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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史记高祖本纪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日太公，母日刘媪。译文：汉高祖，沛县丰邑中阳里人，姓刘，字季。父亲是刘太公，母亲是刘老太太（媪即老太太的意思）。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译文：一次刘老太太在一个大水塘边的一个小山坡休息，然后睡着了，梦到与天神相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於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译文：当时雷电交加天色晦暗，刘太公前往寻找刘老太太,刘太公找到刘老太太时看到有一条蛟龙盘在她的身上。刘老太太在经历此事后便怀有身孕，然后产下高祖。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译文：高祖这长相是高鼻梁，有着像龙一样丰满的额角，漂亮的胡须，左腿上有七十
2、二颗黑痣。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译文：高祖性格宽厚仁爱，乐善好施，豁达大度，但是高祖平时不参与家人的生产劳作。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廷中吏无所不狎侮，好酒及色。译文：高祖成年后，通过考试成为秦朝的基层小吏，职位是泗水亭长，沛县县衙内的大小官吏都被高祖戏弄过。高祖平时嗜酒好色。常从王媪、武负黄酒，醉卧，武负、王媪见其上常有龙，怪之。译文：高祖常常到王老太和武负的酒馆赊酒喝，高祖在酒馆喝醉后躺在酒馆内休息，武负和王老太经常看到刘邦的身上若隐若现会显现出一条龙，二人感觉很奇怪。高祖每酷留饮，酒辘数倍。及见怪，岁竟，此两家常折券弃责。译文：高祖每次来王老太和武负的酒
3、馆喝酒时，酒馆的营业额是平时的好几倍。二人也感到很奇怪，这两家酒馆也因此常将高祖欠的酒钱一笔勾销。高祖常繇咸阳，纵观，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日：“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译文：高祖经常押送服役人员到咸阳服劳役，一次秦始皇的车驾出巡允许百姓围观，刘邦也围观了这次秦始皇出巡的盛况，然后大发感慨说：“啊！大丈夫就应当像这样。”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译文：单父县豪强吕公与沛县县令私交甚密，为躲避仇家吕公带着部族前来投靠沛县县令，然后安家在沛县。沛中豪桀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夫日：“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译文：沛县的豪强士人听说吕公是沛县令的贵客，纷纷到吕公家送礼
4、朝贺。吕公设宴，萧何当时是沛县的主吏，这次吕公设宴萧何为吕公主管收礼，萧何对前来做客送礼的人说：“礼金不满一千钱的宾客，都坐在客堂下面。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日贺钱万，实不持一钱。译文：刘邦做亭长，向来看不起那些循规蹈矩的官吏。于是故意在名刺上贺万钱，其实没有拿出一个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译文：名刺递了进去后，吕公大惊，亲自起身到门口迎接刘邦。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译文：吕公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给人相面，吕公见到刘邦相貌不凡，因而更加敬重他，吕公亲自将刘邦引到座位上。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讪。译文：萧何看到后对吕公说
5、：“刘季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向来就喜欢说大话，很少干成事。“刘邦入席后开始戏弄来做客的宾客，然后自行坐到上座，毫不谦让。酒阑，吕公因目固留高祖。高祖竟酒，彳爰。译文：酒席差不多结束时，吕公给刘邦使眼色示意他留下。刘邦看到吕公的暗示后，刘邦喝完酒后，故意最后一个走。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原季自爱。臣有息女，原为季箕帚妾。译文：吕公对刘邦说：“在下年轻时候就喜好给人相面，我相过无数人的面相，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刘季的，希望你能自重。在下有个女儿，我准备将她许配给你做一个打扫屋子的妻妾。酒罢，吕媪怒吕公日：公始常欲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译文：酒席过后，吕公的
