业的高科技改造微观新技术的商业化过程企业创新模式创新集群及商业模式三、技术经济学研究方法特点与方法论1.研究方法体现的学科特点第二部分从研究对象和涉及相关学科两方面对技术经济学的具体研究方法进行了粗略的梳理和分类。从分类中可以看出，技术经济研究方法涉及相关学科较多，就单个具体方法而言，很难说有哪些真正属于技术经济学所特有的分析方法。因此，整个方法体系初看起来确实显得有些庞杂。但
23、是，仔细分析这些方法，也可以从中归纳出技术经济研究的一些特点。一是，研究方法上的多学科交叉综合恰恰体现了技术经济学综合性、边缘性的学科特点。现代科学的发展越来越呈现出专业化和综合化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趋势。一方面，学科分工越来越细，学科的专业性越来越强；另一方面，学科之间的交叉、渗透和综合越来越多，并不断产生许多新的边缘学科。技术经济学的产生和发展正是上述两种趋势的产物和具体体现。因此，技术经济学研究方法上存在的多学科交叉综合也是一种必然。二是，需要大量运用现代实证分析的各种数量方法和工具。技术经济学归根到底是一门应用性非常强的学科，研究的直接目的是为经济和技术实践活动提供指导性的意见和建议。在指
24、导性意见的形成过程中，需要进行大量的实证分析才能归纳提炼出相关规律。随着研究时间跨度的延长、涉及范围的扩大和复杂程度的提高，必须借助运筹学、经济计量学、经济模拟仿真等数量分析工具。三是，需注重定量方法和定性分析相结合。这也充分体现了技术经济学科的应用性特点。为了能够给经济和技术活动提供具有操作性的意见和建议，一方面，需要通过定量分析为定性分析提供更为科学、严密的论证和支持；另一方面，定量分析得出的相关结果还需要经过定性综合判断，才能形成最终的决策和行动意见。四是，体现了技术经济学“学科边界明确、研究对象开放”的特点。从学科边界来讲，虽然技术经济学涉及的研究范围非常广，但基本都可以纳入到“经济活
25、动评价”、“技术进步对经济活动影响”、“技术活动的经济规律”这三类范畴。与此同时，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和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具体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还会不断地丰富扩展。2.贯穿技术经济研究的系统论方法论方法论是认识事物的一种普遍性、规律性的方法和原则。它是在大量实践基础上总结出来的有关方法的系统化理论，同时又成为指导实践的理论基础。透过技术经济学庞杂的研究方法，可以发现贯穿技术经济研究背后的基本方法论应该是系统论。(1)还原论、整体论与系统论 关于还原论、整体论及系统论的相关论述，参考了苗东升（2007）、卢明森（2007）以及维基百科等资料。还原论（也称还原主义，Reductionism）
26、既是关于部分与整体的一种哲学观点，同时又是指导科学研究的方法论。作为哲学观点，还原论认为现实生活中的每一种现象都可看成是更低级、更基本现象的集合体或组成物，并主张把高级运动形式还原为低级运动形式的，用纸级运动形式的规律代替高级运动形式的规律。基于此，还原论的方法论就是将研究对象不断进行分解，通过化复杂为简单的方式，加以描述和理解。在哲学和方法论上，与还原论相对立的是整体论（Wholism）。整体论认为系统是由各部分组成的一个有机整体，不能割裂或分开来进行理解，坚持整体的规律不能归结为其组成部分的规律，主张高级运动形式不可还原为低级运动形式，强调由部分组成的整体有新性质出现。整体论的这些主张应该
27、说比较正确地反映了事物的辩证法，但是，有些整体论者片面强调整体，忽视对整体中各部分作必要的细致分析，这在方法论上也是不可取的。事实上，作为科学研究的方法论，无论是还原论还是整体论，都有自身所无法替代的优势。二者属于一对对立统一的矛盾体，而要实现二者的优势互补和辩证统一，则需要引入系统论（System Approach）的方法论。系统论最早是由奥地利生物学家贝塔朗菲（L. Von. Bertalanffy）提出的。系统论的核心思想是系统的整体观念。贝塔朗菲强调，任何系统都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它不是各个部分的机械组合或简单相加，系统的整体功能是其各组成要素在孤立状态下所没有的新质。贝塔朗菲提出系统论
28、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系统论被视为等同于整体论，包括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在内的一些大家都曾一度将系统论作为还原论的对立面。事实上，虽然系统论与整体论都强调事物的整体性，但两者之间还是也有着质的区别。整体论只强调从整体出发对研究对象进行分析、研究和处理，而忽视对事物各组成部分的认识；系统论则是在对研究对象各组成部分已经作了深入、细致分析的前提下，从有机、整体的角度对其进行分析和把握。系统论的这种内涵，恰恰体现了还原论和整体论这对矛盾体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2）系统论在技术经济研究中的具体体现。在技术经济学的研究中，既有以还原论为基础的因素分解、定量分析和逻辑推理等方法，又有基于整体论的定性分析、
