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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京市近年来文化遗产保护情况的观察与思考 北京市近年来文化遗产保护情况的观察与思考李秀梅（北京行政学院 法学教研部，北京 100044）摘 要：近五年来，北京市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实施了许多重大举措，但也面临着一些实际问题。为了促进北京市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本文提出了几点建议：尽快制定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增强地方党政领导的文化遗产保护意识；加大文化遗产保护执法力度；确立北京市的“文化遗产保护宣传月”；建设保护文化遗产的民间队伍；招聘年轻人进入事业单位，让他们安心地跟随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传承人学习；加大公共文化设施对公民的开放度。 关键词：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文化城市 北京
2、因为 3000 多年的建城史、800 多年的建都史，拥有极为丰富的文化遗产，其中既包括物质文化遗产，又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根据文物保护法的有关规定，我国的物质文化遗产分为三类：不可移动文物，主要由三级（国家级、省级、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保护；可移动文物，主要由博物馆保护；在建筑式样、分布均匀或者与环境景色结合方面具有突出普遍价值的历史文化名城（街区、村镇）。具体来讲，北京市拥有的三级文物保护单位数量分别为 98 处（位于本校的利玛窦和外国传教士墓地是2006 年 5月国务院公布的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328 处和 757 处；同时，北京是世界上拥有世界文化遗产最多（6 处）的城市。目
3、前北京地区注册博物馆已达 154 座，为全国之最。本文在考察了北京市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现状的基础上，提出了几点促进北京市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建议。 一、北京市近年来保护物质文化遗产的主要举措及面临的问题 （一）主要举措总的来看，北京市的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比较好地贯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四条规定的“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方针和有关国际公约的要求。 1. 北京市高度重视世界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对故宫、颐和园等文物进行修缮，对文化遗产周边环境进行整治，切实保护遗产的真实性和完整性。 以天坛文物建筑保护为例，2002 年，北京市将长期占用天坛神乐署的中国药品生物制
4、品鉴定所等单位全部迁出，拆除古建院落内的所有杂建，对古建筑进行保护性修缮，修缮古建筑面积4850 平方米，共投资人民币 5000 万元。修缮后的神乐署辟为祭天乐舞、文物陈列场所，对社会开放。2006 年，完成了祈年殿院的保护性修缮工作。 为加强周口店遗址环境整治工作，近几年政府对遗址内外环境进行了综合整治，先后关闭了遗址周边 3 条立窑水泥生产线，石板厂 19 家，非煤矿山 17 家。中央和北京市投入了近 800 万元用于遗址的保护。 从 2008 年开始，北京市文物局把文保重点从旧城扩大到京郊史迹，其中包括长城、十三陵等世界文化遗产。一批新的名胜景区将在京郊建成。其实，早自 2000 年以来
5、，北京就在逐年加大对长城的保护力度，投资已经超过 4000 万元。据报道，八达岭大景区格局初具规模； 2009 年国庆节之前上述 6 大世界遗产将成为北京首批会“说话”的古迹。 3 2.北京市初步形成了对文物保护单位、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文化名城三个层次的立体保护格局。 第一，北京市各级政府积极开展各级文物的修缮工作。2000 年 5 月，北京市政府拨出 3.3 亿元专项资金，用 3 年时间修缮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实现市级以上文物建筑无险情、无重大隐患的目标。北京各区也都加大投入，仅 2001 年用于修缮文物的资金就超过 10 亿元，修缮文物古迹近百项。 第二，以逐渐成熟的思路和理念来保护和改
6、造历史文化街区。与元大都同期而建的南锣鼓巷地区，至今已有 740 多年的历史，它是北京市可考历史最久、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棋盘式传统民居区。这里所保留下来的建筑多以民国时期为主，那些各式门墩、抱鼓石、上马石、门楼、影壁，以及幽静的胡同街巷，构成当地独特的胡同和四合院文化。北京市东城区交道口办事处近年来根据实际情况，将保护文物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结合起来，推动文化产业繁荣发展与改善民生工作，走出了一条“南锣鼓巷”式的科学发展新路。 4 第三，北京古都风貌保护工作逐步形成了相对完善的体系。北京市内分布着数量众多、类型丰富、由人类生活史和城市发展史交汇而成的历史文化遗产。一直以来保护古都风貌都是北京城
