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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鸦片战争前后农产品对外贸易与中国自然经济的解体8闫第39卷第i期Vo1.39No.1鸦片战争前后农产品对外贸易与中国自然经济的解体杨乃良(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所,湖北武汉430079)摘要:鸦片战争前,我国农产品贸易发展虽然缓慢,但有扩大的趋势.鸦片战争后,农产品贸易进一步扩大,使得商品经济及其市场不断扩大.诸多因素合力使中国自然经济解体,但其解体是不充舟的,也是不平衡的.关键词:农产品;对外贸易;自然经济;闭关自守中圈分类号:F1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456(2000)0Z一008605鸦片战争是中国近代史的发端,中国开始从封建社会走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而在这个历史眭转变过程中
2、,很突出的一个经济现象是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解体,而这种解体,也不仅仅是一种经济现象,由于它的解体,使得中国经济乃至整个社会,阶级发生重大变化,从而使中国向近代社会迈进.而自然经济的解体,其因素是多方面的,而其突破口应该是与农民息息相关的农产品贸易的扩大.因此,研究鸦片战争前后农产品的对外贸易,对了解自然经济的解体,乃至整个社会,阶级的变化应该是很有帮助的.熳长的封建社会里,中国的经济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即生产劳动的主要目的是满足自己的需要.其经济结构是小农经济为主,农业与家庭手工业的结合.突出表现为”男耕女织”的生活.正所谓民间于秋成之后,家家纺织,赖以营生,上完国课,下养老幼.”口J
3、(到了明清时期,国内农产品商品化不断提高,国内贸易日趋频繁,这也为国际农产品贸易打下了基础,这两方面是互动的.反过来,国际农产品贸易扩大,也活跃了国内市场,促进了农产品商品程度,尽管鸦片战争前中国对外农产品的贸易额不大,而且速度极其缓慢,但它毕竟有了开始,并且有日益扩大发展之前景.当时来中国贸易的主要有:英,法,荷兰,丹麦,瑞典等国.从中国输出的商品总值看,英国超过其它各国的总和裹一英国对华贸易额统计01760年一1833年单位:两中国对外贸易输出的农产品主要是生丝,纺织品,茶叶.豆类,棉花,烟叶等,而输人的主要有:毛织品,棉织品,棉花,糖类等.鸦片战争前中国农产品对外贸易占总贸易额的比例虽然
4、不大,但其贸易额呈不断扩大趋势,而且农产品涉及面逐步增大;但整个贸易过程发展是极其缓慢的,从表一可以看出,从1760年至1833年73年间,英国对华输出总值虽然以每年2O的速度增长,但其基数太小,每年也只增长9.4万两,中国输出总值每年也以l3的速度增长,每年也只增长13万两另一特点是在整个贸易中,中国长期处于贸易顺差地位,最少顺差5O万两,最多顺差达300多万两.再一特点是中国在收稿日期:199911-24作者简介:杨乃良(1963).男,广西桂林人,华中师范大学历史研究所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研究据严中平编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第3卷第21页资料整理.?86?整个贸易中处于被
5、动地位,任由外国到中国本地贸易,没任何向外发发展的意图和趋势,我们研究鸦片战争前的对外贸易,本人认为有两个问题是值得商榷的.一个阿题是普遍认为明清政府关闭自守,好像明清政府从来不与外界交往,封闭在封建的天国之中.本人并不这样认为,明清政府还是允许一定范围的贸易交往的.虽然并不开放,但也不封闭.理由是:首先清政府一直部分开放通商口岸.明政府也允许和明朝廷有朝贡关系的国家来华贸易,为了满足皇室消费需要.有时也发展海外贸易.清朝在签订恰克图条约时,也规定恰克图为中俄两国贸易区.其次清政府在康熙末年,也开放过海禁,准许外国商人到广州,漳州,宁波,连云港等口岸进行通商.即使在清政府实行海禁最严厉时候,也
6、还是允许在广州通商,并没有中止过对外贸易,更没有关过门.再次,明清政府虽然对出口货物进行限制+但从贸易来看,许多农产品仍能出口+并且逐步增加.虽然明清政府进行限制,但各口岸,各地边境,民间贸易也是无法限制的,而且对国内贸易是没有多大限制的.最后,当然清政府确实实行过多项禁令,并且相当自大保守,限制正常的贸易交往,确实不能满足当时商品经济发展的要求,在社会经济发展中,显得相当滞后,但是我们不要忘记这样两个事实:一是中国是落后的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封建国家;二是中国对外经济贸易才在起步.有一系列问题我们不得不予以考虑,我们不能从历史批判的角度去看待国际间的贸易,而应该从国际贸易交往发展规律去看待当时的
