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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四讲 法兰克王国的历史遗产,封君封臣制与加洛林文艺复兴,一、众说纷纭的“feudalism”/“封建主义”,1.认识中古时代的金钥匙，抑或“语乱天下”之魁。2.正本溯源，从词源入手，识其意涵，考其流变。3.中国古代典籍中的“封建”：“封”：聚土培植，爵诸侯之土“建”：立朝律诗商颂殷武：“命于下国，封建厥福”。左传：“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周之有懿德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分封制与宗法制互为表里 VS 郡县制（秦）,4、对“封建”的评说柳宗元（773-819年）封建论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设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罗，四周于天下，轮运而辐集；合为朝觐会同，离为
2、守臣扞城秦有天下，裂都会而为之郡邑，废侯卫而为之守宰（秦亡）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毛泽东七律读封建论呈郭老：百代多行秦政治，十批不是好文章。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瞿同祖：中国封建社会（1937年）,5、“feudalism”的词源不见于古典拉丁语、希腊语（罗马帝国时尚无）中世纪文献：feodum（采邑）feodalis feudal（17世纪法律词汇）fodalisme（法国大革命时期出现）马克思：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社会经济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马克思主义史学：社会经济形态，且具有普遍性。欧美学者对feudalism争议很大，但基本上围绕封君
3、、封臣、采邑这三者来讨论。马克垚：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人民出版社，1985、2001年。布洛赫：封建社会，1940年（法）、1961年（英）、2004年（中）。,6、当下中国意识形态中的“封建主义”“误译”背后的“千年变局”日本、苏俄、改良派、革命党及马克思主义学者。20世纪20年代“中国社会史论战”。根源：变局之下对中国社会性质以及将来所走道路择取的彷徨。冯天瑜：“封建”考论，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年、2007、2010年。（相关论战）学术、政治杂糅，中西文化碰撞之下成型的中国“封建社会”。7、feudalism/封建主义具有西义、中义、古义及今义等不同层次的内涵。,二、西欧封建制度的形
4、成,1、中世纪早期封建制度的历史渊源封建主（地主）农民（依附农）农奴自下而上的委身与土地自下而上的集中：罗马因素：罗马奴隶隶农（处境改善，获得相对独立经济并可拥有家室）日耳曼因素：法兰克自由小农依附农/佃农（失去土地，依附于封建主，地位下降，法兰克农村公社瓦解）基本的生产形式：大土地占有与小农分散经营封建制度中两大阶层由罗马因素和日耳曼因素共同构成。蛮族人入侵加快了罗马奴隶制衰亡进程；同时，蛮族人在征战过程中，具有原始共产主义色彩的公社也加快私有化进程。两者合力共同造就了封建主和依附农。,2、法兰克人早期土地封赐制度自上而下的封赐和庇护纽带：采邑/封土日耳曼人的亲兵制（塔西佗有较详细描述）此时
5、，亲兵随首领征战，以抽签的方式分配战利品（苏瓦松金杯的故事），起初不涉及土地的分配问题，因为无地可赐。当蛮族人开疆扩土，立国建城后，土地便成为最主要的战利品，也成为蛮族征战的首要目的。墨洛温王朝时期，土地作为采邑beneficium无偿封赐土地给亲兵，甚至没收罗马人、教会的土地给亲兵。亲兵不仅对采邑永有私有（所有权），而且还获有土地上的行政管理权和司法审判权。（国中之国）614年，墨洛温王朝颁布敕令，正式认可地方贵族的特恩权，意即所封土地及土地上连带的权力可世袭。,3、加洛林王朝的采邑改革（封君-封臣制的完善）丕平家族正是借助墨洛温时代的无偿封赐而坐大；同时，他们也通过封赐土地来扩大自己的封臣