7、市发展建设的重点工作；特别是北京的旧城，是我国古代都市规划的杰作，是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重点地区。在这方面，北京市主要遵循了三个原则：坚持整体保护的原则，加强旧城整体保护、历史文化街区保护、文物保护单位和优秀近现代建筑的保护。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积极探索小规模渐进式有机更新的方法，妥善处理旧城居民生活条件改善和古都风貌保护的关系。坚持积极保护的原则，合理调整旧城功能，强化文化职能，促进文化复兴，推动旧城的可持续发展。 （二）面临的问题 1“. 建设性破坏”掣肘文物保护工作。北京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未能充分考虑与古都风貌的协调因素，文物景观、名城整体风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在 2006 年
8、5 月 25 日举行的中国文化遗产保护状况发布会上，外国记者就表示，现在老北京的文物保护工作做得不够好，现在很多人都说“China，都拆了”。“拆”被冯骥才先生斥为“二十年来中国城市中最霸道的一个字”。面对北京胡同、四合院的不断消失，法国费加罗报感叹道：“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场文化自杀，北京正把自己伟大的文化变成平庸。”52.大量文物单位被不合理占用。据北京市文物部门透露，全市的国家及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被辟为博物馆、纪念馆而得到保护的还不到 1/3，大部分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占用并遭到程度不同的损坏。 3.许多文物保护单位的文物建筑和历史文化保护区内有保护价值的建筑险情严重，亟等修缮和维护
9、。全市现有市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中，被单位和居民不合理使用的约占60%，存在火险隐患的占70%。北京 2000 余处一般古建筑群中，几乎全都不同程度存在安全隐患。 6 4.相关的宣传不够。本来，每一座历史性城市都拥有自己的文化名人，北京也不例外，这些名人出生和成长的场所应成为人们进行缅怀的纪念地。“有一次我在东城区一条胡同里向一位居住在该胡同的居民打听位于该胡同的一处文物单位，而这位居民竟然不知道。我还曾在一处名人故居的院内，询问院内一位住户，他竟然不知道这位名人是谁。”7可以推想，这种情形并不鲜见。 8 这种情况缘于政府对文物的宣传普及工作做得很不够。在这方面，欧洲一些城市有着成功的经验。例如
10、，在巴黎，就有 750 多个名人故居作为城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受到精心呵护。 9207 二、北京市近年来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主要举措及存在的问题吃全聚德、喝二锅头、穿内联升、用王麻子、看天桥把式、观荣宝书画、听昆曲雅韵、赏卢沟晓月这一切融合起来，便隐隐构成了老北京的传统风貌。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变迁，很多古老的风俗和情怀渐行渐远，但却未曾被人完全遗忘。 于是，有了“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流行词，于是，有了保护与传承的热门话题。 （ 一）主要举措按照国务院办公厅和文化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整体思路，北京市从 2004 年启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自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11、1.普查工作取得丰硕成果。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由北京市文化局牵头，在全市各系统、各区县、乡镇、街道的大力支持下，普查员们深入乡村街道进行采访、记录、摄影、摄像、登记等普查工作。据不完全统计，全市大约近 3000 人参与普查，普查到的项目近 7000 项，有 3000 多个项目进入了普查汇编。目前，各区县普查汇编已经印制完成，每个区县一卷，共 18 卷，20 册。在普查过程中，各区县搜集了许多实物，这些实物大都保存于文化馆。3 2.拍摄高清晰片、整理古籍。从 2005 年开始，北京市文化局组织拍摄高清晰度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宣传推广片，例如，拍摄了国家级项目智化寺京音乐和市级项目五音大鼓，2007
12、 年完成了象牙雕刻、景泰蓝制作技艺、雕漆技艺、聚元号弓箭制作技艺、天桥中幡等 6 个国家级名录项目的拍摄。 近年来，经过政府部门和出版单位的共同努力，出版了一批古籍整理方面的优秀图书，如汤显祖全集、中国荒政全书、三苏年谱等，均荣获国家或北京市优秀图书奖。 3.三级名录体系逐渐建立。从 2005 年开始，北京市就积极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体系的建设工作。经过全市非遗工作人员、有关专家两年多时间的共同努力，北京市现已建立了市、区（县） 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并于 2006 年、2007 年、2009 年分别公布了 48 项、105 项、59 项三批市级名录，共计 212 项，18 个区县也全部公
13、布了区级名录。其中，共有 75 个项目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4.传承人保护工作稳步推进。传承人的保护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保护。目前，北京市已经公布了两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市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159 名，涵盖了民间音乐、民间舞蹈、传统戏剧、杂技与竞技、民间美术、传统手工艺、传统医药 9 大类。 5.大力开展传承保护和宣传活动。连年在厂甸庙会举办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展演，让广大市民更多地了解北京的传统文化；崇文区文化馆创编了“老北京风情叫卖剧”演出，并举办了高校系列演出活动；门头沟区选择了几所中小学作为京西太平鼓的传承学校，对在校生进行普及；崇文区为保护传承区内以传统手工艺为特色的非物质文化