6、夫人吕老太很生气的对吕公说：“你不是常常说吕雉这个孩子不同寻常吗？要把她许配给地位高贵的人。之前沛县县令对你非常好，来求娶吕雉你不答应，现在为什么这么随意就将女儿许配给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也。卒与刘季。译文：吕公说：“这不是你们妇道人家能理解的。最终，吕公还是将女儿许配给了刘季。吕公女乃吕后也，生孝惠帝、鲁元公主。译文：吕公许配给刘邦的女儿就是后来的吕后，吕后为刘邦生下孝惠帝刘盈和一个女儿鲁元公主。高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过请饮，吕后因卷甫之。译文：刘邦还是亭长时，经常告假回家。一次吕后带着孝惠帝和鲁元公主在地里干活，有一个老汉路过向吕后讨水喝，然后吕后吕
7、后给了这老汉水和一些食物。老父相吕后曰：“夫人天下贵人。“令相两子，见孝惠，曰: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相鲁元，亦皆贵。译文：老汉吃饱喝足后给吕后相面说：“夫人日后可是贵不可言啊。”吕后又请老汉帮孝惠帝和鲁元公主相面，老汉看到孝惠帝后说：夫人日后之所以能显贵，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又帮鲁元公主相面，也说是会富贵。老父已去，高祖遹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过，相我子母皆大贵。译文：办他们看完相后老汉就离开了，刘邦正好这时来到地里，吕后就把刚才自己的经历跟刘邦描述了一遍，吕后说老汉给他们母子三人项目说日后都会大富大贵。高祖问，曰：“未远。乃追及，问老父。译文：高祖闻吕后那老汉呢，吕后说：“刚走，应该还没
8、走远。刘邦就追上去，让老汉为自己也看一看相。老父曰：乡者夫人婴儿皆似君，君相贵不可言。译文：老汉说：“刚才看过夫人和孩子的面相都像你一样富贵，你的面相更是富贵不可言啊。高祖乃谢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德。及高祖贵，遂不知老父处。译文：高祖就道谢说：“如果真如老人家所说的那样，以后富贵了我绝不会忘记老人家的恩德。”等到刘邦富贵以后，已经不知这个老人在哪里。高祖为亭长，乃以竹皮为冠，令求盗之薛治之，时时冠之,及贵常冠，所谓“刘氏冠乃是也。译文：刘邦在担任亭长的时候，经常佩戴一种用竹皮制作的冠帽，这种冠是刘邦命自己手下的求盗（专门负责抓捕盗贼的亭卒）到薛县找工匠特制的，刘邦经常佩戴这种特制的冠，到刘邦
9、显贵之后仍然经常佩戴这种特制的冠，这种冠也就是世人所称的刘氏冠。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郦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译文：高祖担任亭长时为县里押送刑徒前往骊山服劳役，在押解途中很多刑徒逃亡了。刘邦心里估计到骊山时这些刑徒差不多都逃光了，走到丰邑西部的沼泽地带，刘邦下令停下来饮酒，在夜里刘邦下令把他所押送的刑徒全部释放。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高祖被酒，夜径泽中，令一人行前。译文：刘邦说：各位都走吧，从此以后我也回不去了！刑徒里有十几个壮士愿意追随刘邦。刘邦带着酒意，在夜里径直穿过沼泽，命一个人在前面探路。行前者还报日：前有大蛇当径，愿还
10、。高祖醉，日：“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击斩蛇。译文：前往探路的人回来报告说：“前方有一条大蛇挡在路上，我们还是回去吧。刘邦喝醉了，说：“壮士走路，怕什么！于是刘邦上前，拔剑砍蛇。蛇遂分为两，径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译文：拦路的大蛇被刘邦斩成两段，道路通畅了。走了几里，高祖因为醉酒，就地躺下休息。后面的人走到大蛇出现的地方，见到一个老妇在那里哭泣。人问何哭，妪日：“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日：“妪子何为见杀？译文：人们就问这个老妇怎么了，老妇说：有人杀死了我的儿子，因此我在这里哭。人们就说：老妇的儿子为什么被杀呢？”妪日：“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