29、总体判断和综合归纳，并且通常需要这两类方法综合运用。因此可以说，在技术经济研究中，体现了还原论和整体论两种方法论的辩证统一，体现了系统论的思想。技术经济学是一门多学科综合交叉的新兴学科和边缘学科，是现代科学专业化、综合化发展的产物。无论是研究对象还是研究方法，都涉及相互联系但又明显区别的不同部分。既需要对具体的细节进行深入分析，又需要从全局的角度进行整体把握。因此，系统论作为指导技术经济学研究的方法论，也是由技术经济学的学科特点所决定的。事实上，系统论思想的指导作用在技术经济学的几乎所有研究中都有体现。在经济活动评价中，一方面需要将被评价对象从不同角度进行分解，运用各种定量方法进行分析、对比；
30、另一方面在各方面定量分析的基础上，需要从整体和全局的角度，对各种结果进行全盘考虑、综合分析，并最终给出结论性的意见。在超大型工程项目、国际赛会活动的评价中，这种分解与综合相结合的分析模式显得尤为重要。在研究技术活动与经济活动的互动关系时，同样需要从部分和整体两个方向进行分析。例如，在研究产业发展与技术进步规律时，既要从还原论的角度，测度技术进步对产业发展的推动作用、梳理技术进步与产业发展的轨迹和脉络、分析促进技术进步和产业发展的各种因素；同时，还需要从动态和整体角度，对技术进步和产业发展这个系统的演化规律、未来的发展方向进行把握和预测。钱学森院士在20世纪80年代后一直致力于系统科学和系统论方
31、面的探索。他在总结归纳“系统论是还原论和整体论的辩证统一”的基础上，提出了处理复杂巨系统的“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在未来，随着科学技术和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技术经济研究所处理的问题和对象也将愈发复杂。“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的运用，很有可能成为未来技术经济研究中系统方法论的具体体现。四、总结性评论前面三部分分别从技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具体研究方法以及方法论等角度对技术经济研究方法进行了梳理和分析。据此，我们就技术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可以总结出以下几点。一是，技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都远远超越了初创时期技术经济评价、可行性分析的范畴；二是，作为现代科学专业化和综合化发展的产物，技术
32、经济学研究对象涉及多个领域，研究方法也涉及众多其它学科，这也是整个方法体系略显庞杂的主要原因之一；三是，近年来技术经济研究中，越来越多地运用到现代数量分析工具，注重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相互结合。而这种多学科方法综合运用的特点，恰恰体现了还原论和整体论两种方法论的辩证统一，体现了系统论的基本思想； 四是，未来系统论仍将是技术经济研究最为重要的方法论。随着技术经济研究对象的复杂性将不断提高。处理复杂巨系统的“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在技术经济领域将被广泛运用。参考文献1 陈平、刘满强：技术经济学科建设研讨会综述J，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2008年第5期。2 傅家骥：技术经济学发展前沿问题探讨J，科技
33、和产业2004年第1期3 郭树生：技术经济学的研究对象2009年1月6日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内部讲座。4 雷家骕、程源：技术经济学科发展述评与展望J： 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2004年第8期。5 雷家骕、程源、杨湘玉：技术经济学的基础理论与方法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6 卢明森：综合集成法整体论与还原论的辩证统一A，中国系统工程学会、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系统科学思想研究C，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7 马阳：技术经济学讲座：技术经济学的发展过程和前景J，科技和产业2002年第2期。8 苗东升：钱学森论系统方法论A：中国系统工程学会、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系统科学思想研究C，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9 齐建国：技术经济学发展综述J，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1997年第8期。10 陶树人：技术经济学科的形成与发展C，中国煤炭学会四届三次理事会暨1998学术年会。11 徐寿波：技术经济学（第四版）M，江苏人民出版社，19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