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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乙丙之际箸议第九 龚自珍,【选文】1、串讲2、重点词句：太素3、翻译参考书：1、李泽厚中国近代思想史论，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2、吴雁南、秦学颀、李禹阶主编中国经学史，福建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乙丙之际箸议第九，选自全集第一辑，朱刻本题为乙丙之际塾议二。龚自珍认为：一切领域都极端缺乏人才，而统治者还继续用“诛心”手段竭力摧残人才，结果势必促使大批聪明才智之士，被迫走上叛逆的道路。这正是清朝统治难以维持的最大危机所在。,【正文】吾闻深于春秋者，其论史，曰：“书契以降（有文字记载以来），世有三等（治世、乱世、衰世。龚自珍认为当时社会为衰世），三等之世，皆观其才。才之差，治世为一等，乱世为一
2、等，衰世别为一等。”,【按语】龚自珍将公羊学的“据乱之世”、“升平之世”、“太平之世”的三世说，加以改造，认为“世有三等”乱世、衰世、治世。他指出：乾隆盛世之后，道光时代已进入貌似治世的衰世时代，衰世的出现预示着乱世的到来。要医治衰世危机，必须要进行变法。他说：“自珍少读历代史书及国朝掌故，自古及今，法无不改，势无不积，事例无不变迁，风气无不移易。”改革变法，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惟有改革变法，才能拯救时代危机。,【正文】衰世者，文（表面）类治世，名（名分教化）类治世，声音笑貌（言谈表情风尚等生活现象）类治世。黑白（古以青赤黄白黑为正色，余为间色）杂而五色可废也，似治世之太素（形成天地的素
3、质。此指治理世代质朴）；宫羽淆而五声（宫商角征羽音阶）可铄（熔化）也，似治世之希声（听不见的声音。治世不同于衰世的音律。老子：大音希声）；道路荒畔岸隳也，似治世之荡荡便便（pin，宽阔平坦的样子）；人心（人的思想）混混（混浊、糊涂）而无口过（口过：失言。不敢发表意见。不能明辨是非）也，似治世之不议（对政治无所非议。论语季氏：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注释】太素：1.古代谓最原始的物质。列子天瑞：“太素者，质之始也。”班固白虎通天地：“始起先有太初，后有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2.引申为天地。3.朴素，质朴。淮南子俶真训：“偃其聪明而抱其太素。”班固东都赋：“昭节俭，示太素，去后宫之丽饰，
4、损乘舆之服御。”,【注释】大音希声：老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王弼注：“听之不闻名曰希，不可得闻之音也。有声则有分，有分则不宫而商矣。分则不能统众，故有声者非大音也。”魏源本义引吕惠卿曰：“以至音而希声，象而无形，名与实常若相反者也，然则道之实盖隐於无矣。”意谓：最大最美的声音乃是无声之音。此时无声胜有声。,【注释】便便pinpin：1.形容言语明白流畅。2.形容巧言利口，擅长辞令。旧唐书文苑传下唐次：“盖谓似信而诈，似忠而非，便便可以动心，捷捷可以乱德。”捷捷，巧言貌。3.腹部肥满貌。大腹便便。4.形容治理有序。便，通“平”。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论：“书曰：不偏不党，王道荡荡；不党不偏，王
5、道便便。”今本书洪范作“王道平平”。,【正文】左无才相，右无才史，阃（kn，本义是郭：外城的门槛，泛指边疆和驻防要地）无才将，庠序（殷曰庠,周曰序）无才士，陇（同“垄”，土埂）无才民，廛（chn，古代城市平民的宅地，此指城市）无才工，衢无才商，抑（连词）巷无才偷，市无才驵（zng，市场交易所中中间介绍人），薮（su生长着很多草的湖泽）泽无才盗，则非但尟（通“鲜”）君子（泛指才德出众的人）也，抑小人（识见浅狭、人格卑鄙的人）甚尟。【按】举国上下没人才，国家真是太悲哀！,【正文】当彼其世也，而才士与才民出，则百不才督之、缚之，以至于戮之。戮之非刀，非锯，非水火，文（文华辞采，与“质”、“情”相对）
6、亦戮之，名（声誉）亦戮之，声音笑貌亦戮之。戮之权不告于君，不告于大夫，不宣于司市（主管城市政教刑法的最高长官），君大夫亦不任受（不负责），其法亦不及要领（不斩腰，不杀头），徒戮其心。戮其能忧心，能愤心，能思虑心，能作为心，能有廉耻心，能无渣滓（杂质；糟粕）心。【按语】朝廷扼杀菁英的方式就是不录用人才，即使录用也是多方掣肘，不让他们有所作为。扼杀他们忧国忧民之心、礼义廉耻之心、改革发展之心。龚自珍愤怒谴责统治者对士人的无形杀戮！,【正文】又非一日而戮之，乃以渐（采取慢慢残害的办法），或三岁而戮之，十年而戮之，百年而戮之。才者自度（du思忖，估计）将见（被）戮，则蚤（同“早”）夜号（ho大声呼喊）