11、故哭。译文：老妇说：“我的儿子，其实是白帝的儿子，变化为蛇,挡在路上，今天被赤帝的儿子砍为两段，因此我在这里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告之，妪因忽不见。后人至，高祖觉。译文：人们都认为老妇不诚实，想要让她吃点苦头，老妇却忽然消失不见了。后面的人赶上来，这是刘邦的酒也醒了。后人告高祖，高祖乃心独喜，自负。诸从者日益畏之。译文：他们将所遭遇的事告诉刘邦，刘邦听后心里暗自高兴，开始觉得自己大运将来了。众追随者越来越敬畏刘邦。秦始皇帝常日“东南有天子气，於是因东游以厌之。译文：秦始皇经常说“东南方有天子之气，当时就特意到东方巡游来镇压那里的天子之气。高祖即自疑，亡匿，隐於芒、砺山泽岩石之间。译文：刘邦也怀
12、疑这与自己有关，便逃亡藏匿起来，最终刘邦率一小支队伍在芒扬山的湖泽与岩石之间落草为寇。吕后与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问之。译文：吕后和刘邦的追随者一同寻找刘邦，总能准确的找到刘邦的准确位置。刘邦对此感到奇怪，然后问吕后时怎么找到自己的。吕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气，故从往常得季。高祖心喜。译文：吕后说：“你所在之处的上方总有云气聚集，所以我跟着云气走就能找到你。”高祖听完后心里很高兴。沛中子弟或闻之，多欲附者矣。译文：沛县的子弟有人听说了关于刘邦的奇闻异事，大多都想前往追随刘邦。秦二世元年秋，陈胜等起薪，至陈而王，号为“张楚译文：秦二世元年（前209年）秋季，陈胜等人率众在薪县起兵，义军攻占陈县后陈
13、胜自立为王，国号“张楚诸郡县皆多杀其长吏以应陈涉。沛令恐，欲以沛应涉。译文：当时很多郡县的百姓都杀死当地长官来响应陈胜的起义。因此沛县令非常害怕，也准备在沛县起兵响应陈胜。掾、主吏萧何、曹参乃曰：“君为秦吏，今欲背之，率沛子弟，恐不听。译文：这时主吏萧何、狱掾曹参劝沛县令说：大人担任秦朝的官吏，现在却想着背叛秦朝，准备率领沛县的子弟起兵，恐怕这些年轻人不会服从大人的命令。原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劫众，众不敢不听。译文：我们觉得大人应该召回那些逃亡在外的本地人，这样大人就能够得到几百人，大人再利用这些亡命之徒来胁迫沛县百姓，到时候百姓不敢不从。乃令樊哙召刘季。刘季之众已数十百人矣。译文：
14、沛县令采纳了二人的意见，于是沛县令就命樊哙前往召回刘季。刘季的部众当时已经有发展到几十上百人。於是樊哙从刘季来。沛令彳爰悔，恐其有变，乃闭城城守，欲诛萧、曹。译文：樊哙说服刘邦，随刘邦率众一起回到沛县。就在这时沛县县令突然反悔，因为沛县县令害怕刘邦回来后会发动兵变对自己不利，于是下令关闭城门拒守，沛县县令还计划诛杀萧何和曹参。萧、曹恐，逾城保刘季。刘季乃书帛射城上，谓沛父老曰:“天下苦秦久矣。译文：萧何和曹参知道后非常恐惧，于是二人翻越城墙前往投奔刘邦。刘邦下令将一份帛书用箭射到城头上，帛书内容是告知沛县父老说：天下人深受秦朝暴政的折磨已经很久了。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译文：现在
15、沛县父老们虽然为沛县令守城，但是诸侯都已经起兵反抗暴秦，而且义军马上就要杀到沛县，你们如果据守义军必定屠戮沛县。沛今共诛令，择子弟可立者立之，以应诸侯，则家室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译文：现在沛县的父老们可以了县令，选出可以担当领袖的子弟来响应诸侯，这样父老们的身家性命才能保全。否则，沛县百姓们的父子都会被屠杀，那就等于是白送命了。父老乃率子弟共杀沛令，开城门迎刘季，欲以为沛令。译文：沛县父老看完刘邦的帛书后就率子弟一起杀了沛县令，打开城门迎进刘邦的部众，准备推举刘邦做沛县令。刘季日：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壹败涂地。译文：刘邦说：“当今天下陷入混乱，诸侯都起兵反抗暴秦,如果现在选
16、出的领导人不称职，就会导致一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事，原更相推择可者。译文：我不敢吝惜自己的性命，只怕自己才能浅薄，不能保全父兄子弟的身家性命。这是大事，希望诸位能另选一位合适的人选。”萧、曹等皆文吏，自爱，恐事不就，彳爰秦种族其家，尽让刘季。译文：萧何、曹参等人都是文吏，吝惜自己的身家性命，害怕如果起事不成功，过后秦朝丁会将他们灭族，于是都推举刘邦为领袖。诸父老皆曰：“平生所闻刘季诸珍怪，当贵，且卜筮之，莫如刘季最吉。”於是刘季数让。译文：众父老都说：我们平时就经常听说关于刘季的那些奇闻异事，刘季日后必定富贵，况且经过占卜，没有人比刘季更合适的人选了。于是刘季数次谦