7、中国对外贸易.一是中国当时商品经济不发达,其市场是相当脆弱的,经不起西方发达的商品经济的冲击;二是中国的对外贸易刚起步,没有系统的政策,没有完善的海关及税收条例和法律条文.三是封建落后的中国的贸易对手是经济较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由于生产力水平不一样,商品生产成本存在明显差别,这本身在商品交换中隐藏不公平的因素.四是即使是同样发达的国家,必要的贸易限制同样是必要的,不要以为商品交换是公平的,就可以无限制进行贸易因为对外贸易双方往往都是从本国民族利益出发的,对本国有利的会尽量开放,对自己不利的会进行限制.这种情况即使在目前国际贸易中也是相当普遍的.如目前美国和日本,也为互相限制一些产品的进出口而互
8、相斗智斗勇,在关键问题上决不让步,甚至不惜大伤和气也要坚持自己的原则.目前我国加人世贸组织的谈判也是一样,如果全部接受其条件,则中国早已加人世贸了.这里我不是想为清政府的对外贸易政策辩护,清政府确实在对外贸易上相当保守,而关键问题是清政府并没有根据当时仅有的贸易渠道进行总结,制定有关法规去完善海关机构,去制定贸易政策及采取防范措施,而是作消极的盲目的抵抗以至于鸦片战争后,国门大开,本来就相当脆弱的经济没有得到任何保护,在列强军事强制下获得种种特权,使得正常的贸易变成了殖民掠夺.第二个问题:我们在研究鸦片战争前后中国对外贸易出现贸易顺差时,不少学者认为是由于明清政府实行限制对外贸易的海禁和fjj
9、关政策引起的结果.本人认为基如以下原因,有理由认为,中国贸易顺差原因是多方面的,而主要原因并不在于此.其一是西方国家不了解中国国内市场需求.贸易之初,中国有数万万人口+他们认为每一百人只要有一人买一只手表,每十家有一家买一付吃饭的刀叉,其消费量就超过欧洲各国总和,谁知他们送来手表和刀叉时发现,中国农民日出而耕,日落而归,吃饭用的是筷子,手表,刀叉无人问津.又如英国运来的毛织品,一直亏本,但是其棉花(尽管中国也产棉)反而赢利不少.相反,他们来到中国大陆进行贸易,中国是被动的,他们面对众多商品,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有较大的选择余地如他们不选择中国大米,因为他们吃面食,而选择中国茶叶,18世纪以来,东
10、印度公司从中国输人茶叶,平均每年400万两,仅此一项,就能抵销英国输往中国的毛织品,金属品和棉花三种主要商品的总和.其二是西方国家不了解中国国情的文化,风俗习惯.下面这段话很能说明这个问题:”那些把大批西餐用的刀叉运来中国销售的人,发现中国人不喜欢这种物品,仍用他们的筷子吃饭.那些把大批钢琴运来销售的人,发现中国人也不喜欢这种东西,仍喜欢自己的锣鼓.”“这恐怕不是海禁的问题,也不是自然经济抵抗的问题.其三是中国自然经济的抵抗.中国农民长期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既没有频繁商品交换的传统和习惯,也没有现代消费观念,更没有高的消费水平.这种抵抗是致命的,因为农民没有过多的商品交换,也就是役有过多商品的
11、需求,导致商品市场发育不良,商品市场不能发展,农民就更不能提供更多的商品我们从表一可以看到.在70年代里,国际贸易增长额是相当有限的.其四是传统观念和消费意识.如美国蓝皮书记载:”中国人的生活如此俭朴,如此守旧,以致他们穿着他们祖先穿过的?87?衣服,就是说他们所用的只是必不可步的东西,其余概不需要.”“其五是两国的商品需求与供给以及消费水平的差异.商品交换应从需求与供给去考察,中国是自然经济,商品需求量自然小,贫困农民连吃饭都顾不上,消费水平可见一般,商品市场自然狭小,而英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商品经济发展快,国内农产品缺乏,而中国刚好以农产品见长,从英国需求茶叶一项可以看出这一点.因此,英国
12、的贸易出现逆差就很自然了.当然,中国贸易顺差也不是与明清政府海禁没有一点关系,但仅以此原因来说明是缺乏说服力的.何况贸易进出口是双向的,清政府不可能只限制进口而不限制出口,而据历史资料分析,清政府限制出口要严于限制进口.鸦片战争后,使原本的农产品贸易更加带有了强制性随着通商口岸增多,随着外国商品大量输入和西方资本的注人,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经过痛苦的挣扎,于是慢慢解体.中国农产品出口也随之增多:见表二,表三.裹二历年主要农产品夏农产制成品输出量统计(18681911)单位:担裹三历年主要农产品及农产制成品输出值统计圆(18681911)单位:两年份丝茶棉花.油类烟叶1868251088853