7、以求治；求治而不得，悖bi（惑乱，违背道理）悍者（富有叛逆精神的）则蚤夜号以求乱。夫悖且悍，且睊（jun侧目而视）然眮（tng瞋目顾视）然以思世之一便己，才不可问矣！曏（同“向”）之伦（原来的那些“百不才”之人。伦：类）憇（q同“憩”。休息）有辞矣（振振有辞了。以前那些人无所事事就有理由了）！然而起视其世，乱亦竟不远矣。,【正文】是故智者受三千年史氏之书，则能以良史（优秀的史官。指能秉笔直书、记事信而有征者）之忧忧天下：忧不才而庸（用），如其忧才而悖；忧不才而众怜，如其忧才而众畏。履霜之屩（ju草鞋），寒于坚冰（人们穿着草鞋在霜上行走，自然会感到严冬即将来临，更加寒冷）；未雨之鸟，戚于飘摇（诗
8、经豳风鸱鴞：予羽谯谯qio，予尾修修，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xio哓！谯谯：羽毛残敝。修修：羽毛枯焦。哓哓：因恐惧发出的凄苦的叫声。风雨到来之前的鸟，为即将到来的风吹雨打而忧愁）；,【注释】履霜坚冰：易坤：“履霜坚冰至。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后以“履霜坚冰”比喻事态逐渐发展，将有严重后果。旧唐书忠义传上王义方：“臣恐履霜坚冰，积小成大，请重鞠正义死由，雪冤气於幽泉，诛姦臣於白日。”王明清挥麈zh后录卷三：“伏维陛下留神听览，念艺祖创业之难，思履霜坚冰之戒，今日冰已坚矣，非独履霜之渐。”晋人清谈时，常挥动麈尾以为谈助。后因称谈论为挥麈。麈：古书上指鹿一类的动物，
9、其尾可做拂尘。,【正文】痹癆（痹症，癆症。不可治愈的慢性病）之疾，殆于痈疽（yngj一种由风火湿热等邪毒引起的局部化浓性疾病，样子虽可怕，无生命危险）；将萎之华，惨于槁go木（枯木，以上一共用了四个触目惊心的比喻句子，来暗示行将解体的社会惨象）。三代神圣（帝王的尊称），不忍薄谲（ju欺诈）士（指才智之士）勇夫，而厚豢驽羸（喻才智低下、能力弱小的人），探世变（能够探知社会演变的原因所在）也，圣之至也（才是最明智的人。圣：聪明）！,乙丙之际箸议第九参考译文,我听对历史研究很深的人讨论历史的时候说，自从有文字记载以来，人类社会分为治世、乱世、衰世三个等级。这三种不同社会的区分，都要根据人才的不同情况
10、来定。就人才的差别来看，治世算是一种，乱世算是一种，而衰世又另外算一种。所谓衰世，从外表看，象治世；从社会的各种名分教化来看，也象治世；就是从社会的言谈风尚，声乐表情来看都好象和治世一样。黑白难分，青赤黄白黑五种正色不现，表面看上去象治世那样质朴。音律混乱、声调不分，表面上好象和治世那样，不注意声调的讲求。,道路荒废，田界毁坏，好象治世的平广无垠那样，人们都糊糊涂涂地过日子，没有一点非分的言论，就好象是治世那样，对时政不加非议。朝延左边没有贤能的宰相，右边没有良史，边疆没有骁勇善战的将军，田地里没有善于耕种的农夫，市集上没有出色的工匠，大街上没有会做生意的商人，甚至巷子里也没有出色的小偷和掮客
11、，水草丛生的地方也没有凶狠的强盗。不但正人君子很少，甚至卑鄙的小人也很少。,在那种衰世，只要有才能的人一出现，就有很多不才的庸人来监视束缚他们，甚至残害他们。那些庸人残害有才能的人士，不是用刀，不用锯，不用水火，而是对他们的文章、名誉、声音笑貌都进行诽谤、诬蔑和围攻。要残害他们，不必向君主、上级官员报告，也不必在政权机关和在市上宣布，君主和官员也不管不问。残害人才的法子，不用杀头、腰斩，只是戕害和摧残他们的心。残害他们忧患的心、悲愤的心、思虑的心、有作为的心、能廉耻的心、纯洁的心。,又不是用一天去残害，而是慢慢地去残害，有的用三年时间去残害，有的用十年去残害，还有的残害长达上百年。那些有才能的
12、人自己估计将要被残害，就日夜大声疾呼，要求改革政治。改革政治不成功后，那些强悍的人就日夜大声疾呼准备起来造反。那些性格强悍、敢于反抗的人，怒目注视着社会是否有便利自己的地方，这样，他们的才能就很难言说了，于是那些不才之辈哇哇乱叫就有借口了。然而用眼来看这样的社会，祸乱终于很快降临了。,因此有见识的人读了历代史书，就能以良史那样的忧心来忧天下之事。他们忧虑不才的人庸碌居位，正象担心有才的人起而反抗一样；他们唯恐众人怜惜不才的人，正象担心众人畏惧有才的人一样。穿草鞋踩在寒霜上的时候，就会想到坚冰将至而更觉寒冷。当风雨即将来临时候，鸟儿为暴风雨中的飘摇之苦感受到悲哀。人得了致命的慢性病，比得急性病更加危险。将要凋谢的花朵，比已经干枯的树木还要凄惨。夏商周三代的君主，不忍心鄙薄聪明勇敢的才士而厚待那些无能懦弱的庸才。（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探知了社会变化的原因，（他们的做法）这是最明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