17、让。众莫敢为，乃立季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於沛庭，而衅鼓旗，帜皆赤。译文：众人又都不敢担当，就推举刘季为沛公。沛县父老在沛县官署的庭院祭祀黄帝、蚩尤，把牲畜的血涂在鼓旗上，旗帜都染成红色。由所杀蛇白帝子，杀者赤帝子，故上赤。译文：由于传闻刘邦所杀的大蛇是白帝之子，杀蛇的刘邦又被传为赤帝之子，因此刘邦的部众都崇尚赤色。於是少年豪吏如萧、曹、樊哙等皆为收沛子弟二三千人，攻胡陵、方与，还守丰。译文：这时沛县的年轻人和有权势的官吏如萧何、曹参、樊哙等人都替沛公招兵买马，得到二三千人，刘邦率军攻打胡陵、方与，然后退守丰邑。秦二世二年，陈涉之将周章军西至戏而还。燕、赵、齐、魏皆自立为王。译文：秦二世二年（
18、前208年），陈胜的下属将领周章率军西进到戏水后返回。此时燕、赵、齐、魏都已自立为王。项氏起吴。秦泗川监平将兵围丰，二日，出与战，破之。译文：项氏也在吴地起兵。秦朝泗川郡御史平率兵包围了丰邑，两天后沛公率军出城与其交战，击败前来平叛的秦军。命雍齿守丰，引兵之薛。泗州守壮败於薛，走至戚，沛公左司马得泗川守壮，杀之。译文：沛公命雍齿镇守丰邑，自己率军前往薛县。秦朝泗川郡守壮所率秦军在薛县被义军击败，壮率残部逃往戚县。沛公的左司马泗川郡守壮逃亡途中将其擒获，随即将其处死。沛公还军亢父，至方与，未战。陈王使魏人周市略地。译文：沛公回军亢父，行军至方与，一路上没有发生战事。此时陈王派魏人周市率军攻掠土地
19、。周市使人谓雍齿日：“丰，故梁徙也。今魏地已定者数十城。译文：周市派人劝雍齿说：丰邑，魏国灭亡后，原来的魏国有很多百姓曾迁徙到这里定居。现在魏国故地已经平定几十座城邑。齿今下魏，魏以齿为侯守丰。不下，且屠丰。”雍齿雅不欲属沛公，及魏招之，即反为魏守丰。译文：如果你愿意率众投靠魏王，魏王定会封你为侯来镇守丰邑。要是不投靠魏王的话，我就要奉命屠戮丰邑。“雍齿本就是地方豪强，向来看不起沛公也不愿追随沛公，等到魏国派人招降他时，雍齿立即背叛了沛公，转而为魏国镇守丰邑。沛公引兵攻丰，不能取。沛公病，还之沛。译文：沛公知道雍齿叛变后，立即率军攻打丰邑，结果未能攻下。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沛公生病无法指挥作战，
20、无奈只能率军返回沛县。沛公怨雍齿与丰子弟叛之，闻东阳甯君、秦嘉立景驹为假王，在留，乃往从之，欲请兵以攻丰。译文：沛公怨恨雍齿和丰邑的子弟的背叛，此时沛公听说东阳宁君、秦嘉立景驹为代理楚王，大军驻扎在留县，便率部前往投靠秦嘉，沛公计划向秦嘉借兵去攻打丰邑。是时秦将章邯从陈，别将司马楂将兵北定楚地，屠相，至场。译文：当时秦将章邯率军追击陈王，秦军别将司马梢率兵向北平定了楚地，屠戮相县，行军至扬县。东阳甯君、沛公引兵西，与战萧西，不利。译文：东阳宁君、沛公领兵向西进发，与秦军在萧县以西交战，结果未能取胜。还收兵聚留，引兵攻砺，三日乃取砺。因收砺兵，得五六千人。译文：沛公回军收拢残兵聚集在留县，然后领
21、兵攻打磁县,沛公用了三天时间攻占了谢县。沛公顺势收编了谢县的士兵，得到五六千人。攻下邑，拔之。还军丰。闻项梁在薛，从骑百馀往见之。译文：接着沛公继续率军攻打下邑，最终攻占下邑，然后回军丰邑。回军时沛公听说项梁在薛县驻军，于是便带着一百多名骑兵前去拜见项梁。项梁益沛公卒五千人，五大夫将十人。沛公还，引兵攻丰。译文：项梁调拨士兵五千人给沛公，其中爵位为五大夫的将领有十人。沛公得到增援后率军返回，领兵攻打丰邑。从项梁月馀，项羽已拔襄城还。项梁尽召别将居薛。译文：沛公投靠项梁一个多月后，项羽率军攻下襄城后回军。项梁便召集各路将领到薛县商议义军下一步的计划。闻陈王定死，因立楚后怀王孙心为楚王，治吁台。译
22、文：此时项梁得到陈王确实已死的信息后，便拥立楚怀王之孙熊心为楚王，定都吁胎。项梁号武信君。居数月，北攻亢父，救东阿，破秦军。译文：项梁自号武信君。过了几个月，楚国联合诸侯出兵北进攻打亢父，然后援救东阿，击破秦军。齐军归，楚独追北，使沛公、项羽别攻城阳，屠之。军濮阳之东，与秦军战，破之。译文：之后齐军撤回齐国，楚军独自追击秦国败军，项梁指派沛公和项羽另外率军攻打城阳，最终攻下城阳然后下令屠城。沛公、项羽攻下城阳后率军驻扎在濮阳以东，然后与秦军交战，再次击破秦军。秦军复振，守濮阳，环水。楚军去而攻定陶，定陶未下。译文：这一年秦军重新振作，坚守濮阳，引水环绕城池。楚军从濮阳撤军，转而攻打定陶，定陶没
23、有攻下。沛公与项羽西略地至雍丘之下，与秦军战，大破之，斩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译文：沛公和项羽率军向西攻城掠地到雍丘，在雍丘城下与秦军交战，大破秦军，斩杀秦军郡守李由（李斯之子）。然后回军攻打外黄，外黄没能攻下。项梁再破秦军，有骄色。宋义谏，不听。秦益章邯兵，夜衔枚击项梁，大破之定陶，项梁死。译文：项梁因为数次击破秦军，开始骄傲自满。宋义劝诫项梁，项梁不听。此时秦朝廷不断增兵支援章邯，章邯率军在夜里偷袭项梁的义军大营，在定陶大破项梁所部义军，项梁战死。沛公与项羽方攻陈留，闻项梁死，引兵与吕将军俱东。吕臣军彭城东，项羽军彭城西，沛公军扬。译文：项梁战死时，沛公与项羽正在率军攻打陈留，听说项梁