13、7173O15187328288901392991391878198396993201318418831747023833174015188820070351320932511893357875043055872318984078142928879482?88?190351211350263335741329461447041242025023190862128456329331401O345205746652523899961911649342303833537921404115151116072683383随着中国农产品出口增多,外国农产品输人也明显加快,特别是鸦片的贸易,使得中国贸易顺差
14、消失,逆差越来越大:见表四,表五.衰四历年外国主要农产品及农产制成品进口量统计(18681911)单位:担衰五历年外国主要农产品及农产爿成品进口值统计固(18681911)单位两聘片战争后到辛亥革命前,中国农产品贸易与鸦片战争前相比,有其不同的特点:第一,从输出农产品来看,数量,品种明显增多(见表二).第二,从输出值看,逐年增加,而且明显比以前加快.据李文稿薹茸(中国近代农业史鬻料第一辑,第387398页资料整理.圆据李文治编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一辑,第39O一39l页资料整理.据李文治薹茸(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一辑,第40l一402页资料整理.0据李文治编c中国近代农业史资辩第一辑.第402
15、403页资料整理.埘触一一m删1868年,中国输出单是丝,茶,棉花,油,烟叶等五种就达6290万两,几乎是表一7O年英国输出额的10倍,19l1年更达到14250万两.l869年外国输凡的棉花,茶叶,蔬菜,糖四项,就达629万两,也是表一70年的总和,l9u年也增加到2962万两(见表四,表五).第三,农产品在商品出口总值中所占比例增加较快,由1873年的2.6上升到1910年的39.1(见表六).第四,从农产品比重增加,可以看到西方资本主义已将触角伸向中国广大的农村市场,并放弃了一些不适应中国的工业品,第五,西方列强发现中国鸦片的需求,大量输八.并使鸦片流传更广,毒害更深,反过来促使鸦片的需
16、求量.第六,诸多原因构成中国贸易出现逆差,大量白银外流,使中国产品竞争力下降.第七,中国农产品出口增加了,但像棉花,茶,丝等价格明显下降.如同治十一年八月八日申报记载该年湖北”棉花大为丰盛,今年之收成较去年约大一倍,而亦贱三分之二也”.表六历年农产品出口产值增加趋势殛所占比t中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对于外国商品的大量涌人,虽然进行漫长的抵抗,但是个体分散的手工业生产,终究难以抵挡资本主义大机器工业的生产.经过几十年商品经济浪潮的冲击,自然经济慢慢解体.主要体现在家庭手工业与农业的分离.最先是纺与织产生分离,不能再做的停工,有竞争能力的开了专门纺与织的作坊.如郑观应所说:“自洋布洋纱入口,土布销场
17、遂滞,纺织稀少,机轴之声几欲断臭.”l4H”另外耕与织也产生分离.因为洋布,”其质既美,其价变廉,民间之买洋布洋棉者,十窒而九”口I所以很多家庭放弃了纺织,只专职耕田,而此时专门从事纺织的工厂也随之兴起.而与此同时,原来的小手工作坊不少因为洋货冲击而衰落.如到光绪二十七年,除洋布大宗之外,”一切日用皆能体华人之心,仿华人之制,如药材,颜料,瓶盎,针纽,肥皂,灯烛,钟表,玩器,悉心讲求,贩运来华,虽僻陋市场,靡所不至”0c.农产品在受冲击时,农产品也随之商品化,不仅出现集约式耕作,而且还出现垦殖公司,到民国元年,垦殖公司达l7l家,就连不发达地区云南也有5家,广西也有23家之多口I”.造成自然经
18、济的解体原因是多方面的,从以上分析来看,外国商品的大量涌入及资金的注入,特别是与自然经济解体密切相关的农产品贸易不断扩大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因为自然经济主要是指农村的小农经济,任何手工业品,工业制品要渗透到农村,必然与农产品发生关系,才会导致自然经济的解体但仅从外因去解释还是不够的.毛泽东说过:”中国封建社会内的商品经济的发展,已经孕育着资本主义的萌芽,如果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5c中国内部商品经济发展,也导致部分自然经济的解体.另外还有社会的发展,人们商品意识的增强,重农抑商,重义轻利观念的改变等等.应该说中国自然经济的解体是以上因素综台作用的结果.如果仅