14、遗产，大力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申报、建立名录体系、开展传承和宣传展示等一系列保护工作，取得了多项保护成果，成为全市先进典型，于 2009 年 1 月被文化部授予“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手工艺）”称号。 10 6. 开辟“非遗”展厅，保存“非遗”实物。2007年，全市范围内开展了一次专题博物馆、民俗博物馆和传习所的调查。从中了解到，目前全市有50 家左右各类大小规模不一的专题博物馆、民俗博物馆和传习所。这些博物馆、传习所作为社会共有资源，有 20 多个进入了北京市教委公布的中小学生大课堂，成为中小学生开展课外校外活动、研究性学习、社会实践等示范性基地。目前，北京市东城、西城、崇文、宣武、朝阳
15、、顺义、平谷、昌平、房山、密云等 10 个区县文化馆也建立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展厅。2009 年 6 月 12 日，西城区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中心落成开放，这是北京市第一家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展示展览、节目曲目表演展示、民间手工艺人现场制作互动等于一体的从事民间艺术专项保护研究的博物馆。 （二）存在的主要问题 近年来，北京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仍然面临着诸多的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解决。 1.传承工作不够扎实。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承载者和传递者，掌握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丰富知识和精湛技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传承的代表性人物。可是，由于以传承为
16、核心的、有利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开展的长效机制还没有建立起来，这些代表性传承人普遍存在着徒弟难找、徒弟难留的传承瓶颈问题。 2.文献工程比较难以展开。出版产业化和出版体制改革滞后给古籍整理出版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引发的诸多问题直接威胁到古籍整理出版的生存。其中，古籍整理出版的公益性和出版市场化的矛盾最为突出。当前，资金投入还不能满足保护工作的需求。 3.基础理论与实践理论的研究不够深入。非物质文化遗产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是民族存在的标识，其中所蕴涵的中华民族特有的精神价值、思维方式、想象力和文化意识，是维护文化身份和文化主权的基本依据。守护我们的精神家园，做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
17、传承工作，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关注与参与。 具体到北京市， 2008 年 5 月中旬，在文化部督导组对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进行督察和指导的过程中，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的专家宋兆麟就指出，北京市缺少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大师级的人才，这与首都的文化地位不太相称，北京市需要加强这方面的理论研究，进一步探讨更加科学合理的保护方法与手段。 三、关于促进北京市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几点思考（一）尽快制定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文化保护,立法先行,这是世界各国文化遗产保护方面首要的成功经验，也是我国部分地区的成功经验。2005 年江苏启动地方立法，受到全社会的广泛关注，2006 年 11 月 1
18、 日，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正式施行，率先立法的举措，为该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奠定了坚实的法制基础，同时也为国家立法提供了有益的实践探索。 11 在全国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立法之前，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首都，北京可以考虑尽快制定北京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其中，要确立保护和利用并重的指导思想，建立公法与私法相结合的综合法律保护体系，强调政府强有力的保护主体地位，明确规定公众参与的原则。 （二）增强地方党政领导的文化遗产保护意识每一座城市个性化的自然空间、人文景观和历史遗存，都具有文化资源意义。每一座城市都应该“讲述自己的故事”。 9203 我国是世界上拥有历史性城市最多的国家，北京城更被称为世界城市史上的“无比杰作”，是中国古代都城建设的“最后结晶”。 9187 但是，在北京旧城四合院被成片推平，胡同一条接一条地悄然消失，高层建筑一座又一座地拔地而起的过程中，危旧房改造与古都风貌保护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这从根本上是源于对北京历史文化名城的价值、尤其是对古都风貌整体保护认识不足。因此，在目前地方党政领导仍然具有巨大领导力和影响力的情况下，就很有必要树立和加强他们的文化遗产保护意识。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