24、战死后，二人就率军与吕将军所部合兵一处向东撤退。吕臣率军驻扎在彭城以东，项羽率军驻扎在彭城以西，沛公率军驻扎在磁县。章邯已破项梁军，则以为楚地兵不足忧，乃渡河，北击赵,大破之。译文：章邯率军击破项梁所部后，认为楚地的叛军不值得忧虑，于是率军渡过黄河，向北推进进攻赵国，大败赵军主力。当是之时，赵歇为王，秦将王离围之铜鹿城，此所谓河北之军也。译文：当时的赵王是赵歇，秦将王离率军将赵王歇所部围困在铜鹿城，这就是当时人所称的河北之军。秦二世三年，楚怀王见项梁军破，恐，徙吁台都彭城，并吕臣、项羽军自将之。译文：秦二世三年（前207年），楚怀王见项梁的军队战败,很害怕，于是迁离吁胎定都彭城，合并吕臣、项羽
25、的军队由自己亲自统帅。以沛公为磁郡长，封为武安侯，将砺郡兵。封项羽为长安侯，号为鲁公。吕臣为司徒，其父吕青为令尹。译文：楚怀王任命沛公为磁郡长，封为武安侯，统帅扬郡的士兵。封项羽为长安侯，号鲁公。任命吕臣担任司徒，任命吕臣的父亲吕青担任令尹。赵数请救，怀王乃以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北救赵。译文：赵国不断派使者到楚国求救，楚怀王便任命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出兵北进救赵。令沛公西略地入关。与诸将约，先入定关中者王之。译文：楚怀王命沛公率军西进攻略关中地区。并与各路诸侯约定，入关中的将领在关中称王。当是时，秦兵弓1,常乘胜逐北，诸将莫利先入关。译文：当时，秦军势头强劲
26、，经常乘胜追击战败的诸侯义军，所以各路诸侯没有人认为率军进入关中不是什么好事。独项羽怨秦破项梁军，奋，原与沛公西入关。译文：只有项羽怨恨秦军击杀项梁，心情激愤，愿意与沛公一起西进关中。怀王诸老将皆曰：项羽为人像悍猾贼。项羽尝攻襄城，襄城无遗类，皆阮之，诸所过无不残灭。译文：怀王的众老将都劝说：“项羽这个人凶悍残忍。项羽曾率军攻打襄城，襄城被攻破后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城内军民都被坑杀，项羽率军所到之处没有不被摧毁的。且楚数进取，前陈王、项梁皆败。不如更遣长者扶义而西,告谕秦父兄。译文：况且楚军不断进兵攻城掠地，此前陈王、项梁都战败了。不如另派一个宽厚长者秉持正义向西挺进，告谕秦地父老兄弟这些道理。
27、秦父兄苦其主久矣，今诚得长者往，毋侵暴，宜可下。译文：秦地的百姓被暴秦折磨已久，现在真能找到一个宽厚之人前去，不欺凌施暴，应该可以攻下关中。今项羽像悍，今不可遣。独沛公素宽大长者，可遣。译文：可是项羽的个性十分凶悍，不能派他前去。只有沛公一向是个宽厚之人，可以派沛公率军前往。卒不许项羽，而遣沛公西略地，收陈王、项梁散卒。译文：最终怀王没有答应项羽的请求，而是派沛公独自率军西进攻城掠地，沛公率军一路收拢陈王、项梁下属逃散的土兵。乃道砺至成阳，与杠里秦军夹壁，破二军。楚军出兵击王离，大破之。译文：大军经过扬县抵达成阳，与在杠里的秦军对垒，沛公所部击败两支秦军。与此同时项羽所率楚军进攻秦军王离军团，
28、大破秦军。沛公引兵西，遇彭越昌邑，因与俱攻秦军，战不利。译文：沛公率军西进，在昌邑遇到彭越，沛公顺势与彭越军一同进攻秦军，两军联合作战没能取胜。还至栗，遇刚武侯，夺其军，可四千馀人，并之。译文：沛公回军栗县，遇到刚武侯，沛公夺取刚武侯的军队，差不多有四千多人，两军合并。与魏将皇欣、魏申徒武蒲之军并攻昌邑，昌邑未拔。西过高阳。译文：沛公和魏将皇欣、魏司徒武蒲的军队一起联合进攻昌邑，没能攻下昌邑，沛公又率军西进经过高阳。郦食其监门，日：诸将过此者多，吾视沛公大人长者。乃求见说沛公。译文：郦食其是负责看守高阳城门的守门官，郦食其说：“从这路过的各路将领有很多，我看沛公是个宽厚仁爱的大人物。于是郦食其
29、前往沛公大营请求拜见沛公。沛公方踞床，使两女子洗足。郦生不拜，长揖，日：“足下必欲诛无道秦，不宜踞见长者。”译文：沛公会见郦食其时叉开腿坐在床上，两个侍女正在为他洗脚。郦食其见此情景没有下拜，只是拱手高举行礼，说:沛公若是有想法要诛灭无道暴秦，就不应该叉开腿坐着接见长者。於是沛公起，摄衣谢之，延上坐。食其说沛公袭陈留，得秦积粟。译文：沛公听完后站了起来，整理衣装向郦食其道歉，请郦食其坐上座。郦食其劝说沛公袭击陈留，得到秦朝囤积在陈留的粮草。乃以郦食其为广野君，郦商为将，将陈留兵，与偕攻开封,开封未拔。译文：沛公于是封郦食其为广野君，任命其弟郦商为将军,统帅陈留的军队，与郦商一起进攻开封，开封没