19、把自然经济的解体归因于外国商品及其资金的冲击是不全面的.四目前,对于自然经济的解体研究,往往只论及解体的过程及其表现,鲜有涉及其解体的特点,特别是对自然经济解体的缓慢性及不完全性估计不足.中国自然经济的解体,有其明显的特点:首先表现出其解体并不完全是自身的要求,而是伴臆西方列强军事及经济侵略进行的,有强制性.第二,由于在解体过程中,其社会形态仍然是封建性质,阻碍了其解体程度,加上长期重农抑商,重义轻利思想影响,使得其解体既缓慢又不彻底.第三,由于商品经济发展不够充分,资本主义才始于萌芽阶段,商品生产者及消费者在思想上准备不充分,也阻碍了其解体的速度.第四,在其解体过程中,伴随着西方列强的侵略过
20、程,使中国民众产生排外心理,进而抵制西方商品,这不仅阻碍了正常的贸易交往,而且也使得本来欲开放的市场而相对关闭.第五,中国科技落后,农民文化水平低+生产力水平不高,生活贫困也限制了自然经济解体的速度和程度.第六,中国自然经济的解体既不完全,也不平衡.中国幅员辽阔,(下转第120页)0据李文泊编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一辑.第392面资料整理.?89?宣和书谱卷3载:正书阴符经,寄药帖;行书官相帖,检领帖,启简草稿皆失传.佩文斋书画谱卷75载:柳公权书嵇叔夜绝交书录虞集长跋(见道园学古录)不见另载,真伪莫辨也.参考文献1来?赵明诚.金石录.古选丛书本.2来?欧阳修.集古录.四库垒书本.3来?陈思,宝
21、刻丛编.清刻本.4宋?无名氏.宝刻类编.粤雅堂丛书本.Is宋-郑樵.通志?金石略.上海:中华书局,1987.6明?于奕正.天下金石志.顾氏金石舆地丛书本.7踞?赵均金石林时她考.四库垒书本891O111213Its1617清?武亿.金石三跋.道光癸亥重刊本.清?孙星衍.寰宇访碎录平津馆丛书本清?陆增样.八琼室金石补正.希古楼刻本.清?王昶.金石萃编北京:北京市中国书店.1983.清?蒋廷锡辑.古今图书集成重庆:巴蜀书社,1989清?吴氏芬.攮古录.北京;中国书店印刷本.民国?欧甩辅集古球真.南昌:江西开智书局石印本棘邦达古书画伪讹考辨.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谢雅柳.鉴余杂稿上海:上海人
22、民出版社,1979柳公权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责任编辑邱紫华(上接第89页)经济发展本来就不平衡,东西差别,南北差异太大,如西藏及一些少数民族地区还处于农奴制,还没进人封建社会,加上民族习惯,交通不便,中国农村人口过多以及城市化不够诸多因素影响,使得其解体既不充分也不平衡,特别是贫困山区及少数民族地区,有的还谈不上什么解体.如果认为到了清末乃至民国,中国自然经济都完全解体了,没有认识到其不平衡性,既不符台历史事实,也会对国情的了解产生偏差,包括目前制定政策造成偏差如果我们充分认识了这点,那么我们就不难理解解放后我们实行人民公社化运动和大跃进运动为什么会失败.如果我们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我们
23、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们是多么强调商品经济的发展以及多种经济成份并存的重要性.如果我们认识到这桂苑学术信息一点,那么,我们对目前我国仍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解将会更加明晰,更加深刻.参考文献1彭泽益.中国近代手工业史资料:第一卷z.北京:三联书店,1957.2于素云.中国近代经济史.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3.31852年不列颠驻广州代办米特切尔致乔治彭特拉姆的报告书R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一辑z北京:三联书店,1956.4郑观应.盛世危言:卷二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5毛泽东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责任编辑沈继成世界大视野丛书荣获中南五省人民出版社优秀社科图书奖王玉德教授,李其荣副教授主鳊的世界大视野丛书自1998年9月出版以来,不断引起读书人的兴趣,得到读考好评,国内多家(报刊)对此发表了书评.1999年7月该书在中南五省(区)A-R出版社第21次优秀社科读物评选活动中,荣获优秀社科图书奖,两位主鳊获得奖状.由于这套丛书较好地把握了学术性与可读性的统一,展示了为人们所关注的6个重要国家的精神风貌和思想内核,浓缩了世界大视野的精华?现已成为一些高枝学生的重要教学参考书.(黎明)?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