6、数量，以为他们效劳，为其征战，以寻求更多的地盘。查理马特对采邑的改革：废除原来的无偿封赐土地的做法，规定采邑只限终身，不得世袭，以强化封臣、封君之间权责关系。得益于上述改革，丕平家族建立起一支强有力的军事力量，这也是查理曼帝国建立的基础。查理曼帝国没有建立起官僚系统，主要还是依靠封臣来维系帝国。查理曼去世后，帝国不可避免地走向离析。采邑重新私有化，采邑世袭渐成惯例。877年，秃头查理颁布凯尔西敕令，正式认可采邑世袭制。采邑封土feodum（世袭领地的采邑，并拥有司法审判权）。,三、西欧封君封臣之间的关系,1、此“君臣”（西欧）非彼“君臣”（中国）并非国君与臣民的关系，而是封建主个人之间的关系。
7、从法律上来讲，属于私法范围。2、封君封臣关系缔结仪式：臣服礼：愿意臣服的人不带武器，下跪，合掌置于封君掌中，然后说一两句话，诸如愿为某人的封臣并忠于他，反对他的敌人等。之后，封君也会说一句话，表示愿意接受他。宣誓效忠仪式：封臣把手放在圣经或圣像、圣物等上宣誓，表示忠诚于封君。自愿性、神圣性,查理曼和罗兰缔结封君封臣关系的仪式,美国总统奥巴马手按圣经宣誓，开始其第二个总统任期,3、封君与封臣之间的关系：人身依附/契约关系封臣的义务：帮助和劝告帮助：奉召服军役（核心，自带军备）；提供金钱支持（封君长子晋升骑士、长女出嫁及为封君赎身等）等。劝告：向封君提出意见，出席封君法庭、宗教仪式等。封君的义务：
8、不得损害封臣生命、身体及财产；对封臣负有保护和维持之责。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两者之间缔结的是相互具有义务的契约关系，但契约双方并不平等；一旦缔结，双方的关系不能随便解除。如果一方死亡，需要重新举行礼仪来确定之间的关系。,4、封君封臣关系的纽带：采邑/封土没有土地的封赐就没有封君封臣关系经济关系为什么是“土地”？农业文明时代的“硬通货”。采邑封土的转变，意味着这块土地使用权、所有权的易手，封土取得越来越自由的私有财产的性质实质：私有化进程封土私有化表现之一：可以世袭，传给封臣的子嗣西欧继承制度的变革：长子继承制逐渐取代诸子析产制而占主导（12世纪）封土私有化表现之二：封臣可以把他的封土再封赐给自己
9、的封臣，建立起新一层的封君封臣关系一块土地上凝固了层层叠叠的权利和义务。,西周分封宗法制简图以血缘为纽带，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天子居大家长之崇位，以孝治天下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西欧封君封臣制简图以土地为纽带，等级所有制（所有权分割）封臣对所封土地所有权和统治权合一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四、西欧封臣封土制的历史意义,1、罗马帝国体系崩溃后，西欧大陆所建立的一种符合现实需要的政治统治架构，在秩序重建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2、在封君封臣制下，生产资料（土地）获得重新分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获得调整。这种新型生产关系基本上适用于当时较为低下的生产力。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人们的基
10、本生活需要，使得社会生产能正常运行。3、在此种体系下，逐渐发展出一种较为纯粹的私有观念；而封君封臣之间的相互制约，也为此种私有观念的落实提供了可行的制度保障。此种等级私有制直接孕育出后世的权力制衡机制以及契约精神。4、封臣封土制从根本上决定了西欧政治、经济的“地方化”走向，根本否决了西欧政治、经济一元体系的可能，使西欧的历史进程迥异于东方的“大一统”社会。,五、加洛林文艺复兴,1、Renaissance的泛化中世纪学派修正史观 Renaissance原指14、15、16世纪发源于意大利的复兴古典文化的运动人文主义。中世纪中前期，文化领域是否无所建树？9世纪加洛林文艺复兴12世纪文艺复兴（哥特式
11、）就其形式来看，文化学术领域呈现出恢复、发展或兴盛的局面就其内涵而言，尚不以人文主义为底色，呈现出鲜明的宗教神圣色彩。,2、加洛林文艺复兴概况主要推动者：查理曼大帝主要参与者：僧侣学术中心：亚琛、修道院艾因哈德、保罗、阿尔昆表现：帝王以身作则广招人才，并以礼遇建立学校，授以“七艺”保存和恢复了一部分古典文献（加洛林书写体）,Alcuin和Raban Maur拜见Archbishop Otgar of Mainz,用加洛林手写体书写的祈祷书,Aachen Gospels(c.820)狮-马太福音-王权牛-马可福音-事奉人-路加福音-智慧鹰-约翰福音-奥秘,3、加洛林文艺复兴的历史评价主要是复兴古罗马传统（拉丁传统）。缺乏广度和深度，局限于宫廷、修道院，没有推广到民间。学术渊源于古罗马文明的边缘地带，如爱尔兰、英格兰等地（礼失求诸野）。缺乏原创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