30、能攻下。西与秦将杨熊战白马，又战曲遇东，大破之。译文：沛公率军西进继续与秦将杨熊在白马交战，又在曲遇以东与其交战，最终大破秦军。杨熊走之荥阳，二世使使者斩以徇。南攻颍阳，屠之。因张良遂略韩地帽辕。译文：杨熊逃亡到荥阳，秦二世皇帝派使者将杨熊斩首示众。沛公率军南进攻下颍阳，沛公下令屠城。因张良的韩国贵族背景，沛公顺利攻下原属韩国的蟆辕关。当是时，赵别将司马卬方欲渡河入关，沛公乃北攻平阴，绝河津。译文：此时，赵国别将司马卬计划率军渡过黄河进入关中,沛公率军北进攻打平阴，切断黄河渡口。南，战雒阳东，军不利，还至阳城，收军中马骑，与南阳守崎战擘(chu)东，破之。译文：然后率军向南进发，在雒阳以东与秦
31、军交战，作战不利，沛公只能回军阳城驻军，然后沛公集合军队中的战马和骑兵，与秦南阳郡守崎在整县以东交战，沛公击败秦军馀擘县以东。略南阳郡，南阳守崎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过而西。译文：沛公攻取南阳郡及附近土地，南阳郡守崎率残部逃亡，退守到宛县。沛公率军绕过宛县向西进发。张良谏曰：沛公虽欲急入关，秦兵尚众，距险。今不下宛,宛从彳笈击，弓1秦在前，此危道也。译文：张良劝沛公说：“沛公虽然有想法尽快攻入关中，但是秦军实力还很强，而且据守险要关隘。现在不攻下宛县，宛县的秦军从后面进攻我军，到时候强大的秦军又挡我军在前方,这是很危险的做法。於是沛公乃夜引兵从他道还，更旗帜，黎明，围宛城三匝。南阳守欲自到。译
32、文：于是沛公就在夜里率军从另一条小路返回，变换了旗帜，天快亮时，沛公军把宛县城围了三重。见此情景南阳郡守准备自杀。其舍人陈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见沛公，曰：“臣闻足下约，先入咸阳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译文：南阳郡守的门客陈恢说：大人等我游说完沛公回来再死也不算晚。陈恢翻越城墙前去见沛公，见到沛公后陈恢说:臣听说将军与楚怀王有约定，先进入咸阳的人可以在关中称王。现在将军却滞留在此围攻宛县。宛，大郡之都也，连城数十，人民众，积蓄多，吏人自以为降必死，故皆坚守乘城。译文：宛县，是大郡的治所，相连的城邑有几十座，人口众多，积蓄充足，官吏和百姓都认为投降一定会死，因此肯定会登上城墙顽强守卫。今足下尽日止
33、攻，士死伤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随足下彳笈：足下前则失咸阳之约，彳爰又有强宛之患。译文：现在将军却浪费时间留在这里攻城，士卒死伤的一定有很多；如果现在将军领兵离开宛县，宛县的军队一定会跟在将军的后面，将军向前就不能履行先入咸阳的约定，向后又有强大的宛县秦军为祸患。为足下计，莫若约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与之西。译文：臣替将军考虑，不如约劝降县守，然后封赏南阳郡守，顺便留其在这里守城，将军再率领投降的士卒向西进发。诸城未下者，闻声争开门而待，足下通行无所累。沛公曰:善。译文：那些没有被攻下的城邑，听说这个消息后，都会争相打开城门欢迎将军进城，将军就能通行无所牵挂了。沛公说:好。乃以宛守为殷
34、侯，封陈恢千户。引兵西，无不下者。译文：于是沛公封南阳郡守为殷侯，封给陈恢一千户食邑。随后沛公继续率军向西进发，没有不能攻下的城邑。至丹水，高武侯勰、襄侯王陵降西陵。还攻胡阳，遇番君别将梅金苜，与皆，降析、丽IL译文：沛公率军抵达丹水，高武侯戚鳏、襄侯王陵在西陵率军逼降西陵县。沛公回军进攻胡阳，遇到番君的别将梅金苜，沛公与其合兵一处，降服了析县、郦县。遣魏人甯昌使秦，使者未来。是时章邯已以军降项羽於赵矣。译文：沛公派魏人宁昌出使秦朝廷，使者还没回来，章邯已率众在赵国故地向项羽投降。初，项羽与宋义北救赵，及项羽杀宋义，代为上将军，诸将鲸布皆属，破秦将王离军，降章邯，诸侯皆附。译文：当初，项羽随宋
35、义率军救援赵国，之后项羽斩杀宋义接替宋义上将军的职务统帅义军主力，原来宋义的下属诸如英布等都归属于项羽，然后项羽率军击破秦军王离军团，及赵高已杀二世，使人来，欲约分王关中。译文：等到赵高杀了秦二世之后，派人前来与沛公议和，赵高计划与诸侯联军约定秦国关中分地称王。沛公以为诈，乃用张良计，使郦生、陆贾往说秦将，咯以利，因袭攻武关，破之。译文：沛公认为其中有诈，就采用张良的计策，派郦食其和陆贾前去劝降关中的秦军将领，用利益引诱这些秦国将领，顺势攻占武关。又与秦军战於蓝田南，益张疑兵旗帜，诸所过毋得掠卤，秦人意，秦军解，因大破之。译文：沛公率军又在蓝田以南与秦军交战，沛公增设疑兵和旗帜，下令大军所经过
36、的地方都不准掳掠，秦国故地的百姓知道后都很高兴，秦军也因此迅速瓦解，沛公趁势大破秦军。又战其北，大破之。乘胜，遂破之。译文：之后沛公率军又在蓝田以北与秦军交战，结果大败秦军。沛公乘胜追击，最终彻底击败秦军主力。汉元年十月，沛公兵遂先诸侯至霸上。译文：汉元年（前206年）十月，沛公所率大军最终先于各路诸侯到达霸上。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封皇帝玺符节，降轨道旁。诸将或言诛秦王。译文：秦王子婴乘坐素车白马，用丝绳系着脖子，封好皇帝印玺和符节，在轨道旁向沛公投降。众将领中有的人建议沛公诛杀秦王。沛公日：“始怀王遣我，固以能宽容；且人已服降，又杀之,不祥。”乃以秦王属吏，遂西入咸阳。译文：沛公说：
