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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风同南第苜采采紫甘,薄言采之。采采紫莒,薄言有之。采采紫莒,薄言掇之。采采紫莒,薄言捋之。采采紫莒,薄言祐之。采采紫莒,薄言襟之。【注理】米莒(扶以Wyi):植物名,即车前草。种子和全草皆可入药。薄、言:都是语助词。掇:拾取。捋:成把地从茎上抹取。祐(结ji6):手持衣襟来盛东西。襁(协xi6):将衣襟掖在腰间来盛东西。【译文】采呀采呀采紫甘,采呀采呀采起来。采呀采呀采紫莒,采呀采呀采得来。采呀采呀采紫莒。一片一片摘下来。采呀采呀采紫莒,一把一把捋下来。采呀采呀采紫莒,掖起衣襟兜回来。【赏析】这首诗大概是诗三百最容易记住的诗了,不用翻看参考书,大致也猜出描写的什么场景了。清人方玉润在诗经原始
2、中提出了茉似的读法:”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旷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这样读是真得了此诗的境界了。诗中完全没有写采米莒的人,也没有描画其音容笑貌,可读起来明白地感受到她们欢快的心情,情绪就在诗的节奏中传达出来。诗中连续六个动词-采、有、掇、捋、祜、襁,是不断变化的,其余字全是重叠,这确实是很特别的的一首诗。初读觉得是重复,读上几遍,郎朗上口,完全可以想象一种画面:田园女子,三三两两地,漫步在田间,勤劳采摘,和自然对唱,即使生之艰难,也依然有着自然的养育,日出而作,日
3、落而息,如此便是岁月静好了吧。诗三百三百零五篇,有一百四十四篇涉及到植物的。上古农耕时代,人烟稀少,自然条件极端恶劣,或许,草木之于先民,是和今人不同的。古人和草木的情感是相濡以沫的。作为植物的紫顼,又名车前子,因为性喜阳光,常成群生长在牛马迹,故称“车前”或者“牛遗”。因为在路上或荒地里的经常可见,因此又名“当道”。她还有其他的几个俗气的名字呢:牛舌草、车轮菜、地衣、蛤蟆衣。关于当时人们采紫莒的用处的问题,传说此草“宜怀任(妊)”即可以疗治不孕;历来的经解周南.米跤认为女子采集车前草是一种由来已久的习俗,当时民间相信食用车前草容易怀孕生子,且治疗难产。闻一多先生的诗经讲义里提到,米莒亦写成“
4、紫砍”紫跤”古时本字是“不以“。”不以“也是今字”胚胎”的本字。”米或,即是“胚胎”。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古人以车前草做菜蔬,可能亦因着繁衍种族的观念,也不足为奇,且紫饺宜子之说,由来已久。又一种说法,是认为此草可以疗治麻风一类的恶疾。长久以来归类为药用植物,全草与种子都可入药,能利尿、清热、止咳现在中医以此草入药,是认为它有清热明目和止咳的功能,草籽据说可治高血压。诗经时代的人是相信车前草是可以治疗不孕或麻风的。但即便如此,这诗仍然有不可理解之处:不孕或者家里人生了麻风,都是极苦恼的事情,不可能有一大群人为此而兴高采烈地一边采车前一边唱着歌的道理。所以应该给紫莒以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清代学者郝
5、懿行在尔雅义疏中所说的一句话:“野人亦煮啖之。”此“野人”是指乡野的穷人。可见到了清代,还有穷人以此为食物的。在朝鲜族(包括中国境内和朝鲜半岛上的),以车前草为食物是普遍的习俗。春天采了它的嫩叶,用开水烫过,煮成汤,味极鲜美。朝鲜族是受汉族古代习俗影响极大的民族,朝语至今保存了很多古汉语的读音。可以推想,中国古代民间也曾普遍以车前草为食物,只是到了后来这种习俗渐渐衰退,只在郝懿行所说的“野人”中偶一见之,但在朝鲜族中,却仍旧很普遍。以此释紫莒诗,就觉得容易理解了。按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云:“三月三日男女皆戴弃菜花。谚云:三月戴养花,桃李羞繁华。”养菜花实在说不上好看,只因弃菜是江南人所喜爱的野
6、菜,对于穷苦人更是天之恩惠,故人们连它的花儿也生了偏爱。车前草较养菜更为平常易得,想必很多年前,它更受老百姓的喜爱。如方玉润之说,想必每到春天,就有成群的妇女,在那平原旷野之上,风和日丽之中,欢欢喜喜地采着它的嫩叶,一边唱着那采采米营”的歌儿。那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情景。生活虽是艰难的事情,却总有许多快乐在这艰难之中。茉跤简洁明快的字句,素净的诗意在诗三百里少有的。诗经中的民间歌谣,有很多用重章叠句的形式,但像紫莒这篇重叠得如此厉害却也是绝无仅有的。先以第一章为例:“采采”二字,以诗经各篇的情况而论,可以解释为“采而又采”,亦可解释为“各种各样”。有人觉得用前一种解释重复过甚,故取第二种。然而说
7、车前草是“各种各样”的,也不合道理,应该还是“采而又采”。到了第二句,“薄言是无意义的语助词,“采之”在意义上与前句无大变化。第三句重复第一句,第四句又重复第二句,只改动一个字。所以整个第一章,其实只说了两句话:采紫莒,采到了。这还罢了,第二章、第三章竟仍是第一章的重复,只改动每章第二、四句中的动词。也就是说,全诗三章十二句,只有六个动词采、有、掇、捋、祜、裾是不断变化的,其余全是重叠,这确实是很特别的。但这种看起来很单调的重叠,却又有它特殊的效果。在不断重叠中,产生了简单明快、往复回环的音乐感。同时,在六个动词的变化中,又表现了越采越多直到满载而归的过程。诗中完全没有写采紫莒的人令人读起来却
8、能够明白地感受到她们欢快的心情情绪就在诗歌的音乐节奏中传达出来。这种至为简单的文辞复沓的歌谣,确是合适于许多人在一起唱;一个人单独地唱,会觉得味道不对。袁枚曾经嘲笑地说:三百篇如采采紫甘,薄言采之之类,均非后人所当效法。今人附会圣经,极力赞叹。章斋戏仿云:点点蜡烛,薄言点之。剪剪蜡烛,薄言剪之。闻者绝倒。”(随园诗话)说诗经不宜盲目效仿,当然不错,但他所取的例子,实为不伦不类。一群人在野外采紫莒,兴高采烈,采而又采,是自然的事情,诗歌可以把这欢快表达出来。而一个人在那里把蜡烛芯剪了又剪,还唱着“剪剪蜡烛,薄言剪之”,除了精神病,也没有别的解释了。这完全是文人制造出来的滑稽,并非紫苜不值得赞叹或绝对不可以效仿。