37、“怀王派我进军关中初心本来就是因为我能宽厚待人。况且人家已经投降了，还要杀掉人家，这样做不吉利。刘邦就将秦王交给官吏，然后率军向西进入咸阳。欲止宫休舍，樊哙、张良谏，乃封秦重宝财物府库，还军霸上。译文：沛公计划住进留秦王宫，樊哙、张良劝谏沛公不可,沛公才封存秦宫的珍宝财物及府库，撤回霸上驻扎。召诸县父老豪桀日：“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市。译文：沛公召集各县的父老及豪杰说：“各位父老深受暴秦的严苛法令折磨已经很久了，暴秦的法律规定批评朝政的要灭族，相聚交谈的要弃市。吾与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译文：我与各路诸侯约定，先进入关中的人在这里称王，我应当在关中称王。与父老约，法
38、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馀悉除去秦法。译文：我现在就与父老们约法三章：杀人的处死，伤人和劫掠的根据罪行来治罪。其余的前秦法令全部废除。诸吏人皆案堵如故。凡吾所以来，为父老除害，非有所侵暴，无恐！译文：众官吏和百姓都像往常一样工作生活。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要为父老铲除暴政，不会有欺凌施暴的行为，所以大家不要害怕！且吾所以还军霸上，待诸侯至而定约束耳。乃使人与秦吏行县乡邑，告谕之。译文：况且现在我率军撤回霸上驻扎，只是要等诸侯前来共同制定法令罢了。于是他派人和秦地的官吏巡视各县乡邑，告谕百姓。秦人大喜，争持牛羊酒食献飨军士。沛公又让不受，日：“仓粟多，非乏，不欲费人。”人又益喜，唯恐沛公
39、不为秦王。译文：秦地百姓都十分高兴，争相送来牛羊酒食犒劳沛公的军队将士。沛公推辞不受，说：“仓库的粮食充足，不缺少食物，不想让诸位破费。民众更加高兴，只怕沛公不做秦王。或说沛公曰：秦富十倍天下，地形弓I。译文：这时有人劝沛公说：“秦地的富足是天下的十倍，地理条件十分占优势。今闻章邯降项羽，项羽乃号为雍王，王关中。今则来，沛公恐不得有此。译文：现在听说章邯已经投降项羽，项羽封其为雍王，统治关中。现在项羽就要率军进入关中，沛公恐怕无法保住已攻下的关中。可急使兵守函谷关，无内诸侯军，稍徵关中兵以自益，距之。沛公然其计，从之。译文：我觉得沛公应该赶快派兵扼守函谷关，不要让各路诸侯进入关中，然后逐步征发
40、关中的士兵来增强实力，以此来对抗各路诸侯。沛公认为这个人的建议很有道理，就采纳了这人的建议。十一月中，项羽果率诸侯兵西，欲入关，关门闭。译文：十一月中旬，项羽果然率领诸侯联军西进，计划进入函谷关，大军到达后发现函谷关关门紧闭。闻沛公已定关中，大怒，使糠布等攻破函谷关。十二月中,遂至戏。译文：项羽听说沛公已经平定关中后，非常生气，派英布等将领率军攻破函谷关。十二月中旬，项羽率军抵达戏水。沛公左司马曹无伤闻项王怒，欲攻沛公，使人言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令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欲以求封。译文：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听说项王震怒，准备出兵进攻沛公，就派人对项羽说：“沛公计划在关中称王，还安排子婴做丞相，把
41、秦国珍宝据为己有。”曹无伤想要借此求得封赏。亚父劝项羽击沛公。方飨士，旦日合战。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号百万。译文：亚父劝说项羽迅速解决掉沛公。项羽此时正在犒劳士卒，打算第二天率军与沛公交战。当时项羽的兵力有四十万,号称一百万。沛公兵十万，号二十万，力不敌。会项伯欲活张良，夜往见良，因以文谕项羽，项羽乃止。译文：沛公的兵力是十万，号称二十万，兵力根本不在一个量级。恰巧项羽的小叔项伯想救自己的恩人张良，项伯就在夜里前往刘邦大营中去见张良，沛公趁机通过项伯对项羽表明自己并无二心，项羽才作罢。沛公从百馀骑，驱之鸿门，见谢项羽。项羽日：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生此！译文：沛公带着一百多名骑兵，
42、乘车前来鸿门，拜见项羽谢罪。项羽说：“这谢谣言都是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对我说的。否则，我怎会怀疑你呢？”沛公以樊哙、张良故，得解归。归，立诛曹无伤。译文：沛公也因樊哙、张良保护的缘故，才得以脱身归来。回到军中后，沛公立即诛杀了曹无伤。项羽遂西，屠烧咸阳秦宫室，所过无不残破。秦人大失望,然恐，不敢不服耳。译文：项羽率大军西进，然后下令屠戮焚烧咸阳城及秦朝宫室，所经过的地方没有不被摧毁劫掠的。秦地的百姓对项羽大军非常失望，然而因为畏惧项羽，只是不敢不服从罢了。项羽使人还报怀王。怀王日：如约。项羽怨怀王不肯令与沛公俱西入关，而北救赵，彳爰天下约。译文：秦朝灭亡后项羽派人回去报告怀王。怀王说：“按照约定
43、办。项羽因此记恨怀王不肯让他与沛公一同西进入关，却派他北上援救赵国，耽误了天下诸侯的约定。乃日：怀王者，吾家项梁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主约!本定天下，诸将及籍也。乃详尊怀王为义帝，实不用其命。译文：就说：“怀王是依靠我叔父项梁所立，没有尺寸功劳,凭什么能够主持约定呢！本来平定天下的，就是各位将领和我。于是项羽假意尊崇楚怀王为义帝，其实并不服从楚怀王的命令。正月，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译文：正月，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统治梁地、楚地的九个郡，定都彭城。负约，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译文：项羽还违背了与沛公的约定，改立沛公为汉王，统治巴、蜀、汉中，定都南郑。三
44、分关中，立秦三将：章邯为雍王，都废丘；司马欣为塞王，都栋阳；译文：关中北项羽一分为三，封给秦朝的三个降将：章邯为雍王，定都废丘；司马欣为塞王，定都栋阳；董翳为翟王，都高奴。楚将瑕丘申阳为河南王，都洛阳。译文：董翳为翟王，定都高奴。楚将瑕丘人申阳为河南王,定都洛阳。赵将司马卬为殷王，都朝歌。赵王歇徙王代。赵相张耳为常山王，都襄国。译文：赵将司马卬被封为殷王，定都朝歌。赵王歇被改封为代王。赵将张耳被封为常山王，定都襄国。当阳君粽布为九江王，都六。怀王柱国共敖为临江王，都江陵。译文：当阳君英布被封为九江王，定都六县。怀王的柱国共敖被封为临江王，定都江陵。番君吴芮为衡山王，都都。燕将臧荼为燕王，都蓟。
45、故燕王韩广徙王辽东。译文：番君吴芮被封为衡山王，定都郑县。燕将臧荼被封为燕王，定都蓟县。前燕王韩广被改封辽东王。广不听，臧荼攻杀之无终。封成安君陈馀河间三县，居南皮。封梅十万户。译文：韩广没有服从项羽的安排，臧荼便率军进攻韩广，然后在无终将其杀害。项羽封给成安君陈馀河间的三个县为食邑，陈馀定居在南皮。项羽封梅十万户为食邑。四月，兵罢戏下，诸侯各就国。汉王之国，项王使卒三万人从，楚与诸侯之慕从者数万人，从杜南入蚀中。译文：四月，各路诸侯大军在戏下分封后撤离各，诸侯分别回到自己的封国。汉王前往封国，项王派了士兵三万人随行,楚国和诸侯的将士因为仰慕汉王而追随的多达数万人，汉王沿杜县往南进入蚀中。去辄
46、烧绝栈道，以备诸侯盗兵袭之，亦示项羽无东意。译文：汉军离开关中之后烧毁了沿途的栈道，来防备诸侯和盗贼的偷袭，同时也向项羽表示没有东进之意。至南郑，诸将及士卒多道亡归，士卒皆歌思东归。译文：汉王率众抵达南郑时，汉王下属的将领和士卒有很多在途中逃亡回关东，士卒都唱着想要回到关东家乡的歌谣。韩信说汉王日：“项羽王诸将之有功者，而王独居南郑，是迁也。译文：韩信劝汉王说：“项羽封有功的将领为王，可是大王却被封到南郑，这是等于是流放。军吏士卒皆山东之人也，日夜践而望归，及其锋而用之，可以有大功。译文：大王下属的军吏和士兵都是山东地区的人，他们都盼望着能回到家乡。大王如果利用士卒归乡心切的锐气，是可以创建巨
47、大功业的。天下已定，人皆自宁，不可复用。不如决策东乡，争权天下。译文：假如天下平定以后，人们都安下心来，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大王不如下令出兵东进，与诸侯争夺天下。项羽出关，使人徙义帝。日：“古之帝者地方千里，必居上游。译文：项羽出函谷关东归后，派人前往迁徙义帝，说：古时候的帝王统治方圆千里的土地，一定会在上游定居。乃使使徙义帝长沙郴县，趣义帝行，群臣稍倍叛之，乃阴令衡山王、临江王击之，杀义帝江南。译文：项羽派使者将义帝迁徙到长沙的郴县，并不断催促义帝动身，义帝的下属群臣逐渐对项羽产生了背叛之心，于是项羽暗中命令衡山王、临江王袭杀义帝，将义帝弑杀在江南。项羽怨田荣，立齐将田都为齐王。田荣怒，因自立为齐王,杀田都而反楚；译文：项羽记恨田荣，便立齐将田都为齐王。田荣因此十分生气，趁机自立为齐王，还杀了项羽所立的齐王田都，然后率军反抗楚国；予彭越将军印，令反梁地。楚令萧公角击彭越，彭越大破之。译文：田荣还派人授予彭越将军印，命其在梁地袭扰楚国。楚国命萧公角率军进攻彭越，彭越大破萧公角所率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